五分鐘前。
玲瓏社區門口。
跟蹤而來的年輕人正小心躲在一棵大榕樹后面。
直到他看見不遠處一行人從車上下來,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興奮起來,急忙招手道:
“師父,柳師兄,這里這里!”
神威武館的眾人立刻朝這邊走來。
不等館長銀破天開口,大師兄柳夜率先發問:
“小趙,你真的沒弄錯,那人當真住在這里?”
“柳師兄,你也太瞧不起人了,館里的弟兄們有幾個眼力超過我的?只要你給的畫像沒錯,我保管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小趙將胸脯拍的震天響。
旁邊立刻有人插嘴道:
“柳師兄的畫像是不可能出錯的!他一手心理畫像的技術超凡脫俗,連警署破案有時候都要請他過去給罪犯做側寫。
這次我們買通了韓家的兩個保鏢,通過從他們口中得到的信息將那人畫出來,連保鏢都說相似至極,斷然是不可能出錯的!”
“那你就說是我錯了?”小趙不甘示弱的反駁道。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館長銀破天一聲沉喝:
“行了,都給我閉嘴!”
兩人立刻不再言語。
柳夜上前問道:
“師父,這里看樣子又不是什么豪宅名府,那人身為金丹,當真會住在這種地方嗎?”
“金丹只是一種實力境界,并不代表大家的習慣都一樣,別說住在這種普通小區了,我還見過金丹在街道上賣烤串,每次都被城管追的跟狗一樣,你說他到底圖的什么呢?”
“…大概他比較喜歡在危險的邊緣試探?”
“所以說千人千面,不盡相同,如今唯一擔心的就是認錯人了。”
“但我們在聯邦本部和四大會所安排了那么多人手,現在只收到這一個消息,而且小趙的眼力確實不錯,算下來這應該是最有可能的了。”
“那么這次過來少不得要跟對方較量一番了!”
銀破天眼神深邃,身上的氣勢蠢蠢欲動,帶頭向前面走去。
很快,在小趙的指引下,眾人來到7棟2單元跟前。
當銀破天看到103室里那道眼熟的年輕身影時,一瞬間,金丹的氣勢幾欲爆發。
然而正當他準備揚聲求戰之際,陸朝天忽然從孫超身后走了出來。
看到陸朝天,銀破天整個人都呆了一瞬,涌到嘴邊的話生生的被他給咽下去,驚愕道:
“陸先生,你怎么在這里?”
“要我說,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才對!”
陸朝天龍行虎步,從屋內走出,魁梧的身材投下厚重的陰影,滿臉冷漠的看向銀破天。
銀破天神色猛的一怔。
其實很少有人知道,銀破天并非是這位銀館長的本名。
他之所以會取這個名字純粹是因為景仰陸朝天。
當年他做生意失敗,妻離子散,窮困潦倒,忍不住站上天橋準備跳橋自殺時,是陸朝天出手救了他。
后來看在他可憐的份上,陸朝天給了他一份最基礎的呼吸法。
說他能進入修行界取得如今的成就完全拜陸朝天所賜也不為過。
因此他對于陸朝天可以說是發自肺腑的感激。
這一聲“陸先生“也是純粹出于本心的尊敬。
可現在聽到陸先生的問話,銀破天整個人都不好了。
毫無疑問,陸先生跟這位年輕金丹必然有著極深的淵源,否則斷不會這般為他出頭。
既然如此,看在陸先生的面子上,就不找他麻煩了。
銀破天眸光一閃,當即開口回道:
“陸先生說笑了,我此番其實專程為你而來,自從上次一別,到現在也有兩年時間了。
正巧最近我入手了兩枚珍貴至極的武神丹,讓藏氣境修士服下后能夠短暫爆發出金丹境的實力。
聽聞陸先生的愛徒不日即將突破藏氣境,想來應該有用得上的時候,特此作為賀禮送上。”
說著,銀破天從口袋中取出一個方形錦盒,滿臉恭敬的遞了過來。
陸朝天接過后打開盒蓋掃了眼,一轉身便將錦盒雙手呈遞給孫超,深深鞠躬道:
“孫供奉,雖然我知道以此作為賠償遠遠無法抵消他們對您的冒犯,但是老銀的秉性其實并不壞,只是為人比較狂傲,此番前來必然是有什么誤會在里面。
還請孫供奉看在我的面子上,給他一個機會,下次若還發生類似的事情,不用您吩咐,我親手捏爆他的狗頭!”
銀破天和柳夜等人滿臉驚愕的看著這一幕,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孫超平靜的瞟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伸手。
就在陸朝天越來越感到心涼的時候,錦盒終于被接了過去,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淡淡的聲音:
“今天就到這里,都散了吧。”
“謹遵您的吩咐。”
陸朝天維持著鞠躬的姿勢,緩步后退,將不甚厚重的防盜門輕輕帶上。
直到大門徹底關上,陸朝天緩緩起身,眼神如刀子般在銀破天臉上割過,一轉身便朝小區外面走去。
銀破天沒來由的感到無比驚慌,連忙跟了過去。
身后的柳夜也都趕緊跟上。
直到離開了小區,走到了公交站臺前,陸朝天瞥了眼忐忑不安的銀破天,感慨的道:
“老銀啊,咱倆的交情算下來也有二十年了,怎么說都不能算是陌生人,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送你一句話,做人盡量謹小慎微一點,說不定什么時候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另外,我剛才在里面說的話沒有一丁點的謊言,哪天你要是腦子犯蠢再過來找孫供奉麻煩,不用他動手,我都會親自殺了你,別看你現在也已經踏入金丹境了,我若想殺你,一百個都不夠我殺的。”
銀破天聽到這里,整個人都疑惑到了極點,不解道:
“陸先生,至于這么嚴重嗎?我剛才可是連一句冒犯的話都沒說。”
“你要是說了,我連求情都不會為你求,只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
“可是,就算是死,你好歹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啊,那位到底是什么身份?值得你如此看重?”
“難道你到現在都沒聽明白嗎?”陸朝天憐憫的看了他一眼,“我稱他為供奉,還這般恭敬,你說他什么身份?”
“…他不是叫孫貢楓嗎?”銀破天呆呆的問道。
下一秒,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整張臉霎時變得慘白,神色駭然到了極點。
明明是炎炎夏日,銀破天卻仿佛置身于數九寒冬,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