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番外由書友‘貴妃’精心編寫,不僅足夠長,頂死撲街好幾天的更新了,關鍵是質量方面相當的不錯。
貴妃PS:本番外,發生在“鐵打的襄陽”時期。
襄陽任務為武俠演義任務,所以本篇番外的背景也是武俠世界,并致敬古龍作品的一些人物。
1、引子 頭頂一片烏云沉重,好像要對著人壓了下來一般,光是看上一眼就讓人心中感到說不出的壓抑。
內里偶有閃電肆虐,但也撕不破它的厚重,卻更添加了幾分猙獰。
在偶然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照耀下,只見在這樣一個雨夜中,地面上卻是有著一支數十萬之眾的大軍正在行軍。
大軍綿延到天際,如黑色一頭巨獸將大地踐踏成黑色的泥漿,變成墨色河流滾滾南去。
在無數戰馬拉扯,猶如一個陸地行宮一般的大帳中。
蒙古大汗蒙哥,將金杯放在眼前跳動不已的金幾上,眼望這巨大的蒙古金帳外,此刻正密集通過的一個個百人方隊。
蒙古人,金人,漢人,色目人,甲兵,騎兵,百萬條腿反復踏在地上引起的巨大地震般的震動,都讓大帳仿佛都搖晃起來。
“有成吉思汗當年親封的金刀駙馬郭靖在,襄陽不好打啊!”蒙哥喃喃自語。
可是這樣簡單一句,卻是讓帳內好些人聽到后,心中相當不舒服起來。
“愿為大汗踏平襄陽!”轟然響起的聲音,是帳內百多位萬夫長和一眾奇裝異服的江湖人物們,帶著憤憤不平所發出的效忠聲。
“請允許我向大汗,舉薦摩尼教孤峰天王布達拉!”其中金輪法王銅鈸般的聲音,更是比其他人高出一籌。
隨即,身著暗繡著一座孤拔山峰的黑袍人,徐徐出列行禮。
蒙哥細細打量了一下黑袍人后,嘴里緩緩說道:“我曾有耳聞摩尼教在宋地名為魔教,不知貴教如何助本汗取襄陽滅宋?”
孤峰天王布達拉,臉上恭敬并自信道:
“敝教已在宋地暗中經營發展近百年,尤其最近有意謀劃后。
那荊襄之地就有教眾數千,其中高手如云,可為大汗刺探情報,策反宋將,大汗攻城時亦可于城內放火殺官制造混亂,甚至奪取城門助大汗破城!”
蒙哥滿意地點頭:“貴教如能立下大功,本汗定當論功行賞!”
“敢不從命。”得到了想要承諾的黑袍人,嘴角升起了淡淡的笑容…
“七九河開,八九雁來…”
裹在一襲云里紫極品貂裘中,粉雕玉琢般的貴妃勒住胯下無一根雜毛的照夜玉獅子戰馬,望著眼前初春融雪,萬物復蘇的曠野贊嘆道。
“這冰破河開的爆裂聲,還頗有沙場之音。”身旁貂氅皮帽的羽漢楓聞言,嘴里連忙附和道。
“可是大雁吶?我咋看不到!貴妃妹子你這拽文不合時宜啊。”同羽漢楓相同打扮的歌者一如既往地挑剔,并夸張地向周圍天空望來望去。
“你心中有雁自然就會眼中有雁,不懟我難受是吧,不要辜負了這眼前的詩情畫意!”
“不是懟你,我也想看大雁來著,在現代我這輩子就沒見過!”
就在嘴里‘吧唧’說著的當口,忽然有著一粒小石子般的東西,忽然就砸在歌者肩頭,然后像石灰球一樣爆開。
歌者伸出手指捻了捻,詫異地說道:“怎么感覺有點濕濕的…”
貴妃忍住笑,一針見血地指出:“那是凍住的鳥糞…噢不…是雁糞!”
隨即指了指正上方的天空,歌者一抬頭一看,果然正上方目力所及處,一行人字的戰陣飛行前進中。
“俗話說燈下黑,你這是糞下黑…”羽漢楓不會錯過揶揄調笑他這位死黨的機會。
歌者正要反唇相譏,突聞遠處馬蹄聲疾,三人警覺地望向身后的官道。
遠遠望去,能看到一個猶如天蓬元帥,正騰云駕霧而來的神奇場面。
等到來人抵近,三人才看出來是黃胖子、黃逸之那貨此刻正飛騾追來。
之所以說是騾子,實在是因為這廝太過胖大臀肥;五道峽的眾馬皆頗為嫌棄,唯獨一大青騾與他投緣。
不少時日相處下來一人一畜竟處出感情,大有非汝不騎非汝不馱的架勢。
今時今日,但見這黃胖子雙肩各背了一副碩大的包袱。
許是趕得急了,厚氅排扣只胡亂地系了幾枚,如今在騾兄的賣力奔馳下,雙襟連著包袱皮兒迎風招展。
加上一臉肥肉被迎頭風吹得波瀾壯闊,如此天氣人與騾口吐的大口白氣皆化作了白霧,這才有了豬八戒駕霧而來的架勢。
好家伙!這種獨特的風姿,貴妃等三人瞬間被絕倒。
“哎呀媽呀!可追上你們了幾個,差點累死胖爺我了;話說,你們出去逍遙快活怎么可以不帶上我們?”
“你們?咦?老黑!你怎么也來了?”
眾人到了這時才發現,黃胖子后邊居然還跟著瘦瘦的一位,瘦人騎瘦馬,只是被胖子的龐大光芒所掩蓋!
“黃胖子說你們去快活,我尋思著跟你們一起射翻些野味打打牙祭。”
說話的人正是戰隊的唯二的狙擊手老黑,如今他把系統出品的火槍都背了來。
“我們可不是出來玩的啊,我們是去天門鎮籌款勸捐,順路去拜訪我的好友八臂觀音沈傲君女俠。”
在老黑的吐槽中,貴妃趕忙解釋道。
一聽這話,老黑立刻就來勁了:
“公事公辦,當然也可假公濟私嘛;等等…沈傲君?火燒南陽眾好漢里的那位吧,看那身段是真水靈,可惜天天戴著厚厚的面紗,未曾一睹芳容啊!”
“正是!我與沈女俠頗為投緣,約定有機會去她家做客,她家正好在天門鎮長壽山莊;沈女俠出閣后不再對男子顯露芳容,但我作為女子倒是得窺真顏,端的是國色天香。”
聽得貴妃如此說,四個老SP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無語地搖頭了一下后,貴妃又問出一句:
“對了胖子,包袱里是啥?”
“好東西。”那黃逸之聞言,馬上趾高氣揚了起來:“帶上俺黃胖子,指定不會讓你們吃虧,這是上好的行。”
言罷黃胖子將兩個大包袱向歌者,羽漢楓擲過去。
“臥槽!大內侍衛的燕蕩服?還有這玩意是啥?”
打開了包袱后,歌者震驚之下拿著一塊玉牌對著陽光辨認花紋,但見晶瑩剔透的玉牌牌頭雕著一只貍奴,下刻“御前帶刀侍衛”六個篆字。
“是御前帶刀侍衛的天命牌,正六品!官威大大滴!”
“哪里搞來的?”
“你們可還記得上月從蒙人追兵處,救下來的傳旨太監和他的兩個侍衛?那閹人傷重掛了,兩個侍衛腦子好使,辦砸了差事回去也是死,干脆脫了皮加入了好漢營。
這一整身行頭自然歸了咱們玄戈營,我偷出來給伱們玩耍玩耍。”
“好胖子,果然仗義。”歌者忍不住,比畫出了一個大大的大拇指。
“還有這玩意吶。”說話間,黃胖子獻寶似的又拿出一件物事。
“好家伙!圣旨!空白的還蓋了玉璽。”連羽漢楓都不淡定了。
點著腦殼,黃逸之給出了一個答案:“沒錯,胡彪看到從那閹人身上搜出的圣旨,覺得可以山寨一下,以后指不定能派上大用場。
于是讓神針山莊的薛娘子,用黃綾加工了出來。”
“什么,你們還刻了玉璽?”貴妃都有點麻木了。
“呃…那倒不是,我地里挖了根蘿卜…找得我好苦,刨了大半天才找到根足夠粗大的…”
在這個說法下,眾人包括貴妃都目瞪口呆地盯著胖子。
貴妃最快回過神來,先是對著胖子豎了豎大拇指,然后嚷嚷道:“快趕路吧!這么一會兒喝了一肚子風!”
隨后,在白茫茫一片天地中,五人五騎向著天門鎮飛馳而去。
一個時辰后,天門鎮的城門樓子已經遙遙在望。
這地方,一看就是個富庶的所在。
不提自十里亭,就能看到一條寬闊平整了不少的官道;從離城門兩里外一座高大的牌坊開始,道旁兩側每幾十米還有丈許木桿,挑著迎賓紅燈籠一路綿延到城門。
城墻居然也修繕得不錯,在這武道廢弛的年頭頗不多見。
入了鎮子后,五人吃貨本色顯露了出來,一致決定先下頓館子,祭了五臟廟再說別的。
于是聞著味,就一路來到“云夢閣”,據說是天門鎮數一數二的酒樓。
這云夢閣果然名不虛傳,貴妃才是掏出一錠銀子,讓好酒、好菜這些盡管送上來就好。
頓時,簽酒炙肚胘、入爐羊頭、冬月盤兔等宋代燒烤美食流水價一般端上來,五人大快朵頤,吃得熱氣騰騰、渾身爽利。
等得小二收拾了桌子,上了茶水果子后。
歌者一把拉住,開口問道:“小二哥,可知此地有名的沈傲君沈女俠?”
不想那小二竟怔了半晌,方才道:“諸位客官一定是剛到本鎮吧,沈女俠已于上個月過世了。”
之后時間里,五人呆坐了好一會的時間。
貴妃首先打破沉默:“我與沈女俠雖然只是相處了不多的時日,但能看出來她絕不是能自戕之人!”
沒錯了,據小二所言,那沈女俠居然是自戕而死。
對于這個消息,五人都覺得難以接受。
“這其中定有貓膩。”貴妃肯定地說道,接著看向了黃逸之:“黃胖子,你那份空白圣旨有地方用了…”
不多時之后,五匹馬旋風一般沖入了縣衙,頓時引起雞飛狗跳般的慌亂。
黃胖子一馬當先,沖到衙門大堂門口才勒住了馬,一副兇相撇著嘴裝出公鴨子的聲音喊道:
“此地縣令何在?快來迎駕!”
在響亮的聲音回蕩下,但見一綠袍官員一邊雙手扶著幞頭一路小跑而來。
看了數人一眼后,才小心問道:“下官,下官天門縣令畢守節參見上差,不知是哪位貴人駕臨本縣?”
“聽好了,當今官家最疼愛的十三公主攜御前帶刀侍衛,東西御園秉筆巡狩天下,這是圣旨,你仔細伺候了。”
一邊說著,黃胖子一邊在馬上展開圣旨。
但見黃綾耀眼,玉璽煌煌,畢知縣哪里敢去查驗。
只到那“公主”雍容華貴,兩位侍衛腰懸玉貍命牌,想來不假才對;畢竟這年頭誰敢冒充皇室啊?那是要抄家滅族的。
當即同師爺,滿堂捕快跪下叩頭。
嘴里高呼了起來:“臣,臣等恭迎公主鑾駕!”
貴妃沒有理他,自顧自分鞍下馬,徑直進了大堂之后,毫不客氣地往當中縣太爺的把交椅一坐。
待歌者、羽漢楓,黃逸之,老黑在身后站好護衛左右,氣勢滿滿之后。
驚堂木也不用,手中雕鞭往公案上狠狠一抽:“你等且進來,我有話問爾等。”
縣令等一干人方戰戰兢兢魚貫而入,在堂中站好,居然頗為齊整。
“畢知縣,天門鎮女俠沈傲君乃本宮密友,不想驚聞她于上月自戕而死,你乃本地父母官,此事前因后果仔細道來,若有隱瞞,你知道后果!”
懶得墨跡,貴妃直奔主題。
貴妃一邊詢問,一邊仔細觀察畢縣令。
眼見這縣令倒也五官端正,還頗有正氣,不似貪官污吏。
貴妃暗暗點頭,確實與之前打探所得相合,鎮里民眾對這位知縣頗為認可,多稱“畢青天”。
果然畢知縣聽說這件事,不見慌亂,甚至變得沉著起來:
“下官回公主殿下,沈傲君乃本鎮方圓百里內最知名的女俠;三年前從北地移居來本縣,據說家里在北地遭了大難,全家被韃子所殺,與蒙人仇深似海。
來本縣后行俠義,多義舉,名聲無兩;一年前與長壽山莊莊主上官白云喜結連理,夫妻感情甚篤。”
貴妃靜聽,并沒有打斷他。
“上月十二日,沈女俠清晨獨自雇傭鎮南騾馬商,陳把式的馬車出游,去琵琶湖郊游一日,回鎮至兩里外牌樓時突然自戕而亡。
下官覺得案情蹊蹺。所以仔細查驗,但沒有發現任何疑點,沈女俠確實是以短劍刺胸自戕而死。”
貴妃聽后沉吟良久:“這么說來,從沈女俠出城到自戕,全程只有陳把式一人目睹全過程?
可曾想過,這陳把式會否是兇手?”
“回公主殿下,陳把式年逾五旬,本縣生人,做了幾十年車把式,知根知底;何況他不會絲毫武功,想刺殺武功高強的沈女俠難如登天。”
“嗯,馬車你可仔細查驗?”
畢縣令張口就來:“公主明鑒,差點沒拆了。
那馬車乃陳把式五年前置辦的,制式尋常廂車專為載客之用;車廂前后左右,車底車頂都逐寸反復查驗過,沒有任何利器破入痕跡。
兩側車窗的糊紙完整,針尖的小洞都沒有。
那門簾乃竹胎棉簾,也曾重點查驗,并無任何不妥之處。車廂中僅有保暖炭盆一枚亦是尋常之物,并無他物。”
貴妃仔細想了想,卻是不得要領,只能交代一句:
“來人,把那陳把式喚來問話…”
約莫在半盞茶后,那陳把式哆哆嗦嗦地跪于堂下,看得出來是個老實人,哆嗦是因為害怕,并非心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貴妃柔聲道:“陳老爺子,不用害怕。
今日把你請來,只是本宮要詢問當日沈傲君女俠自戕一事,你是自始至終的唯一目擊者,請你將當日之事仔細道來。
來人,賞陳把式一杯溫酒暖暖身子。”
一杯溫熱的老黃酒下肚,陳把式鎮定了不少:
“草民回稟公主殿下,當日辰時中(早八點)小老兒像往常一樣,出車在南門旁等生意上門。
沈女俠就是這時候來雇了我的車,說是要游琵琶湖,給了一吊錢做車錢…”
“且住,沈女俠當時是孤身一人?她作何裝束?”貴妃打斷陳把式問道。
“沈女俠當時確實是孤身一人,她多年來就一身打扮,白紗覆面,白衣白裙,冬天只是衣裙用料厚實了很多而已。”
“沈女俠乃江湖兒女,為何不騎馬卻來雇傭你的廂車?”貴妃身后的黃胖子插嘴問道。
“沈女俠未出閣前,確實是經常騎馬的;出閣后端莊了很多,除非去笑傲江湖,日常出行卻改為經常坐馬車了,許是不想太過拋頭露面的緣故。”
“她經常坐你的馬車嗎?”歌者也問了一句 “每月都有那么兩三次,沈女俠曾言,老兒我幾十年的駕車把式,平穩舒服,她喜坐。”
貴妃點了點頭:“你繼續說下去。”
“那琵琶湖在鎮東五十里外,一個半時辰的路程就到了;湖邊有鐵木亭,沈女俠讓把馬車停在附近,囑咐我原地候著,不可打擾她。
隨后,她就一人去了亭子,立在亭子中間一動不動足足兩個時辰,那樣子讓人心里很不舒服。
在我懷疑她是不是變成了石像的時候,沈女俠卻走回來,吩咐我回鎮。”
“等等,畢知縣,那鐵木亭是何所在?”貴妃問向知縣。
“回公主殿下,那鐵木亭乃鐵木所建,通體漆黑,何人何時所建已不可考,怕是有數百年了!”
貴妃點了點頭,腦海中忍不住出現了一幅畫面:在黑山白水中,一座漆黑的亭子突兀地立在中間,一白衣女子立于漆黑的亭子之中一動不動,詭異莫名。
甚至都讓貴妃忽然間,就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沈女俠回車之后你們就回鎮了?她有沒有說去那亭子做甚?”
“是,馬上回鎮了,我忍不住好奇心問了她,她說鐵木亭乃是同她相公相遇定情之處。”
“沈女俠在亭內之時,是不是一直在你視線之內,期間周圍可以人跡?”
“小老兒的馬車離那亭子很近,一直能看到她,這冰天雪地的誰去游湖啊?那里地勢開闊,有人的話,幾里地外就能看見!”
貴妃想了想又問道:“能不能從湖面接近亭子?”
“湖面都封凍了,接近是可以的,但是湖面也大部在我視線之內,未見有人接近。”
聽到這里,貴妃若有所思:“你繼續講來。”
“回鎮一路上倒沒發生什么,只是經常聽到沈女俠在車廂里唉聲嘆氣;能看到鎮墻的時候天色已經非常暗了,官道兩旁的紅燈籠剛剛點上。
就在駕車過了石頭牌樓不久,聽車廂里沈女俠突然對我說,‘陳把式,麻煩你去長壽山莊通知他們來為我收尸!’
我當時就是一愣,繼而聽到短劍出匣聲和一聲短呼。
我趕緊停了車,打開車簾一看,沈女俠已經短劍刺胸而死,血還在流吶白衣都染紅了。”陳把式敘述到這里,不自覺的停了下來,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貴妃想了想沒問什么,示意陳把式繼續。
“老天爺啊,當時可把我嚇壞了;我趕緊卸了一匹馬的車套,騎上馬就沖著城門飛奔。也巧了,畢縣令正好在城樓上巡視,城門開著在等點燈的人回鎮。
我到了城墻下就大聲呼救,畢縣令馬上下了城墻跟差人飛馬跟我回到了車旁,后面的事縣令大人就都清楚了。”
陳把式說完好像卸下了無比沉重的擔子,癱倒在地呼呼地喘著粗氣。
大堂靜如落針可聞,一股詭異的氣氛在大堂中彌漫。
“陳把式,當時馬車周圍可有什么人?”貴妃沉吟后開口問道。
“有,有,我騎馬去城門的路上,半路有個行人,我沖他大喊出人命了,他就嚇得跟我一起跑起來。
快到城門時候遇到三位點燈的師傅扛著梯子正在回鎮,我同樣大喊,他們跟著也跑起來。”
“你從馬車騎馬到城門用了多久?”
“大概是五十個呼吸吧(3分鐘)”
“畢縣令,你聽到陳把式的呼救,到下城墻,牽馬然后飛馳到馬車處,一共用了多久?”
“大概一百伍拾至兩百個呼吸(9-12分鐘)”
“畢縣令,你當時在城墻上能看到馬車嗎?”
“天色已經很黑了,路邊燈籠也太暗,離得又遠,看不到馬車。”
“那么到了馬車處,你是如何安排的?”
“下官下了城墻就吩咐手下去調集人手,我與兩個手下差人一直守護在馬車旁,直到捕快,仵作到來。”
貴妃贊許地點點頭,夸獎了一句:“畢知縣處事甚有條理!畢大人可有立刻查驗過車廂內情況?”
“下官曾拉開車簾一角查看,沈女俠倒斃在車內,胸插短劍,面紗已經脫落,下官在沈女俠出閣前不戴面紗時見過芳容,確是沈女俠無疑!”
“此事甚是詭異,非常棘手,目前本宮有疑問一二,我等索性仵作也見一下后再行討論。”貴妃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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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仵作宋延年,拜見殿下。”
貴妃觀這仵作濃眉大眼一身正氣,點頭對縣令道:“貴縣人才濟濟,觀其均身正品端,本宮心甚慰。”
畢縣令微笑道:“不敢當!為一方父母,理當明鏡高懸為民做主!”
“賜座,諸位皆賜座!”又轉身招呼黃逸之等四人一起坐下。
待眾人坐下,氣氛和諧了不少。
“宋仵作,你當時趕到馬車處,可有所發現?”
“回殿下,臣當時檢查了馬車和車廂內,馬車沒什么可說的。
車廂內有少量噴濺的血液,確實是自戕特征;尸體已經完全冰冷,一短劍,后證實是沈女俠的定情之物。
刺入心臟數分,乃唯一致命傷;應該是立刻死亡,所以車內沒有掙扎痕跡,更加沒有任何搏斗跡象,所以應該是自戕無疑。”
“你檢查過沈女俠的臉部嗎?有沒有易容的可能?”
“絕無可能,我仔細檢查再三,無任何易容痕跡。”
貴妃點頭道:“本宮來此之前曾有諸番假設,如假死,刺殺。但根據諸位的證詞,假死說,刺殺說,都無可能了。
現在可以確定,車內死亡的確實是沈女俠。
而且根據畢縣令對車廂的細致檢驗,加上陳把式的證詞,刺殺說也可以排除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此事充滿詭異。
各位請各抒己見,有沒有其他的可能?”
羽漢楓開口問道:“長壽山莊如何看待此,可有說法?”
畢縣令答道:“長壽山莊莊主上官白云親自來認了尸,證實卻是其發妻;言其妻最近精神恍惚,甚至偶有離魂的情況,對自戕原因諱莫如深。”
羽漢楓道:“哼,這上官白云有問題!”
畢縣令趕緊說道:“上官莊主與沈女俠伉儷情深,天門鎮眾人皆知傳為美談。
長壽山莊隱為荊襄武林領袖,上官莊主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急公好義,稱一聲大俠也不為過。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請侍衛大人切莫妄自菲薄。”
“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后,羽漢楓還是閉上了嘴。
“我有一個可怕的假設,或許能解釋此迷案。”黃胖子異軍突起。
“快快說來。”貴妃雙眼亮起。
“那就是…那就是…兇手一直在車內;先殺了沈女俠,趁陳把式去報案的時候,他再逃脫了。”
“你是說兇手從始至終,都在車內跟沈女俠在一起?”貴妃不由得再次打了個寒戰:“這太可怕了!”
“嗯,也許半路潛入車內,或者在鐵木亭潛入車內,沈女俠認識此人故未聲張!”
“一派胡言!噢…大人贖罪…贖罪。”陳把式怒道。
“我駕車數十年,車上無端多個人,怎會感覺不到?何況沈女俠上車下車,我扶簾也能看到車廂內,根本沒人。”
黃胖子搖頭道:“看來這也解釋不通了,頭疼!”
貴妃亮起的眸子也暗淡下去:“刺客說確實站不住腳,我們忽略了一點,有刺客的話,大可以隨時將女俠和陳把式殺死,沒必要故布疑陣。”
眾人點頭,表示贊同。
“看來答案也許在長壽山莊,畢縣令今日時辰已晚,明日本宮欲去長壽山莊一行,請安排一精細差人帶本宮一行前去。”
“是,公主稍候,我去安排公主駐蹕。”
是夜天氣突變,雷聲隆隆,一陣飛沙走石,風起天門鎮,隨后雨點如注,大雨瓢潑。
貴妃在床上輾轉反側,夢里白白的大地,黑黑的群山,一漆黑無比的孤亭突然化作血盆大口將亭中白衣如雪的身影,一口就吞噬進漆黑的深淵。
‘啊~’的一聲中,貴妃汗透重衫從噩夢中驚醒坐起。
驚悸不已的眼睛望向屋內,風吹燭火搖曳,滿屋暗影如魔亂舞;貴妃一把拿被子蓋住頭臉,tmd,眼不見心不煩…呃…心不怕!
不由得想起了胡彪那廝,自詡相省吳彥祖的面容,神奇地居然安心了好些。
“昨晚睡得真糟心,噩夢不斷,我驚醒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醒了總覺得屋里有人,心驚不已!”
轉日早上,貴妃頂著黑眼圈,對著身邊的黃胖子吐槽。
“誰說不是吶,我倒是沒夢到那見鬼的亭子;但老夢到車廂內沈女俠背后有一個黑影慢慢露出臉來,可就是看不清是啥模樣啊。”
黃胖子同樣頂著黑眼圈,嘴里吐槽了一句。
“我也是!我也老是夢到那該死的亭子。”
“我也是啊,我夢到沈女俠從車廂里飄出來…”
貴妃身后的兩只熊貓,也就是羽漢楓和歌者附和著,都很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吃過了早飯后,貴妃一行四人和向導向著長壽山莊進發,老黑則留在天門鎮作為后手。
沒想到這山莊離鎮子還挺遠,進山之后還七扭八繞的,好在昨夜的急風驟雨已經過去了,天也放了晴,不然這山路會很難走。
午時初刻,才遠遠望見一片建筑。
貴妃等頓時大失所望,山莊與印象中的飛樓雕檐,氣派宏大相去甚遠,甚至能稱為寒酸才對。
只見粗石壘成的低矮圍墻,可能連黃鼠狼都防不住。
圓木為主材搭建的十數間房屋分布在一座矮矮的山坡上,連個二層的樓房都沒有,好在山坡上樹木頗多,不至于讓山莊顯得光禿。
長壽山莊莊主上官白云,此刻帶領全山莊上下人等已經在茅屋。
不對!應該是山莊前恭候鑾駕。
貴妃對上官白云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錯,接近四十的年紀,蓄著短髭顯得干練沉穩,不難看但談不上英俊的面龐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傷。
黃胖子照例舉著“圣旨”,照例駢五駢六一番。
正要招呼眾人拜見公主,貴妃開口道:“入江湖則行江湖事,本宮與諸位行江湖之禮即可~”
說罷搶先翻身下馬,那上官莊主似是松了口氣,當即抱拳請大家入莊。
山莊的迎客大廳中,貴妃居中而坐。
此大廳頗大,足有六七丈方圓,左右各有數扇窗戶,窗戶上啥也沒有,過堂山風呼呼地刮,貴妃凍得縮了縮脖子,山莊之人卻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上官白云攜一對男女上前行禮,介紹道:
“這位是舍弟上官金虹,這位是舍妹上官小仙。”
貴妃等四人頓時眼前一陣迷糊,好家伙,這兩位可是耳熟能詳的人物啊。
本次武俠演義任務,神雕這劇本可謂中規中矩原汁原味,與小說對比并沒有偏離多少劇情啊?
但這兩位來自小李飛刀系列的人物,可真是離了大譜。
原著中上官金虹,是百曉生兵器譜排名第二的高手,掌中龍鳳雙環排名還在小李飛刀之上,更加反殺了天下第一的天機神棒 可是眼前這位?病懨懨的樣子簡直一言難盡。
當然最最離譜的地方是,上官金虹原著中是上官小仙的老爹,現在居然成了兄妹。
而上官小仙應是心機絕倫的大漂亮蘿莉,眼前這位卻太過平平無奇,塌鼻子大餅臉,一塌糊涂。
貴妃干咳兩聲掩飾尷尬:“上官莊主,聽聞這長壽山莊頗有來歷,本宮亦是慕名而來呀。”一開始,貴妃并不打算馬上暴露與沈傲君的“閨蜜”關系。
“正是,敝山莊中有泉眼,其深不可測,其泉玄黃,四季熱氣氤氳,有天然藥香,泉眼百步內常年如春。
此泉能醫百疾,浸泡后百邪不侵,因而得名長壽山莊。敝莊已將泉眼旁的小筑打掃干凈,作為殿下下榻之所。”
貴妃喜道:“如此甚好,有勞莊主!”
隨后貴妃迫不及待地擺駕直奔溫泉而去,似乎把此行目的完全拋之腦后。
還別說,這溫泉果是好去處。
貴妃溫泉滑水洗凝脂,通身舒泰,昨夜輾轉反側的疲憊已經不翼而飛。
那上官白云并沒有吹牛,泉眼周圍果然四季如春,感受不到時下初春的寒涼。
貴妃慵懶的披了絲袍,愜意地把自己埋在躺椅里,一雙白里透紅的玉足高高翹起放在眼前的茶幾上,感受著周圍濕潤的空氣和暖暖的陽光,不自覺竟睡了過去。
只是很快之后,白茫茫的大地,黑色的群山,漆黑的亭子,詭異的感覺毫無征兆地再次出現在夢里。
貴妃驚醒,然后發現眼前竟站著一個青袍人:上官白云~
不久前的溫雅形象蕩然無存,表情扭曲,雙目通紅噴射著怒火!
“妖女!你們逼死我的結發妻子,居然還不放過長壽山莊嗎?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冒充我大宋公主?”
貴妃經歷了不少次任務了,泰山崩于前的那份鎮定已經有了幾分火候。
所以僅僅哦了一聲:“被你看出來了?”
“哼!真是可笑!欺我大宋無人嗎?那圣旨墨色尚新,一看就是不久前寫的;書法更是不堪入目,更何況哪里有騎騾子的公公?
你人前倒是裝得有幾分公主氣度,但你看看現在這副妖魅模樣,我大宋女子焉有示人以足的道理?真是原形畢露。”
貴妃聽后,頓時咯咯地笑了起來:
“我這公主確實是冒充的,但絕不是什么妖女;我乃玄戈營粉羅剎貴妃。與你夫人沈傲君乃是密友。
赴貴夫人相邀之約前來拜訪,不想剛入天門鎮就聽聞沈女俠的不幸。
深覺蹊蹺,所以才冒昧來山莊拜訪。”
說罷起身整了整衣服,沖上官白云儉裝一禮,并露出皓腕示意起來:“此銀鐲乃沈女俠所贈信物。”
上官白云面色稍霽:“此鐲確為拙荊之物,是白云唐突了,不知如何稱呼女俠當面?”
“叫我貴妃吧”
上官白云,“…”
完全能夠理解,冒充公主的貴妃?換誰一時都難轉過這個彎兒。
“只是,只是不知道莊主嘴里的妖女不放過長壽山莊是怎么回事?與沈女俠的不幸又有何關聯?
啊,交淺言深,莊主莫怪。
我與沈女俠雖認識時日不長,但頗為投緣,發生在沈女俠身上的不幸很是詭異,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望莊主替我解惑。”
上官白云緩緩在茶幾旁坐下,空洞的眼神望向遠處的青山良久良久。
“唉,拙荊確實是自戕而死,不過她是被魔教逼死的。”
貴妃心道難怪查不出來,沈女俠居然是真的自殺而死。
“拙荊乃出身北地,全家為蒙人所害;自從移居咱大宋后,也是想方設法為家人報仇,就入了摩尼教,也就是魔教,希望借用魔教之力報仇雪恨。
因拙荊武藝高強,特別是暗器的造詣出神入化,兩年間已經提升到朱雀堂荊襄分堂主。
拙荊雖然身入魔教,但從未行傷天害理之事,還刺殺過幾個貪官污吏,前段時間還響應神雕俠號召去南陽燒了蒙古南征大軍的糧草。
但是一月前,得教中孤峰天王通知,開始針對襄陽的郭大俠,拙荊不愿行此不義之事并以退教相抗。
奈何那魔教暗中勢力極為雄厚,孤峰天王更是深不可測。
以長壽山莊上下百余口性命相威脅,拙荊不得已才告知我她的魔教身份,并言按教規,愿以自身身死燈滅換取家人平安。
我雖極力阻止,但拙荊還是走了那一步。
唉!我上官白云無能,居然連自己的結發妻子都保護不了~”
說到了這里,上官白云雙手掩面,痛苦不已。
“那魔教的孤峰天王想必得知了沈女俠自戕的消息,應該不會再來長壽山莊吧?”貴妃問道。
“本該如此,但三日前山莊門口發現了這個。”
上官白云從袖中掏出一物,一枚玉牌,上面雕刻著一座孤獨的山峰。
“這是魔教孤峰天王的復仇玉牌,收到此牌三日內全家必會雞犬不留!所以貴妃女俠,我剛才方誤把你當作是魔教中人!”
“三日內?你剛才說是三日前收到的玉牌!”
上官白云點點頭,“過了今夜,長壽山莊當不復存在!”
“臥槽尼瑪,怎么現在才說?”
“不知貴妃女俠,所說的馬是什么馬?”
“哦!不要在意細節,那是異域一種非常神奇的馬~”
*****
到了晚上,見鬼的暴風雨又來了!
“這什么破地方,一到晚上電閃雷鳴的!”貴妃咒罵道。
“因為有狐貍精啊。”坐在旁邊的黃逸之調笑道;可說是調笑,但這胖子的緊張誰都看得出來。
此刻貴妃和黃逸之兩人,正陪著上官白云坐在長壽山莊四處漏風的大廳中。
庭外不時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似張牙舞爪的金龍時隱時現;大風中,廳中唯一一根蠟燭細弱的火苗,能頑強地活到現在讓人嘆為觀止。
“你確定那家伙會來?”黃逸之問道。
“TMD不來更好,我突然覺得有點虛啊。”貴妃確實有點心虛,今晚有點托大了,那可是魔教天王,自己雖然有些安排。
但….算逑,大不了雞飛蛋打唄。
怕有何用?貴妃直了直身子!然后就覺得自己眼花了。
因為毫無征兆,大廳外的空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漆黑的袍子上繡著孤絕的高峰,臉上漆黑的鐵面具閃著金屬光澤,看這架勢正是魔教的孤峰天王。
上官白云怒道:“果然要趕盡殺絕?難道拙荊真是白死了!”
外面傳來孤峰天王夜梟般的聲音,“叛教者,死!”
“動手!”上官白云一聲大喝。
頓時周圍出現了數十莊客,人人拈弓搭箭向黑衣人射去。
然而黑衣人紋絲不動,雙手左右揮灑間,箭矢紛紛改變方向射向了莊客們,慘叫聲響起,頓時數名莊客中箭倒地。
這時一道閃電劃過,從屋頂躍下一人。
掌中開山大斧,似挾著雷霆之怒往黑衣人腦門劈去,是歌者這個隊友。
歌者這一斧發揮出了超高水準,然而下一秒,也沒見黑衣人如何動作,歌者突然一個倒飛,哪來回哪去了。
duang的一聲砸漏了屋頂掉在大廳的地上,一口鮮血噴出已是昏了過去。
歌者的死黨羽漢楓眼睛瞬時紅了,一抖手中龍泉槍從陰影中閃出,直奔黑衣人下三路,然而黑衣人只是身形閃了閃,就一把抓住羽漢楓的脖領子隨手往莊門外扔了出去。
扔得老高、老遠,半晌才聽到落地聲。
聲音沉悶得很,估計是個狗吃屎,摔得不輕。
貴妃和黃逸之看得臉都白了,這對手居然是個頂尖高手,實力恐怖如斯。
好在上官白云尚算沉穩,嘴里大吼著:“讓我來領教閣下高招!”
說話間,已經是掏出龍鳳雙環迎了上去;貴妃和黃逸之對看一眼,心中暗自想到:“這劇本改得真離譜,書里上官金虹的武器給到了他手里…”
不管怎么說吧,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上官白云不愧是荊襄第一高手,與黑衣人有來有往至少能打作一團。
不過好景不長,龍鳳雙環沖天而起不知道飛哪去了,上官白云狂噴鮮血拋飛出去,這黑衣人厲害得離譜。
更糟糕的是,黑衣人平了平喘息,然后慢慢地走進了大廳,一雙詭異的眸子透過面具望向貴妃和黃逸之兩人。
貴妃這個時候突然笑了,笑得魅惑非常。
“孤峰天王布達拉,我們終于見面了,你看這是什么?”
說著貴妃撩起裙子下擺,露出一雙筆直修長的黑色長腿,如黑玉般晶瑩剔透閃著金屬光澤,系統黑絲的效果杠杠的!
“這是天絕地滅大搜魂腿。”貴妃道。
黑衣人瞳孔收縮,“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
“有見識!再看看這個!”貴妃伸出右手,拇指食指彎曲似捏著一根針,黑衣人看了看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這是上天入地大搜魂針!”
“傳聞大悲賦書成,天雨血,鬼夜哭,乃教主不傳之秘!你怎么會?莫不成…”
“我乃西方茄毗羅山魔教魔王殿,四天王之一的愛欲天王班察巴;天魔無相,萬妙無方,上天入地,唯我獨尊!”
“果然是你,看你這婆羅母般的身子早該認出你來;西方魔教與我中原魔教早已分家,井水不犯河水,今晚你在此是為何意?”
一道閃電亮起,“因為,因為…我來清理門戶~”隨著暴雷的聲音傳來,貴妃右手指向黑衣人!
大搜魂針,瞬間出手。
黑衣人瞬間消失、又瞬間出現在當地,然后困惑地看向貴妃,好像啥都沒有啊…
貴妃臉上古井不波,右手再次捏出針決,廳外一道閃電再次亮起,隨后幾秒雷暴聲傳來的時候貴妃大搜魂針再次出手。
這次有點東西,只見躲在后邊的黃胖子腦殼旁的一個花瓶呯的一聲爆開,炸成了漫天瓷片。
這搜魂針威力不小,只是方向完全反了!
貴妃臉現尷尬,再次右手捏了針決,嘴里大喝一句:“這次定取你性命。”
見狀之下,按著胸吐著血趴在地上的上官白云都無奈地說道:“要不?這次你試試大搜魂腿?”
黃胖子也不禁道:“是極、是極,姐姐你還是別尼瑪玩繡花針了!”
這時閃電又一次亮起,轟隆,緊接著傳入的雷聲,貴妃第三次出手!
只見這次黑衣人的腦殼像西瓜一樣爆裂開來,面具都飛出了十多米才咣當一聲砸在地上!
貴妃向著遠處依然抱拳恭送著的上官白云等,長壽山莊眾人揮了揮手,轉過一個山腳后眾人才從視線中消失。
這時山路旁大石后,老黑閃了出來加入了隊伍。
胖子卻上去一把抓住了老黑胸口,“三寸,你那顆見鬼的子彈離我腦殼就三寸的地方飛過去,打爛了花瓶,差一點就死在你手里了。”
老黑無奈道:“特么,我隱藏在50米外的大樹上一晚上動都不敢動,淋了雨吹著西北風差點變成冰棍。
那第一槍都啞火了,這可是系統出品的火槍,還是第一次啞火,你想想昨夜有多濕冷。
說貴妃妹子還得好好感謝我,要不是第二槍我超常發揮,她還真得穿著黑絲踢人了;天絕地滅大搜魂腿倒是沒錯,也得看使用的地方不是。”
沒錯,之前什么身份和‘上天入地大搜魂針’,都是貴妃胡扯出來的。
本質上,不過是安排了一個狙擊手,欺負人家不懂火藥武器而已;本次的危機,還真靠著老黑那一槍。
只是貴妃不這么像,飛起一腳就踢到老黑的瘦馬屁股上,那畜生頓時發瘋般向山下沖去。
“來!先給你嘗個鮮!”貴妃罵道。
“腿下留情啊!”老黑的“討饒”聲漸行漸遠。
長壽山莊此行收獲巨大,搞清楚了沈傲君的自戕緣由,干掉了魔教孤峰天王,魔教群魔無首量那顛覆襄陽的計劃也無從談起了。
上官莊主,更是大方地為玄戈營助餉八千兩白銀。
同時答應號召附近英雄,去襄陽協助郭靖大俠守城,以長壽山莊的名氣與號召力,動員幾百位英雄豪杰不在話下。
有了如此結果,五人自然興高采烈。
因為公主這個身份在天門鎮還沒爆雷,所以又去“拜訪”了知縣畢守節。
黃胖子添油加醋、唾沫星子橫飛地將長壽山莊,昨夜驚心動魄的一戰說書般地狠狠復述一遍。
一時間,可是聽得天門縣衙里眾人“如癡如醉”。
那孤峰大王的尸體,也用麻布等包裹好帶了來,有鐵面具,孤峰黑袍,孤峰復仇玉牌為證,畢知縣大喜,這可是送上門的功勞啊。
沒說的,得聞“公主”要去臨縣“巡視”,率全部衙役捕快師爺等數十號人全員出動,于城門處恭送“公主”一行起駕。
貴妃等行到石牌坊處,黃胖子一邊搓著手搓著臉。
看了眼后邊跟著的陳把式的大車,嘴里小聲嘀咕起來:“老羽老歌傷得不重,靜休一周應該就沒事了。
這天可真冷啊!我也想受個小傷,就能像他們一樣賴在大車里睡懶覺烤火盆了!”
待又行出幾步,黃胖子突然發現貴妃沒有跟上來,轉頭一看,貴妃呆立在原地,本來凍得發紅的臉上再無一絲血色,如死人般蒼白。
黃胖子嚇壞了,連忙縱馬回到貴妃身旁。
緊張地問出一句:“姑奶奶,你這是怎么了?”
貴妃不答,就這樣石雕般呆立了良久,突然勒馬轉向,向城門處狂奔而去,黃胖子,老黑趕緊騎馬跟上。
城門處畢知縣與衙門眾人正在進城,剛走進城門洞,卻聽到馬蹄聲響,“公主”居然去而復返,皆現詫異之色。
貴妃沖到眾人前,先示意畢知縣不要說話,然后高聲問道:“宋仵作何在?”
宋仵作不知發生了何事,戰戰兢兢擠出人群:“下官在,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貴妃語速極快:“宋仵作,我且問你,事發當晚,畢知縣遣人去召喚你,你多久趕到的馬車旁邊?”
宋仵作稍稍回憶了一下,肯定地答道:
“我家就在這南門附近,知縣使人召喚,我馬上借了他的馬一路飛馳,應該不出半刻鐘(15分鐘)就到了馬車旁。”
“我再問你,你上車檢驗尸體,車中取暖炭盆是否已經滅了?”
“未滅,車內仍然頗為溫暖。”
貴妃聽完思考了一下道:“畢知縣,我等速回衙門,你需立刻修書一封…”
吩咐完知縣,轉向黃逸之,老黑兩人:“得勞煩兩位持此書信速去襄陽郭大俠處,畢縣令會派他的師爺跟你們同去。”
然后抬眼望天:“你們一定要在入夜前趕回來,今晚又將是個雨驟風疾的不眠之夜!”
*****
果如貴妃所料,入夜后這見鬼的天氣又開始發作,電閃雷鳴再次上演全武行。
長壽山莊漆黑一片,上官白云剛剛探視完他的兄弟上官金虹,那家伙倒霉,昨晚打斗中左肩中了一箭,倒也無甚大礙。
待要步入大廳,漆黑的大廳中,一抹豆大的燭光亮起,映出貴妃蒼白如紙的臉龐。
上官白云走進廳內,詫異問道:“貴妃女俠去而復返,深夜再次來到長壽山莊,是否有要事相告?”
“殺害你夫人,我的密友,女俠沈傲君的兇手找到了!”
上官白云臉現詫異,“拙荊是自戕而死,何來兇手?”
貴妃點點頭:“不錯,天門鎮畢知縣全衙上下皆是清官干吏,諸般通力調查都沒有發現他殺的痕跡。
昨天你又給出了一個她自戕的合理理由,自戕的說法本來已經板上釘釘了。”
“但是魔鬼永遠隱藏在細節當中,線索一直就擺在我們眼前,而恰恰因為太普通反倒沒人注意!”
“女俠你說的線索是?”上官白云問道。
“車廂內的取暖炭盆!”
“我不明白…”上官白云一頭霧水。
貴妃看了他一眼:“陳把式發現沈女俠自戕于車中,飛馬去求救,到知縣趕到,然后仵作趕到初步驗尸,前后最多不超過一刻鐘,準確一些應該是四分之三刻鐘(20分鐘)。
這段時間內,車內炭盆未滅的緣故還相當溫暖,而練武之人也通常運功驅寒,體溫高于常人。”
“那又如何?”上官白云依然一臉茫然。
“那又如何?因為宋仵作驗尸時,尸體已經完全冰冷;人死去短短一刻鐘,保存在溫暖的環境中,尸體怎么可能變得完全冰冷?”
“貴妃女俠的意思是拙荊早已被殺死?但那陳把式作證回城的一路拙荊一直唉聲嘆氣,自戕前還吩咐他來長壽山莊報信收尸。
等等,莫不是這陳把式是兇手?”上官白云一臉震驚。
貴妃搖搖頭,“當然不是!陳把式身家清白,知根知底,更加不通武功,怎么可能是兇手?”
“那,那….這,這…”上官白云瞠目結舌。
貴妃嘆了口氣,“因為車上自始至終根本不是沈女俠啊!”
“啊?”上官白云愣住。
“當日一早雇傭陳把式馬車的就不是沈女俠,而是另一個女人喬裝改扮的。
想做到這一點其實這并不困難,同沈女俠一模一樣的行頭,厚厚的面紗看不清相貌,冬日臃腫的外套看不清身材。
無數次雇傭過陳把式養成的先入為主,蒙混住老眼昏花的陳把式根本不難。”
“然后的冒雪游湖,在鐵木亭那種詭異的所在一站兩個時辰,都是掩人耳目的引人入歧途的障眼法,實際上為了等回城的時間罷了。
要相對準確地把握的是,回鎮的時候天色已經黑暗!”
聞言后,上官白云沉默了下去。
“之后戲肉來了,馬車過了牌坊,假冒沈女俠的女人看周圍無人,用短劍刺破衣內盛了人血的皮囊假裝自戕,并吩咐陳把式報信。
從陳把式大驚騎馬去求救,到畢知縣趕到馬車旁,大概半刻鐘時間(12-15分鐘)。畢 知縣也有言因天色昏暗,從城墻上看不到馬車那邊的情況。
陳把式走后,女人下了馬車,她的同謀者按約定早已埋伏在路旁不遠,把埋在雪中制住穴道的沈女俠抬上車后,再以短劍刺入心臟偽裝成自殺的樣子。
這樣畢縣令等人來到車旁時,車內就是如假包換真真正正““自戕而亡””的沈女俠了;匆忙趕到的知縣等衙門中人的馬蹄印靴子印又很好的掩蓋了換人的痕跡。”
上官白云不發一言,但是臉色難看得厲害。
“那么問題來了,什么女人能夠對女俠的舉止一清二楚,聲調也模仿得惟妙惟肖?什么人,又能夠輕易地制住武功高強的沈女俠?”
“答案很簡單,沈女俠的小姑子上官小;當然還有她的夫君大人,你,上官白云!”
(貴妃當然不會說對古龍小說的了解,上官小仙就是個易容高手,這也算有了幾分上帝視角,與神雕俠侶的任務世界性質是相通的。)
一旁的上官白云已經面無表情。但還是問道:“我殺妻對我有何好處?”
“當然因為你,就是真正的魔教孤峰天王,布達拉!”
“昨夜那個是冒牌貨;我當時就有些奇怪,那家伙貌似武功強絕,也僅是對付我等武功低微之人罷了。
但是鼎鼎大名的荊襄第一高手,幾個照面就被打傷吐血,頗有幾分演戲的成分。
啊,你看,昨夜被揍得大口吐血,你現在已經健步如飛氣定神閑了。”
上官白云露出一分自嘲:“確實是我不小心了,被你看出破綻。但你仍然沒解釋我為什么殺妻?”
“嗯,不管沈女俠是不是你們魔教的朱雀分堂主。
但是她對蒙人的刻骨仇恨是真的,當魔教要助蒙人反大宋的時候,她一定對你激烈抗爭,才引起你的殺心。”
上官白云苦笑:“她確實極力反對,甚至威脅我去報官。
我魔教事業,同長壽山莊三代的名聲豈不是毀于一旦?”
“你昨日見到我等,已經看出我們是假冒的宮廷中人;你懷疑我們是宋人密探,魔教的事情可能泄露,才在溫泉小筑出言試探。
我傻不拉幾地挑明我等乃玄戈營的,你就有了一個新計劃,派人假扮你自己看我等如何應對。
如果我們被殺,則可一股腦兒歸于江湖仇殺。
如果替身被殺,可通過我們之口宣揚你夫人被魔教逼死,舍身救夫,你則殺了魔教天王為妻報仇。
一石二鳥,好一對江湖俠侶。
你本人同長壽山莊的威望都會暴漲,沒人能看出這是一出賊喊捉賊的毒計,今后以你在武林的聲望地位,取信于郭大俠進襄陽為蒙人內應自是手到擒來,真是好算計!”
“哈哈哈哈”上官白云狂笑:“你知道了又待如何?以你低微的武功能走出這長壽山莊嗎?你看看這是什么?”
上官白云伸出右手,五指如水晶般透明且隱現金屬的光澤,拇指食指捏著一根三寸玉針。
“這才是上天入地大搜魂針!你那靠著別人遠處打黑槍的把戲,還是別拿來現眼了。”
貴妃卻一點也不害怕,笑吟吟地對著上官白云:“你且回頭看看。”
上官白云一回頭,一位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立于他身后,而他竟無所覺!
“襄陽郭靖,特來領教魔教天王的手段…”
******
“這次把魔教一網打盡!還替沈女俠報了仇,貴妃妹子你讓我刮目相看。”
在昨日的相同的地點,石牌坊下,胡彪看著貴妃夸獎道,眼中一抹異色卻讓這粗心的妹子忽略掉了。
原來昨日黃逸之與老黑一商量,此事兇險,貴妃不可有失,遂分出一人去五道峽求援。
那胡彪一聽就急眼了,風風火火把能帶的人一股腦兒全帶了出來,可見心里對貴妃妹子異常的關心。
昨夜貴妃獨對上官白云,看似兇險。
但其實長壽山莊已經里三層外三層,被五道峽的好漢圍了個水泄不通;等子時郭大俠趕到,更是大事已定!
貴妃妹子瞥了一眼胡彪,險些把胡某人的魂勾走。
一揚手中雕鞭,胯下照夜玉獅子在官道上奔馳而去!遠遠傳來銀鈴般的笑聲,嘴里的吟唱聲傳出了老遠: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天涯明月路,何處覓良人….
全篇完 祝書友們龍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