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聲清脆的金雕鳴叫聲,傳進了耳朵里的時候,胡彪正在‘呸~’地一聲,往右手的手心上吐了一口唾沫。
接著,右手拿著一把撿來的大號單手斧,高高舉起之后。
如同一個正在田間地頭辛勤老農民一般,準備將一個在地上瀕死的黃巾力士,戴著鐵頭套的腦殼直接砍了下來。
這怪物他是看明白了,智力極其低下。
就算活作了也問不出什么,還不如殺了干凈,免得浪費糧食。
如此一個不慌不忙的架勢,那是到了這一個時候,永寧坊這里的戰斗,就算沒有徹底結束,也是到了差不多了的一個程度。
在一堆散發著詭異烤肉香氣的火光照耀下,偌大的一個永寧坊中,如今不過只剩下了五六個小戰團。
每一處戰團,最少有著兩名戰隊成員,帶著一堆的不良人在圍攻對手。
加上了看門狗和石破虜,帶著二百多名不良人,將出坊的大門、圍墻的低矮處徹底圍死,這些人絕對跑不了。
可就在胡彪心疼著今晚巨大損失的同時,心中最少還有著一個全殲了對手,這樣一個小小安慰的時候。
就看到了金木君,被一頭超大號的金雕帶著飛起。
并且在空中,甩下了一句狠話的場面后。
哪里還不知道,對方的頭頭居然要逃走了。
當即之下,心中那是一股邪火直竄上了自己的天靈蓋;本能之間,差點都要將手里三十幾斤重的大斧頭,直接這么扔了出去。
在瞬間反應過來,這玩意太重、根本就是扔不出多遠。
而楊東籬等幾人,雖然對著空中不斷射箭,但是他們所在的距離太遠了一些,箭支勉強飛到之后也是力道、速度大大的降低了好些。
加上了那一個大雕靈活的厲害,將這些飛了老遠后已經變得輕飄飄的箭支,一一輕松閃過了。
無非是稍微減緩了一些,它帶著金木君提升高度的速度降低了一些罷了。
若是沒有其他辦法,敵酋終究要是逃走。
見狀之下,胡彪嘴里狂吼出了一句:“倉管、老黑,你們兩個死了沒有?沒死的話就別裝死了,趕緊把那沙雕給老子射下來。”
要知道,那兩個熱氣球雖然因為漏氣,高度向著下面降低了一些,可依然有著三四十米高的高度了。
以老黑火銃和倉管系統步弓的射程和準頭,絕對輕易能夠做到這樣一點。
然后在喊出了命令后,隨后并沒有胡彪記憶中,那一些熟悉的回懟聲傳到耳朵里。
比如說,什么‘死撲街有本事你來’,‘你死了老子也沒死’,這些嘴上絕對不肯吃虧的內容。
頓時胡彪心中,就大大地‘咯噔~’了一下,很是有些悲從心來。
因為他明白這兩個嘴硬程度,就算扔到了高壓鍋里燉上兩個小時,一定都燉不爛的家伙;在剛剛的那一種情況下,絕對不肯在自己面前嘴上吃虧的。
交代什么作戰任務,倒是不打折地去完成。
可要從他們嘴里,想聽到一些好聽的基本不可能。
所以出現這樣一種情況,只有可能是他們雙雙與那些黑衣人弓弩手的戰斗中,已經雙雙戰死。
實際的情況,與胡彪預料的也是差不多。
倉管的寵物二哈,忽然就是對著頭頂上的吊籃,張嘴就是一陣狂吠了起來。
因為兩三秒之前的時間里,身上插滿了箭支的倉管;在聽到了胡彪的吆喝聲后,已經極度虛弱的中年油膩男人,本能下就要開口回嘴懟上一句。
一張嘴,卻是吐出了最后的一口氣。
然后,感受到了一點什么的藏獒二哈,嘴里就發出一陣凄厲無比的叫聲來。
而老黑這一個農資業務員,對比起了倒霉的倉管情況雖然是好一些,也僅僅是好一些罷了。
老黑如今不要說站起來,端著鳥銃對金木君來上一槍了,連站起來的力量也是沒有。
更不別說在之前的戰斗中,鳥銃轉輪中提前填裝的彈藥早就打光了,根本就是沒有時間填裝。
他在戰斗的后半段,都是使用了一段時間的備用弓箭了。
因此,在聽到了胡彪的聲音后,雖然嘴里罵出了一句‘鳥銃給伱、你來啊’,可是聲音那叫一個虛弱地厲害。
地面上的胡彪等人,哪里又能聽得到?
老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一點點拿著鳥銃和彈藥包,試圖扔出了吊籃。
可是以他那一個龜速一般的動作,等到了做到了這樣一點,金木君和金雕早就沒有影子了。
而地面的眾人,眼見著金木君越飛越高,心中不由得充滿了巨大的無力感。
倒是楊東籬,嘴里喊出了一句:“阿璃,讓你的海東青小白上,不求打贏這一頭金雕,稍微限制一下它的機動。
我們也再靠近一些,不然這玩意飛得太滑溜了,根本射不中。”
許是心中郁悶得厲害,白毛妹子的語氣也是極少見。
如同吃了槍藥一般地嚷嚷了起來:“今天老胡給我們幾個女生放假,小白在城外養殖場根本就沒有帶過來,不然我還用你多嘴?”
好家伙!聽到了白毛妹子這樣一句,大家心中剛剛升起了的最后一絲希望,也是再度破滅。
如此的情緒起落之下,網友們一個個也是徹底地死心了。
可就是這么一個時候,在金木君正下方的位置上,一道寒芒閃電一般的向著這一個滿臉上,都是扭曲快慰表情的家伙招呼了過去。
金木君不愧是太平道,第28代弟子中最為杰出的那么幾個之一。
如此猝不及防之下,依然是一條蛇一般地扭動起了身體,異常驚險地避過了這一箭;不過是白皙的臉蛋之上,被擦出了一道淺淺的傷痕而已。
好在金木君能躲過這一箭,那一頭巨大的金雕卻是不能。
這一箭正中了它小腹的位置,并且深深地扎了進去。
瞬間產生的劇疼讓金雕嘴里,發出了一聲痛苦長嘯的同時,也讓它飛行高度,一下子就猛降落了下來。
最終在落到了十幾米高度后,求生的本能戰勝了對主人命令的服從。
一雙爪子一松之下,臉色慘白的金木君就被扔下,然后扇動著翅膀、帶著嚴重的箭傷就此逃走了。
可惜金木君在落下的時候,也不知道做了一些什么,那一個輕飄飄的速度明顯比自然降落慢了好些,看樣子是也摔不壞他。
不過沒有關系,眾人已經是瘋狂向著落點沖了過去。
這一個不久前還牛逼哄哄,甩下了一句狠話的孫子,絕對是跑不了。
在這樣一個背景之下,老蛇這貨默默保持著一個彎弓射雕的架勢,一股又被他裝到了的模樣。
然而話又說回來,這貨也有裝的資格。
要不是他基于曾經在邊疆省當阿SIR,所養成越是在這一種大型群體活動時,越是謹慎的心理。
將一張120磅的大青大梢弓和箭支,隱藏在了附近的某處,及時能拿到了手里,射出了關鍵的一箭。
這一次,還真會讓金木君這孫子,在大家眼前這么跑了。
對了!老蛇還在胳膊窩下面,隱蔽攜帶了兩個精鋼打造的釘子拐,這玩意在之前的戰斗中,也是取得了相當大的作用…
“都給金某站住,若是誰要再敢往前一步,金某就是殺了這一個女子。”
躲在了茶花的背后,金木君用著鋒利的魚腸短劍,抵住了面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菜鳥脖子后,嘴里瘋狂地大喊了起來。
讓茶花本人,還有周圍死死圍了一圈的一眾網友,聞言后那叫蛋疼得一個厲害。
不過要說其中情緒最為激動的一人,自然是茶花了。
之前的時間里,當那一個撞開他的不良人,腦殼被流星錘打爆、各種碎屑飛濺了她一臉后。
她心中所有的算計和利害關系,統統都是不見了蹤影。
腦殼中只剩下一個聲音:“逃離這里,有多遠都是逃多遠。”
那感覺就好像是中邪了一般,玉米求助的聲音明明清晰傳到了她的耳朵里,她也知道應該要留下來幫忙。
甚至是被人打死、打爛,也是好過逃走這么一個做法。
關鍵是雙腿不受控制啊,一溜煙地逃出了二三百米之遠后,一頭躲進了一個無人的房間之中,抱著頭、喘著粗氣蹲在了那里。
這樣的一個情況,一直到了外面的喊殺聲逐漸變得越來越小。
茶花的理智逐漸壓倒了恐懼,想起了自己剛剛做出來的事情,哪里還不知道剛才自己做得太差。
一時間,都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不過以上悔恨的原因,不僅因為茶花痛恨著因為此事做得差了,讓自己之前的付出算是功虧一簣。
至于玉米傷心不傷心、想不想買塊豆腐撞死,她倒是沒有如何在意。
接下來該怎么辦?當然是立刻去找玉米認錯啊,說是自己當時被嚇傻了,其實自己也不想這樣,現在老后悔了。
反正只要玉米原諒自己,那么戰隊的其他人心中就算不快,看在了玉米的面子上,倒是不至于將自己趕出戰隊。
前提是到了這么一個時候,玉米還活著的話。
帶著這樣一個想法,茶花拖著還有些發軟的雙腿,匆匆的跑出了躲藏的房間。
心中那是早早就做好了準備,等會只要玉米沒死,抱著這一個青澀的大學生小哥大腿,先哭上一會、哭得一個帶雨梨花再說。
扯淡的是,她才是沖出了房間,頭頂一個身影就是落在了她身邊。
都不等她看清楚,來人到底是一個什么模樣,就感覺一只大手捏著她的后脖頸,將她如同一只小雞崽子一般提到了身前。
一把鋒利的短劍,抵在了自己的喉嚨上。
再然后,面對著從四面圍過來的胡彪等人,那一個靠在了墻角,將她擋在身前的家伙,嘴里就說出了開頭的那一句…
話說!當金木君從天上掉下來的那一刻,可以說都已經徹底絕望了。
十幾米的高度,當然是沒有辦法摔死他,甚至連摔傷都不可能,但是他沒有一點信心,能從胡彪等人的包圍網中突圍。
蒼天保佑的是,沒想到居然在落下的時候,能抓到一個玄戈營中的女子,又讓他升起了一絲求生的希望。
尤其是看到了在自己的威脅聲中,胡彪等人居然紛紛停下了腳步。
看向了這邊的眼神也相當復雜,貌似有戲了。
連忙壓抑著心中的激動情緒,嘴里再度喊出了一句:
“胡彪,你們難道忍心看著昔日從萬里之外的西域,一起艱難殺回來的伙伴,就這樣死在金某手里?
若是不想她死的話,趕緊讓開一條路,金某在此向蒼天起誓,只要出了長安城之后,自然會放了這么一個女子。
不然的話,今日就讓這小女子給金某陪葬,臨前帶著她一起走也不算太虧。”
說到了這里,為了給胡彪等人施加壓力,以及顯示自己的決心。
抵著茶花脖子上的短劍,逐漸地開始用力之下,轉眼就割開了一些上面的皮肉,讓刺眼的鮮血流淌了出來。
然而,他得到了的反應,是羽漢楓嘴里的一句:
“孫子,你倒是繼續用力啊,只要幫我殺了這一個毒婦,羽某人發誓一定在你墳頭上敬上一杯酒。
就在剛才,這一個毒婦為了自己活命,不顧拼死護著他的男人獨自逃走了,你認為我們還會當她是伙伴?
想要殺她?盡管動手就是了,我們一點也不攔著你。”
聽到了這樣意外的一個回答后,金木君差點沒有郁悶死;手一抖之下,短劍在茶花脖子上割出的傷口更深了。
長期偽裝的功虧一簣,對于未來的不確定,還有脖子上的劇疼。
以上的這一切,卻是讓茶花終于繃不住了,也失去了心中最后的一絲理智。
她如同一個瘋子一樣,在嘴里用著尖利的哭腔,對著羽漢楓就罵了起來:“羽漢楓,老娘祝你今后生兒子沒那啥。
毒婦,我毒了你什么?
不怕告訴你,戰隊這么多人之中,老娘最看不起的人就是你。”
聽到了這樣一句問候后,羽漢楓臉都青了;而財神看著這一個陷入瘋狂的閨蜜,忍不住勸了一句:“茶花,別這樣…”
結果財神才是說了一個開頭,就被茶花打斷了:
“碧池、閉嘴,在老娘面前裝什么好人?一直在戰斗中那么賣力、命都不要了,顯得你多能耐,老娘多么垃圾是不是。”
在這樣的罵聲中,財神眼眶一紅之下,差點要委屈地哭了出來。
總之,此刻已經是陷入了瘋狂的茶花,算是徹底豁出去了。
她甚至對著身后的金木君,哀求嚷嚷起來:“不要殺我,只要你能帶著我離開,我可以告訴你胡彪他們所有的秘密,還有好些你們無法想象的先進技術。”
“蠢貨,這不是自找死路么~”
摟著自家表妹,默默安慰地貴妃聽到了這樣一句后,心中頓時這樣罵出了一句。
因為僅僅是臨陣脫逃這樣一個事情,茶花還不一定死,但是她主動投敵一般的行為,根據戰隊前段時間制定的紀律,算是斷送了自己最后一點生路。
任務結束之后,搞不好連復活也是沒有可能。
羽漢楓帶著鐵青的臉色,在開始彎弓搭箭后,嘴里已經是吼到:“老胡是你親自動手,還是我來?”
聞言之后,胡彪沉默了一會之后。
嘴里很是有些無奈地嚷嚷出了一句:“茶花如何處理,還是問問玉米的意思吧,他比起我們更有資格一些。”
面對著胡彪這樣一個說法,眾人皆是沒有什么異議。
包括了現在,恨不得立刻劈了茶花的羽漢楓也是如此。
這樣一個事情沒有耽擱多久,之前時間里只剩下一條手臂、極度虛弱中的玉米,已經央求著狼青將他背了過來。
如今離著包圍圈,還有七八米就到了。
到了地方之后,玉米就默默地看著茶花,這一個他原本以為會相伴一生,永遠不離不棄的女子。
而茶花沒有開口說點什么,又或者是看著當前凄慘到極點的玉米,終于是不好意思開口了。
但是那一個求饒和討好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最終,連續‘吧嗒~’地兩聲,打破了現場的平靜。
原來是折騰和嘗試了多次后,老黑終于將自己的鳥銃和子彈帶扔下了吊籃,剛好落在了眾人的不遠之處。
不提做完了這一切的老黑,直接就是暈了過去。
這兩聲‘吧嗒’聲,也是打破了現場的平靜,也讓玉米下定了決心后,嘴里說出一句:“來個兄弟,幫我填裝一發火銃。”
“不、玉米你不能這樣,我是愛你的…”
在死亡的恐懼下,茶花終于開口哀求了起來。
而羽漢楓用著驚人的手速,將火槍給填裝了一發后,遞送到了玉米目前僅剩的一只手掌上來。
要不是玉米拒絕,他甚至都能幫隊友當槍架子。
最終,玉米費力地端平了火槍后,指尖扣動了一下扳機。
沒有絲毫懸念,茶花在胸口被打出了一道血花后,左心室都被打爛的情況下,直接帶著復雜的表情死去。
讓人做好了準備,打算殺上去圍毆金木君的眾人,絕對沒有想到的是。
這一槍居然觸發了老黑的系統火銃,那一個只有百分之一無視防御的特效,直接打出了一個一槍穿二的戰果。
槍響之后,捂著被打穿脖子的金木君,與眼角帶著淚水的玉米,加上了茶花三人,同一時間倒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