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的一個夜晚,漠南的大部分地區正在下著雪。
又是一個十一年的周期,大雪要來了,雪會持續下至少一兩天,厚度甚至能達到五十厘米。但是,富貴者對此并不是很在意。
一個豪華的宴會廳里,此刻正在舉行著一場聚會。
舉辦方是歌者的學校,發起人正是歌者本人,至于受邀者,自然是那些即將成為教師、教授的曾經的社會上的管理層和決策層的人員。
其中一級會計師、巖土工程師、參加過某次疫情救援的老中醫、國家隊退役運動員,以及光榮退役的武裝阿SIR教官。
當然,也有不那么光彩的。
比如三十五歲被優化的程序員、太有自己的想法而被辭退的動畫設計師等等。
至于小孩兒那兩桌,則是他們帶來的孩子。歌者按十歲作為分界線把他們分到了兩個桌子。
這場宴會擺放的飯菜與尋常宴席并不一樣,經常和客戶、甲方吃飯的人一眼就看出了這桌菜不是一般的貴。
酒水雖然不是昂貴的飛天茅臺,但也是有名的西鳳酒,還是華山論劍系列。而其中幾個人則是想起來自己的親人。
這樣歸功于歌者。長達半年的時間,足夠歌者通過各種渠道結合“大案檔術”查清楚他們的來歷、喜好。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歌者還向貴妃請教了如何滿足中產階級收入群體的喜好。
而歌者本人,現在正和學校原來的幾個導師在一個桌子。
趙剛看著一心一意進食的歌者,說:“在外面你好歹吃的斯文一點,除了你找來的人,這兒還有校長請來的大人物。”
聽到這話,歌者把左手上吃了一半的西瓜和右手夾著魷魚的筷子放下,優雅地用紙巾擦了擦嘴。
趙剛說:“你以為光是業績好、教學質量高就能升到雙一流?社會上,哪里都得大點好上下關系。左邊那個是前任校長,現在是教育局局長,右邊那個是校長以前的老師,現在是副廳長,其余的是旅游局、和企業的人,學校也需要資金。”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歌者去衛生間接電話。
“老大,有情況,我們發現老鼠屎了。”
歌者問:“有看到老鼠嗎?”
對面回復說:“沒有,不過屎很大,而且在廚房里,不過沒有蘸菜上。”
歌者:“好,我知道了,你先把吃的東西轉移了,老鼠的問題我來解決。”
宴會廳里,校長和上面的人談好了。
只要再有幾個科研方向做出重大突破,就可以晉升為雙一流,企業也愿意來投資,校方也得到了一塊馬場,但要好好經營,并且在之后要為外省來的游客提供服務。
本來都樂呵呵的,但是歌者發來的消息讓校長很不高興——學校里有臟東西。
準備回宴會廳的歌者看到請來的舞隊去女衛生間換衣服,于是攔住領隊,問道:“你們隊伍中有高中生吧?現在還沒放假,為什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領隊說:“不清楚,可能是家里條件差,出來打工的。”
歌者以自我回憶的口吻說:“我記得她來的時候是穿大頭皮鞋吧?”
領隊覺得有些奇怪,但仍然保持笑容。
歌者接著說:“校服改成緊身褲,還漏著腳踝,化著妝,涂著口紅,辮子綁的一節一節跟蒜似的,分明就是個問題學生。”
歌者又問:“伱們沒干過違法犯罪的事情吧?”
領隊說:“我們只是普通人,生活在最底層,追求的僅僅是有飯吃,至于飯是什么,這并不重要。”
領隊像是什么都說了,又像是什么都沒說。
歌者說:“我給你轉五千塊,你給她一部分,然后讓她回去好好上學可以不?”
領隊說:“可以。”
宴席過程中,歌者聽到了很多人的對話。
比如說生活并不是很美滿的。
“當初為了和她結婚,我在工地上拼命的干,拼命的往上爬,結果剛成項目經理,她跟別人跑了。”
“她什么要求?你當上項目經理的沒走到一起?”
“她家里人要市區一套房,又不能是農村出生,還得搭上一輛寶馬,外加差一塊錢十萬的彩禮。”
“那也不應該呀?就算是全款拿下也只需要干到第七年就都有了吧?”
“她是個戀愛腦,上學那會兒就要求起床發早安,陪她聊天、打游戲,給她講故事,問她吃什么,睡前說晚安,可工地上哪有那么多時間?”
“說的也是,那她找了個什么樣的?”
“初中輟學、中分發型、有腹肌、戴金屬項鏈、穿衣服有個性、愛打籃球的年輕人,大概二十出頭。”
“那他也沒什么工作啊?怎么就能被看上?”
“哎!你說出來啊,聽我兒子說這種人可是嘴很甜的,幾句花言巧語就吧女孩子騙走了,自己雖然沒有真材實料,可架不住懂女人心吶!”
也有勵志前行的。
“本以為自己這一身本領將來就沒有用了,沒想到還能發揚光大。”
“我還以為自己這身本事要失傳了,四處碰壁卻沒想到在這里找到了傳下去的機會。”
“誰說不是呢?洋鬼子一邊偷我們中醫的技術和藥方,一邊還誰我們不科學,是迷信,關鍵還就有國人信。”
“來來來,都在酒里。”
歌者那一桌,趙剛問歌者:
“按理說,就算是衍生的、相關的電子、生物、化學專業,也不需要這么多人,何況你還找來了其他行業的人,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嗎?”
歌者說:“學者在象牙塔待了太久,不知道平民需要什么,社會精英將路走的太遠,失去了可能性。
只有這種從基層一步步走上來的中層人員才能完全滿足我們對未來的需求,就像科學家把科幻小說變成紀錄片一樣。”
趙剛又問:“為了這件事情,你花了不少錢吧。
其中也只有一部分是學校給批的,你不像是為了錢財,可要說是為了名譽,你出去辦事掛的是學校的名字。
學校內部辦事又掛的是校長的名字,取代成就還給了我,你圖什么啊?”
歌者喝了口酒,說:“我自己活的簡單,容易滿足,錢留在我這里,只能帶來短暫的快樂,所以我不需要為我自己謀利。
家人那邊聯系基本斷了,前段時間我給他們寄了一筆錢過去,足夠他們躺平當富家翁了。
所以,我也不需要為家謀利;至于他們這些人,我想通過某些手法推動郭嘉發展,只有這樣,我才覺得賺了。”
趙剛也喝了口酒,說:“那你可真夠貪的,貪到極致,就是圣。”
酒過三巡,歌者建議他們在酒店住下,因為他們當中大部分人都喝了酒,而且外面的雪下的甚至是太大了。
但是在午夜十二點,歌者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現了。
一個女孩裹著浴巾出現在他的門口——是那個高中生,說是上門服務。
歌者沒有開門,也沒有勸告,而是直接給阿sir和保安打電話,沒過多久,女孩兒就被帶走了。
第二天,一個雅間被當做臨時會議室。
校長:“先說一下目前的問題,上面的領導答應給了我們各方面的允許和支持了。
但有一個條件,就是讓我們在三年內把這里打造成二線城市。然后是小馮之前發現的問題,我們學校出了敗類,干的壞事已經被發現了,各位說說要怎么處理吧。”
教導主任:“這可是個大難題啊!辦好了雞犬升天,辦砸了大家一起倒霉。”
院長:“問題確實很大。
首先人口問題我們就差很多,漠南最大的特點就是地廣人稀。
然后就是城市發展,人口不滿足,資金也不到位,什么都是空談。
還有生活水平,光是天天喝那種一杯十幾塊錢的用高科技做出來的沒有一點牛奶的奶茶,就已經不是普通家庭能消費的起的。”
土木系博士生導師:“學生的學術垃圾有不少,到時候被發現了,不會卡我們吧?我提議先刪除一部分學生的論文。”
副校長:“那還不如先處理了敗類,至少這樣我們不會像某些大學一樣成為網名口中的笑話。”
人文系副院長:“說難其實也不難,開發這里的經濟潛力,利用好這里的經濟能力還是有可能完成上面給的任務的,但關鍵在于如何找到。”
歌者:“我有一個建議,漠南不是地廣人稀嗎?
我們剛好可以利用這一點。在郊區修建賽車場,然后鼓勵在那邊擺地攤,對于開幾百萬跑車的車主來說,幾十塊的煎餅算不上什么。
然后在那邊開超市,貴一些也正常,就像景區那樣。然后就是在附近開修車店、洗車店,用最好的東西。
在這個賽車場出名了以后,就可以帶動整個城市的經濟。”
校長:“主意不錯,不過光開一個賽車場可惜了;不如再開幾個航空培訓基地、野營基地之類的,這件事情可以提上日程。
那么,下一件事,學校內部的問題,我覺得還是學校內部處理了比較好,小馮,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必要的時候可以先斬后奏,行動代號為風雪。”
等到人員離場,只剩下趙剛和校長的時候,趙剛問校長:
“師兄,我們怎么做真的好嗎?他可是難得的人才,這樣的話會沾染上一大堆的關系。”
校長:“有些事情必須要特定的人去做。”
趙剛:“那為什么不能是別人?”
校長:“他不像是安分守己的科研人員,更像是善戰的狼,去有關部門比搞科研更適合他。”
趙剛:“對于處理社會上的事情,你就對他這么有信心?”
校長:“他可是暴雪降生。雪是純白的、溫柔的,可也是最容易黑化的。雪崩的時候,沒有人能夠承受他的怒火。”
檢查組會議室,歌者在和主要的負責人開會。
歌者:“都說說是什么樣的老鼠屎。”
巡邏組:“土木院的輔導員辦公室發現有那種液體的味道和痕跡,而且有同學舉報那邊有一個輔導員經常吃拿卡要。”
通訊部:“之前有人說他們班一些經常不去上課的、一問三不知的、天天躺宿舍打游戲的會在考完試一兩天后去一趟辦公室。
并且他們從來沒有掛過科,調查結果確實如此。”
歌者:“看來,我們的一些教職工有些灰色收益。既然校長讓我們內部解決,那就找夠證據,輕的警告和處分,重的讓他自己辦理離職。就怎么辦,散會。”
回到宿舍,看到一個只穿了內衣的眼鏡男在跟室友炫耀,見馮梟回來了,上前搭話說:“梟哥,兄弟的女朋友答應和我去看電影了。”
那個人是宿舍老二,家境不錯,脾氣也好,沒有二世祖的架子。
歌者:“之前不是聽說她要去勤工儉學嗎?怎么這次有時間了?”
老二:“我給她轉了兩千塊,怎么也比得上她半個月工資吧?”
歌者:“你來了快一個學期了,這邊還適應不?”
老二:“還好還好,咱學校有地暖,宿舍里還有你養的綠植,超市還賣椰子,要不是沒有海,我都以為自己回老家了。”
歌者:“那你以后想留在這兒嗎?”
老二:“那當然,在廣東一輩子都沒機會穿貂絨,何況這邊還人少,不像廣東那邊,人擠人。”
歌者:“我倒是像去看海,以后有機會過去一趟。”
老二拿出一張門禁卡,是:“梟哥,這個給你。”
歌者:“這是什么?”
老二:“我家的門禁卡,以后去了你直接用就行了。”
歌者:“哇哦!這么豪?”
老二:“也沒什么,就128平的房子里面也就一個中央空調,一臺液晶電視,一套棉質沙發,一個床,一臺電競電腦,沒了。”
歌者:“算了,我先睡了,明天得給校外巡邏人員發新裝備了。”
老二:“什么裝備?”
歌者:“雪地摩托。”
老二:“這么好?不是,這么冷的天這么大的學也要去巡邏?”
歌者:“那當然了,你忘記上一個長假咱學校有個女生被小混混尾隨了?”
老二:“哦,行吧。”
幾天后的一個傍晚,巡邏組在資料室里發現了一個留學生,然后要求他離開,但是對方并沒有理會。
巡邏組:“同學,這里不是你能來的,請立即離開。”
那個留學生裝作聽不懂,還在翻找。
巡邏組隊長:“把他拉走。”
這個時候,那個留學生開始了激烈的反抗,并大聲嚷嚷著:“我是尊貴的客人,你們這些黃皮猴子不能這樣對我。”
結果就是引來了很多人,有本國人,也有留學生,很多人拿出手機錄像。來這邊的巡邏組一個就四個人,隊長見身處劣勢,便用專用對講機呼叫支援。
片刻之后,巡查組的支援來了,歌者也在其中。
那個留學生見人來了仍然很囂張,以自己兩米高的體格俯視著歌者,并用手指戳他的胸。
留學生:“你必須讓你的人給我賠禮道歉。”
歌者禮貌的一笑,問:“175+75=?”
留學生:“what?”
歌者一個爆脾拳把留學生打的疼的彎腰,然后用手肘沖擊太陽穴,使其昏倒在地。那個留學生的朋友想過了幫忙,卻被歌者用手杖打暈過去。
其他巡查組的人開著胸前和阿sir同款的記錄儀。
歌者:“未經允許跑到資料室翻閱,這是盜竊郭嘉機密。
法律要求我們種花家所有公民都有義務保護郭嘉的機密與安全。在場的所有種花家學生,把這些老外和香蕉人都抓起來。”
眾人蜂擁而上,由于我方人多。
加上巡查組都穿著和大青很像的布面甲,還都裝備著手杖、安保手電筒,所以優勢幾乎是壓倒性的。
在打斗的過程中,跑出去一個,結果被趕來支援的巡查組用雪地摩托撞倒在地。
爭斗結束后,歌者讓手下把他們帶進來金工實習基地幫了起來。
保衛處辦公室,保安處處長正在訓斥今天值班的保安 保安處處長:“你們是干什么吃的?能人一個老外跑進資料室?”
保安:“領導,這真不是我們的問題。你也真的,線路老化了,監控昨天才保修。”
處長:“那你們人呢?沒過去巡邏站崗嗎?”
保安:“去了,但是天黑根本看不懂那個人。”
這個時候,阿sir來了。
處長:“阿sir,真對不起,這是我們的失誤,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了。”
阿sir:“放心,我們不是來找你們的,帶我們去見當事人吧。”
金工實習間的門口,渾身是血的歌者和幾個面目慘白的學生出來了,兩股人剛好碰了個面。
在阿sir們開口之前歌者先說:“阿豪,把供詞的掃描件和復制的視頻發給蜀黍一份。”
阿sir:“你這還挺熟練。”
歌者:“當然了,與蜀黍們的合作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過這次事關重大,我還是得確認一下你們的身份。”
隨即,歌者打了個電話。通話結束后又說:
“你們進去看一下有沒有叫救護車的必要。另外,麻煩帶我去見你們局長,另外看一下那個老外還有沒有叫救護車的必要。。”
這本來是一件讓很多人都高興的事情,但一部分人也因此倒了大霉。
審問室,歌者與一個女生對峙。
歌者:“你就是老二追求的那個?”
女生:“我們兩個沒關系。”
歌者:“我知道,不然他不可能追了幾個月都沒追上,每一月還平均給你花千八百塊錢。”
女生:“那是他志愿的。”
歌者:“他一個月生活費才兩千,花你身上至少千八百,為了給你買個包,連過冬的衣服都沒買,能告訴我你為什么找那個老外而不是他嗎?”
女生:“你兄弟就是個死肥宅、窮屌絲,歌都不會唱,也沒有腹肌。哪里比得上我家giegie,又man,又豪氣,吃飯只穿漢堡可樂炸雞。”
歌者:“那你為什么要做雞?”
女孩:“來錢快。”
歌者:“都和什么人做過?”
女孩:“很多人,有老師,有學生,還有那些留學生。”
歌者:“你男朋友不管?”
女孩:“拜托,學長,國外都很開放好吧,再說,我家giegie就喜歡和他的兄弟們一起,這有什么呀?”
歌者:“本來我不想打擊你的。那幾個老外都是五十萬,而且還得有那種病。
我的手下已經把獎金分了,等待你和他們的就只剩下痛苦和絕望了。至于老二,他確實是南方貴族,前幾天還送了我一套家具齊全的七八十平的房,超一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