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一個箭頭,一塊江水中的礁石一般,玄戈營一行三十一人結成的小小戰陣,頂在了一眾江湖好漢們的最前面。
算是用這樣一個方式,給他們做出了一個最好表率作用。
在‘呼’的一聲中,胡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腦海中所有的緊張、不安統統放空,讓自己的情緒盡可能地平靜了下來。
同一時間他身邊一眾老鳥們,差不多也是這樣的一個反應。
一時間,就算在兩個千多蒙古鐵騎,已經離著他們越來越近的情況之下;在越發響亮的鐵蹄聲中,他們那一種悠長、粗重的呼吸聲也是清晰可辨。
話說!參與系統任務的次數一多后,胡彪等一眾老鳥都是經歷了太多次地戰斗。
什么守城、攻城、偷城,還有野戰之中步兵對砍、騎兵對沖、以騎兵沖擊對方步兵,又或者是結陣對抗步兵等。
基本上都遇到過,每一種都是遇上過最少幾次。
總之到了如今,他們在冷兵器方面的戰爭經驗,對于正常人來說絕對是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
問題的關鍵是,他們的戰斗經驗再豐富。
當前這一種帶著這樣一眾江湖好漢們,對抗大名鼎鼎蒙人鐵騎的事情,這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說他們死定了吧?也是有些不竟然。
能夠響應了神凋俠楊過的號召,前來南陽城這里的好漢們,手上多少有著幾分真功夫在手,單兵戰斗力都很相當的強悍。
說贏定了吧?這話說出來也沒有什么底氣。
因為在響亮的馬蹄聲中,此刻這些武林好漢們,雖然好些面上做著不屑一顧,視眼前蒙人鐵騎猶如土雞瓦狗一般的模樣。
但是稍微仔細看一下過去,好些好漢們要么就是全身僵硬,要么的手腳都在發抖了。
畢竟他們所熟悉的那一種江湖上小規模的搏殺,與眼前這樣數千人之間在陣戰,還是步兵對騎兵的陣戰,兩者之間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反正在當前的情況下,讓胡彪等人心中也是沒有一點底。
終究所能夠做的事情,還是正如玄戈營戰隊那一個死撲街的指揮官,當初做出的一個承諾一樣:
只要玄戈營有著一人活著,一定帶著好漢們死死釘子此地。
對了!面對著蒙人用著正常奔跑速度一路過來,發現他們后才是開始提速蒙人騎兵;作為防守方的胡彪他們,也不是一點防御措施都沒錯。
在不用擔心暴露后,眾人倒是招呼著一眾好漢們忙活起來。
比如說,用著手里的刀劍在寬三里、長一里多的地面上,挖了一些拳頭大小,十幾公分深的陷蹄坑,這玩意只要七八下就能挖出一個。
另外一眾網友們,分別將空間戒指中、身后的包袱里,一些事先準備好的鐵蒺梨,倒在了陣前一些區域中。
可在倉促之間,這些匆匆挖出陷蹄坑的數量并不多。
他們事先準備鐵蒺梨的數量,那也是比較有限。
坦白說,他們知道這些玩意肯定能發揮一些作用,但是具體的效果能有多大,胡彪等人也是沒有多少底氣。
只是在多年征戰的本能之下,下意識地這么做了一下而已。
至于其他更多一些準備,也不是他們不想去做。
僅僅是他們趁著夜色,一路摸到了南陽城下后;當時最重要的一個事情,是不被城上的蒙人守軍發現,能潛入進去成功燒毀糧草。
若是折騰出太大動靜,被蒙人守軍提前有了防備,反而有些因小失大…
‘呯~’的一聲脆響中,老黑率先扣動了指尖的扳機。
瞬間之后,在今晚一輪明媚月色的照耀之中,一個蒙人百夫長在300米的距離上,腦殼向后重重一昂起之后,整個人就是翻下了戰馬。
使用了米尼彈的線膛火銃,原本有效射程就是達到了230米。
更何況老黑手里的這一支火銃,還是系統出品的高級貨;射程和精準度自然是更高,因此出現了這樣的場面,那是一點都不新鮮。
可惜的是,在扣動了第一槍后,取得了一個開門紅后。
老黑飛快扳動著擊錘復位、轉動了轉輪后,又拿著一個小瓶子,往火藥池里倒進去了不多的一些引火藥。
一番忙活下來,算是再次做好了發射的準備。
這樣的一個過程,雖然比起原本那種打一發、填一發的速度,一下子快上了不少;全部加起來,也只需要兩三秒的樣子。
但是在當前這種關鍵時刻,老黑依然有些手忙腳亂。
沒辦法!系統提供的火銃,雖然不在系統不能使用火藥武器的限制之內,但是也斷絕了老黑繼續改良。
將火帽定裝子彈弄出來,增加一下開火速度可能。
就這樣,在老黑又開火了一次,將一個蒙人十夫長,也就是俗稱的‘牌子頭’打翻落馬后。
到了此刻,蒙人沖在最前面的那一批騎兵,已經是沖到了距離胡彪等人組成的戰陣,兩百二三十米的樣子。
在這樣的一個距離下,胡彪他們能夠隱隱看到一點:
在當前這樣夜晚的環境下,蒙人騎兵之間的沖鋒陣型,因為擔心視線的影響而撞上,從而拉開得比較稀疏。
這代表著他們的沖擊力,比起正常會稍弱一些,也算是又一個不錯的好消息。
在這樣一個好消息下,胡彪的嘴里扯著嗓子,喊出了一句:“射~”
當即之下,除了AT、鋒銳、隊正、武卒、風車、風華會、范豬等一共7個刀盾手,其他老黑之外的23人,紛紛都是用著最大的速度開弓射箭起來。
讓一支支利箭劃破了夜空后,招呼向了自己的對手。
與之對應的,是以騎射出名的蒙人鐵騎,此刻卻是一點還擊的動作都沒有。
硬是冒著他們不斷地火槍和利箭,繼續地沖了過來;無非是將原本正常的戰馬奔跑速度,提升到了最高沖鋒速度。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一幕,那是有道理的。
在戰隊這些人使用的弓箭中,要么就是系統提供的綠色品質裝備,有著各種特效。
要么用的就是狼青等裝備小組,使用了一些青銅材質的滑輪組,所加工出來的復合反曲弓。
因此他們手上每一張弓的弓力,最少都是超過了一石,射程和威力都是相當驚人。
而蒙人一方的話,因為當前沖在前面的蒙人騎兵,統統都是重騎;身穿著鐵甲、手持著長長騎矛的那一種。
沒有看錯,就是蒙人重騎。
雖然蒙人騎兵一向以騎射而著稱,但并不全都是輕騎兵。
又或者換上一個說法,他們在草原上廝殺的時候,因為條件有限,所以兵種大都是騎射為主的輕騎兵。
等到金國被他們打下后,有了金國庫存和大批工匠在手后,他們在裝備上得到了一個巨大的提升。
實際上,他們在二三十年前發動西征的時候,隊伍中已經有了相當數量的重騎。
他們當前的戰術,已經是進化成了輕騎在前,重騎在后。
先是輕騎用騎射的方式襲擾,一旦使對方陣型打亂之后,就是采用重騎突襲、一錘定音,這樣一個獨特的戰術。
不過在今晚出動時,想必是蒙人一方也是過于倉促了一些,才會出現了當前這樣一種重騎在前,輕騎在后的隊形。
面對這樣的一個隊形,有好處、也是有些壞處。
好處是,在這些重騎沖過來的一路上,就算他們身上有著一水精良的精鐵扎甲,但是在胡彪等人招呼出去強勁的破甲箭,還有準頭驚人的速射之下。
當這些蒙人重騎,一路沖到了身前五六十米的距離上時。
前前后后,起碼有著上百蒙人被射翻下馬;又或者是胯下的戰馬中箭后發狂,將上面、左右的騎士給撞了下來。
要知道,哪怕是貴妃、陳塘、巴龍這些上一個任務才加入的人員;到了如今,也都有著一手漂亮的箭術。
壞處是,想要攔下這些蒙人重裝騎兵,無疑是更加困難了好些。
當一眾蒙人重騎,沖到了陣前五六十米的距離上后,胡彪他們不得不停止了繼續開弓射箭,開始做著接戰的準備。
除了倉管、老黑,少數幾人之外。
其他紛紛扔下、收起了手上的弓箭后,將原本底端一點插進了手邊地面上的馬槊、長槍這些,紛紛的拿在了手里。
齊刷刷的斜刺刺端起后,最前面兩排紛紛蹲下、與后面扎好了弓步的眾人,一起形成了一片鋼鐵叢林。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就需要帶著一千二百來名,身上根本沒有著甲這一個概念,手里大都也只有輕武器和短武器的好漢們。
面對著蒙人大軍前方,最少還有五百人的重騎沖鋒。
一直到城中那些放火的江湖同道,能夠從他們控制下的這樣一條通道,安全地撤離到白河邊上,坐上了那里的船只才行。
想到了這樣一點之后,胡彪趁著那些蒙人重騎,一頭撞上來還有兩三秒的當口。
飛快地扭頭之后,向著之前張一岷等人登城的城墻看了一眼。
結果很是無奈地發現到了現在,也不知道城中發生了一些什么,喊殺聲倒是激烈無比,但是一個好漢都沒有在城墻上出現了。
再然后,等到他將腦殼轉回去后。
當面沖在前面的六個蒙人重騎,調整了一下馬頭已經沖到了上開,讓戰斗進入了近戰模式,讓他再也顧不上那些人。
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擋住他們、必須讓這些重騎,沒有辦法沖起來;不然在這些家伙仗著速度的反復沖擊下,鐵打的漢子也扛不住。
這也是在場,一共一二三七名江湖好漢們,在本能之間涌上了心頭的一個明悟…
‘臥槽~’的罵出了一句的同時,木平這一個大學生小哥,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一般。
因為就在一秒鐘之前,已經沖到了他們這一個小小戰陣之前,大概二十步遠的六個蒙人重騎,紛紛的出手了。
他們右手拿著騎矛的同時,紛紛將空出了的一只左手,抓起了一些投擲武器招呼了過來。
需要說明的是,除了飛斧、鐵骨朵,這些玄戈營比較熟悉的武器之外,這些蒙人騎兵有著三人。
紛紛都是從后背上,反手抽出一支兩頭都是尖尖,長度只有這一米多點的投槍,向著戰陣招呼了過來。
投槍的威力如何?這玩意自然不需要多說。
一個不小心的話,穿著重甲的身體都能被直接扎穿,甚至整個人都能釘在地面上。
所以眼見著起碼有著三支投槍,對著這邊招呼了過來的當口,就是連AT、鋒銳等最為資深戰隊刀盾手,也是絲毫的不敢大意。
揮舞著手中系統出品的綠色盾牌,用著特殊的角度一一迎了上去。
主要是他們擔心著,就算以手中系統盾牌的質量,若是這么板板正正的擋上去,都不一定能擋住投槍的威力。
很幸運,在‘Duang、Duang’的一聲巨響中,系統盾牌經受住了這一個的考驗。
很不幸,其中一柄戰斧也不知道被誰手中的盾牌擋住后,在撞擊中再次被彈起之后,就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弧線。
徑直向著木平這個菜鳥的面門,打著旋噼砍了過來。
哪怕在急切之間,木平下意識的一扭自己腦殼,讓飛斧擦著頭盔飛了過去、落空了,但是差點沒有被將這小哥給嚇死。
只是不待他松上一口氣,更讓這菜鳥發麻的場面出現了。
那些蒙人重騎驅使著胯下的戰馬,已經是向著他們舉起的馬槊、長槍主動撞了上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生第一次戰斗的巨大緊張中,所以似乎一下子變慢了好些的視野之中。
木平看到了那些被主人抓著韁繩,死死控制著撞上來的戰馬,前胸瞬間就被數根鋒利的馬槊刺破。
但是,在一路高速沖過來的加速度下,嘴里發出痛苦嘶鳴的戰馬,此刻依然是繼續向前。
生生將馬槊極有韌性的槊桿,撞出了一個巨大的弧形來。
同時,頂在了他們這些菜鳥前面老鳥們,死死地握住的手里的槊桿,一個個脖子上都是墳起了一根根的青筋。
明顯有了馬槊這種優良武器,這樣的沖撞力也不是那么容易頂住的。
最終,這些戰馬撞到了戰陣最前面,那一些手里舉著盾牌刀盾手身上,這才是徹底停止了下來。
少說也是有著四五百斤一坨骨肉的戰馬,在‘冬~’的一聲悶響中倒在了地上。
加上了他們上面的騎士,一起都成了戰陣之前一些天然的障礙物。
之所以這么說,那時這一切發生得極快,戰馬上的蒙人騎兵在撞擊中,身體失去平衡之后,都來不及刺出了手中的騎矛。
就隨著戰馬,一頭向著地面栽倒了下來。
以這樣一個狀態摔倒在地,后果光是想想就很有一些夠嗆;就算沒有被戰馬壓住身體,一時間想要掙扎著連爬起都是夠嗆。
最終不等他們成功爬起,刀盾手們紛紛都是出手,一刀就是噼斷了他們的脖子。
就這樣,在近戰爆發的數秒之后,胡彪等人就成功地在陣戰之前,制造出了一些障礙物出來。
可惜的是,這樣的障礙物不夠,遠遠不夠擋下后續蒙人鐵騎的沖鋒。
而為了制造這六人、六馬的障礙物,戰隊也是付出了相當的代價。
不提胡彪、旭峰、楊東籬、黃逸之等老鳥,在抽出了刺進馬身的馬槊后,一雙膀子居然有了一些明顯的酸麻感。
更要命的是,就算那些戰馬沖過來的勢頭,在馬槊的刺殺之下已經降低了好些,剩下的力道依然是相當驚人。
最前面的一眾刀盾手們,在這樣的撞擊下立刻就是渾身一震,紛紛都是向后倒去。
就算有著身后隊友,用肩膀頂住了后背,不至于當場就是反倒在地,但是紛紛在嘴角有了一絲血跡。
也不知道是咬破了舌頭、嘴唇,還是直接就被撞出了內傷。
但是要說最慘的,還是風華會這一個半菜鳥刀盾手。
這哥們的身體素質、內力、盾牌使用這些,比起了AT等資深老鳥,差距上還是有些太大了一點。
拿著盾牌的左手手腕,在撞擊中‘卡察~’一響后,直接就是折斷了。
當即手上的一面鳶盾就再也拿不住,只能向著地面掉落了下去;整個人的臉色,也是在劇痛中變色煞白。
“風華會、退后~”黃逸之嘴里嚷嚷出了一句。
接著,這一個戰隊的兼職刀盾手,飛快地扔下了手里馬槊后向前。
撿起了風華會掉落的盾牌后舉起,算是維持了戰陣的完整性;而他空出的位置,一臉冷艷的貴妃舉著馬槊頂上。
而木平在本能中,則是舉著長槍補充上了貴妃原本的位置。
在他們飛快地調整中,蒙人一方自然不會停下進攻的腳步。
哪怕在夜晚環境的戰斗下,他們將彼此之間的隊形拉得稍微稀疏一些;可在戰陣剛剛調整完畢后,又有著六騎已經沖了上來。
“特么!這該死的戰斗,到什么時候才是頭啊~”
想著上一次重騎撞上來的恐怖情形,還有戰陣艱難地應對;似乎差一點,就要被撞破的場面。
在這么一個戰斗剛剛開始的時候,木平這一個大學生小哥,就忍不住吐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