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有事出去了,寫得匆忙了一些,有錯字和病句麻煩指出)
“都還傻愣著干什么?炮兵們趕緊將打空的小佛郎機子銃,重新地填裝起來,這次全部給我裝霰彈。
火槍兵們也是,趕緊把打空火槍填裝起來,下一次給我到了六十步的時候再開火。
讓這些西夏人知道,什么叫鍋是鐵打。”
手里拿著一個鐵皮喇叭的老黑,扯著嗓子大喊了的聲音,在中軍所在的車陣中響徹了起來,讓好些一臉蒙逼的新軍戰士們,紛紛都是反應了過來。
不過對比起了十幾分鐘之前,這貨聲音中的情緒不知道澹定了多少。
甚至還能在這貨的聲音中,聽出了說不出意氣風發的味道。
馬擴、大魚、武卒等開戰之前,也是分散到了其他車站中坐鎮指揮的三人,雖然沒有拿著鐵皮喇叭喊話。
也是笑罵著讓手下們別發呆了,趕緊做好繼續戰斗的準備。
神情對比起了之前,同樣是輕松了好些。
為什么?還不是這樣初戰的勝利,對于他們這一支有著太多菜鳥的部隊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一些。
不提包括了張大榜在內,好些第一次真正上戰場的新軍戰士們,對于他們原本以為將是一場如何慘烈的戰斗,卻是如此輕松地就打贏了。
以至于在戰斗結束后,一時間都很有點反應不過來的情況。
但是不可否認,非常重要的一點是:
經過了這樣的一戰之后,這些菜鳥們的士氣立刻是暴漲了起來,對于了西夏人騎兵的恐懼全然沒有了。
剩下的,只有著在眼前這些對手身上建功立業,為自己博得的一個出身的旺盛作戰意志。
有關于這樣的一點,光是老黑他們從手下戰士,那一雙雙有著狼崽子一樣光芒的眼神中,就能非常的篤定。
就連那些隨軍的民夫們,一時間拿著分發給他們自衛用的長槍和長刀,也是有點躍躍欲試了起來。
可以說一戰之下,大軍對于西夏人的懼意盡去。
就這樣,車陣中的一眾戰士們,帶著旺盛的戰意;紛紛將打空的小佛郎機炮和火槍,飛快地重新填裝好了。
準備迎接著,西夏人下一次的騎兵進攻。
可在他們準備好再打上一場的時候,那些西夏人自從退出了數里之外后,卻是停留在了那里沒有更多的動靜。
沒有進攻、也沒有就此地退走,僅僅是將整個大軍團團地圍困了起來。
一時間,雙方就此隔著數里的距離,進入了一個詭異的狀態…
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為李乾順這一個西夏的偽帝,還有他身邊位置上,一眾跟著前來觀戰的文武官員們。
自從在看完了這樣一場短暫的戰斗后,一個個端坐在馬背上一動不動,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他們在之前的時間里,倒是從金人侍者的嘴里,聽說過宋人的火器如何如何厲害,多少也有了一些心理準備。
但是厲害到了如此的模樣,還是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整個西夏兩百多萬人口中,最為精英的那一批人;自然能因為剛才短暫的戰斗中,所暴露出來的情況想到更多事情。
這些暴露出來的事情,幾乎沒有一件是對于他們有利的,讓他們頭疼得厲害。
而沒有了他們新的命令后,那些高昌人、吐蕃人、克烈人組成的雇傭兵們,自然是樂得不用冒死去沖擊那些要命的大陣。
他們麾下的一眾西夏騎兵,雖然剛才一點損失也沒有。
但同樣是被那樣一個場面給嚇壞了,在沒有接到新的命令之前,同樣是樂得不要沖上去送死。
至于大宋第三軍一方,面對著這么多的對手騎兵環繞。
若是貿然出擊的話,沒有了車陣的保護,豈不是自己去找死?
這樣一個雙方對峙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差不多有著十幾分鐘的時間,才是最終有了一些變化。
似乎在腦殼中,終于是想通了什么之后。
那西夏偽帝李乾順,才是用著很是感慨的語氣,在嘴里緩緩地說了起來:
“大宋新軍在朱仙鎮一戰后能名震天下,果然是名不虛傳;那胡一統和麾下一眾黨羽,確實都是天縱之才。
有了這樣一些強悍的火器之后,什么弓馬純熟都不再重要,今后戰場的戰法都要變了。
女真人的完顏宗望、完顏宗翰、完顏希尹、完顏婁室,還有好些大名鼎鼎的大將,敗在了這樣的對手手里,一點也不冤枉。”
聽得自家皇帝陛下,居然給眼前一眾宋軍們,給出了這么高的評價之后。
一眾跟隨在他身邊的西夏文武官員,當即就想要開口勸解一番,只是臨到了開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打算說的內容,卻是那么的無力。
沒辦法!眼前這些宋人大軍,這樣一種陌生的火器作戰方式,讓他們受到的沖擊太大了。
要知道,他們這些天未能打下那折家把守的新秦城,那一種叫做‘手榴彈’宋人火器,起到了相當關鍵的作用。
別看小小的一個個頭不大,落下之后少說也能放倒五六個攻城的勇士。
這種‘手榴彈’根據城中探子的消息表明,正是在月余之前從開封城送來,沒有理由這些宋人新軍沒有,只能是數量更多才對。
這些人都是老于戰陣之輩,一想麾下的騎兵們,若是冒著密集的槍彈,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后才是靠近宋人的車陣。
結果車陣之中,就是密集的手榴彈扔出來。
那種飛濺的小鐵片,將麾下騎士的人和戰馬都扎得滿身是致命傷口的場面,就很是有些不寒而栗。
好在那李乾順,真不愧是原本西夏歷史上,一共十位皇帝中公認是最為出色那一個。
眼見著手下的一眾文武官員們,那樣一個神情都是凝重到了極點的模樣后,哪里不知道這些人心中想的是什么。
當即之下,就是開口對著這些人了起來:
“不過是初戰之中,一個小小的失利而已,死的還是一些高昌人、吐蕃人和克烈人,各位卿家無需如此沮喪。
某觀之宋人的火器確實厲害沒錯,但也不是無敵一般的存在,無非是比起了西軍黃樺弩更加厲害一些。
可是與黃樺弩一樣,射完后的每一次填裝,最少需要十幾個數的時間。
同樣的道理,那些小炮與八牛弩這種武器差不多,可是數量上也是有限。
只要舍得大軍傷亡,又或者是壓著那些高昌人等沖在前面,擋上幾波的槍彈,騎兵還是能沖進他們的車陣之中。
一旦進入了近戰,讓他們喪失了軍陣之利,宋人是何種水準各位又是不知。”
聽得這樣一句之后,一眾文武官員頓時都是面色一松。
稍微一想下來,眼前的宋人新軍與他們的老對手西軍,野戰之下的情況其實在本質上差不多。
都是步軍為主,結陣之后,仗著遠程武器抵抗他們的騎兵沖擊。
只要能承受住傷亡,一旦是沖破了陣型之后,以他們對宋人的了解當即就是潰散成了一團。
他們騎著戰馬,在后面輕松地就能將其殺死,又或者是俘虜了。
其中具體的分別,無非是沖破這樣的車陣,比起了西軍的大陣更難一些,要死更多的勇士而已。
但是如今在麟州之地,他們別的不多、就是大軍數量驚人。
不管如何,也是不懼眼前這樣一支宋軍偏師。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三十來歲的強壯漢子,輕輕踢打著胯下戰馬上前的同時,口中就是大喊出了一句:
“陛下,只要給我五千我軍騎兵,押解著五千高昌人和克烈人為前驅沖陣,俺保證帶著麾下的鐵鷂子,一戰就將這些車陣沖垮。
若是不然,俺李察哥愿意提著人頭來見。”
這名自稱著李察哥的漢子,也算是西夏的皇族成員,因為勇勐有謀略、能開二十的硬弓,很是受到李乾順的看重。
將算是近衛軍的‘鐵鷂子’,交給了這李察哥統領。
而‘鐵鷂子’其實說白了,是與女真人‘鐵浮屠’差不多的重裝騎兵。
由黨項羌貴族豪酋子弟和親信組成,騎良馬,著重甲,刺斫不入,用鉤索絞聯于馬上,雖死不墜于地。
區別在于,金人的鐵浮屠有著五千人。
而西夏人的國力有限,‘鐵鷂子’僅僅只有十隊,每隊的人數只有三百,一共也只有三千人的兵力罷了。
聽得這樣一個請求,那李乾順面色當即就是大喜了起來。
不過嘴里的回答,稍顯得有些謹慎:“察哥,你不愧是我黨項一族的千里駒,能有如此心氣俺心里甚是欣慰。
不過此事不急,想讓其他大軍不斷襲擾這些宋人。
等到他們抵達了新秦城外,人困馬乏的那一個時候,你再帶著‘鐵鷂子’一戰之下大破這支宋軍。
屆時城中的折可求見狀,除了開門投降之外,哪里還有其他選擇。”
說到了這里之后,算是定下了接下來戰法的李乾順,就是帶著身邊的一眾人馬開始返回了新秦城之下。
因為想到了眼前這一支宋人偏師,已經是不足為懼了之后,一應西夏的文武百官皆是面色輕松。
只是他們都沒有發現,自家的皇帝眼中的隱憂。
讓李乾順如此的原因,是因為這一個西夏歷史上最出色的皇帝,想到了這樣一點:
眼前的宋人大軍再強悍,僅僅是一支偏師而已;一支那胡一統不過在數月時間里,就是組建而成的偏師。
類似這樣的部隊大宋,還有著更多參與了北伐大金去了。
以大宋的人力、物力,想要組建更多這樣的新式軍隊,根本不知如何艱難的事情;最多時隔一年,又能拉出一支來,甚至更多。
而他手下能夠與之一戰的戰士,哪一個不是需要最少十幾年的時間,才能成長起來?
如此消耗之下,宋人能敗上一次、兩次,甚至是十次之多,只要贏一次,他們西夏就是滅國之日。
想到了這些后,這位皇帝陛下又如何高興得起來。
只不過為了不擾亂軍心,沒有當場說出來而已。
所以不管如何,本次一定要將金國給保下來,不然今后就是對宋人想要認臣求和,也是一個奢望。
而想要做到這一步,前提就是盡快滅掉這支宋人偏師,打下了河東的豐、府、麟三州;接著去將宋人北伐大軍的后路,徹底的堵死。
“佛祖保佑,希望一切都是來得及;完顏吳乞買這些女真人,在胡一統的進攻下,也能堅持到足夠久的時間。”
在返回新秦城下的一路上,這位西夏皇帝的心中,那是默默地起到起來…
隨后的時間里,第三軍就在金人的騎兵襲擾之下,開始走走停停了起來;如胡彪他們當初一樣,一天下來才是能走上一個二三十里的距離,甚至還要更少一些。
不過與胡彪等人所帶領的北伐大軍,情況很是有些不同的是。
城外西夏人大軍來來回回之下,折騰出如此大規模調動的動靜,哪里瞞得過城中折可求,以及一眾軍民百姓的眼睛來。
稍微地分析一下,就是能得出這是胡相公派來的援軍,已經是離著城中不遠。
頓時在這樣的一個好消息之下,紛紛都是士氣大振了起來。
連城中健壯婦人也是發動起來,將拆掉了房子的磚木這些往著城墻上運送,作為防守所用的檑木滾石。
隨后的時間里,齊心合力防守的城中軍民,靠著當初胡彪專門送來的十萬個手榴彈。
居然在西夏人瘋狂地日夜攻打,將一個并不如何雄偉的新秦城守衛得一個不動如山。
而在老黑等人帶領的第三軍,向著新秦城在走走停停之下,不斷開始挺進的時候,因為一天下來走不了多遠。
估計起碼還要三四天的時間,才能抵達了新秦城下。
所以讓我們將視線,重新地調整回了燕京方向,因為大宋的北伐大軍,與金人幾乎是傾國之力出動之下大軍,即將在這里開始打響…
時間:茂德二年,二月二十五日早上。
地點:燕京以東八里橋附近,方圓數十、上百平方公里的一塊巨大區域上。
似乎雙方有著足夠的默契一般,在早上七點這一個時間里,大宋北伐大軍營中,一共數百之多的司號員們,紛紛吹響了嘴巴上的集結號。
而在同一時間里,金人一方的營地里,同樣有著似乎數不清的牛角號被吹響。
只是在這樣一個時候,天地間遠遠比起了這些軍號和牛角更為響亮的聲音,似乎卻是雙方大軍七八十萬人馬,齊齊出動時產生的腳步聲和馬蹄聲。
因為在這些號聲中,間隔著十一二里左右距離互相扎下了營寨的雙方,在這一刻都是全體出動了起來。
開始為今日的這一場決戰,開始準備了起來。
更為具體一點的話,金人一方仗著主場之力,早在二十三號就將大軍拉到了八里橋。
算上了從燕山匆匆撤回來的常勝軍部隊之后,金人一共有著六十三萬的龐大兵力,其中騎兵二十九萬,步軍三十四萬。
金國的戰馬多是沒錯,但是在連續大戰失敗之下,如今也是有點供應不上了,造成了步兵更多的場面。
而別看以上的金人數量規模龐大,但是完顏吳乞買等人,清楚地知道一點:
此戰中,他們真正可以信任,能做到豁出去死戰的人員;也是只有他們女真人一族,在將能夠騎上戰馬的男子,全部動員起來之后的十一萬人出頭的大軍。
另外還有著七八萬因為利益的糾纏,所以算是鐵桿的北地漢人、奚人、遼人的大軍。
加起來一共有著,二十萬人還稍微差一點。
剩下的部隊,像是常勝軍這些北地漢人為主的步軍;雖然他們采用了控制家人的方式,但是打打順風仗還行。
一旦是傷亡一大,什么情況都會出現。
以上金人一方多達了六十三萬的大軍,可是扎下了一個巨大的營寨,甚至都是快延綿到燕京城的城墻腳下去了。
而胡彪等大宋北伐大軍一方,則是在昨天上午陸續抵達了這一處戰場的。
而經過了一路的消耗之后,如今抵達了燕京主戰場之后,原本在開封城誓師北伐的大軍,已經只剩下了十五萬人左右。
其中第一到第六一共六個步兵師,第一和第二兩個炮兵師,還有獨立火箭炮師。
這么一共九萬人的作戰單位,戰斗力基本上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原本第一和第二兩個騎兵師,因為在一路上巨大的消耗之后,如今剩下的人員也只剩下了七千人。
再加上了三萬岳家軍的兵力后,以上這么十二萬七千人,就是本次作戰的絕對主力了。
剩下還有三萬左右,大宋各地派出來參戰的部隊,以及兩萬左右的民夫。
坦白說,就算這些人都是各地,號稱著精銳兵馬的一些不對,可胡彪依然對于他們沒有寄予太大的期望。
對了!在八里橋主戰場北方,距離著二十里外的地方。
還有著一支五萬二千人規模的燕山神軍,同樣也是在匆匆出營、結陣。
他們是在昨天傍晚時分,才是匆匆趕到了這一個位置上的,基本上全部都是由一水的老式冷兵器步兵組成。
不過就算這樣,在戰象和鋒銳的指揮下。
靠著那一種封建迷信的力量,想來也是能牽扯住一部分金人的兵力。
另外三位國師,其實還有著十幾萬的信徒,原本是在他們的號召下也打算參與此戰,不過因為時間倉促之下,已經沒有辦法趕過來了。
好在他們被東廠的番子們組織起來之后,幾乎堵死了一切通往關外的道路。
讓完顏吳乞買等一眾女真人敵酋若是戰敗之后,倉促逃回關外的想法變得不可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