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日中午,胡彪等人再一次來到了白溝河邊上;只要渡過了這一條河,他們就算正式地跨入了遼國境內,進入了燕云十六州。
值得慶幸的是,似乎隱隱感受到了身后涿州城的常勝軍,已經有了一些反意。
因為耶律大石重傷不能理事,所以原本沿著白溝河布放的數萬遼兵,現在已經是匆匆的退回了燕京城。
這樣一來,胡彪他們完全不用擔心渡河的時候,會遭到了遼兵的半渡而擊。
不幸的是,如今時節正值盛夏,白溝河正是處一年之中,河水最為充沛的一個豐水期。
更要命的是,那些遼兵在離開的時候有點不當人,直接將河道中幾條原本好搭建的浮橋,一把火直接就燒了一個干凈。
看著如今差不多有著百米寬的河道中,那些正在奔騰而下的河水中,頓時眾人都是很是有些頭疼了起來。
毫無疑問,這算是系統給他們安排的一個難題了。
不然的話,現代位面若是從雄縣到唐山,兩地之間如果走高速,距離也就是300公里而已。
若是沒有其中沒有什么難度,系統絕對不至于給出他們,這么足有大半個月的趕路時間。
少頃之后,老蛇看著眼前的河水,開口提議了起來:
“老胡,在我們的隊伍里,可是有著好些輛裝著輜重的大車了,不架橋根本就是沒辦法過去,連搞一些木筏過河后不行。
但是重新架橋的話,工程量太大了一些。
之前宋遼雙方在這里駐軍時,把周圍的木料幾乎都給霍霍光了,最近的林子也要倒回去十里地對外。
等到重新砍翻夠足夠的樹木,然后再將運回來重新架橋,以我們的人力起碼都要一個禮拜的時間。
這么久,我們哪里有這么多的閑工夫。
要不我們沿著河岸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河道狹窄之處,能夠減少一點工程量?”
“行吧,夜不收去上下游看看,其他人剛好趁著這樣一個時間,趕緊處理一下大腿傷口,埋鍋造飯這些。”
稍微思考了一下后,在胡彪嘴里如此答應了一句。
于是趕路了半天時間的大軍,就停下開始埋鍋造飯起來,羽漢楓、歌者等夜不收,分別沿著河岸上下游兩個不同方向,騎著戰馬探查了起來。
等到飯菜熟了之后,這些人也是重新趕了回來。
別看這樣的一段時間不長,但是騎著戰馬一路探察的眾人,上下游兩個方向加起來,一共起碼是跑出了二十里的路程。
很可惜的是,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之中,他們并沒有找到什么合適的地方。
又或者換上一個說法,有些地方的河道確實是稍微狹窄一些,但這也代表著河水更深、流淌得更急一些。
在這一種地方架橋的話,工程量反而是更大一些,需要的時間也會更久。
面對著如何渡河的這樣一個難題,最終還是落在了胡彪的腦殼上。
因為一些抉擇和取舍,只有胡彪才能有資格做出來。
匆匆扒拉了一碗配著腌肉的小米飯,對付著填飽了肚子后,胡彪一邊抽著喇叭筒卷煙,一邊在腦殼里苦苦地思索了起來。
最終,還是抓緊過河,好為后續一路上可能出現的難題,留下充足的應對時間,這樣的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殼里,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狠狠地將嘴里的煙屁股,發泄一般的吐出了老遠后。
胡彪嘴里罵出了一句:“特么!那些大車全部都不要了,上面裝的那些物資,盡量在空著戰馬的馬背上多攜帶一些。
戰馬原本就會游泳,只要讓會游泳的兄弟先帶著繩子過河,臨時接上了幾條連接兩岸的繩索后,大家應該都能抓著繩子過河。”
聽到了這樣的一個命令后,老黑本能地就想要反對一下。
在他們的隊伍中,確實是有著好些備用的戰馬不錯,差不多能有著500多匹了,幾乎人手一匹備戰馬。
但是一匹空著的戰馬,在馱上了大家的盔甲、兵刃之后,在保持了必要的機動力下,又能攜帶多少的物資?
而一旦過河之后,立刻大家就是身處于敵占區了。
在沒有足夠的輜重的情況下,想要在輜重陌生地區進行補給,過程一定相當困難,真心有一點不放心了。
只是想到了,那些大車不放棄也的話,也沒有什么其他的更好辦法。
最終他只能是閉上嘴巴,默認了胡彪的這一個決定。
隨后的時間里,幾個水性不錯的漢子,果然很是輕松地就抱著一些木頭過河了,將一共三條繩索綁在了兩頭殘留的浮橋木樁上,完成了繩索的搭建。
而靠著這三條繩索,全軍所有人和戰馬在下午五點左右,全軍就是渡過了白溝河。
然而,看著一下子就少了好些,最多只有之前五分之一的物資儲備,在胡彪等每一個人的心中,立刻就是蒙上了一層陰影。
在心中,莫名地就有一些慌張了起來。
入夜之后,一堆堆的篝火點燃,讓趕路了一天的眾人,心中立刻就是溫暖了起來。
只是想到了他們攜帶的食物和草料,每天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著,而離著目的地還有著相當的一段距離,以上的種種煩心事。
一時間,在整個玄戈營的臨時中,氣氛就有些低落了起來。
此刻的時間,已經是六月二十一日,算起來等于是胡彪他們渡過了白溝河之后,又已經過去了兩天兩夜的時間。
離著限定必須趕到了平州的時間,也只剩下了九天。
可別看到了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的時間,胡彪他們自從進入了燕云十六州后,并未趕了太遠的路程。
他們依然在涿州境內,之后還要穿過了幽州、冀州、景州等地,才能抵達任務要求的平州。
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為一路上讓他們需要來回繞路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一些。
自從有了反意的常勝軍郭藥師,為了防備遼兵提前對他動手,在涿州城外多處要地,都是布置了一些崗哨。
胡彪等人自然不想自己的行蹤,被他們發現后從而惹出了更多的亂子。
所以,只能在錢福這一個向導的帶領之下,不斷的繞路了起來;結果繞來繞去,雖然成功地繞過了那些哨卡,但是趕路效率真心不算好。
至于今天晚上,他們宿營的地方是一個無人的村子。
原本在錢福的說法中,這一個叫做張家村的村子,起碼有著兩百多口人,基本都是姓張的北地漢人。
可是今天抵達這里之后,除了上百具早就腐爛的尸體之外,只有一個嚇傻了一般的漢子,半天也是問不出一句話來。
從種種的痕跡來看,明顯是在幾天之前,剛被人屠過一次。
此外,村子中只要是能吃的東西,不管是糧食、還是牲口和雞鴨,都被人搶了一個干凈,玄戈營連一點糧草都沒有補充到。
反而因為胡彪尋思著,北地的漢人也都是漢人。
呼著大家挖了一個大坑,將一百多具尸體一起埋了后,大家越發累的一個夠嗆。
守在了一個火堆前的髠,如今眼見著士氣有些低落;雖然他自己的心中也是憋悶厲害,但也知道絕對不能這么下去了。
必須折騰出一點什么事情,將大家的士氣提升起來才行。
至于如何提升,那什么《白毛女》的話劇就算了。
這玩意連續演了這么多場,不要說阿璃和倉管等人都快要演吐了,他都快看吐了;但是不演《白毛女》的話,胡彪也想到了一個其他不錯的辦法。
他起身之后,朗聲對著當前正在身后另一處火堆前,正看著那一本大宋版《紀效新書》,很是有些入神的岳飛。
嘴里,發出了自己的邀請:
“岳都頭,反正今晚也是無聊,不如我們在槍法上切磋一二如何~”
一聽這話,所有人立馬都來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