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眼前一個身穿著一身魚鱗鐵甲,手持著長矛、拍馬沖過來遼兵鐵騎,在眼前越來越近,眼見著就要一頭撞過來的時候。
大魚,也就是現代位面,某兵擊館的總教練林武軍。
握住了槍桿的左手,手心在不自覺中,已經是攥出了一把汗水。
此刻在他的身前位置上,頂著的是玉米這一個老鳥;他將一面宋軍稱之為立牌,高五尺、寬三尺的木質大號盾牌,微微傾斜地擋在了最前面。
雙腿蹬著地面、弓著身體,用一邊肩膀死死地頂在了大盾上,做好了被撞擊的準備。
大魚本人,則是與另一個叫不出名字的敢戰士。
兩人雙腿呈弓步蹲下了之后,將手中超過了4米的一支長槍,一頭的槍桿架在了玉米的肩膀上。
槍桿的底部另一頭底部,則是放到了地面上后,用右腳死死地踩住。
左手死死的握住了槍桿,右手則是放在了左手的手肘內側,讓長槍鋒利的槍尖,斜刺刺地對著車陣空隙之外豎起。
而在他后面的位置上,同為菜鳥的風車與另一個敢戰士,也是做出了一個相同的動作。
頓時,一個算是結合了東方步兵陣,與西方馬其頓方陣多個優點的陣型,就是出現在了那些遼兵的面前。
面對著這些斜刺刺豎起的鋒利長槍,但凡是沖過來的遼兵鐵騎,屆時有著一點遲疑。
那些使用重箭的弓箭手,還有黃樺弩手,趁機在近處射擊之下,就能給他們造成嚴重的傷害。
話說!身為一個兵擊館的老板、兼總教練,大魚當然能看出當前擺出的防御陣型,一點問題都是沒有,絕對能給這些遼兵造成巨大傷亡。
然而,明白歸明白。
他發現自己現在依然是慌的一批的同時,鼻腔間呼吸急促的厲害不說,甚至感到了陣陣物理意義上的蛋疼。
這一個34歲的老爺們,確實當了多年的PLA沒錯。
穿越之前,也曾經是牛哄哄的想過,自己若是穿越到了古代戰場,將會仗著自己豐富、科學的兵擊知識,有著如何拉風的表現。
但是真到了現在,眼前大量騎兵迎面快速沖了過來的時候。
從未經歷過真正生死搏殺的大魚,感受著因為密集馬蹄不斷敲打地面,以至于腳底上產生的強烈震動,讓蛋都被震疼了。
昔日的那些豪情全無,腦殼中剩下了的只有強烈緊張。
畢竟不管一個士兵如何長時間地訓練,只要沒有真正在戰場上見過血,那么永遠只能算是菜鳥。
不過在此刻的戰場上,想要干點別的估計很難,但是想要見血這一種事情,簡直是太簡單不過。
大魚馬上就能成功見到,并且是成長起來了…
不得不說,那些遼兵精騎不但戰斗經驗豐富,作戰方式上也是彪悍無比。
知道若是不盡快沖進車陣,等到那些宋人黃樺弩手完成填裝,在短距離下對著射擊,又會造成一波更大殺傷給他們。
所以沖向了大魚等人的那一個遼兵,嘴里雖然不知道‘哇哇~’亂叫著什么。
卻硬是用一只手拉扯著馬頭,控制著戰馬硬是對抗著對尖銳物品恐懼的本能,徑直地撞了過來。
完全是用姓名,為同族撞開一條血路來的架勢。
眼見著這一幕,大魚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甚至做好了沖撞的準備。
就好像電影中演的那樣,戰馬的胸腹直接撞上了數支鋒利的長槍后,當場就被刺死,上面的騎士也是直接摔倒在陣前。
而他們這些人手里的長槍,在戰馬巨大的沖擊力下,第一時間就會折斷。
至于會不會死,那就看具體的運氣如何?若是折斷的長槍會不會彈起之后,直接刺進了他們的胸腹,應該還是能活下來。
然而,事情實際上的發展,與電影中演得很有一點不一樣。
不等那一個在自己頭上,戴著一頂拉風貂皮帽子的遼兵,直接撞上了他們豎起的鋒利槍頭。
一支投槍和一柄打著旋的飛斧,已經是從他們頭頂飛了過去。
那是更后面一點位置上的二胖,還有隊正,搶先一步扔出了自己攜帶的投擲武器。
搶先一點投擲出的投槍,直接就是深深地扎進了那遼人胯下戰馬胸口,讓其在吃痛中劇烈地掙扎了起來。
在這樣的掙扎中,馬背上的那一個遼兵,原本趴在馬頭的腦殼才是抬起,就被旋轉的飛斧噼爛了半邊脖子。
當場就是死透了的這貨,也失去了對戰馬的控制。
所以,那一匹戰馬在因為對鋒利槍頭本能的畏懼中,稍微一偏身體之后,在一兩秒后重重地撞在了一側的大車上。
巨大的撞擊力道中,大車的車架、上面被支撐起來的木板,立刻就是在劇烈晃動中,發出了一陣讓人牙酸的‘咯吱~’聲。
也讓躲在后面的弓箭手和弩手,當場就是嚇得一個哆嗦。
生怕他們身前的木墻被撞翻,將他們壓倒在了下面,
幸運的是,這樣用堅固木料加工出來的木墻,最終還是沒有被撞翻;后面的弓手和弩手,分別又開始準備開弓和繼續填裝了。
而那一個帶著貂帽的遼兵,被投擲武器解決的事情,也未能讓大魚化解所有危機。
因為在前面的族人戰死后,后面一個遼兵依然控制著戰馬沖了過來,無非是讓撞擊發生的時間,延后了兩三秒的時間而已…
如同大魚之前時間里,預計中的畫面一樣。
一匹鼻梁上帶著一撮白毛的戰馬,在被包括了大魚手中長槍在內,一共是兩支長槍刺中后,嘴里發出了凄厲到了極點的嘶鳴。
在它一路高速沖過來,所攜帶的驚人力道中。
死死抓住了槍桿的大魚,當時就感到了左手虎口上的一陣劇痛;以及‘卡察~’一下中槍桿折斷了的一個聲音。
在聽到了槍桿斷掉了的當口,大魚本能間就是向著左手邊的位置,來了一個就地翻滾。
也正是這樣一個動作,救下了他的一條小命。
因為就算在被深深刺中兩槍,那一匹戰馬的龐大身體在剩下沖勢中,依然繼續向前撞了過來。
斷掉的槍桿、帶著滿是木刺的一截,直接就是刺進了他身邊那一個敢戰士小腹。
在這一個過程中,那敢戰士的身上就算穿著一件鐵甲,在過于巨大的力道下,依然是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仰頭就倒的這名敢戰士,滿是鮮血的雙手握著深入小腹的槍桿,嘴里發出了痛苦到了極點的叫聲。
不大的一會時間,嘴里就沒有聲息。
隨后,體重超過了七百斤的戰馬,這么一大坨肉繼續向前。
直到重重地撞到了玉米身前,那一面被他用肩膀死死頂住的木質大盾上;將身材敦實的玉米向后撞了一個大大的踉蹌,戰馬這才是轟然倒地。
上面的騎士,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什么都來不及做,直接就是向前甩飛了出去。
好死不死的,這貨摔在了剛剛停住翻滾的大魚面前;因為是腦袋先著地的原因,脖子當時就是扭轉了超過180度,干凈利落地死掉了。
倒是他在死后,手中還死死抓著的一桿長矛落在了大魚眼中后,讓他忍不住眼前一亮了起來。
失去了武器的大魚,左手直接就是摸了過去,打算撿起長矛之后再戰。
可在這樣一個簡單動作下,他感到了左手虎口的位置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一眼看了過去后才是發現。
僅僅是剛才的一次撞擊,他左手的虎口已經被撕開,現在很有一些血肉模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