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璣殿回來,曾小魚一直跟在華天琳身后,他有許多問題想問。可是華天琳并沒有打算和他單獨面談,只是讓華眉告訴他,稍晚些時候她會過去。
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后,華天琳如約而至。華眉被李炎拉到一邊說悄悄話去了,華天琳和顧小虞兩人面對著愁眉苦臉的曾小魚,誰都不說話。
“姐姐,你為什么要去啊,路上會有很多危險。”顧小虞自從聽曾小魚說華天琳要跟著一塊去東海見姜奉,就一直擔憂焦慮。
華天琳嘆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趁先帝留給我的兵符還在,能幫就幫他一把吧。”
曾小魚奇道,“他要收回你的兵符?”
華天琳道,“太子雄心很大,他有很多想法,昨晚我和他有過一番深談,他想處理了姜奉的問題之的一,便把全國的兵權全部收回,撤銷家族享有的特權,整個東州實行統一政令,開創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新局面。”
曾小魚笑了笑,“說直白一點,他就是想當一言九鼎的皇帝唄!”
華天琳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他,“小魚,你是否對新太子有什么看法?”
曾小魚心說看法不但有,而且還不少呢!但是他不想說。
華天琳見他不開口,轉身顧小虞說道,“小虞,我和李公商量過了,我和他出京后,你們也盡量不要頻繁外出,以免節外生枝。”
顧小虞還沒開口,曾小魚道,“公主放心,只要咱們離開天京,這里就會變成絕對安全的地方。”
華天琳不解道,“你是說…”
“我的意思是說,有人比我更關心小虞的安全。”
華天琳看向顧小虞,顧小虞卻變了臉色,“不會吧?”
事實證明,曾小魚的推斷完全正確。在他和華天琳等人離開天京的當天,他的住所便被圣宮里派來的武衛接管了。
華天琳得知這個消息后,倒沒有表現得有多意外,反而安慰道,“這是太子對你的照顧,畢竟你得罪的人也不少。”
他還能說什么呢?這是最好的理解,也是最不可能的。魏得柱和王喜恍然道,“你讓我們都跟著出來,原來早就料到有人替咱們看家了!”
曾小魚只能苦笑。他的心頭就象籠罩著一層烏云,沉重且透不出一絲光亮,只是目光偶爾落到無時無刻不粘在一起的華眉和李炎身上時,兩人你儂我儂的樣子倒是能讓他感受到一絲溫暖。
因為并不急著趕時間,他們人數雖然不算特別多,但是華云的人和曾小魚的人加在一起也有三四百之外,所以他們決定繞過小周山走官道,曉行夜宿,倒也沒怎么感覺到辛苦。
夜幕低垂,夕陽西下,前方出現了一座小鎮,華云道,“公主,八方鎮到了,咱們今晚就宿在這里吧。”
華天琳點點頭,曾小魚也沒說什么,華云笑問道,“小魚兄弟,你可知這八方鎮是怎么來的嗎?”
曾小魚搖頭,華云道,“傳說八方鎮里有一塊奇石,能感知日出日落,石上刻有四向八方標志,它的神奇之處就在于,那些標志會隨著日出日落移動,周而復始,永不停歇。”
曾小魚好奇道,“還有這樣的事?那塊石頭下沒準備是空的吧?”
華云笑道,“你的想法很奇特。傳說那是神女娘娘補天時留在這里的定向神石。”
這里還有一個補天的神女娘娘?曾小魚大感意外,問道,“你說的神女娘娘可是叫女媧嗎?”
華云搖頭不知,華天琳接口道,“神女娘娘哪來的名字?即使有,也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知道的。不過傳說歸傳說,過了八方鎮,咱們就算真正離開天京地界了。”
一行人進入八方鎮,在一間叫做仙音閣的客棧前停了下來。華云帶著人徑直來到大堂,掌柜是個叫余伯的老者,胡子眉毛全白了,看上去十分和善,他和華云十分熟識,叫來所有伙計給華天琳磕過頭后,親自把他們送到上房安歇。
曾小魚的房間挨著華天琳,他剛要進房,發現李炎跟在身后,笑問道,“你怎么有時間跟著我了?你的小眉妹妹呢?”
李炎臉一紅低聲道,“小魚,眉兒說…她想看看那塊石頭。”
“石頭?”曾小魚立即反應過來,“太陽都落山了,按華云大哥的說法,它不會轉了,明天日出咱們一塊兒去看吧。”
李炎喜道,“好!我這就告訴眉兒去!”,誰知他話音剛落,華眉從旁邊的房間里探出頭來,撅著小嘴不悅道,“華云只說了一半,還有一個更神奇的傳說呢。”
李炎跑到她身邊問道,“什么傳說啊?”
華眉道,“據說日落之后,天黑之前,對著八方石許愿,第二天日出就會實現,可靈了呢!”
“真的?!”李炎興奮起來,滿是期待地看向曾小魚。華天琳從房中走出說道,“你們想去就去吧,八方石就在離此不遠的山坡上,再過一會兒就看不到了。”
曾小魚也點頭道,“去吧,不過要注意安全。”
李炎用力點頭,拉起華眉就走。
可是兩人剛走下樓梯,就被余伯攔住了。
“你們還是不要去了,這幾天八方石那里鬧鬼,一到晚上就有人哭,去看過的人都沒回來。”
李炎愣住,華云卻不以為然,“真的假的?這么好玩的事,我一定要去看個究竟。”
華天琳道,“眉兒,不要胡鬧!我們只是路過,明天一早還要趕路。”,華眉委曲地低下頭去,十分的不情愿。李炎安慰道,“眉兒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余伯又說道,“再過一會兒就要關門了,你們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出去。”
本來輕松的心情被他一說,每個人都緊張起來。華云問道,“余伯,這件事持續多久了?”
余伯掰著手指數了數說道,“有兩天了吧?我記不清楚了。”
他話音剛落,忽然從房外傳來一陣低沉的嗚咽聲,似是風聲,更象是女子的哭泣,聽上去讓人毛骨聳然。余伯急忙讓人把窗戶和門全部關上,慌慌張張地回到自己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