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魚一個頭兩個大,花鳳娘娘這是給塞了一顆大雷。他對花鳳娘娘說了一句“等一下我”,便匆匆走出大帳,找到躲一旁的左中書,把花鳳娘娘和子尚的事說了一遍,問道,“我不懂律法,你跟我說說,如果收留了北鎮的人犯,會有什么后果。”
左中書想了想說道,“后果嘛…如果子尚愿意當兵,那就沒有后果,否則北鎮追查起來,你這個大將軍肯定是保不住了,還要連累你的家人。”
一聽說要連累家人,曾小魚轉身就走。
回到帳中,曾小魚神情冰冷地對子尚說道,“兩條路,一是在我這里當兵,二是送回去繼續坐牢。”
子尚叫道,“我才不當兵,我也不回去!”
曾小魚對花鳳娘娘說道,“娘娘,我也要為我的家人考慮,您自己決定吧。”
花鳳娘娘想了想說道,“子尚可以在這里當兵,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我也要留下。”
曾小魚略沉吟說道,“好!就這么定了!但是有一條,子尚你必須記住,千萬不能提你以前的身份,否則我只能把你交出去。”
子尚氣乎乎地瞪著他不說話,花鳳娘娘道,“他會照做的。你看…能不能讓他留在你身邊做個親兵?”
“不能!”曾小魚斷然拒絕,把這么個不聽話的人放在身邊?除非他瘋了。“那樣一來太顯眼了,還是讓他到軍營里去吧,反正現在也沒仗可打,在哪里都一樣。”
花鳳娘娘雖然不情愿,但還是答應了。子尚冷冷地看著他,“我娘呢?你也要讓她到軍營里去當兵嗎?”
曾小魚冷哼一聲說道,“你娘不用你管,我會照顧好她。”
“照顧?”子尚撇了撇嘴,“那我以為是不是要改口管你叫爹呢?”
“放肆!”花鳳娘娘狠狠打了他一耳光,子尚捂著臉冷笑不已,奪門而出。
花鳳娘娘想要追出去,被曾小魚攔下,“省省吧!”,花鳳娘娘眼泛淚光,轉身抽泣不已。
“娘娘,你也不能留在我這里,離此不遠有個王盤鎮,我送你過去。”
花鳳娘娘無力地點了點頭,接受了他的安排。
雖然他非常不喜歡子尚,可是此人畢竟身份特殊,不能隨便安排,他特意把林甲叫過來交代了一番,只說是王盤鎮上的一個遠親,讓他按規矩安排,不要給予任何特殊待遇。
林甲雖然沒有多聰明,但也絕對不傻,曾小魚把子尚說成是遠親,可是從他的言談舉止和子尚的反應來看,兩人之間莫說是親,恐怕還有點仇。
所以,林甲便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了。
花鳳娘娘放心不下子尚,但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想,曾小魚親自陪她來到王盤鎮,買下一間幽靜的小院,給她準備了充足的生活用品,好言安慰一番,這才在她不舍的目光中回到大營。
左中書滿心憂慮地對他說,“我覺得你還是不應該把子尚留下,他不可能踏實在軍中做個小兵。”
曾小魚當然知道,可是他也沒辦法,“看看再說吧!”
到了第三天日暮時分,林甲慌慌張張地跑來找他,偷偷把他拉到一邊低聲道,“小魚將軍,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曾小魚見他如此緊張,不解道,“你又惹什么禍了?”
林甲撲通跪倒,“大將軍,不是我惹禍,是你的那位遠方親戚。”
曾小魚一愣,陡然緊張起來,“他怎么了?”
林甲咬了咬牙說道,“昨天晚上他跑去軍營一夜未歸,今早在王盤鎮被人抓住…”
曾小魚一聽王盤鎮,立即想到了北鎮的人,急道,“他人呢?”
林甲遲疑道,“他…他偷入人家內宅,污人妻女,被…被抓住打死了!”
曾小魚皺眉道,“不是被抓走?”
林甲一愣,“沒有,人給送回來了,不過…已經死了。”
曾小魚來到大帳外,發現一身血污的子尚雙目緊閉,脖子被人扭斷,已經死得干凈利索了。
他俯身仔細觀察,確認是子尚無疑,心里松了一口氣,現在他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向花鳳娘娘解釋這件事了。
他吩咐林甲先把子尚的尸體收起來,正準備去找花鳳娘娘時,卻沒想到她風風火火地跑來找他了。
“小魚,子尚還在嗎?”
曾小魚略感為難,“娘娘,子尚…他出了點意外!”
“他跑回天京了是不是?”花鳳娘娘焦急地問道。
“…”曾小魚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花鳳娘娘取出一張紙條遞給他,“你看看,這是子尚留給我的,他說受不了軍中嚴紀,先回天京了。”
曾小魚吃了一驚,拿過紙條看了幾遍問道,“你確定這是他親手寫的?”
花鳳娘娘點頭道,“是他的筆跡。他自己跑回去了,那不是送死嗎?我必須回去找他!”
“娘娘,其實…”他只說了幾個字,花鳳娘娘便火急火燎地跑了。
左中書從暗處轉出說道,“這樣…對她來說或許更好。”
曾小魚問道,“怎么說?”
左中書道,“回天京找不到人,總比親眼看到兒子的尸體要好吧!”
曾小魚沉默不語。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曾小魚和左中書一道,叫上兩個親隨,把子尚的尸體拉到烏拉山下埋了。
他在子尚的墳前站了好久,心情非常復雜。無論此人有多混蛋,可他畢竟是天帝的親生骨肉,以這種方式死在這里,他不知道以后如何向天帝交代。
第二天,他叫上林甲,兩人獨自來到王盤鎮,他要見一見受害的苦主。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受害人竟然一夜之間消失不見,問遍左鄰右舍,只說他們得罪了大人物,連夜搬走了。
他看向林甲,林甲老臉一紅說道,“我們…的確說過一些狠話,可能是…嚇到他們了吧?”
曾小魚嘆了口氣,“以后再遇到這種事情,千萬不能威脅恐嚇人家,畢竟我們理虧在先。”
林甲不住地點頭,兩人空手而回。
可是當他回到大帳,便見左中書拿著一封書信焦急地說道,“小魚,大事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