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璣殿里,一桌極為豐盛卻又充滿蕭殺之氣的宴席一字排開,除了十幾個身披戰甲的將領之外,其余的人全都是天帝后宮里的人。
曾小魚站在天帝身后,挨個打量著孚堅下首那些低頭不語的將軍。
天帝仍然戴著面具,身體坐得筆直,但是李公知道,曾小魚也知道,他現在的真實狀況是如何的艱難。
“你們這些將軍,有的人是奴隸,有的人是家仆,還有的人是馬夫,能有今天的位置,靠的是誰的恩典?是護國大將軍嗎?”
天帝的聲音幽幽響起,在大殿中回蕩。
將領們都站了起來。
“你們的俸祿功勛是誰給的?是護國大將軍嗎?”
將領們低頭不語。
“就在剛剛,你們的護國大將軍闖入禁宮,向我要一個說法,如果他不滿意,就要把我換掉,你們知道嗎?”
將領們紛紛跪倒,孚堅臉色鐵青。
“都起來吧!”天帝沉聲道,“不管你們是不是真心,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你們桌前那杯酒里,我放了劇毒,如果想向大將軍表忠心,就把它喝了,如果眼里還有我這個天帝,就把酒敬給你們的大將軍。”
將領們起立無語。孚堅咬牙道,“天帝,你就不要為難他們了,毒酒我自己來喝。”
“好啊!”天帝隨口說道,“喝吧!”
天后起身跪倒,哀求道,“天帝,我們斗不過您,請您大發慈悲饒了我爹吧,孚家已經沒有能夠延續香火的人了。”
天帝冷冷道,“自殺?戲演得不錯!如果你覺得不忍,你就代你父親把那些毒酒喝掉。”
天后渾身一震,低下頭去。
孚堅仰天長嘆,“看來天帝是執意要滅我孚氏一門了。”
天帝冷笑道,“天不滅你,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孚堅哈哈大笑起來,“想當年你我還有姜太公三人親如兄弟…如今竟落得自相殘殺的下場,真是天道不公啊!”
天帝聲音更加冰冷,“孚堅,如果不是念在過往的交情上,二十年前你就化成白骨了!還有姜太公…我不知道你們究竟還要怎樣,難道非要到東圣宮里做幾天主人不成?”
孚堅瞪圓了眼睛吼道,“有何不可?憑什么你就可以傲視天下,一言九鼎?我一樣也行!”
大殿里回蕩著孚堅的咆哮聲。
“天帝!”一個將領翻身跪倒,“孚堅意圖謀反,請天帝治其死罪!”
“請天帝治其死罪!”
將領們一個接一個跪了下去,孚堅臉色發白,死死地盯著他們,一字一頓道,“好!好!好!算你們有種!你們的酒留著自己喝吧!”
孚堅氣呼呼地回到座位上,天帝掃了一眼跪在前面的天后,“你也回去坐著吧!”
天后起身垂首回到座位上,天帝望向眾位將領問道,“你們說說,應該如何處置你們的主帥呢?”
為首一人說道,“天帝,我等雖然深受大將軍恩惠,可畢竟還是東州臣民,心中應以天帝為重,任何人意圖謀反,我等自當誓死捍衛天帝尊嚴。所以…末將以為,應對大將軍處以極刑!”
天帝點點頭,“你的酒不用喝了。你們呢?你們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那人身后的諸位將領紛紛叩首,“末將等都是這樣想的。”
天帝道,“好!你們起來吧,換酒!”
馬上有侍從宮女把酒換掉,待眾人坐定后,天帝道,“你們寫個條陳給我,簽名后昭告天下,你們的將來也就有了著落。至于大將軍如何處置,我自有主張。”說著讓人取過筆墨紙硯交給眾人,將領們刷刷點點地寫了起來。
孚堅死死地盯著奮筆疾書的部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咬牙道,“我倒是很好奇,你們是如何編排老夫的。”
天帝道,“我會讓你看到的。”
足足用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將領們的陳情書終于寫完,天帝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搖頭嘆道,“沒想到!沒想到啊,大將軍的罪狀竟然多達六十幾條,來人!”
三十名白盔武士沖入殿中,天帝吩咐道,“將大將軍和他的部下都帶下去。”
本以為還有一頓美酒可用的將領們稀里糊涂地被押了下去,宴席上便只剩天后一人了。
天帝道,“曾小魚,一百個金幣你有嗎?”
曾小魚從懷里取出一張金票遞給他,天帝道,“一千金幣?我可沒有零錢找給你。”
天帝要用錢,哪還用得著找零啊!曾小魚忙道,“您隨便用,不用找了。”
天帝道,“一個天后,收你一千金幣也不算虧待你,從現在開始,她是你的人了,為奴為婢,還是賣掉都隨你。”
曾小魚傻眼了。
天帝在李公的陪同下回東圣宮了,曾小魚來到天后面前,“喂!我現在應該不能叫你天后了吧?”
天后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想叫什么隨便你!”
曾小魚大感頭疼,應該怎么安排她呢?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讓她自殺比較好,清了清嗓子說道,“天后,不管你現在是什么身份,畢竟和天帝同床共枕過,我也不能虧待你,你有沒有相好的人,我可以幫你牽線搭橋。”
天后抬起頭來瞪著他,“我從來就沒和他同過床共過枕,我現在還是處子之身,你想不想試試?”
試…?曾小魚只覺耳邊天雷滾滾,轉身落荒而逃。
不用他帶,天后孚盈娥自己走到他府里去了。
對于這位從天而降的無上貴人,顧小虞也好,穆微也罷,都是敬而遠之,她自顧自地挑了一間上房,把東西往里面一放,關上門再也不出來了。
府里多了這么一位大神,曾小魚大感不便,左中書遠遠地看了一眼孚盈娥后更是直呼此女不宜留在府上,曾小魚便讓他幫助物色一下,看看有哪家缺少女眷的,直接送過去得了。他此言一出,左中書直接暴走。
給天帝的老婆找下家,除非他不想活了。可是不把這尊大神送走,曾小魚的日子也沒法過,他還是決定給她找下家,左中書不愿意做,他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