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如水銀瀉地,層層疊疊撲面而來,充塞整個洞口,劍光中更是帶著直透人心的森寒冷意,透露著一種無物不斬,犁盡世間的恐怖味道。
只是稍微逸散的劍氣,便輕易將周圍山體洞穿出層層深不見底的黑洞。
這一劍,幾乎已經將見劍道的極致徹底展現出來 但下一秒一聲沉悶的空氣氣流瞬息間將通天徹地的劍光掩蓋,土黃色的厚重氣浪排空如海嘯。
轟隆!!
若驚濤駭浪,卷起重重疊疊厚土精氣,如道道土龍從四面八方席卷匯聚。
盡管周圍厚土氣息濃郁,但路仁卻佁然不動,穩若泰山,他手臂抬起,仿佛在濃稠液體中艱難前行,這一抬,無數彌漫的厚土氣息倒卷,如浪如潮般被他統統帶動。
隨后路仁伸手探入劍光當中,竟然不將那激射而出,鋪天蓋地的凌冽劍光放在眼中,竟然要以手硬抗。
見到這一幕,那鬼面女子眸光炬亮,手中長劍更是凌厲了三分。
只見路仁彈出的手臂直接被劍光被消去一層層皮肉,然而下一瞬就在厚土精氣,以及匪夷所思的體魄下復原。
如此拉扯之下,路仁那一身恐怖的恢復力,竟然比這攢射而來的劍光更為驚人。
路仁面容沉靜,一記彈指,竟然硬生生敲動在飛射而來的長劍劍身上。
鐺!!
一聲驚天動地,穿透力極強的金鐵交鳴之音在這一瞬間徹底爆開。
難以想象的沛然大力從路仁彈指瞬間釋放,那飛劍在這股可將山崩裂的力量下,直接歪斜,從路仁身旁飛過,直沒入地面不知幾許。
這一彈指,以路仁如今的武道境界,周身無處不可釋放恐怖勁力的入微掌控,亦是自身撬動八層力。
迎著眸光略微震動的鬼面女子,路仁胸腔之內似有山火欲要噴發,掀起漫天巖漿,熾烈的氣血散發下,直將他周圍的溫度都徹底扭曲。
路仁踏步如來,竟是不閃不避,硬打硬進,一拳遞出,掀起層層疊疊濁白氣流,倒卷肆虐,沿途密密麻麻的氣爆聲竟然在方寸間范圍密集爆開。
竟是硬生生拉扯一道真空軌跡,其勢兇猛,踏入奔雷,拳若重山!
鬼面女子來不及收攏直沒入地下的長劍,面對轟鳴而來的拳頭,她竟然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手捏拳印,周身有如實質的氣血繚繞,盡然隱隱間快要追上路仁那一身竟然體魄。
路仁心神微震,怎么這地球大道星中,隨隨便便都能遇著一位有絕世之姿的高手,這是那家大教的圣子圣女?!
難道這個時代的圣子圣女已經多得一板磚下去就能砸到一大片嗎?
盡管心中吐槽,路仁卻沒有絲毫畏懼,兩人瞬間交手,于方寸之間硬打硬進,寸步不讓,拳腳交錯,幾乎一瞬間便將腳下的山脈震碎,方圓數十里的大地如同波紋一般震蕩不休,在兩人交手的余波下幾近破碎。
路仁本就是鳳隼拳起家,最善與人于方寸間交手,就算是如今他位列真仙之列,有大巫體,擁有舉世無雙的神力和驚人的防御,一身橫煉之法在巫道修行下越發璀璨之下。
路仁依舊習慣快拳,最是熟悉那疾風驟雨般的攻伐之術。
他如今雖然沒有所謂的壓箱底的絕殺秘術,拳招,甚至連先前的三世真經都已經很少動用,完全是因為成就大巫之體后,他一拳一腳,便擁有至強殺傷力。
除了最終他的底牌祖巫化身,路仁隨意一拳就能發揮出自己最為巔峰的力量,畢竟入微之下,于微觀領域當中將自己血肉從細胞層級潛力盡數爆發,所獲的力量絕對驚世駭俗。
看著鬼面女子黑發狂舞,眸光滲透光輝,周身煞氣彌漫,幾乎蔓延整個天際,路仁眉頭微抖,對方顯然是打出真火,而且一身煞氣如郭沐陽那般,顯然是一名從無數尸骨中走出來的強者。
路仁一記膝擊,硬生生將鬼面女子擊退兩步,然后開口:“這位朋友,咱們是不是有什么誤…”
話還沒說完,路仁這一擊將鬼面女子擊退的膝擊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般,對方渾身驟然釋放無窮光輝,渾身血肉都在發光,隱隱間其中竟然有奇異紋路交織在其中。
一身氣息急劇攀升,那讓路仁都為之側目的氣血在這一刻洶涌活躍,恍惚間,在他眼中仿佛一顆大日墜于山澗,釋放無盡的光輝,普照世間。
但這無盡的光輝中,卻帶著極致的毀滅,可將萬物消亡。
這是要拼命了?!
直到如今,鬼面女子依舊不言不語,身姿傲立,黑色衣袂烈烈而起,那從無數敵人廝殺,最終她為勝者的慘烈殺伐氣息從她身上升騰而起,恐怖的意志幾乎將周圍千米地面都壓塌數米下沉。
路仁深吸了一口氣,臉上也不見任何先前的平淡,神色滿是凝重之意,對方的實力境界,這些天他也看了不少經文,盡管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垃圾,但以此確定下,對方的境界興許是化龍境的天驕級別戰力。
路仁面容沉靜,身形不再有任何掩飾,轉瞬間展開四米五左右的常態化大巫身軀,其凝練的意志如大地醇厚,任由對方意志如何凌冽,卻絲毫不影響他。
而大巫體魄所攜帶的神異光輝,那如海般深淵的氣血激蕩間,仿佛除了鬼面女子外,再次從天地間升起了第二課太陽。
一時之間,草木皆俯,天邊夜幕再無,唯獨兩人立于東西,如雙日墜地,煊赫耀眼。
看著路仁毫不遮掩,渾身骨節爆裂出劈啪作響的爆鳴聲,其展現出來的鐵塔身姿,終于讓鬼面女子眸光微動。
“你修行不是此世法。”
聲音空靈清脆,如謫仙之音,但其內沒有絲毫感情起伏,冷漠得如同天上仙人。
“路有千萬條,只要是通向最終之地,無論是此世法,還是外域法,過去,現在,未來,只要能達到終究,成就永恒唯一,那便是真法。”
路仁眸光溫和,在長氣浸瀾厚土精氣之下,他的心境也在逐漸向著一種圓瀾無礙,有一種可咸可甜的任意轉化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