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陳觀真急了,雙手練練掐訣,地下小旗金光閃動,甚至因為磁場能量極其活躍的緣故,上千個點位竟然形成了一個勾連的區域雷霆。
極致催發下,金光猛沖于天際,與之前的詭異紅光相互交錯,糾纏,抵消。
廣成子似乎被其他區域的精力牽扯,血色紅光不斷升騰間,竟只是與陳觀真形成了相互角力的狀態。
整個巨流城幾乎亂成了一團。
遠在轉空寺邊上的路仁周身平和磁場散發,將一切紊亂的能量隔絕開來,依舊自在自得的看著這場斗爭。
成道之爭,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路仁目光平靜,對方任何一人若是存活下來,那么面對的就是他。
倒不是他做漁翁之利,而是陳觀真想要爭,既然想要爭,那么久得做好身死道消的準備。
到最后,巨流城中整個天地磁場似乎都激蕩了起來,處于一種極度活躍的狀態。
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間,被他親手插入地下的小旗散發熾烈金光,從地下騰空而起,懸浮半空當中。
每一個小旗噴涂出攜帶雷霆閃爍的金色光柱,最后于半空匯聚,化為粗如房屋般的巨大金色光轟向廣成子的血肉身。
廣成子亦是不甘示弱,血肉間散發猩紅光芒,無窮邪惡之力開始猛地潰散爆發,隨后如對波一般,猩紅色光柱從上而下落下。
嘭!!
在路仁眼中,仿佛天地都失了真,化為黑白之色。
見此,路仁干脆閉上眼睛,只是以心眼觀察世界,按照他如今的實力境界來說,心眼反而是更高層次的高維觀察視覺,可以捕捉到用肉眼難以觀看到萬事萬物。
隨著他的境界實力提升,精神力量不斷拔高下,心眼所觀察的視覺越來越清晰。
天地間仿佛出現無數網格,黑色的絲線布滿了整個世界一般。
但路仁對此選擇忽略,透過失真的景象,關注到最本源的信息。
兩敗俱傷?!
路仁挑挑眉,下一刻又接著否定。
將手中剩余的鹵肉送進嘴里,邊吃邊灌了口酒,隨后身形一閃,若縮地成寸般轉瞬來到陳觀真身邊。
路仁瞬間停下,自動動作攜帶的巨大氣流波動化為狂風,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此時此刻躺在地上的陳觀真已是骨瘦如柴,急促的呼吸著。
當看到路仁時,一雙眼珠子霎時間睜大,張開嘴巴想要說什么時,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路仁一挑眉,帶著調侃語氣道:“陳道長,你現在看起來有些虛啊,怎么看起來并沒有成道的模樣?”
陳觀真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最后鼓足力氣,嘶啞道:“難,太難了。我在此狀態停下太久,就算有進取之心,卻沒了最后一鼓作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大勇氣在了。”
對于陳觀真,路仁并沒有什么太好的感官。
嚴格來說這家伙就是一個投機取巧者,想要截取別人花費百年時間獻祭而得來的道果,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但憑借一個星斗聚陽大陣就就能成的。
“若是你再高一兩個境界,興許你有機會突破樊籠,重開自身天地,從而再次走上修行路。”
陳觀真微微搖頭道:“我只是不想被困死在陰世,諸天大界,我和至于要在陰間,昆侖仙界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路仁眸光微閃:“昆侖仙界?”
陳觀真聽到路仁疑惑的語氣,艱難笑道:“昆侖仙界已成傳說,自老子釋迦往生而去,昆侖仙界只說已成絕響,再無任何蹤跡。”
“往生門嗎。”
路仁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從懷中拿出鑰匙。
當看到路仁手中那把鑰匙時,陳觀真神情極其精彩,一種自己快要吐了的感覺油然而生。
良久,他猛然一嘆,嘶吼道:“老天,你玩兒我!!”
“因果循環,一飲一啄,自有定數。陳道長,這可是你說的。”
陳觀真聞言嘆息:“我道基已損,命運之說果然難以揣測,妄圖窺探者,反而會被命運肆意玩弄。”
陳觀真又說道:“道友,在巨流城外羅家堡內,那里有我放置前往人王墓的下部地圖。”
路仁眸光微閃,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別人尋了幾百年的東西都沒有集齊,自己陰差陽錯,只是甚至都沒有多花費什么功夫,這三部地圖和鑰匙就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他手中。
這種機緣巧合,路仁是絕對不會相信。
不過…
路仁看了眼系統中的提示音。
離開陰世還有小半年的功夫,如今有廣成子在整個陽世當中攪風攪雨,在陰世當中又因爲自己雄渾氣血,修的浩陽正大之意,一身武學實力整合下。
站在陰世當中就如同一顆一千瓦在在黑暗中點亮的大燈泡。
這種感覺讓他相當不爽,這陰世詭譎至極,天知道里面到底藏著什么詭異生物,要是一不小心,連他都得陰溝里面翻進去。
實力微小的時候還好說,可如今隨著實力不斷精深,當初自己一路走來,吸引了多少妖邪詭異。
思量到這里的路仁驀地嘆了口氣,看來是真的要去一趟人王墓了。
既然燎原是廣成子操控,那么尋找人王墓,興許就是他的備用手段。
看著陳觀真緩緩閉目,靜靜等死的模樣。
路仁微微搖頭,淡淡道:“此世陰世已成陰間,陽世中人想要在這種環境地域下生存,實在是太過艱難了。”
天地人三界之說,路仁已經隱隱有所相信。
但如此大手筆,如果沒有幕后推手進行操作,路仁絕對不會相信。
陳觀真依舊不言不語,如果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路仁以為死了一般。
不過嘛…
路仁走上前,平靜道:“陳道長,既然你已心存死志,就不妨讓我送你一程吧。”
陳觀真猛地睜開眼睛。
“汝人言否?”
回答他話語的,是路仁抬起又猛地落下大腳。
強大的力量四面龜裂,無數蛛網裂紋朝四面八方不斷蔓延直至五六米開外才緩緩停止。
路仁看了眼靈活無比,以懶驢打滾之勢翻轉在十米開外的陳觀真。
他抬頭看了眼上空,那團巨大無比的血肉已經滿天散碎,有一種詭異的力量使這些血肉懸浮上空。
“陳道長跑什么?”
陳觀真滿臉難以置信:“你想殺我,我不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