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山路上,我只感覺山里涼颼颼的。
瞎子依舊穩健如飛。
我在身后還得快步跟著。
“瞎子,這大夏天的,我怎么感覺這么冷啊。”我終于忍不住詢問了出來。
就算是在山里,現在也是夏天,也不可能這么冰冷。
我感覺怪怪的。
瞎子聞言回應道:“前面便是石盤村了,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咱們得趕緊進村。”
我疑惑的看了看天色。
頓時心頭覺得不妙。
剛才還明月高照,星星滿天,這一會兒的時間,天空上方就漂浮起一團黑云。
忽然有種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瞎子,我方才看到靠近山頭隱有黑云纏繞,恐怕是不祥之兆,我們一定要小心啊。”再來此之前,我就聽說這個村子不一般。
里面的人非常之不友善,也不歡迎外面的人。
我感覺應該有點邪乎。
瞎子那是相當淡定的道:“虧你還是大山里的孩子,這點兒事情,就大驚小怪的。誘 瞧你那點出息。”
臥槽,
瞎子什么時候這么前衛了?居然都能夠說英語了。
恐怕是上一次因為溝溝溝,go
的事情,這個家伙,是不是刻意去學習了一下英語。
居然都用英語來鄙視我了。
我表示我這幼小的心靈瞬間受到了成噸成噸的傷害。
一時間我都郁悶的說不出話來。
瞎子又道:“我有個老友就住在這里,叫尼老頭兒,咱們早點進村,去他家住一宿吧。”
我很震驚。
這瞎子居然還認識石盤村的人?
這個消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什么?你居然還認識這石盤村的人?厲害了我的瞎。”我不由的豎起了大拇指。
這石盤村的人,是多么的生人勿進。
別說是認識了,就連說一句話,別人都不會理你。
“嗨,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也是在外面一次機緣之下,認識的。可我并沒有來過這石盤村,也不知道他具體住在哪里。”瞎子這才緩緩的解釋道。
正準備我開口說話的時候,迎頭走來一位下山的老頭兒。
那人衣著樸素,身上的衣服上面都有好幾個布丁。
肩膀上扛著鋤頭,貌似是剛從地里干完活兒回來。
農村的人,大多都是這么的勤勞,一直忙活到晚上,才慢悠悠的收工。
我急忙上前詢問道:“老人家,詢問一下,這尼老頭兒家怎么走?”
我想,這老頭兒這么晚才下山,又扛著鋤頭,應該就是石盤村的人。
結果,那人放下了肩膀上的鋤頭。
就在他放下的一瞬間,我明顯看到他那鋤頭的棒子上面,居然還有一灘血跡。
那老頭兒見到我奇怪的眼神,當即就把帶血的那頭向內旋轉了一下,恰到好處的遮蔽了去。
然后語氣特別的生硬,極為的不客氣,冷冰冰的道:“你們誰啊,找他有什么事情嗎?”
我靠,
這石盤村的人,果然十分生硬。
一出口就這么的不客氣,這種語氣讓我非常之不爽。
內心里那個氣啊,差點忍不住就要爆發了。
一旁的瞎子確實相當的淡定,波瀾不驚。他神色平靜的回應道:“哦,是這樣的,我和尼老頭是故交,今日想要前來拜訪一下。”
聞言,那老頭直接又扛起了鋤頭,相當不友好的道:“不知道,不知道,我們村根本沒有這號人。”
那人扛起鋤頭就往村里走了去。
怎么會沒這號人呢?
我相當好奇的詢問起了瞎子:“瞎子,你是不是記錯了?”
瞎子眉頭微皺,弱弱的道:“哎,也許吧,時間太長了,記不清了。”
說著,我倆就繼續緩緩朝著村子走去。
剛才那個老頭又一次放下了肩頭的鋤頭,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而后吆喝道:“哎,你們說的是不是臉上長了一顆大痣的那個尼老頭兒啊?排行老三的那個。”
瞎子聞言,急忙又道:“對,是他。”
然后那人奇跡般的熱情了起來,用手給我們指了一個方向,道:“他就住在村東頭兒,你們過去就能夠看見了。”
“好,那就多謝了。”瞎子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那老頭兒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我去,
這還真是一個奇怪的老頭兒,剛才還口口聲聲的說不認識不認識,這眨眼的時間又給我們指了方向。
真的是很奇怪。
我小聲的跟瞎子嘀咕著:“瞎子,你說這人奇怪不奇怪,我們剛才問他,他說不知道,我們要繼續行走的時候,這人又給我們指方向,這腦門兒,該不會被驢給踢了吧。”
見那人走遠,我小聲的跟瞎子嘲諷著。
聞言,瞎子臉色大變,急忙喝止道:“哎,不可瞎說。咱們行走在社會上,別人沒有義務幫助你。別人幫你那是善良,好心,我們要懂得感恩。別人不幫助你,那也是情理之中。畢竟咱們非親非故,別人為什么要幫助你?所以,咱們也不能怨恨。保持心態平衡。”
瞎子的一番話,讓我感覺無地自容。
說的很有道理。
也很真實。
道理是那么個道理,別人確實沒有義務非要幫助我,只是,這種方式讓我非常的不解與不爽。
你不認識就不認識,干嘛還要回頭告訴我們呢?
何必要多此一舉呢。
我表示不理解。
只能說我的心境,還是不如瞎子。
我們繼續朝著前方趕路。
突然之間,從那路旁竄出一個人影兒,表情慌里慌張的。
那人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只不過,滿臉的大胡子,看起來有點邋遢,一點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二位,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一位扛著鋤頭的老頭兒從這里經過?”那人見到我們就開口詢問了起來。
“哦,見到過,就在剛才我們還找他問路了呢。咯,就在那,還沒走遠呢。”我給他指了指方向。
那人看見前方的老頭,大聲的吆喝道:“二爺,二爺,等等我,等等我…”
前方那老頭聞言,停下了腳步。
“胖虎啊,看你著急麻黃的樣子,是發生了什么嗎?”老頭面對胖虎,又是一副姿態,和面對我們,那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聞言,我跟瞎子刻意放緩了腳步。
想聽一聽,他們到底談論的什么。
只聽那胖虎語氣相當的焦急,上氣不接下氣的詢問道:“二爺,我爸讓我來問問你。”
那麻衣老頭放下了鋤頭,不緩不急的道:“嗯,你說…”
“昨天,我去給老太爺上墳,因為我和幾個朋友鬧騰,喝了一點小酒兒,結果…哎…結果上錯墳了…”
說完,那人唉聲嘆氣,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雙腿。
這個時候,我跟瞎子都停了下來。
內心里不禁感慨,這貨還真是一朵奇葩啊,居然還能夠上錯墳。
不過,說起來,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上墳,好歹也是送錢的。不管是誰,得到了錢,自然也歡欣鼓舞。
我記得我們在家的時候,爺爺每次上墳的時候都叮囑我們,在燒紙錢的時候,要把周圍相鄰的幾座墳也都丟幾張紙錢。這樣就是寓意,讓逝者能夠與旁邊的鄰居搞好關系,這樣以來,在那邊兒也好有個照應。
只聽那老頭兒忍不住的臭罵道:“你小子,怎么天天喝酒呢。小酒怡情,大酒傷身,你不知道的嘛,啊…”
那胖虎被老頭兒指著鼻子,一通臭罵。
也許是因為身份的關系,那胖虎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還連連點頭,相當的配合。
我在一旁,看的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
老頭一頓臭罵之后,才漸漸的停止了下來。似乎解氣了。
隨后面色嚴肅的追問道:“你把紙燒給誰了?”
胖虎面色焦急,再也不淡定了,激動的道:“后山…老廟后面,一座孤墳…”
聞言,麻衣老頭兒表情突變,立馬有晴轉陰,面色凝重的用手搗了搗;“是不是,大槐樹底下那個?”
“對對對…就是這個…”胖虎神情更加激動了。
我去,那老頭兒一本正經的模樣,像極了我那老爺子。
老爺子生前給別人看風水的時候,經常這樣,一副道貌岸然,一本正經的模樣,其實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假裝出來的。
一見那老頭兒嚴肅的模樣,胖虎更是慌了神。
我在心里都忍不住的笑了。
這是那些老頭們一貫使用的伎倆。
再說了,那小伙子是去送錢的,不是去尋滋挑事兒的,就算是上錯了墳,等于是送錯了錢,那也沒有什么大事兒。
試問,你在家門口,突然有人送溫暖,送福利,你會不高興嗎?
肯定不會。
陰鬼也是一樣。
說不定心里樂開了花呢。
這個時候,那個麻衣老頭兒一本正經的道:“我聽說啊,有些地方上錯了墳,那墳主人,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會從棺材里面爬出來,到你家登門拜訪。親自道謝啊。”
麻衣老頭邊說邊用手比劃,配上他那絕美的表情,我感覺就像是在看有聲鬼故事電影一般。
你還別說,在這種情況之下,還真有那么一點兒感覺。
要不是我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也接觸了不少的陰鬼,恐怕都要被那老頭給嚇唬住了。
只見那胖虎一個趔趄,差點就要摔倒在地。臉上呈現一個大寫加粗的絕望。
不得不說,麻衣老頭聲情并茂的陳訴,有那么一點感覺。
胖虎無比絕望的道:“啊,二爺,你…你可別嚇唬我啊…”
麻衣老頭又一次面色凝重的道:“我嚇你干啥呀。說不定,那鬼還邀請你前去住幾天呢。”
話音剛落,就感覺那胖虎的雙腿都忍不住的在上下打顫,似乎快要給跪了。
臉都嚇白了。
說話的時候,都有些不利索了,結結巴巴的道:“二…二…二爺,那…那…那…那這咋辦啊?”
這個時候,麻衣老頭額頭上的皺紋都生了好幾層,在這夜色中,看起來還有幾分嚇人。
輕咳了一聲,刻意清了清嗓子,道貌岸然的道:“你回來后,還有啥不舒服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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