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都是地板的錯
訓練營開營后，克萊爾先和球員們認識了一下，二話不多說就開搞。
他召開了一場對抗賽。
謝候沒參加，加入對抗賽的人多是替補和剛入隊的新人。
可以將這場對抗賽看成測試賽，克萊爾初步考察了剛入隊的孫越、德梅特里斯·尼克爾斯和史蒂文·亨特。
這三人，有兩側翼，一內線。
亨特是個純藍領，比賽中能發揮部分作用，只要不指望他像王郅治一樣經常性地在進攻端打開局面，就沒問題。
德美特里斯·尼克爾斯，有NBA級別的身體，進攻無力，防守粗糙，暫時難堪大用。
孫越，看起來最有潛力的新人，可以打三個位置，進攻端有一手看天吃飯的遠射，能夠弧頂持球組織，遇到大學級別的逼搶還能勉強持球過半場，防守意識、積極性和熱情充沛，205公分的高度能像內線一樣迂回進籃下協防送出封蓋。
步行者給他的發展前景是后衛西奧·帕帕盧卡斯，但他的進攻像阿泰斯特，防守像謝候。
如果他未來有阿泰一半的進攻和謝候一半的防守功力，這個首輪30號簽的就算大賺特賺了。
短期內，步行者在孫越身上沒什么指望。
這是訓練營第一天的成果。
訓練營第二天，謝候展示了他的特訓成果。
“我怎么感覺亞瑟的背打比以前溫柔了許多？”克萊爾目視左右，希望得到贊同。
遺憾的是，他所熟悉的教練組已經不復存在。
如今的教練組，是以錫伯杜為首的全新班底。
錫伯杜和克萊爾一樣了解謝候，只不過，他和前任首席助教貝恩·魯斯最大的區別是還沒法放下架子和主教練開無傷大雅的玩笑。
他一板一眼地觀察完謝候的上半場進攻后說：“亞瑟似乎雕琢了他的低位進攻技巧。”
對抗賽的上半場，謝候三次背打，一次倚住人勾手，兩次持球面筐一步，倚住人后的拋投。
完全是內線式的低位進攻。
要知道的是，克萊爾所說的“溫柔”，是和以前比。現在他還是很暴力，內線式的低位進攻是講究節奏與對抗的。內線之間，很難做到外線那樣完全晃開防守，抓時間差出手。
對抗是時刻存在的，大部分的內線低位進攻在出手的剎那都帶著粗暴的對抗。有相當一部分的內線已經發展到出手沒對抗就投不進球的地步。
出手前的那下對抗，對節奏感的影響起到關鍵效果。
是成是敗，是正面進球還是歪歪斜斜地偏出，全看出手的力量。
所以，謝候采取內線式的背打，本質上，還是在借助自己的身體優勢打球，只是出手那下，看著比以前有技巧了。
錫伯杜一語點出了核心。
克萊爾點頭道：“沒錯，他以前總是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一頓狂拱，現在好多了。”
錫伯杜這人，專業是防守，對進攻沒那么多講究。
他反而認為謝候以前那種不講道理的推土機背打更有趣。
新晉的進攻助教布萊克·亞斯特羅發表了看法：“這是好事，亞瑟真是一個讓人吃驚的家伙，大多數人取得了他那樣的成就之后都會不思進取，要知道他才27歲。邁克爾·喬丹27歲的時候在干什么？他在和活塞的前總經理哭訴，而亞瑟已經贏得了第三座總冠軍獎杯。如此成就沒有蒙蔽他的心智，他依然渴望進步，這真是讓人吃驚。”
如果他說這些是為了證明是他教練組中的謝候第一舔狗，克萊爾或許會表示抗議。
他在新聞發布會上舔了謝候四年，那是白干的嗎？謝候第一舔狗的稱號，非克萊爾莫屬，除他本人外都不用做第二人想的。
克萊爾問道：“布萊克，除了這些，你認為亞瑟的變化能給我們帶來哪些增益。”
說點有用的，別光顧著舔，當著人背后舔有什么效果？真想舔就當面啊，比如新聞發布會...
克萊爾的心聲伴隨著虛偽的問話。
亞斯特羅說：“增益有很多，亞瑟遲早會發現，他在低位可以做的事情，遠比我們看起來的要多。”
依然是句籠統的話，他完全不說謝候到底可以做什么，就只會講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
克萊爾問的沒脾氣，只當是教練組來了個口吐蓮花的，不再過問。
訓練賽第三天，發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情，三年級球員安德雷·布拉奇在對抗賽中過于亢奮，一記晃過謝候，從后場一條龍推進前場的反擊，竟然把自己搞到嚴重崴腳。
內線嚴重缺人的步行者真的損失不起布拉奇。
隊醫當場把布拉奇送到附近的醫院做檢查，得出的結果是腳踝二級扭傷。
基里連科傷勢未愈，布拉奇就要為腳踝扭傷缺席一個月的時間。
步行者的官方謝特苦中作樂：“我們宣布安德雷·布拉奇訓練營報銷，他將從今天缺席到月底，預計十一月初復出。”
訓練營報銷，這樣的說法還是第一次聽見。
“安德雷的事跡告訴我們，不要想著賣弄自己的技巧，我們都知道你的能力，只要拿出態度就夠了。”
那天，謝候打完比賽如此總結。
態度？菜鳥德梅特里斯·尼克爾斯細細咀嚼謝候的話。
訓練營第四天，尼克爾斯的態度讓他付出了代價。
他為了救球上演羅德曼式的貼地平行飛身救球，那只是一場對抗賽里的無意義救球。如果他救回的這一球換來的是一次絕殺對手的機會，就罷了，但那根本不是。尼克爾斯的球隊當時領先對方11分，飛身救球為他帶來的好處，除了數據統計上增加一個籃板，教練組對他產生“積極性很好，就是腦子不太好使”的印象外，他還因為磕破腦袋退出了比賽，并且要休整一周的時間才復出。
謝候繼續總結：“德梅特里斯的事例告訴我們，有態度，也不能沒在怕，打鐵需要自身硬，飛身救球這種事，除非你們找得到墊背的，否則千萬別那么做！”
謝候半開玩笑半開導，把隊友逗樂了。
阿泰斯特當場打趣道：“亞瑟早就親身示范過了，找女人當墊背的，說不定還能結下一生的姻緣呢！”
但凡是來步行者的，就沒人不知道謝候和雪薇是如何相識的，雪薇傳奇的三次肉墊經歷，已經傳為佳話。
就是當事人的感官不是那么好，雪薇當時都快嚇死了，第三次甚至被謝候墊的骨折，養了幾個月才好，后面能發展出戀愛關系，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玄妙。
謝候對這個善意的玩笑無可奈何，反正他怎么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了。
訓練營第五天，謝候的背打再次亮瞎全場。
對抗賽里，他得到19分，有14分來自背打。
與之對陣的黑隊先后動用帕帕盧卡斯、阿泰斯特和孫越來防守，無論誰來，都被他運用嫻熟的內線式背打打爆了。
孫越的下場最為凄慘，他對謝候心存敬意，但當時卻想著如果能當著教練組的面給謝候一個大帽的話，肯定加分不少，屆時，輪換，甚至主力都可能不是夢。
于是，他在應該退避的時刻選擇硬頂，被謝候不慎一肘打出了鼻血。
謝候完成進攻后才發現孫越趴在地上，他的臉部著落點快速地凝聚出一灘血泊，險些把他嚇死。
“孫兒！”這是他給孫越的昵稱，孫越本人對此深感厭惡。
聽見謝候用這兩聲叫他，孫越拼著鼻血倒流都要轉過臉來囔道，“叫誰孫子呢！”
孫越比前幾任傷員好一點。
尼克爾斯要休息一周，布拉奇整個訓練營都報銷了，而他，止血就沒事。
“亞瑟，今天這事給我們的教訓是？”阿泰斯特笑問。
“滾！”謝候毫無愧意，還要挾隊友。“再胡說八道下一個流鼻血的就是你！”
阿泰斯特聽完更覺好笑：“你以為我是那種明知道防不住還要硬來的蠢貨嗎？我可是身經百戰見得多了，什么樣的陰招沒有見識過？看到我這個胳膊了嗎？當年我就是這么一下打斷了喬丹的兩條肋骨！”（比劃）
“啪啪啪！”謝候回饋于金將軍的掌聲。
孫越坐旁邊聽得兩眼一抹黑，他到底是加入了一支什么球隊？
不過，步行者隊內在當天訓練結束后開了場會。
五天的訓練營時間傷了三名球員，這樣的非戰斗減員在歷史上都是罕見的。
“我們建隊這么多年，還從沒在訓練營里傷過這么多人。”克萊爾要讓眾人反思。
可是要怎么反思呢？
有人求著布拉奇耍酷玩后場一條龍把自己腳扭了嗎？
有人拜托尼克拉斯去飛身救一個無關緊要的出界球嗎？
有人勒令孫越不怕困難險阻誓死阻擋謝候得分嗎？
不，沒有，最詭異的就是這些人的傷病完全怪不到其他人。哦不，除了最后一個，勉強還能怪謝候沒收住肘子，但關鍵原因還是孫越自己沒數。
一般人誰會在那種情況下還不放棄防守的？
“我們要好好總結教訓。”這場找不到根源的總結會沒有得出任何結論。
兩天后，帕帕盧卡斯也扭腳了，還好只是輕輕一扭。克萊爾再次召開會議，這次他們總結出了教訓。
嗯，是這里的地板不好，都是地板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