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冠軍的默契
2005年12月25日，圣誕節。
晚上8點，美國各地都在為這一年最重要的節日而慶賀的時候，有相當一部分的家庭打開了自家的電視，找到那個特殊的電視臺，觀看一場也許和他們沒有多少關系的比賽。
步行者與小牛的圣誕大戰。
此時，TNT演播室里，一字排開，坐著五個人。
演播室的老大厄尼·約翰遜、無冕之王查爾斯·巴克利、大嘴巴肯尼·史密斯、特約嘉賓“魔術師”·約翰遜和另一個特約嘉賓步行者名宿雷吉·米勒。
“要是多邀請一個小牛隊的傳奇球員，就齊活了。”沒有人比巴克利更熱衷于搞事。
可惜的是，小牛隊在諾維茨基到來前，數得著的人物就那幾位。
“好了，比賽開始之前，我們只討論一個問題。”約翰遜笑道，“亞瑟能否在三節內得到63分？”
“不能！”巴克利總是站在謝候的對立面，“首先亞瑟從沒有一場比賽得分超過60分。而且，他不具備科比那樣的得分沖擊力，在步行者，他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如果他專心得分，步行者的體系就運轉不開，只靠一個人進攻的話，我想就算從WNBA拉來五個女人都能限制住亞瑟。”
來自婦女們的投訴電話即將打爆TNT電視臺：“巴克利那頭肥豬又搞性別歧視了！”
史密斯堅決站在巴克利的對面：“我總是和查克唱反調，今晚也不例外。在我看來，一個拿50分如喝水一樣簡單的球員，只要他真的想，一切皆有可能。”
魔術師和米勒相互謙讓。
米勒堅持要最后一個壓軸發表意見。
于是魔術師先來了個招牌的賤笑，再以動聽的嗓音說道：“我認為亞瑟做得到。本賽季步行者人員齊整，不像上賽季因為被禁賽和傷病出現許多人員短缺。這種情況下，亞瑟的數據依然一枝獨秀，無人可比，他的場均得分只比上賽季少了1分，效率卻全面提升。他現在比上賽季還強了一個檔次。”
“就我來看，他越來越不像魔術師二世了。他是一個前所未見的球員。”魔術師將謝候吹上了天，“他能像我一樣控制比賽，又能像邁克爾那樣得分，卻又像拉里·伯德似的場均抓下10個籃板球。他不再是任何人，他就是他自己。”
約翰遜發現這哥們越吹越離譜——問題是你吹歸吹，不要跑題啊！
“麻吉，請說出你的觀點。”
“他做得到，這就是我的觀點。”魔術師笑道。
“雷吉！”
“咳咳，以我的立場來回答這個問題真是讓人尷尬。”米勒尬笑一聲。
約翰遜鼓勵道：“沒關系，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在座的立場尷尬的絕對不只你一個。”
聞言，巴克利不由磨蹭了下肥臀，他忽然發現自己深陷狼群，包括老大厄尼·約翰遜在內，可能在座的所有人除了他之外都相信謝候能夠做到那件事。
可是怎么可能？三節62分在他看來已經是極限了。
正當眾人以為米勒會有什么驚人之語的時候，米勒說：“我覺得麻吉和肯尼之所以支持亞瑟，是因為他和你們一樣，都是冠軍。”
飛豬菊花一緊。
“只有冠軍才會產生惺惺相惜的感覺。”
巴克利突然覺得氣氛凝固了。
“所以，作為一個擁有冠軍戒指的人，我不但要支持我的小兄弟，也要和你們一樣闡明我的觀點，沒什么可說的，我相信他能做到！這不僅僅源自于我對他的了解，更在于冠軍之間的默契！”
查爾斯爵士要報警了！
眾人哈哈大笑，巴克利氣得想掀桌。
鏡頭轉到比賽現場，雙方熱身已經結束，主力球員各自卸下出場服，準備上場。
今天晚上，里克·克萊爾對球員只有一句話奉上：“我已經授予亞瑟最高指揮權，你們所有人聽他的號令行事！不要管我，我今晚不是主教練，我就是一個站在場邊幫你們叫暫停的機器人！”
嗯，年薪百萬的機器人，步行者為土豪隊石錘證據1。
謝候對克萊爾給予他的支持無以言表，只能用行動來報答。
場邊一聲哨響，比賽馬上開始。
皮球上空，小奧尼爾發力拍下球。
謝候接到球的剎那，美航中心現場，噓聲就像鬼片里的以恐怖音效一樣突然響起。
全場兩萬人的敵意，可能還承載著達拉斯全市600萬人的敵意。
謝候感受到了。
“亞瑟會立即展開攻勢嗎？”
“不，他把球傳了出去，觀眾的噓聲嚇到了他。”
觀眾的噓聲有沒有嚇到謝候，這是一個迷，但帕帕盧卡斯果斷出手就讓人有些困惑了。
這么特殊的比賽，他們應該把球權集中到謝候的手上，可他卻因為機會好就出手了。
明明沒什么錯卻看得人一臉不明白。
希臘人的三分短了，謝候判斷到籃板的落點，搶下進攻籃板，滔天噓聲再現。
約什·霍華德似是受到噓聲鼓舞，像發奮的猛獸一樣找身體接觸。如今的世道，還敢這么防守的人我們一般用三個字形容他：鐵憨憨。
謝候笑著哼出一聲，假動作晃起霍華德，抓住時間差跳起蹭到犯規，空中調整姿勢，那是他修正了一年的投籃姿勢——看著他的姿勢，達拉斯人興許能想起五天前的那個8號是如何在三節內得分超過小牛全隊的。
“唰！”
小牛名宿羅蘭多·布萊克曼批評了吹哨的裁判：“現在的NBA比賽真是不能看了，這種程度的身體接觸都吹哨？我們直接看WNBA好了！”
又一個要被婦女們打爆投訴電話的人出現了。
謝候對霍華德打出21，看著他一臉驚呆的樣子，送上一句話：“這就是你所謂的把今晚當最后一場比賽來打的態度嗎？我領略到了。”
“還沒完呢！”霍華德吼道。
“當然還沒完，我怎么能讓你職業生涯的最后一戰結束的這么快？”謝候加罰球進，刺耳的垃圾話讓對手的敵意倍增，“那也太沒人性了吧？雖然你長得丑，但你剛才的防守很溫柔。我感動了呢，你真體貼。”
別說小牛隊的諸位了，謝候的隊友聽到他這些垃圾話臉色都要發白。
把對手徹底激怒對他有什么好處？不知道。
小牛的攻勢很猛，德文·哈里斯只用一步就破了帕帕盧卡斯的防，沖進籃下，基里連科空中攔截，將他的進攻封鎖在禁區之外。
諾維茨基的彈跳雖然和娘們沒什么區別⑴，但搶籃板這塊，彈跳卻不是最重要的，靠的是經驗與判斷，必要的肘子和一顆對籃板永不放棄的心。
⑴知道啦，我也要被投訴啦。
諾天王抓住籃板補籃得分。
謝候接下傳球，好像不愿給小牛喘息的時間。
現場觀眾的風暴之噓還可以作為信號傳遞給小牛隊。
當下的噓聲，就仿佛是某個長著雷公嘴的暴躁老哥拿著大聲公怒吼：謝候那狗賊來了！
霍華德是抵擋謝候的第一道關卡，他剛做好防守姿勢，全沒考慮到亞瑟王會當面一個變向，稍稍加速就把他的防守扔到了身后。
夸梅·布朗回防極快，他控制主了油漆區，謝候卻在油漆區外的右翼高位收球跳投。
5比2
謝候個人第5分。
“我說句實話，今晚的亞瑟，這份進攻的氣勢有點科比的氣韻。”
“當然，全世界都看著他呢，他怎么可能不拼命得分？”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的防守太軟了，怎么就這么讓他進去了？約什·霍華德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
當主場解說員開場不到兩分鐘就開始噴主隊的防守時，觀眾們便能知道這場比賽對達拉斯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這已經超出了一場比賽的范疇，大城市以及知名媒體的炒作讓此戰受到全美關注，要是謝候今晚超越了科比的壯舉，他的威名必將遠播，而達拉斯也將作為偉大故事中的丑角一起被傳唱。
沒人想成為丑角。
如果他們阻止了謝候，那就是抗擊惡龍的勇者，丑角就是謝候。
霍華德得到球，他心里清楚進攻同為防守的一部分。防守要硬，進攻不能不給強度，攻防兩開花才能讓超級巨星徹底啞火。
他決定這么做，進攻的技法卻破綻眾多，謝候看出他要走左邊，特意放了他一條生路。
生路的盡頭，是基里連科的協防大帽。
俄羅斯人今晚防守極其搶眼，開場沒幾分鐘就已經封下兩次球。
謝候撿起地上的球目睹阿泰斯特的身姿，他完全不貪戀進攻，看見空位的時候，向前傳球就像他血脈里的DNA一樣，那是本能。
人類與野獸的差異在于能夠克制本能的欲望，但謝候卻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輕松幫助隊友得分的機會。
這樣的本能，人皆愛之。
謝候的傳球順利幫阿泰斯特打成一次反擊暴扣。
7比2
“難得，亞瑟的眼里依然看得見隊友。”布萊克曼玩笑道，“如果是我，才不會管他們的機會好不好，我不會在乎任何人的感受，只會懸著進攻。”
殊不知，這正是他之所以是布萊克曼，而謝候之所以是謝候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