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鳥神猖獗
“你的三分讓我對你的未來感到擔憂。”
謝俊比謝候反應快，只見鳥神抓著謝候投丟的球走到左側三分線一米開外的位置，用一種在當事人看來很不正規的方式投出球去。
謝候不想承認，但這一球進得真的很漂亮。
“唰！”
鳥神老矣，射術尚精。
謝俊滿臉崇敬：“老哥，這個爺爺是？”
雖然伯德滿打滿算也才48，爺爺這個稱呼聽起來距離他還有一段距離，怎奈白人老的快，年輕的時候用力過猛，老來衰退速度也大于其他人，所以五十歲的年紀看起來像六十歲，從外表來說，真的當得起謝俊的一聲爺爺。
“爺爺？”鳥神不爽地說，“他居然叫我爺爺？”
謝候煩請鳥神見諒，而后說：“你剛才說對我的未來感到擔憂？為什么？”
伯德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謝候的問題，而是看向他身邊那個長手長腳滿臉稚嫩的小兄弟：“這是你弟弟？”
謝俊失望地問：“我們看起來有這么像嗎？”
“你們身上有著同樣的特質。”伯德聽說謝俊是謝候的兄弟，再次對謝家的天賦感到吃驚。
就像他當年主動前往莫斯科看謝候的比賽，看到謝候的第一眼，他就感覺這小孩是打籃球的好苗子。
各行各業都講究眼見為實，但籃球是一項天賦至上的運動，沒有天賦，努力只能讓球員達到一定的層次，無法觸及天空。
只有那些看起來和其他人類結構不一樣的怪物，才是能夠挑戰天空的家伙。
謝候沒問他和謝俊身上有什么相同的特質，他只想知道伯德突然出現在這里意欲何為。
“如果你只是出來潑我冷水的，那還是請回吧，我還要訓練，你作為球隊總監不能影響別人訓練吧？”謝候說得理所當然。
伯德一眼看去，訓練中心除了謝候一個球員，就只有每天都會按時出現在這里，也會按時離去的工作人員。
難得的假期，謝候不在在家陪伴親人，不在外面盡情地享樂，而是獨自來到這里，雖然有正當的理由——號稱弟弟非要來，自己不得不隨行——也足以讓人欣慰了。
伯德對他說：“與其自己訓練，不如找個人陪你？”
聞言，謝候大笑出聲。
他的神態只有一種——天下之大，誰是我一招之敵？
伯德回給他一道只有同時代對手才看得出來的冷笑，通常他這么做的時候，現場球員的腦海里都會給自己預想一個火災警報的鳴聲。
謝候只見伯德脫掉了一身標準的工作服，里面亮出來的是淺色的運動衫，還有白人慣有的，又長又粗的體毛和松垮的肌肉。
他肯定常年不鍛煉，基本可以肯定他是臨時起意。
“你該不會是想和我斗牛吧？”伯德很偉大，再偉大的存在，一旦老去，就什么也不是了。
無論他年輕的時候有多強，時光老人都不會過分地眷顧任何人，強如喬丹、賈巴爾、鄧肯，他們在40歲那年都是老態盡顯。
更何況伯德已經48歲，由于背傷，平時也不能進行高強度的訓練，謝候聽說他靠跑步維持身材，就這種訓練狀態，如今還能有多少戰力？
伯德把球扔到謝候的手上：“我年紀大，我先進攻，有問題？”
謝候沒拒絕，把球回傳，剛要噴出一句“我要是說我看不起你你會不會很生氣”的話，伯德張手扔出一記連跳都不跳的定點三分球。
“唰！”
“啪啪啪！”謝俊這個反骨仔當場倒戈，“爺爺厲害！請加大力度好好教訓我哥，讓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鳥神同意除了“爺爺”外的所有字句。
謝候正要回頭痛斥弟弟，只聽見鳥神說：“你這個防守要是在我那個年代打球，我能在你頭上砍100分！”
謝候回頭盯著這個大言不慚的老頭。
“別說得好像你們那個年代防守很強，當我沒看過八十年代的比賽錄像？”謝候撿起地上的球，為防止伯德又玩突襲，他沒把球立刻回給他。
“哦？‘伯德嘲諷道，”才看了一場八十年代的總決賽錄像就想裝老球迷了嗎？”
這個謝候真的不能忍。
他要是沒看過八十年代的錄像怎么學魔術師？怎么變得像今天這么馬蚤氣？
謝候挖苦道：“八十年代初期的防守真不怎么樣，只進攻不防守的得分型前鋒可是你們那個時代的特產，貌似你還是那批家伙里的頭頭？”
伯德倒是小瞧了這個平時從不拿正眼看人的小鬼。
“哦？這么說你還了解過我的年代？”伯德起手要球。
謝候把球傳過去，立刻貼上。
伯德雙手拿球，背靠謝候，時至今日，背部的傷痛仍然困擾著他，他每天晚上睡覺都要側身，時常在深夜由于姿勢顛倒，背部的劇痛能把他從深度睡眠中驚醒。
而此時，他的后背頑強地靠上謝候的前胸，卻不怎么用力，只靠技巧轉身，墊步，投籃假動作晃飛了想要拔鳥毛的亞瑟王，抓一個時間差再度出手。
“唰！”
“厲害！”謝俊看呆了，“真厲害！老哥，你該不會被老爺爺打爆了吧！”
鳥神忍不住了——48歲的中年男子被連續叫爺爺能忍到現在已經是鳥神多年來修身養性的結果了。他回頭瞪了謝俊一眼：“小家伙，你要是再喊我爺爺，我就先把你哥哥剃光頭，然后再把你剃光頭。”
“你是不是人？”被連打兩球，自感顏面無光的謝候連忙打岔道，“他只是個孩子啊！”
伯德淡笑道：“我當年最喜歡欺負的就是你們這群毫無禮數的孩子！”
謝候再次把球傳到伯德的手上。
第一記三分，讓謝候知道伯德寶刀未老；背打面筐一步假動作晃飛抓時間差命中，證明他的技巧并沒生銹。
不可小覷；
不可小覷。
謝候認真起來，連他都不敢相信他會在與48歲的老頭斗牛時出現這種專注度。
鳥神連續地試探步，點晃，驚人的投射威脅還是把謝候點起來了。這回，他要對付的是把他當成勁敵來防守的謝候，雖然技巧一流，可是歲月終究戰勝了技巧。
年輕的謝候追上遲緩的鳥神，從后面將他的球蓋出界外。
“聽好了，我可不想被一個老頭打爆，這是你逼我的。”謝候開始為全力毆打老頭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找各種借口。
可惜現場不但有他弟弟，還有各路被他們的單挑吸引過來圍觀的工作人員，有些好事者還去倉庫拿來了攝影機，就差來一場360度無死角的現場直播了。
伯德擦擦手，感覺剛才那一球還能再晃謝候一下，還是有點著急了。
“唉，畢竟十幾年不打籃球了...”
他的話讓謝候手滑掉球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胡話？”
十幾年不打籃球能有這手感？還能有這技巧？
“亞瑟，不要輸給拉里！”
閑人們開始叫喚。
謝候不知道這幫人不好好工作在這圍觀什么，有什么好看的？難道就沒有其他事情值得他們去做了嗎？
圍觀人中有隊里的首席助教貝恩·魯斯，他開始充當解說員。
“如果亞瑟選擇突破，以拉里現在的步伐一定是沒辦法了。”魯斯說。
不巧，魯斯的聲音很尖，他的“建議”傳進了謝候的耳朵里，于是亞瑟王火力全開，如激活了全部功能的馬達全力驅使。
第一步，伯德跟上，難的是后續的加速。
謝候想要漂亮地過掉伯德，過程中以胯下換手運球來進行第二次加速。正是這個多余的，不必要的換手運球，讓伯德的長臂奇跡般破壞掉他的運球。
謝候微微張嘴，這件事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怎么做得到？
“亞瑟，你太小看拉里了！”魯斯喊道，“他擁有一雙創造過許多奇跡的手！”
謝俊幫他們撿球，謝候則看向伯德。
只見伯德悠然說道：“你剛才說我那個年代有一幫不防守的廢物，這我不否認，但我不是他們的頭頭，不，我和這群廢物一點關系都沒有。”
“提醒你一下，我曾連續三年入選年度最佳防守陣容。”伯德慢慢走到外線，“我和那幫只進攻不防守的廢物不一樣。”
謝候不好意思地笑道：“你這么說同時代的對手不好吧？他們雖然沒防守，但也做出了自己的貢獻，廢物這個詞不適合吧？”
“數據華麗，戒指沒有，甚至無法帶領球隊進入季后賽，這樣的刷子，這樣的毒瘤，這樣的...家伙，你說是不是廢物？”
終于，再次來到了伯德的進攻回合，他站在三分線外兩米的位置。
還不曉得鳥神有多牛的謝候天真地站在三分線內防守，然后就看見鳥神架起高炮，轟出一發不給面子的九米三分球。
“唰！”
全場歡呼！
謝候看著那顆落到地上的球，又聽到鳥神自言自語地嘀咕道：“手感早已融入了我的血液，進入了我的靈魂，無論我多久不打球，它還是在這里，不離不棄。”
“傳奇”拉里·伯德是有史以來第一位以48歲的高齡激起謝候全部斗志的人。
謝候相信，這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他再不允許比他大一倍歲數的人在他面前如此裝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