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談錢就俗了。
元旦過后春節自然也就望眼欲穿了，這段時間也成就了小劇場的火爆，人藝劇場自然就成了首選，作為華夏話劇的最高殿堂還是以類似雷雨這樣的經典話劇為主，起初驢得水一天僅有一場演出。
但是隨著一個禮拜演完，劇場方面吃不住了，現在每天都有觀眾跟他們提意見，說是驢得水安排得太少了，起初劇場經理也沒怎么在意，畢竟是人藝自己的劇場，這點驕傲還是有的，不可能為了幾個觀眾的意見就改排期。
可是后來越來越多的觀眾來了之后發現驢得水的票賣完之后扭頭就走，走之前各種花式吐槽，這就讓劇場經理有點受不了了，賺錢不賺錢的他倒是不怎么在意，他最怕的是萬一有人拿著這個事情去領導面前說三道四，一個不作為的帽子扣下來，他這經理也就干到頭了。
人藝領導起初也沒在意，但是拿過售票情況一看就發現了問題，驢得水這一個禮拜的售票從最初60%一路飆升到后來的爆滿，這才僅僅一個禮拜時間，勢頭之猛是許多經典話劇都難以做到的。
不過人藝方面還是相對保守的，只是從最初的一天一場，增加到了一天兩場，結果兩場也是場場爆滿，人藝上下這才算是看清楚，驢得水這是火了。
事實上，相對于各種經典話劇，驢得水這樣有幽默、又有深度的新話劇自然是更受觀眾的喜歡，畢竟像雷雨這樣已經演了幾十年的話劇，就算是再經典那也演不出花來。
這也得益于話劇跟電影的不同，電影一經上市那就是鋪天蓋地的放映，所以電影的票房是呈現直線下滑的狀態，而話劇因為受限于小劇場，從傳播速度上是無法跟電影相比的，但是它持久啊！
到了一月初，人藝首都劇場也將驢得水的場次增加到了一天四場，可即便是如此，來看的人也是絡繹不絕，入座率高達百分之七十，要想買到好位置的票還是得提前預訂。
到了這個階段驢得水算是徹底在話劇圈里火了，人藝這次算是名利雙收，其他小劇場跟話劇團隊看了自然眼紅啊，可惜人藝的招牌太硬，也沒人敢直接去盜用。
但是很快就有人發現驢得水雖然是人藝推出來的，可版權并不在人藝手上，而是在一個叫做韓飛的人手里。
于是整個京城的話劇圈子都在找這么一個叫做韓飛的家伙，可找了所有圈內人都不知道這貨的存在，要不是版權信息登記不會有錯，估計所有人都會懷疑到底有沒有這么個人存在。
趙藝一個純粹的商人，雖然他經營的都是一些文化產業，也一直以文化商人自居，可實際上，這貨在圈內可謂是臭名昭著，挖人墻角、強行吞并的事情沒少干。
在趙藝眼里能賺錢的那才是藝術，要是既能賺錢又能贏得口碑，他趙藝就能把“它”當祖宗供起來，實際上趙藝就不是他的原名兒，改名兒只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更有文化，僅此而已。
所以趙藝跟圈內那些人不同，他直接買通了人藝驢得水劇組的演員，從他那里知道了韓飛的信息。
起初，趙藝還以為這貨耍自己呢，結果查了韓飛的資料他才發現，這小子是真的天才啊！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拿到身份信息后，第一時間就找上門了，但是趙藝不同，他把韓飛的所有資料都研究了一遍。
別的不說，光憑他跟華研對陣，最后沒輸沒贏，雙方都全身而退這一件事，就讓趙藝察覺到，這家伙跟他之前接觸過的文化人完全不一樣。
思索再三，趙藝還是決定先跟韓飛見一面，畢竟資料是可以造假的，但是看人，他是專業的。
于是就有了他們第一次的會面，事實上，韓飛第一眼見到趙藝就覺得這個人太浮夸了，明明是大冬天還非得在羽絨服里邊兒穿一身大褂，手里一把紙扇看著還真像那么回事兒，不過看這貨總是一開一合絲毫不憐惜扇骨的樣子，估計也是從潘家園地攤兒弄回來的“舊貨”。
韓飛很趙藝約的地方就在學院附近的一個火鍋店，秦鳴跟金博遠也跟來了，這倆貨一聽有飯局就死活要來，說是飯堂的大肉包都不香了。
韓飛能明顯感覺到，趙藝見到金博遠的時候嘴角一陣抽搐，事實上他并不知道，秦鳴比金博遠可能吃，特別是整硬菜的時候。
“京城夢劇場？您是開小劇場的？”韓飛看了趙藝的名片這才明白這位的來意，事實上驢得水的爆火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也沒指望這部劇現在能賺多少錢，真正想賺大錢那得是改編成電影搬上大熒幕。
趙藝點點頭，又把自己的業務吹噓了一番，說得好像整個話劇界除了人藝就是他了。
韓飛也沒在意，做生意嘛，吹吹牛也是正常的，這玩意就跟動物世界里雄性在面對另一個雄性時往往會把自己最強壯的一面展現出來，這樣在接下來的交鋒中才能占據優勢。
“所以，你打算花多少錢購買驢得水的演出授權？”韓飛開門見山道。
趙藝直接就愣住了，他都做好了跟對方打啞謎了，畢竟文化人嘛，談錢就俗了。
然而事實證明，是他想多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并沒有他接觸過那些文化人的臭毛病，這讓趙藝欣喜之余又有些擔憂。
欣喜自然是不用再打啞謎了，至于擔憂........趙藝仿佛看到了又一個自己，談生意的時候最忌諱的事情，就是談判桌上遇到一個跟自己想法一模一樣的人，這很討厭，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你才會痛恨自己，為什么會是這樣一個人。
趙藝原本是打算直接買斷驢得水的所有版權，但是現在看來，眼前這個小狐貍是不可能賣掉的，至于韓飛所說的演出授權？別鬧，就他那小劇場撐死了演，能有多大賺頭？
眼珠一轉，趙藝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一個能夠讓雙方都滿意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