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這場婚禮,很好嗎?”
感覺到老太爺的這句話,透著濃濃的冷意,夜清竹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不其然,某些人臉上的笑,明顯不對!
辦喜事兒當然要笑,只是,有些人的笑容,真心的不招人喜歡,幸災樂禍的感覺,是那么的明顯。
“太爺爺…”夜清竹遲疑的看向老太爺,“把他們請出去?”
“誰讓他們來的?”老太爺眉頭緊緊的皺起來,“老二的主意還是老二媳婦的?過去問問,讓他們來見我。”
“是。”夜清竹應答著往正陪著親戚們閑聊的二伯和二伯母那兒走去。
“小健,什么時候你娶媳婦,讓咱們也來 鬧,那感覺可就不一樣了。”
“就是就是,小健啊,三姨可就盼著參加你的婚禮呢,咱們可不能這么失禮,結婚的當天新郎新娘連個面兒都不露,到底是瞧不著誰啊,切!”
“三妹,小軒和葉兒是因為特殊 況才沒能趕過來的,您可別這樣說他們…”
“二伯,二伯母,太爺爺找你們。”到了近前的夜清竹將幾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遂面色清冷的對夜二伯和夜二伯母道。
“喲,這是清竹來著是吧?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剛才那說話的三姨,雙眼冒著精光站起來,“有婆家了沒?”
夜清竹看都不看她一眼,轉就往老太爺那邊走去,然后,耳后便傳來嘀嘀咕咕的牢 “清竹,什么事兒?”夜二伯輕輕扯了扯侄女的衣角,“先給二伯透個信,成不?”
“是啊清竹,老太爺是不是為我家親戚的事兒不高興?”二伯母司月亦是一臉的緊張。
“誰的主意?”夜清竹就停住了腳步。
司月一臉的苦色:“誰的主意都不是,過年回家拜年的時候。我隨口說初九小軒要結婚,家里的親戚就炸了窩了,說什么也要來。
先前,我是不答應來著。可后來,我爸媽也施加壓力,沒辦法,只好答應了讓他們來見見世面。
清竹,他們就是群沒見過世面的小市民,說話什么的沒數兒,一會兒。還要你在太爺爺那兒多幫著美言幾句。”
“你自己和太爺爺解釋吧。”夜清竹說著加快了步子,到老太爺面前時,司月和夜二伯的腿都直打哆索。
尤其是司月,雖是大冬天,頭頂的汗珠子竟是骨碌骨碌的往下滾,老太爺子沒好的時候,不是 用拐杖打人么?那時候挨揍最多的就是司朋,或者。這也算是后遺癥了?
“爺爺。”
“爺…爺爺。”
兩口子都是有些戰戰兢兢的。
“沒出息!”夜老爺子看不過眼去了,“那么多客人看著呢,你們能不能別裝出一副受氣包的樣子?”
兩口子趕緊 子。讓自己站的更直。
老太爺下巴往那堆人那兒點了點:“誰的主意?”
司月便將剛才同夜清竹說的又重復了一遍,老太爺就挑起眉頭來:“你確定你說的都是真話?不是故意讓他們來的?”
“不是不是…”司月說著又趕緊點頭,“是是….,我的意思是我說的是真話,不是故意讓他們來的。”
“你這兩年了解你娘家人的動向嗎?”
“啊?”司月就愣怔起來,不大明白老太爺問她這話是什么個意思。
“不覺得他們的錢賺的也太多些了?”
“啊?”
“啊什么啊?回答我!”老太爺瞪著她,“本來大喜的 子我不想和你一般見識,可你看看你們家那幫子親戚,就差敲著鑼打著鼓宣傳一下,小軒和葉兒沒出現他們有多開心了!”
“爺爺.…..”司月囁嚅著。不知說什么好,眼神就求助的向夜二伯飄了過去。
“爺爺,他們就是見識少,其實,沒什么壞心眼兒,至于錢賺的多了些。估計是這兩年生意做的好了,所以…”
“混帳!”老太爺氣得一拐杖就砸了夜二伯腦袋上,“你個腦子進水的,讓他們滾蛋,現在馬上滾。”
“是是是...…”夜二伯臉漲的通紅的應答著,老太爺這樣待他,以后,他可如何在外面行走?這臉面啊….
然后,在一眾人等的愣怔中,司家的老老少少十幾口子,浩浩 的離開了宴會現場。
“這也是親家,切,還什么高門大戶呢,這么的沒人 味兒。”
“是啊,難怪新郎新娘不來見客人,都是慣的。”
“以后再也不來了,要不是看小月的面子,請著我來我都不來!”
“小月,這樣的 子你是怎么熬的嘛。”
“這夜家啊,還是大戶人家呢,禮節上,也就那么回事兒,大喜的 子,把客人攆走,虧他們能想得出來。”
“就是,咱們來是給面子,結果人家嫌咱們份低了瞧不上眼,唉,這人吶,就是不能自做多 往外走的路上,司家人是尖話酸話不斷的往外蹦,聲音放的不高不低,根本就是有意說給坐在附近的人聽。
他們這種人,絕對是我沾不著光,你也別想好的典型例子。
“你們都把嘴巴閉上行嗎?”出了宴會區到達停車場后,司月終于忍不住沖著一眾娘家人爆發了,“這好歹是我的婆家,當時我就說不讓你們來,是你們自己一定要來。
又不是我的兒子結婚,你們來的什么份兒?還搬出爸媽來壓我,你們是真心想我過的好,還是看我過的好心里不舒服?
先前你們的那些話根本就是想把小健往火里推,他發生過什么事兒,你們不知道嗎?啊?他和小軒有沒有的比,你們沒長眼嗎?啊?
你們是不是盼著我趕緊倒了霉,你們心里就舒服了?或者說,前幾年我們家不順,你們是不是都暗地里放鞭炮慶祝來著?
新郎新娘為什么沒來?還不是保家衛國去了?他們為了大家的幸福,耽誤了自己的時間,你們不領也就罷了,還在這兒說風涼話,拍著自己的 口窩子問問,好意思嗎?
一眾人等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司月,都快成逗眼了。
“行了,都上車吧,小月也是在氣頭上。”夜二伯沖眾人笑笑,推著上了車,并安排司機把大家送回去。
也不等車子發動起來,司月回 就往宴會區走,車上的一眾人等面面相覷著,皆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夜二伯輕輕嘆一聲,趕緊追上了司月的腳步。
“爺爺,送走了。”夜二伯向老太爺匯報。
“嗯。”老太爺瞇起眼睛看向宴會區,“沒發現,有點兒什么不同嗎?”
這場婚禮雖說規模不大,請的只是親朋好友,可是,有些能瓜葛上的親戚要來,也不好攔著。
是以,整個宴會區有30多桌,400多個人,刨掉和夜家的自家人,以及一些近親,再就是洛家溫家的親戚以及洛葉夜軒的朋友,剩余的幾十人,都是強行來參加婚禮的“朋友”。
這也正是老太爺說這場婚事有意思的根本原因。有些人來,不是為了喜,而是為了鬧。
那他就配合他們,他的 份在那兒,看誰敢來和他叫板兒,這不,把不相關的司家人趕走后,大多數人都老實了。
這個時候,夜二伯和司月也明白過來,老太爺并非真的是生氣司家人的出現,而是,用他們做了個拋磚引玉。
“我老頭子現在認識的人越來越少了,走,過去認識認識。”老太爺站起 來往宴會區走去。
夜老爺子和夜清竹及夜二伯、夜二伯母趕緊追上去。
“老太爺,您這 子可真硬朗啊!”
“老太爺,恭喜!”
一路上大家都打著招呼,夜清竹偷偷瞄一眼腕上的手表,心里就郁發的焦急起來。
她相信老太爺應該是有安排,可是,只有一刻鐘就是吉時了,新郎新娘子的消息還是丁點兒都沒有,這讓她如何不急?
19桌,20桌,到了這二桌前,老太爺笑瞇瞇的停下了步子,夜老爺子趕緊上前一一介紹:“爸,這是杭老爺子,這位矯副市長,這位是于局長,這位是…。”
“于家和杭家的都來了?不錯!不錯!”待夜老爺子介紹完,老太爺點著頭,似乎很欣慰。
就在大家以為他真的是很欣慰的時候,又補了一句:“是不是都在等著看 鬧啊?”
夜老爺子就鬧了個大紅臉,沖眾人訕笑著,“我爸開玩笑呢,大家別往心里去…”
“誰說的?我什么時候開玩笑了?”夜老太爺不買他的帳,拐杖啪啪的戳著地,“是不是真的覺得我老眼昏花了?”
“夜兄…”杭老爺子站起來,“看來,我們還真是臉貼個冷 股了,本來是覺得,這大喜的事,做為曾一起合作過的弟兄,應該過來捧捧場,看來,是杭某想錯了,既然夜家不歡迎咱們,那就走!”
“還有誰打算走的?趕緊的.…..”老太爺如老鷹攆小雞般的揮動著雙手,“走吧走吧,趕緊的.…”
“說老太爺完全好了,看來,是傳言。”
“是啊,從眼下看來,應該是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