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陵手握菩提枝,就見那菩提枝之上,流淌一絲絲氤氳的青光。
青光浩浩蕩蕩,傾瀉而下,像是化作一掛飛瀑。
有一種浩瀚偉力,涌現出來,隨后張子陵猛地揮動菩提枝,就見天地崩裂,有混沌光轟然一聲炸開,掀起排山倒海一般的巨浪。
那巨浪沖霄而起,不斷往前推進,最終在那斷崖之上,形成一條帶著混沌色的通道。
那一條通道,起于足下,蔓延向無形。
“張道友手中居然還有帝兵!”
鳳小溪對張子陵,算是了解最多的,其實張子陵手頭上有那帝兵菩提枝,并不出鳳小溪的意料之外。
只是太一門居然讓張子陵隨意掌握菩提枝,這就有些奇怪了。
要知道,任何一件帝兵,那都是宗門底蘊,是足以鎮壓宗門氣運的存在。
這很重要,太一門固然有帝兵太皇劍,但這跟其它帝族大派相比,并未占據更多優勢。
而若是具有兩件帝兵,那就超出世間很多帝族大派了。
一帝橫空,鎮壓天地日月,帝者之間,難分伯仲。
但帝者不出,擁有的帝兵越多,自然會有更多優勢。
這種情況下,張子陵還能將帝兵菩提枝帶走,這讓鳳小溪眸光閃了閃。
張子陵的特殊身份,如一塊厚重的謎團,再次涌向鳳小溪的心頭。
其實張子陵身上發生的事情,對那些真正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帝族大派來說,根本不算什么隱秘。
只是以往來,鳳小溪哪怕知道一些消息,也不曾當真。
但現在來看,或許這一切都是真的?鳳小溪心中感到有些沉重。
太皇在浩瀚古史中,跟其它帝相比,未見得有何特殊之處,但逆勢之中挽狂瀾,就讓人不能小覷。
一尊絕世兇人,殺的天下萬靈凋寂,兇性之大,令人咂舌。
不過眼下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況且若張子陵跟太皇的關系,都是真的話,那想要改變什么,顯然也不可能。
除非鳳凰一族中那一尊女帝出現,不然一切皆是枉然。
鳳小溪心中失笑一聲,想這些,實在是杞人憂天了。
哪怕修為境界突破到道宮境,四極境,在太皇面前,都算是螻蟻。
“帝兵,這就是帝兵嗎?”
梵仙喃喃自語,張子陵隨意揮手,就在那斷崖之上,打出一條通道來。
這看起來輕描淡寫,若是在其它尋常地方,梵仙君北離喬木等人也能做到,但這地方,可是十分特殊的。
斷崖之上,各種秩序的神鏈,貫穿無垠虛空,大道規則在這里顯化而出。
這是一片禁忌之地,若誤入其中,怕是立刻就要骨肉全銷了。
更不要說,在這樣的地方,打出一條安全的通道來,這像是天方夜譚。
“走吧。”
張子陵并不介意鳳小溪等人一起過去,這種容人之量,張子陵還是有的。
鳳小溪等人也不曾遲疑,既然有這樣的機會,那自然不容錯過。
那斷崖之上,必定有著驚天隱秘,為那一尊吞天女帝跟祖神較量的地方,其中或許有著驚人的造化。
無窮歲月衍化,那里還留下了什么,誰都不清楚,張子陵一行人走在那通道之上,一步踏出,像是橫穿了千萬大界。
時空在這里交錯,歲月在這里變遷。
隨后就見,天地之中,有血尸橫陳,血光滔滔,化作血河,像是要逆亂古今歲月。
那是極為恐怖的力量,血河之中,無邊水浪拍打而來,如一排排血色的水墻,碾壓而來。
張子陵神情淡淡,并不受那種威壓的影響,依舊在一步步前行。
梵仙君北離等人沒有感到意外,或許是覺得張子陵得到帝兵菩提枝庇佑,才能無視這些。
但唯有鳳小溪,心中另有猜測,若張子陵真為太皇轉世身,那眼下所謂威壓,或許的確不算什么。
鳳小溪眸光閃了閃,沒有在這上面多想,眼下想再多,都毫無意義。
隨著不斷深入,四周畫面變換,血河之中,血浪滔滔,甚至可見有血尸順著血色水流不斷漂浮。
不知漂往何處,那些血尸身上,都穿著很是古老的衣服,衣服透著黝黑,卻并不腐朽,像是受到一種偉力保護。
哪怕身死,身上依舊流淌有滔滔道光。
那是無上偉力,若是宣泄開來,可以橫擊天上地下。
可還是死了,越是深入,血尸的數量越來越多。
甚至可見血尸張目,透著冷峻寒意,一種森冷殺機,彌漫在空氣中。
只是張子陵等人有著帝兵菩提枝的保護,故而才能不受浸染,不然恐怕早就遭遇到不祥了。
不過就算如此,梵仙等人心中還是感到一寒。
那種直透心脾的涼意,宛若浸入到骨子里,哪怕梵仙等人都算是經歷了大風大浪,卻還是顯得有些不堪。
“啊!”
突兀之中,有一只黃色骷髏,陡然大叫起來,隨后從通道上跳了下去。
“咔嚓!”
天地轟隆一聲巨響,一只森冷白骨手掌從無邊血河中伸出,直接將那黃色骷髏拽取過去。
未見到慘叫之聲,天地陷入一片沉寂中,但無論是誰,都心知肚明,那黃色骷髏絕無可能幸免。
這讓梵仙等人心中凜然,就算有著帝兵菩提枝的保護,依舊不算是百分百安全。
畢竟那帝兵菩提枝對外不對內,真的心靈受到蠱惑,一心尋死,那也是攔不住的。
“你們存心守道,不要受到影響了。”
張子陵神情淡淡,看了梵仙等人一眼,按理來說,能來這里的人,都是大有氣運的。
鳳小溪梵仙君北離喬木也就不說了,那些黃色骷髏,同樣很不凡,個個氣運非凡。
但這又如何呢?在這里,宛若草木一樣,輕易就可以折斷。
通道并不長,只不過,張子陵等人謹小慎微,走動的速度不快,走起來才顯得很漫長。
等張子陵等人來到終點,可見天地蒼茫,有一道血色旋渦,就這樣飄蕩在無垠虛空中。
那血色旋渦之中,無窮血色,氤氳流淌開來,看起來像是一道海眼。
“轟!”
張子陵催動菩提枝,就見菩提枝上,青光一卷,化作一只真龍一樣,猛地一撲,就撲到血色旋渦中。
“咔嚓!”
隨后整個血色旋渦就這樣撕裂開來,“走,我們進去。”
走到這里,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