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天亮了
事實上，所謂的至高武器，并沒有統一標準。但識別至高武器的方法很簡單，溝通道則，無法摧毀，這一刻維迪爾陷入絕望，意識到了死亡將近。
它，堂堂的永恒強者，居然會死在宙合境刀下。
最離譜、最荒唐、最令它難以想象的是，一個宙合境憑什么享有至高武器，就算是星空人族，也不是每個至高都有這等武器。
“實力媲美恒等永生者，充其量平手罷了，不代表具有擊殺我的資格。”維迪爾緊盯著韓東雙眸，一字一頓開口道：“你切開恒等法力，所倚仗的，就是這柄刀吧。”
正常而言。
高等生命的威能，抗衡不了永生者的法力，所以大部分的宙合境亙古天王雖有永生者實力，可卻難以真正擊殺一位永生者，兩者對比，就如同棉花與鋼鐵鉆石，不止是密度質量的量化差距。
究其根源、品質層次，全都差的太多了。
棉花可以推開鋼鐵鉆石，甚至將其轟退。但想要摧毀鋼鐵鉆石，將其粉碎，幾乎不可能。
這是一道鴻溝，難以逾越，天淵之別。
“我很好奇…”
“你們人族已經強大到了這個程度了嗎？至高武器，隨便賜給后輩？”
越說越虛弱，聲音也變得扭曲，維迪爾身軀搖晃，看起來像是一座搖搖欲墜的殘燭孤燈，孤單又落寞，無力又悲憤莫名。
要不是這柄刀，誰輸誰贏，還是兩說！
它豈能甘心！
“呵。”
韓東面色漠然，毫不同情，繼續揚起啟命刀。
唰啦！
一束束刀光橫貫長空，直入維迪爾體內。
“韓東！！”
它掙扎著，聲音傳遍四方，散發著惱怒之意：“回答我的問題，這是對一名永生者的基本尊重！”
維迪爾快死了，然而驕傲猶在，仍有些自恃不凡。
“白癡。”韓東冷然道：“乖乖去死吧。”
語畢。
又有十萬記絢爛刀芒，劃破了黑暗星空，全數斬入它身軀。
痛打落水狗，斬草要除根，這些道理他還是懂的。更何況維迪爾必死無疑，愈加瘋狂，萬一被它抓住破綻，找到時機，拉著他同歸于盡…顯然，韓東想多了。
盡管維迪爾乃是恒等法力永生者。
主動撞向啟命刀的鋒銳刀刃，不亞于一心求死，此時此刻，它體內恒等法力的穩定結構，盡皆斷裂，進而發生了連鎖式崩塌效應。
“啊，啊！”維迪爾感到了無與倫比的劇痛，幾欲窒息，狂吼道：“我是永恒者，我是不死的！”
它的心靈變得恍惚，有點語無倫次了，忽然間，歇斯底里的一撲，維迪爾控制著無數幻影，齊齊撲向韓東，宛若飛蛾撲火。
可惜。
韓東遠遠退開，不與它正面碰撞。
這讓維迪爾很是抓狂，它裝的夠可憐了，韓東怎么不上當？
現在它生機已絕，遲早會死，只不過永生者委實恐怖，頑強如斯，乃至于韓東隔空消耗了大半個小時，才將維迪爾徹底擊斃。
眼見著刀光升起，熠熠生輝。
眼見著維迪爾渾身潰散，化為漫天血雨。
而裹著青色戰鎧的韓東，并沒有放松警惕，他持刀佇立，觀察四周，防止它臨死反撲。
“呼。”
直到再也感應不到維迪爾的森冷氣息，韓東才松了口氣，收起啟命刀。
嗡嗡！嗡嗡！啟命刀略有激動的搖動刀身，近似于手舞足蹈，表達喜悅之情：“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恒等法力永生者，歷代的命運反抗者，也沒幾個做得到。”
“雖說有我的功勞…”
“但換成其余的人族天王，拔刀都困難，更別說瞬間斬劈百萬次。”
簡言之，使用至高武器，自身會面臨無比可怕的壓迫。
就算是把刀擱在面前，拿不起，劈不動，又有什么意義，而韓東使用自如，多虧了他靈魂的韌性本源。
啟命刀唏噓不已，驚嘆道：“主人的韌性本源天賦絕對是頂尖行列，很多方面，更勝過堅固天賦。”
“這倒是。”
韓東若有所思，也承認這點。
“依我看，主人的韌性天賦，還有進一步開發的巨大潛力。”啟命刀擺動刀身，抵消了四處蔓延、彈回到韓東身旁的廝殺余波。
贊美之詞，歌頌之語，啟命刀毫不吝惜。
以宙合境修為，擊斃永恒強者，可謂是稀世奇聞。在世天尊，怕也不過如此吧。
“天尊比不得，比不得。”韓東指了指啟命刀，輕笑道：“你想法太多了吧，怎么總想拿我與天尊比較。”
啟命刀訕訕道：“我追隨過很多位命運反抗者，也見過幾位天尊，唯一遺憾的是，始終沒機會切磋一番，我只是想知道天尊究竟有多強。”
韓東一怔：“你見過哪位天尊？”
“大嵐天尊，大黎天尊，還有坐鎮荒古殿堂的刀痕天尊。”啟命刀乖乖答道，其實是那個時代的命運反抗者造訪人族殿堂，它跟隨著，僅僅只是旁觀者，沒有開口的資格。
韓東了然點點頭：“命運反抗者的死敵是神羅族，敵人的敵人就是天然盟友。”
說到這兒，啟命刀哼唧兩聲，似乎有些怨氣：“什么盟友，我去過四五次荒古殿堂，最后都拒絕結盟。”
看到韓東皺眉，它自覺失言，又補充了兩句：“命運反抗者更容易成為亙古天王，比例大概是十分之一。而最終登臨至高的，比例更低，萬分之一都沒有。”
“先別說這些。”韓東出手，抓向那一座傳送設施。
在其周邊，余波激蕩，宛若一場場恒星炸裂，疊加在一起，單單是高溫亮度，就足以焚燒一切物質，尋常宙合境都要瞬間蒸發，發不出半點聲音。
這就是永生者之戰的后續影響。
任由法力擴散，不知要摧毀多少物質，席卷多少光年，覆滅多少生靈，韓東目光一動，便清空周邊區域的荒蕪余波，至于再遠些的，他沒空處理。
嘩啦！
晶瑩巨掌抓住了傳送設施。
“立刻啟動。”
“立刻回去，回疆域！”韓東臉龐流露出一絲極為罕見的激動。
他總算理解那些永生者為什么要刻意調動情緒、縱情肆意，是為了維持活力。
這些年，流浪在至暗星空，韓東都感到心靈麻木，愈發冷漠，除了修煉以外，對于任何事情，完全提不起興致。再這么發展下去，他怕自己會忘卻親情。
“快回去。”
韓東默默念叨著：“回家，回家。”
他眼睛都在發亮，冒著金光，雄渾的靈魂之力，注入傳送設施，宛若江河倒灌，各式異象誕生，無窮無盡的純正能量仿佛將星空填滿，宇宙深淵在此，也得滿溢而出。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足足過了小半天。
那座傳送設施，居然變了形狀，呈現一條條根須的詭異外觀，宛若滄桑古樹的凌亂根部，扎根在空間之內，汲取著亞空間的奇異粒子。
一眼望去。
傳送設施好似宏大樹冠，延展出了一條條圖紋回路，既有固定作用，亦有提供能量的功效，一次充能，足可使用數萬年。
“這…”
韓東皺皺眉：“這好像不是已知的型號啊。”
若是標準設備，他有信心，直接傳送到人族疆域。但經過私自改裝的傳送設備，極其不穩定，他難以確定。
周圍一片黑暗，他站在傳送設施的右側，點了點指尖，測試其運行狀態，但在下一刻，他臉色微變，標準啟動方式竟然沒有用。
“我瞧瞧。”
啟命刀冒了出來。
觀察片刻，它笑呵呵道：“應該是永恒強者的手筆，將其限定為‘只有裂虛族才能使用’。”
隨后。
它飄過去，劃了一刀：“現在就沒問題了。”
“你確定？”韓東低頭看向啟命刀。
他深諳此事重大，不容有失，不懂就問。
雖然也看過標準說明書，總歸不如啟命刀的豐厚經驗。啟命刀又繞著轉了三圈：“絕對沒問題，請主人放心。”
“好。”
韓東深深吸了口氣。
檢查四周情況、檢查空間波動，當一切準備就緒，狀若樹冠的傳送設施發出沉重響聲，一圈一圈的旋轉，配合著圖紋條理，幾如一柄遮天傘。
他一步踏入其內。
轟！！
黑暗真空大幅度震蕩，雖不知是何原理，但韓東清晰感覺到一縷縷空間波動，以他為中心，瘋了般匯聚，令人動容，驚心動魄。
空間在扭曲，在摺疊，溝通著極為遙遠的某處區域。
“按理來說…”
“我輸入相應編碼、坐標，就會臨時創建一條時空通道。”韓東站在傳送設施正中央，感受著身邊空間的極盡變化，暗暗思索著：“荒古殿堂太遙遠，算是超負荷運轉，超遠程傳送，用了這一次，傳送設施會報廢。”
一次就夠了，報廢不報廢，對他而言無所謂。
傳送設施的一條根須圖紋，突然間碎成齏粉。
喀！喀！喀！
一條條根須圖紋，依次碎裂，韓東卻不慌不忙，他知道這是‘超遠程傳送’即將開啟的預兆，只要順利開啟，再往后這座傳送設施損壞了也無妨，不影響他的傳送。
“快了。”
他感到空間波動越來越強烈，甚至眼角在跳動，時空錯亂。
但就在這個時候。
“那是…”
冥冥之間，韓東抬起頭，剛剛還是無盡黑暗的寒冷真空，彌漫著氤氳清香，變成了蔚藍之天。
天亮了！
一輪圓鏡照萬古，高掛穹頂，高懸乾坤，竟是截斷了傳送，鏡面散發的藍光籠罩了這片空間，光線畫面、物質粒子，以及時間在這一刻盡數靜止！
“法則元君？”
韓東扯了扯僵硬嘴角，沒扯動。
“不…”啟命刀徹底凝固在了韓東腰間：“是，是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