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墨離第一定律,千萬別試圖與寧墨離講道理。
而如今。
師尊竟然打算親自講道理…韓東臉色微變,等寧墨離掛斷與黃鵲的通話,急忙勸道:“師尊,別沖動,你可別沖動。”
“什么意思。”寧墨離抬了抬耷拉眼皮,盯著韓東。
單論武力,他比不上韓東,但為了維持身為師尊的威嚴,寧墨離輸力量不輸氣勢!
“咳咳。”韓東頗感無語:“師尊你打算怎么講道理。無論如何,那是小黃鵲的繼母。若是講完道理,小黃鵲媽媽也咽了氣,這孩子得怎么看咱們青山宗?”
“嗤。”
寧墨離嗤笑:“難道在你心中,為師就這么不講道理?為師博學廣聞,熟記四書五經,翻遍哲學書籍,縱覽教育文章,從來不會輕易殺生。”
迎著清涼海風,韓東嘴角扯動。
看書有什么用,難道猛虎吃了點綠葉蔬菜,就能變成小貓咪了?
“咳咳。”
韓東壓根不信寧墨離的講道理,萬一臨場犯病,嚇跑了小黃鵲怎么辦,這孩子尚且沒有宗門歸屬感。
但寧墨離并不在意韓東的古怪臉色,捋了捋花白頭發,咳嗽兩聲,環視四面八方的廢墟,語氣充滿感慨。
“瞧瞧我們青山宗,多么廣闊美好的風景,良辰美景亦如是。”
“還有我們青山門人,全都以理服人,以德立世,以高尚品質聞名華國武術世界,我們務必讓小黃鵲明白我們青山宗到底有多么好。”
沉默。
微風吹過,韓東有點沉默了。
“師尊…”
“怎么了?”
“我們青山宗哪里好,你能不能給具體介紹兩下。”韓東看了看面前的寧墨離,又看了看周圍的殘桓斷壁,最后看向自己,這便是當今的青山宗——到底多么好,韓東自己都不清楚。
安湖省、黃山市。
這是黃山風景區域旁邊的一座地級市,經濟發展不錯,高樓大廈比比皆是,街道上車水馬龍。
聯排別墅區域,別墅門口。
“這就是小黃鵲的家。”
寧墨離身穿青袍,背后刻有青山宗三個龍飛鳳舞的黑色字體。
旁邊,同樣一襲青袍的韓東站在寧墨離身旁,生怕寧墨離大開殺戒,巖漿態內力時刻運轉。
“小黃鵲,你們家經濟條件不錯。”韓東面露輕笑,看著其中一座聯排別墅門口,正是黃鶯黃鵲這對雙胞胎姐妹的家。
嗚嗚。
黃鵲抹著眼淚,委屈極了,哭兮兮的小臉蛋仰天直喊:“師公你快看吶,師父沒良心,師父沒人性,最最最可愛呆萌美膩的好徒弟就要成了別人的小妾,笑什么笑,還在笑,師父你怎么還在笑啊嗚嗚。”
姐姐黃鶯站在旁邊,面如死灰。
兩人繼母大概認為自己找到了權勢滔天的人物,強硬簽訂婚約,讓她們姐妹全都當什么世家氏族子弟的小妾。
“莫慌,徒兒莫慌。”韓東甩了甩飄逸青袍,淡淡道:“你寧師公博古通今,學貫中西,出口成章,勸服你爸媽只是區區小事,不值一提。”
聞聽此言。
黃鵲眼睛亮了,急忙抹了抹傷心眼淚,臉蛋臟兮兮,卻掩蓋不了她那玲瓏臉蛋的可愛:“真的嗎?”
“當然,為師所言絕無虛假。”韓東再次揮動青袍。
正午陽光照耀。
鳥兒盤旋上空。
黃鵲的眼睛更亮了,一襲整潔青袍的背后青山宗字跡、已經填滿了她的所有視野,占據了她的小腦袋,只覺得青山宗三個字正在散發無與倫比的光芒,照耀全身里里外外。
“哇。”
“師公你真厲害。”
黃鵲眼睛滿是小星星,看著老臉冷漠的寧墨離。
“走吧。”
寧墨離當先邁步。
韓東跟在后面,松了口氣。
早在來此之前,所有事情始末全都了然在心,黃鵲爸媽只是黃山市的商人,由于事業發展蓬勃,漸漸有資格接觸武術世界。
因此。
黃鵲爸媽仍是普通人范疇。
面對固執普通人,當然得用普通人的方式解決問題,而這也是寧墨離的意思…他半轉身,看向后方的三位中老年男子:“此次叨擾諸位了。”
別墅客廳。
淡金顏色的沙發,流露奢華精致的裝修風格,半透明的沙發桌,擱著黃鵲的小書包,全場氛圍頗為壓抑。
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臨。
“寧墨離?韓東?”
“就算是黃鵲的武術老師,也管不著我們的家事吧?”畫著濃妝的女子抱著雙臂,顴骨有些凸出,那雙眼睛滿是輕蔑的瞥了眼韓東還有寧墨離。
看起來只是普通年輕人,而且衣裝普通,打扮平凡。
至于寧墨離。
破舊的黑色皮衣,更讓濃妝女子不屑,擔心臟了別墅客廳。
而旁邊的中年男子扶了扶金邊鏡框,身為黃鵲親爸卻不開口,顯然屬于重度妻管嚴…不,已經超出了妻管嚴的范疇,簡直失去了男人尊嚴。
“嗚嗚。”
黃鵲心中有點絕望,眼巴巴的望著爸爸不肯幫自己開口,小心靈幾乎碎的一塌糊涂。
她很無奈。
誰讓爸爸還有兩個兒子呢,重男輕女再加上畏懼妻子,導致她爸爸始終一言不發,只是惆悵搖頭。
“小黃鵲的繼母是吧。”
寧墨離瞧了眼中年男子,褶皺老臉彌漫冷酷,仿佛極力壓制,靜靜盯著濃妝女子的高傲面龐。
“道理只講一次,沒有第二次。”
寧墨離轉身,枯瘦手掌虛引:“安湖省官府民政機構最高領導了解一下。”
剎那之間。
在其身后。
一位戴著帽子的中老年男子,先是脫帽,向寧墨離微微行禮,然后看向濃妝女子,聲音回蕩整個客廳:“張女士你好,你私自制定婚姻違反了民政律法,有時間請配合我們了解相關情況。”
什么!?
濃妝女子臉色微變,中年男子更是嚇得一個哆嗦,安湖省官府的領導屈尊降貴,蒞臨這里?
緊跟著。
寧墨離褶皺老臉面無表情,壓住心中的不耐煩,手掌再次虛引:“安湖省官府法院機構最高領導了解一下。”
與之前相同。
第二位中老年男子致敬寧墨離,目光同樣落向濃妝女子:“張女士你涉嫌虐待兒女,而且私自婚約違背了婚姻法,這是法院傳票,請你于下周一上午八點來我們法院一趟。”
什么情況!?
濃妝女子已經嚇呆,中年男子更是臉色巨變,猶疑不定的目光泛著不敢置信。
客廳氛圍徹底變了。
寧墨離點燃一根香煙,深深吸了口氣,煙霧繚繞之間最后開口。
“張什么玩意的是吧。”
“安湖省官府工商機構最高領導了解一下。”
隨著第三位中老年男子走上前,濃妝女子與中年男子臉色凝固,全都震駭難言…夫婦兩人見過這位領導,當時在宴會上,兩人壓根沒有敬酒的資格,僅能遠遠旁觀。
也正因此。
兩人沒有懷疑面前三位官府領導的真實性。
“好了。”
韓東擔心寧墨離沖動,上前拍了拍手掌,笑呵呵道:“今天勞煩三位領導仔細查查這位張什么女士。”
三位官府領導隱約知曉寧墨離與韓東的身份。
這也是他們愿意前來,并且對寧墨離恭謹的根本原因,于是三人皆是微微躬身,紛紛開口。
“閣下太客氣了。”
“是啊,太客氣,張女士的行為嚴重觸犯了律法,我們肯定嚴懲不貸。”
怎么可能?
區區繼女,竟然拜了這么一位武術老師,請動安湖省的三位官府領導?
親眼目睹三位官府領導這么客氣,再想到自己經常性的擦邊球行為,濃妝女子張女士干脆扛不住壓力,面如死灰,癱軟在地。
然而。
寧墨離沒在意她的絕望,也懶得管韓東的擔憂,淡漠開口:“走吧,我們去一趟那什么什么世家。”
“啊?”
韓東茫然。
“敢讓我們青山宗門徒當小妾,我看他們活膩了。”寧墨離冷冷瞥了眼韓東,揮動青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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