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不會真打,之前也分析了肖靜能不能應戰,所以菊花利用這一點來跟肖靜談判。但無兵無法談判,這兵是用來唬人的。鳩摩羅那邊好借,他巴不得打起來,前文已經寫過他好戰,無論什么荒唐理由都行。劉曦就難了。
久居女兒國,經常坐船走水路,因此現在已不會再暈船,倒是羽熙,出人意料地暈起船來,說來也怪,這主子暈船,啊騷也跟著暈船,人寵之間有著我們肉眼無法看到的特殊聯系。所以,我將秋秋交給了肖靜。只要寒煙看到秋秋,自然知道家里出事。
就是有一點讓人擔心,雪銘足夠冷靜,那寒煙呢?其實寒煙有時比我們任何人都沖動,真不知道他會怎樣?不過有雪銘在,相信肖瀾不會對寒煙亂來。
“呼…呼…”身邊是羽熙熟睡的聲音,他暈船暈地累了。這一走,害他又要“瞎”好幾個月。船向東行,離天丅朝較近。
我不擔心鳩摩羅不借兵給我,他這人好戰,管我是什么荒唐理由,他都會助我,因為他打仗沒有理由就打,所以比我更荒唐,才會使傲鷹國與鄰國的關系都不佳。
但劉曦就…
迷迷糊糊時,看見一顆暗綠色的星星在黑暗中向我靠近,疑惑間,看見了一個朦朦朧朧的人影,我機警起身,來人立時出聲:“秋苒,是我!”
登時,我怔住了身體。這聲音…怎么可能?
他從黑暗中隱現,走到我的眼前,依舊是一身白色的亞麻衣衫,手中掛著那根我覺得像耶穌用的拐杖,倒是不見我的另一個“仇人”:鬼差白雕。而那顆閃現著暗綠光芒的星星,正是他抹額中間的那顆寶石。
“殤,殤塵?!”我大驚出聲,他坐到了我的床邊,搖搖頭:“你怎么又惹事了!”
“你,你怎么上的船?”我答非所問,這周圍都是水,他怎么上來的!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抹額上的那顆散發著幽幽綠光的寶石:“你在做夢,這是你的夢境。”
“夢境?哦…”我不再驚訝,“沒想到我落難之時最想見到的還是你,哎,可惜這是夢境,你只是我想象出來的…”
“笨蛋,我是真的!”殤塵瞪圓眼睛,好像在為什么事生氣。
他說他是真的!我再次驚訝:“你說這是我的夢境。”
他點點頭。
“你又說你是真的!”
他扶額點頭:“我知道這個很難解釋,你…還是別知道…”
“你《盜夢空間啊!”在我打斷他話的同時,他張嘴結舌,表情凝固片刻后,伸上我的額頭:“你以為我是里昂那多!”
“你干嘛生氣啊,闖入我的夢境那么拽。”我揉著被他打的地方,覺得挺委屈。
他生氣地撇開臉,飄逸的短發隨之甩起,他雙手環胸,氣呼呼地說:“你說你惹什么事!”
我無語:“我,我惹事?!”立刻氣不打一處來,“那是肖靜和肖瀾看上我的老公,把他們都搶了,好不好!”
他翻個白眼搖搖頭,轉回來就用手戳我的頭:“你說你娶了三個美男子了,不好好躲起來過日子,三天兩頭帶著你的老公們亂晃,你這不是炫耀是什么?!別人不搶你搶誰?”
“你亂說什么!雪銘那是因為肖靜知道了他就是肖云,肖靜愛肖云你又不是不知道,寒煙是因為…哦你在吃醋,所以你發火。”我恍然大悟地壞笑起來,他有些尷尬,再次別開臉,低語:“反正現在沒人搶,你那么招搖,遲早也有人搶的。”
他還在狡辯,我笑著握住他的手:“等下輩子…”
“天哥…”忽然,空氣里傳來一聲女人輕柔地呼喚,那溫柔的語氣宛如在呼喚自己心愛之人。
殤塵也因此聲而看向外側。我隨著他的目光一起看,但是什么都看不到:“你把誰一起帶到夢里來了?”
他回過頭:“你還以為是《盜夢空間?”
我迷惑地看他,他笑了笑:“因為現在我和你的意識相通,所以有人叫我,你也會聽到。”
好先進的“科技”,他離我千萬里遠,卻能闖入我的意識,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簡直就是在我身體里放了“GPRS”!
“天哥,回來…我父親找你…”那溫柔的聲音再次而來,我壞笑著撞他的肩膀:“這是誰啊天哥天哥”
“我未婚妻…”他突然尷尬得說,立時,笑容僵硬在了我的臉上,回到原位陷入尷尬。發現自己還握著他的手,有些尷尬地放開,順了順自己的發,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捫了一拳,無法呼吸:“那個…你有事…你先走吧。”垂下臉,心,疼了。
“好…”他起身,靜立片刻,忽然說:“這次你惹的禍不小,在我下次找你之前,你不許亂來,更何況你有孕在身!”他算是用最嚴厲的口氣命令我。
我揚起臉,笑了:“你現在本事跟神一樣,不靠你靠誰?”
安心的笑容在他的臉上浮現,嚴厲的目光漸漸柔和,化作深深的注視,停留在我的臉上,他伸出了手,撫上我的面頰,緩緩的,他俯下了身。
“天哥…”那聲音有些發急。
他頓住了身形,這個吻最終沒有留下,這個或許是我們最后的一個吻…我朝外看去。他抽回手轉身而去。沒說再見,亦沒有解釋他如何有了未婚妻,呵,其實,這需要解釋嗎?我一直希望他能幸福,這,不就是我希望的?
緩緩閉上眼睛,任由自己倒下去,在接觸床面的那一刻,沒有聽到任何撞擊床面的聲音,心卻發出了一聲悶響:“砰!”
睜開眼睛之時,是羽熙的呼吸聲:“呼…呼…”
緩緩坐起,眼前是夜的黑暗,耳邊是夜的寧靜,殤塵,也有未婚妻了…
“怎么了?”羽熙醒了,他坐起摸了摸我的長發,“睡不著?不要擔心,劉曦對你有情,又與你青梅竹馬,他會幫你的。”
羽熙還以為我在煩惱借兵的事。摸了摸臉:“希望吧,睡吧。”
“別擔心。”他將我攬入懷中,“就算劉曦不借給你,我把朝曦夜雨賣了,夜夠你買兵了…”
羽熙說得如此隨意輕巧,宛如朝曦夜雨只是他手中的一件玩物,但我知道,他恨朝曦夜雨,恨得恨不得將它付之如炬;但他又愛著朝曦夜雨,愛又愛的欲罷不能。朝曦夜雨對他而言已經不是一份產業那么簡單。
而他,卻愿意犧牲它,救雪銘和寒煙,他…真的變了。
其實,是我們…我,劉曦,寒鈺,簫莫,雪銘,寒煙,肖靜,肖瀾,是所有人都變了…
那殤塵呢?他變了嗎?
現在,我有了我的夫,而他也有了他的妻。我不怪他,因為我沒有資格怪他,是我,負了他。所以,殤塵,請你不要負了你的未婚妻,如果我們之間有我看不到的絲線能讓你進入我的夢境,那么,請允許我將它剪斷,不要再來找我了…
上輩子,我因為殤塵花心而遠離他,這輩子,他因為我娶夫而遠離我。
那下輩子呢?
下輩子吶…
隨著這艘船越來越接近天丅朝的邊境,天丅朝的回憶也從塵封的心底慢慢浮上心頭,劉曦那雙總是猶豫的眼睛,寒鈺那總是溫和的笑容。還有寒鈺的琴聲和簫莫得歌聲也隨著回憶的蘇醒時時繚繞在了耳邊…
“菊大人,船已到女兒國邊境,請下船。”站在已經停靠在岸邊的船上,侍衛將我和羽熙“請”出了房間。
今天的天氣特別的好,萬里無云,空氣清新,一眨眼就走了七日。
這七日,殤塵一直沒有出現。
“菊大人,請下船!”對方的口氣不再客氣,還帶著一絲輕蔑。
我擰起眉:“煩。”
立時,身邊的羽熙徒然消失,掌風驟起,幾乎沒有任何聲音,羽熙妖艷的身影再次回到我的身邊。我轉身,面前是一片被點了穴的面露驚詫的侍衛。
“這船我要了。”我沉沉而語,冷冷地看著她們。
“大膽!敢劫攝政王的船!”有人厲喝。
我冷哼:“哼,羽熙,把她們都扔江喂魚。”
羽熙勾唇一笑:“愿意效勞。”
立時,那群侍衛變得更加震驚。
“你敢!你敢對攝政王的親衛軍無理!”
“阿騷”羽熙呼喚起來。
“昂”阿騷歡脫而來。
“菊秋苒!你好大的膽子!你敢動我們一根寒毛,你就是藐視攝政王!”
“撲通!”阿騷把喊得最響的那個揣進了江里。
“菊秋苒!你,你敢放肆,攝政王好心放你一條生路…”
“撲通!”阿騷沒等她罵完就把她踹了下去。
“大膽菊秋苒!啊——”
“啊————”
“啊!!!!”
“撲通!”
“撲通!!”
“撲通!!!”
“啊——不要啊——”
恩?這個叫得不一樣啊。
“阿騷…”
“撲通。”
還是被踹下去了。阿騷沒聽見我的呼喚又要去踹另一個,它笑眼瞇成了線,看來踹地很過癮。
“菊大人,大人,饒命啊——!”
“阿騷,住手!不對,住腳!”
阿騷停止踹人,但站在剩余的幾個邊上,用威脅的目光瞪著她們。現在甲板上只剩三五人,都是用驚恐而害怕的目光看著我。
“饒命,菊大人。”
看,即使肖靜治兵再嚴,總有那么兩三個貪生怕死的。我看看她們,再看看船下,因為是靠在岸邊,所以水并不深,但她們被點了穴,因為不能動也有生命危險。不過此刻她們都漂浮在水面上,估計屏著氣。女兒國臨近水城,所以肖靜也有一支精良的水軍。深諳水性。
勾起唇角一笑,對剩余幾人道:“你們幾個去把她們撈上岸。”
她們怔住了,面露疑惑。
羽熙上前聽著她們的呼吸聲又將她們一個個解穴。她們誠惶誠恐看著我,我拂袖轉身,背對她們而立:“你們再不動手,她們就真的會被淹死了。”憋得再久,也要換氣。
立刻,她們跪下了船,七手八腳地救人。昂首站在船頭,此刻,我已經不再是肖靜的俘虜,而是這艘船的主人!
“你終于開始了?”羽熙笑呵呵地摸著阿騷。
我俯視船下忙碌的屬于肖靜的侍衛:“奪船只是第一步。”
“那第二步呢?”羽熙問。
我抬眸凝視天丅朝的方向:“上天丅朝。”
“哦會老情人”
抽眉,任何正經的事到羽熙嘴里都變得不正經。
忽的,有人抽我脊梁骨,我以為是羽熙,斜睨他,發現他正笑瞇瞇地望著天丅朝的方向,兩只手都在,不禁疑惑,難道羽熙逗我玩?
“那個…”忽然,背后出聲了,而且是那樣地熟悉!“能不能搭個船…”
這這這這小子的速度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