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生存

　　“是你開的槍嗎？”上士隔遠了朝秦川叫著，他注意到秦川是個唯一手持步槍的人。

　　“是的！”秦川回答。

　　“打得好！”上士說：“或許我該謝謝你，你沒有要了我的命！”

　　“伯爾格呢？”秦川問。

　　上士朝后方揚了揚頭，秦川等人走過去一看，就見伯爾格已經被控制著蹲坐在地上，雙手反綁著。

　　“發生了什么？”上士問。

　　“我們和部隊走散了！”秦川簡單的解釋道：“發現這家伙殺了他的部下搶了他們的水，我們試圖逮捕他，然后你們就出現了！”

　　“很抱歉！”上士說：“我們被他騙了！”

　　“你沒有意識到剛才有多危險嗎？”秦川說：“在你們把我們當成敵人的時候，這家伙很有可能在背后給你們來一下…”

　　上士不由一愣，接著苦笑道：“這么說，我今天已經死過兩回了！”

　　上士與其它單位聯系過，不一會兒就來了兩輛邊三輪和一輛汽車，偵察兵們把秦川等人連同伯爾格一起裝上了后車廂。當然，伯爾格旁還安排了兩個偵察兵一左一右的看著。

　　伯爾格似乎是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臉色死灰的坐在那發愣。

　　良久，他才對秦川說道：“你們為什么就不能放過我？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還有老婆和孩子，我打了三年的仗立過不少功！”

　　“是的！”秦川一邊喝著偵察兵遞上來的水一邊回答：“我知道你想活下去，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部下們，他們也想活下去，同樣也有老婆和孩子，當然也打過仗立過功！”

　　“可我如果不這么做的話，所有人都有可能會死！”

　　“你也說了，‘可能’！”秦川回答：“那只是‘可能’，事實上，你們用這半壺水再支撐幾小時，你和你的部下…現在就得救了，所有人！”

　　“可我并不知道…”

　　“一等兵！”維爾納聽著有些不耐煩了，他對伯爾格身邊的偵察兵說道：“你能不能把他的嘴巴堵上？我不想聽這些沒有意義的話…”

　　偵察兵麻利的從背包里掏出毛巾，然后用力塞進了伯爾格的嘴里。

　　沒法說話的伯爾格只能恨恨的盯著車廂里的其它人，時不時的還看看車廂外似乎在想有沒有逃跑的機會，但他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他根本就沒有成功的可能，而且就算逃出去了，在這沙漠里也一樣是死路一條。

　　車隊很快就找到了部隊，當秦川等人下車的時候，面包師等人就驚喜的迎了上來：“看哪，是誰回來了？我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布什拉朝秦川等人微微鞠躬，說道：“真主保佑，你們活著回來我就得到救贖了！”

　　接著面包師又看到被綁著雙手塞著嘴巴帶下來的伯爾格，不由疑惑的問：“怎么了？發生了什么？”

　　秦川沒有回答，維爾納等人也不知道怎么說，畢竟伯爾格是一排的人，這對部隊來說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不過就算秦川等人不說，官兵們也能猜出什么…沙漠里能發生的事基本都跟“水”及“生存”有關。

　　巴澤爾與偵察兵上士走到一邊，小聲的交談著，時不時還望向這邊，接著巴澤爾的神色就變得十分難看。

　　還沒等偵察兵說完，巴澤爾就幾步走到伯爾格面前狠狠的揮出一拳將他打倒在地，接著又踢出一腳，罵道：“你這個混蛋，你是帝國的恥辱，部隊的敗類！”

　　沒有人去制止巴澤爾，因為大家都知道…伯爾格沒救了。

　　過了一會兒巴澤爾打累了，就到通訊車前與上級取得了聯系…這樣的事巴澤爾也做不了主，他必須向上級匯報并得到命令。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命令將會是什么。

　　果然，命令很快就下來了，巴澤爾轉頭對庫恩說道：“處決，由一排執行！”

　　“不！”伯爾格嘴里毛巾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他帶著哭腔大叫：“上尉，別這么做！我立過功，我以后還會立功贖罪…相信我…”

　　巴澤爾走到伯爾格面前，一把抓著伯爾格的領子把它揪了起來，說道：“伯爾格，像一個男人一樣死去，明白嗎？”

　　于是伯爾格就沒聲音了，他意識到自己再喊下去也無濟于事了。

　　巴澤爾把伯爾格往庫恩面前一推，說道：“馬上執行！”

　　“就在這里嗎？上尉！”庫恩問。

　　“是的，就在這里！”巴澤爾說：“在明顯的地方，讓全軍都看見！”

　　“是，長官！”庫恩轉頭就朝秦川等人下令：“一排集合！”

　　一排所有的步槍手列成隊站在了路邊，兩個士兵把害怕得渾身發抖的伯爾格被帶到了隊列的面前，距離大慨有三十米…在這個距離上K98K幾乎不可能射偏，何況總數有十五把步槍。

　　秦川也是隊列中的一員，他在看到伯爾格無助的眼神時不由有些后悔了，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必要這么做？伯爾格只是個想活下去的人，而自己卻把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淵掐斷了他所有的希望。

　　但一想到死在伯爾格手下的幾個德軍士兵，秦川又覺得這么做沒錯。

　　不管怎么說，現在一切都已經成定局了，誰也無法改變。

　　“舉槍！”庫恩下令。

　　頓了一下，庫恩就叫道：“放！”

　　“砰砰砰”一排子彈飛射出去打在伯爾格身上，鮮血飛濺，伯爾格像木樁一樣倒在地上。

　　但他暫時還沒死，他痛苦的在地上抽搐著，每一次抽搐嘴里都會往外噴出一團血。

　　庫恩走了上去，或許是為了最后了結，又或許是為了結束伯爾格的痛苦，他拔出手槍對準伯爾格的腦袋，然后扣動了扳機。

　　“砰！”槍聲在沙漠的曠野里回蕩著，許久也沒有停下來。

　　終于結束了…這個過程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分鐘，但秦川卻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這不只是因為秦川第一次在這么近的距離上殺人，也不只是伯爾格是自己人，更重要的，還是伯爾格的死是因為自己。

　　從某方面想，伯爾格其實只是一個盡一切努力想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人，秦川也是同樣是這樣，這里的任何人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