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少尉叫阿爾佛雷多,這名字來自德文,意思是聰明及和平。
這名字倒是與阿爾佛雷多極為貼切。
首先他的確夠聰明,這從他在尋找導游時知道以駱駝為線索就可以看出來。
其次:
“我是和平主義者!”阿爾佛雷多氣急敗壞的對秦川說道:“我反對戰爭和暴力,你們不能這樣就將我拖上戰場!”
“和平主義者?”秦川難以置信的看著阿爾佛雷多,又看了看他的軍裝和軍銜:“你是在說笑嗎?你可是個軍人,而且還是個軍官!”
“我是認真的!”阿爾佛雷多回答:“所以我才負責后勤運輸,你看…”
說著阿爾佛雷多就掏出自己的手槍并退出彈匣在秦川面前晃了晃:“我甚至沒帶子彈,手槍里也沒有!”
秦川真的相信了,但是他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要知道這可是戰場,而一個意大利軍官居然不帶子彈。
“如果你碰到敵人怎么辦?”秦川忍不住問。
看到阿爾佛雷多無奈的表情,秦川很快就明白了,他會在第一時間投降,而且還是帶著部下投降。
秦川搖著頭,一邊幫助布什拉整理行裝一邊說道:“但是你不夠聰明!”
“什么?”阿爾佛雷不明白秦川這話的意思。
“因為你該知道…”秦川用力將一個羊皮水袋抬到駱駝的駝峰上,喘了口氣才回答道:“你對我說這些根本就起不了作用,布什拉已經成為我們團的導游,唯一一個導游,而你是唯一一個可以與布什拉交流的人。換句話說,全團官兵都盯著你們,你覺得我有可能放你走?或者你有可能拒絕?必要的話,他們會用槍頂著你的腦袋走的,我想你肯定不希望這樣!”
阿爾佛雷多聞言不由一臉的生無可戀,不過他也知道秦川說的對,自己沒得選擇,于是也就斷了這門心思不再說話了。
“少尉!”秦川安慰著阿爾佛雷多:“你從另一方面想想,全團的人都指望著你倆,所以他們會保護好你們的!”
少尉無力的點了點頭,這的確可以算是個好消息。
但秦川這話卻沒說完…這話只在沙漠里有效,走出沙漠后,誰還會在乎一個意大利少尉的死活。
幾分鐘后部隊就出發了,偵察兵騎著邊三輪按布什拉指示的方向前出偵察,沿途做上標志,并不斷的通過無線電與指揮部聯系,大部隊就沿著標志并在布什拉的指引下前進。
因為是秦川找到了導游以及阿爾佛雷多,所以秦川所在的連就走在了最前頭負責導游和阿爾佛雷多兩人的安全。
行軍的畫風有點奇怪:德軍隊伍又是大炮又是汽車,整個現代化武裝部隊,可走在前頭的卻是十幾匹駱駝…它們慢悠悠的走著,身上掛著的駝鈴發出清脆的響聲,就像炒菜時鍋勺碰撞發出的聲音。
不過秦川卻知道,相比起那些汽車來,在沙漠里其實還是駱駝更有用,盡管它是生物也需要食物。
太陽緩緩的從地平線上升起,陽光初時還讓人有些渴望,因為它可以驅散夜晚殘留下的寒冷,但不一會兒溫暖就轉為了燥熱,很快又變成炎熱,而且溫度還在不斷升高…部隊就像是走在一口凹凸不平的鍋上,地面散發出的熱量似乎是希望把走在其上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生物都烤熟。
維爾納一邊走一邊大口的喝著水,汗水不斷的沿著臉頰往下淌,軍裝也濕透了,其它人的情況也差不多。
“你們必須盡量少喝水!”布什拉提醒道:“否則再多的水也不夠你們穿過沙漠!”
“可是怎么才能做到?”維爾納回答:“我們必須補充水份!”
布什拉回答:“方法就是讓身體處于缺水狀態!”
維爾納不由一愣。
布什拉說的顯然是有道理的,如果身體處于缺水狀態那么出的汗自然也就少了。
不過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缺水會使血液含氧量降低導致頭暈目眩或是疲憊,尤其此時還要行軍。
但維爾納卻沒得選擇,因為他知道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否則自己的用水量將會是別人的兩倍甚至更多。
想了想,維爾納就把抓在手上的水壺旋緊,然后重新掛回腰上…德國士兵有更高的覺悟,他們大多數人都會自覺的考慮集體。
還沒走多遠,秦川就看到一輛邊三輪在路邊拋了錨,幾名德軍士兵努力的想讓它重新動起來,但最終還是放棄了…第五輕裝師的裝備大多是在戰場上使用了幾年的老裝備,現在又在高溫環境下超負荷運轉,當然會出現各種問題。
秦川只希望汽車不會出現太多問題。
結果很快他就看到前方一輛汽車陷入困境…那應該是偵察部隊的補給車,車輪陷入松軟的沙子里,不管司機怎么猛踩油門,但除了掀起一片片沙子越陷越深外沒有前進半分。
一隊德軍士兵自發的上前去幫忙推車,但悲劇的是車輪剛從坑里爬出來很快就陷進另一個坑里…這些坑其實都是車輪自己挖出來的。
阿爾佛雷多跑了上去,沖著駕駛室里頭愁眉苦臉的司機喊道:“你應該把輪胎放掉一些氣!”
“放氣?這有用嗎?”司機一臉的懷疑。
“當然有用!”阿爾佛雷多說:“你盡可以試試,這對你沒有損失!”
司機想想也是,于是按阿爾佛雷多說的做了,果然,剛才還舉步維艱的汽車馬上就跑得像只野貓似的順暢。
司機高興的從駕駛室里探出頭來朝阿爾佛雷多揮了揮手表示感謝。
“哇哦!”維爾納不由感嘆道:“真是神奇啊!”
“這是經驗!”阿爾佛雷多回答:“我在利比亞開汽車已經有三年了!”
“我知道!”維爾納說道:“和平主義者,不是嗎?”
說著就跟其它德軍士兵一起笑了起來。
“這一點很有用!”秦川說:“我們應該把這個經驗告訴其它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