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馨掂量了一下形勢,覺得有這樣的猛獸跟在后面,想跑想躲都行不通了,只能隨機應變,她現在還不知道這女孩是誰,為什么會帶著這樣一頭黑色巨豹出現在自己家里。
前面不遠處,幾個人正坐在正中空地上,中間架著爐子像是在燒水泡茶。正對面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一身素底繡了暗綠色竹紋的寬袍,與周圍的景色相映成趣。
坐在他左側的分別是一個青衣的少年和一個高大的壯漢,兩人身形幾乎懸殊得不成比例,右側有一個穿白衣的文士和一個穿黑衣的女子,兩人都是瘦高身材,面容一樣的俊秀,也一樣的冷峻。
金泰馨好奇的看著這幾個人,不知道他們來自己家做什么。
“玲瓏,這地方你都搜查好了么?”中年男子也就是霧隱武右衛門看到帶著黑豹的女孩竟然領了一個朝鮮姑娘出來,不由得微微一愣。
叫玲瓏的女孩(這個名字是林逸青給她起的,林逸青覺得霧隱武右衛門給她起的名字朧略顯男性化)轉頭看了看那頭黑豹,黑豹有默契的向她點了點頭,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嘶吼。
“老白說除了她,沒有別的人了。”玲瓏頑皮的揚了揚眉毛,指了指金泰馨。
“主公要來這里落腳,要是出了什么事,咱們大伙兒可都擔待不起。”白衣文士也就是曲飛鵬看了看那頭黑豹,不動聲色的對玲瓏說道。
“老白可是從來沒出過岔子的!”玲瓏有些不滿曲飛鵬的問話,用手撥弄著黑豹的頸毛,黑豹咧了咧嘴,蹲在了她的身邊。
“曲先生放心。”霧隱武右衛門說道,“不會有事的,我保證這里和京師一樣的安全。”
“霧隱先生既然這么說,那我便去回報主公了。”曲飛鵬說著,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好茶,好茶。”他贊了一聲,將碗中的茶湯一飲而盡。
“我多問曲先生一句,主公既來朝鮮都城,何不如在越南時一般,住到王宮里呢?”霧隱武右衛門端起茶壺,給曲飛鵬又到了一碗茶湯,問道。
“霧隱先生不知,上次主公住在越王宮中,本為就近監控越王君臣,防止法人生事,卻不料為言官以‘逾制’彈劾,是以此次來朝鮮,主公刻意避嫌,不住王宮。”曲飛鵬答道,“至于選擇在叛臣金玉均家落腳,主公是想藉此向朝鮮民眾展示大局已定,雖叛臣之家亦無危險,以安朝鮮人心。”
“原來如此。主公思慮廣遠,非我等能及也。”霧隱武右衛門聽了曲飛鵬的解釋,連連點頭。
曲飛鵬又喝了一碗茶湯,起身向霧隱武右衛門告辭,等到曲飛鵬和黑衣女子離開之后,霧隱武右衛門的目光又轉向了金泰馨。
“你是金家的小姐吧?”他上下打量著金泰馨,“看你的樣子,不象是下人。”
“你們是誰?為什么要住到我家里?”金泰馨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從剛才這些人的交談當中,她已經猜到了,要住進自己家里的人是誰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霧隱武右衛門緊盯了她一會兒,向玲瓏問道,“老白在哪里發現她的?”
“在那邊,一個庫房的箱子里,她當時睡在里面。”玲瓏答道,“她好象還喝酒了。”
“睡在箱子里?”霧隱武右衛門似乎也嗅到了金泰馨身上的酒氣,皺起了眉頭。
“你是金玉均的妹妹,是嗎?”霧隱武右衛門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她躲在箱子里的原因,并且猜出了她的身份。
金泰馨迎上了霧隱武佑衛門的目光,眼中現出凜然之色。
“你的家人都逃走了吧?為什么你不逃走,而要留下來呢?”霧隱武右衛門又問道。
“這是我的家,我為什么要走?”金泰馨大聲的反問道。
霧隱武右衛門看了她一會兒,向玲瓏問道:“玲瓏,你搜過她身上了嗎?有沒有什么武器?”
“她身上沒有武器的,否則老白會咬她的。”玲瓏笑道,“她剛看見老白,還說老白是狗,哈哈哈哈!果然是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大小姐,連狗和豹子都分不清楚。”
聽了玲瓏的嘲弄,金泰馨漲紅了臉。
“來人,帶她下去,安排她幫忙收拾這里,做些雜役。主公到來后,也許有話要問她。”霧隱武右衛門站起身來,“既然這里安全了,叫他們馬上布置吧!主公今天就會來這里下榻的。”
他說完轉身而去,再不看金泰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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