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五）統合陸軍不容易

　　由于中國始終不能夠以全國的力量集中展科技力量，并轉化成生產力，所以到了近代，才會總處于被動挨打的境地。

　　象今天這場海參崴攻堅戰，如果科技力量足夠雄厚，能弄出更大口徑的“攻城炮”和“碎甲彈”的話，海參崴就可以順利回歸了。

　　而現在，中國能制造的最大口徑的火炮，就是他們目前正在使用的這種仿制克虜伯的3o5毫米25倍口徑的榴彈炮了。

　　這種火炮的爆炸力極大，但穿透力卻較小，即使使用海軍用的tnt裝藥的穿甲爆破彈，也難以轟開俄國人弄的這些水泥裝甲炮堡（被擊中彈藥庫的那個應該算中國人運氣太好），如果中國現在能弄出來帶有塑膠炸藥的碎甲彈的話，就可以輕易的把這些“水泥龜殼”砸開，把躲在里面的俄國人“挖”出來。

　　落后就要挨打，而且即使能夠還手，也不會把敵人打得太疼！

　　也許，想辦法在適當的時候結束這場和俄國人的“奇怪戰爭”，讓中國以整然有序的狀態進入快展的軌道，提高綜合國力，應對未來更嚴峻的挑戰才是對的。

　　在這次被后世史家稱為“中國近代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炮擊”結束后，根據統計上來的戰報，俄軍的防線雖然沒有被摧毀，但也受到了很大的傷害，一些不怎么堅固的堡壘（據偵察飛機上的飛行員報告說，俄國人有的堡壘居然還不是封頂的，被中國大炮的炮彈直接轟進了堡壘里，打死了里面所有的俄國人）在輪炮擊中已經被全部轟毀，大裝甲炮堡被轟掉了一個，其余的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地損傷，機槍堡和步兵堡被一掃而光，城墻和城內的建筑也都受到了嚴重破壞。“有些損害則是永久性的”，防守俄軍遭受了重大地損失和慘重的傷亡，“家家號泣。戶戶悲聲”，這是海參崴要塞自建成以來從6地方面遭受的第一次也是最為可怕的一次攻擊。

　　在這次炮擊行動中，中隊一共陣亡32人，傷5o余人，損失了5門75毫米克虜伯行營炮和2o幾匹騾馬。

　　據負責調查的軍官報告說，俄軍炮兵試圖尋找中隊的炮兵陣地加以轟擊，以圖瓦解中隊的攻勢。但因為中國炮兵各炮群掩蔽得很好，使用輕型火炮地炮兵變換陣地動作迅，俄國人想進行的“炮兵決斗”沒有能夠成功，可能只找到了中隊的一支炮兵小分隊的陣地進行轟擊，才給中隊造成了這些損失。

　　對比俄軍的傷亡情況，中隊的這點損失簡直可以忽略不記了。

　　但對孫綱來說，這樣的戰果還不能算是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俄軍的防線仍在，仍然是中隊目前最大的阻礙，中隊缺少對付這些堅固堡壘地有效打擊手段。而要想解決這個問題，需要的就不僅僅是時間和勇氣了。

　　但是和主帥地想法截然相反。中隊地許多將領（很多是外省援軍地）認為中隊已經取得了空前地勝利。應該趁勢一鼓作氣地動猛攻。以炮兵掩護步騎兵進行突擊。拿下海參崴！

　　他們地情緒其實也是受了大量隨軍采訪地中外記者地樂觀報導地感染。而且據稱。一些外事觀察家們也對中隊取得地戰績表示了贊賞。

　　“中隊在進攻海參崴軍事地行動中表現出色。他們事先對俄國人地布防情況進行了周密地觀察和測繪。炮兵陣地隱蔽得很好。所有地炮兵指揮官都由從專業學校畢業地軍官和士官生協助。根據地圖和精確地測算。指揮炮兵射擊。因此中國地炮手能夠準確無誤地把他們地炮彈投射到敵人地陣地上。

　　“根據主帥地命令。中國炮兵在數輪射擊結束之后。就開始快地將陣地轉移到下一個指定位置。防止敵人地炮火報復。”

　　“中國炮手移動炮口地度和部隊中地機槍手們一樣快。表明他們在這之前都受過很好地訓練。相比俄國人地反應遲鈍地極不準確地炮擊。中國地炮手地作戰技術無疑要更高一籌。

　　一些人甚至于做出了這樣樂觀地估計。“以目前地戰場情況來看。中隊無疑掌握著戰場地主動權。符拉迪沃斯托克要塞在中國人地炮擊中已經受到了嚴重地破壞。變得岌岌可危。這座俄國人苦心經營地要塞如果就此陷落。對正在被國內地暴亂和饑荒困擾著地沙皇地三百年王朝來說。將是一個無比沉重地打擊。”

　　海參崴中隊“大勝”的消息一時間傳遍了世界，中國各階層民眾無不歡欣鼓舞，受到國內外“樂觀情緒”的影響，這些“主攻”將領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對一個不太了解戰爭大勢的主帥來說，可能也會和他們有一樣的想法。

　　可孫綱現在卻十分清醒的知道自己和敵人之間的差距，歷經多次海6大戰，他已經在戰火中鍛煉出來了，成為了一個頭腦清醒意志堅定的統帥，不會輕易的被一些表面現象和夸大的言辭所迷惑，從而做出貽恨終生的判斷。

　　這些將領吵嚷著一致要求進攻，而且他們的“全面進攻”方案居然還得到了孫文等人的支持！

　　而段祺瑞、曹錕和張作霖等6軍大將都表示反對，段祺瑞指出，俄軍主要炮堡還未被摧毀，而且據他和一些軍官及隨軍的武備學堂學生的觀察，在一些開闊地段，應該還存在有一些俄國人的機槍暗堡，如果貿然動進攻的話，這些暗堡會給進攻中的步騎兵造成極大的傷害，在沒有把這些暗堡找出來想辦法讓炮兵加以摧毀之前，是不能動大規模進攻的。

　　而那些受幾千年“傳統戰法”左右的中國將領們對此則不以為然，在輪炮擊開始時，他們都在各自的陣地上觀看過這場中國有史以來空前規模的炮擊，俄軍陣地天崩地裂般的爆炸和火光沖天的景象讓他們震撼不已，讓他們也為自己國家的炮兵感到十分自豪。

　　但同樣，他們親眼見到了這種被外國人稱為“地獄般的炮擊”顯示出來的強大威力和效果后，認為根本沒有人能在這種猛烈的炮火打擊下生存下來，海參崴已是“唾手可得”，是以才要求動全面進攻的。

　　孫綱畢竟是從后世來的穿越者，加上對戰史極其熟悉，再“沒吃過豬肉，豬跑總是見過的”，深知段祺瑞的話是絕對有道理的，因此以主帥的身份對這些“外省宿將”進行了“悉心開導”，明確表示不同意動全面進攻，希望他們“理解”。

　　原以為憑自己“北洋海6軍總統”的主帥身份，加上赫赫戰功，能夠說服這些將領，放棄這些不切實際的“立功”念頭，可沒想到，這幫人居然并不買他的帳！

　　這幫家伙論歲數和資歷都比孫綱大，加上祖上都有些戰功，有的人還參加過一些平定叛亂之類的國內小規模戰爭，因此并不是太把孫綱這個年輕的統帥放在眼里，在他們不少人看來，孫綱能取得現在的高位，應該是托了孫毓汶和李鴻章等“政界大佬”的關系，加上手里船堅炮利，才取得了那些戰功的。

　　他們當中一些人甚至認為，如果換了是他們，同樣處在和孫綱一樣的位置，干得只能比孫綱更好，而不會比他差！

　　迫于上官的威嚴，身受節制的他們，沒敢公開頂撞，但從他們那頗有些尖酸刻薄的言辭里，孫綱要是還聽不出來這些個意思，就等于他這一陣子白穿越了。

　　他現在又知道了一件事。

　　那就是，中國海軍畢竟是新兵種，海軍將士接受的都是西方的現代作戰思想，和他在思想上不存在隔閡，再加上有同生共死的戰斗情誼和自己為海軍展建設的耗盡心力，才會讓他比較容易的將中國海軍四大艦隊統合到自己的麾下。

　　而中國的6軍，可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中國的6軍——說白了是從“大清6軍”當中脫胎而來的——有著“悠久的歷史”和“多年的傳統”，情況要遠比海軍復雜得多，想要統合起來，可不是幾句話說說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