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牛帥萬身邊不遠處的另外一名中國傘兵也以同樣干凈利落的手法完成了“單手換彈匣”的操作,將彈雨潑撒到了英軍士兵的頭上。
對于由訓練嚴重不足的印度士兵所組成的英軍進攻部隊來說,他們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可怕的中人。
“單手換彈匣”這個動作是由華夏空軍的一位不知名的傘兵戰士在訓練時發明的,隨即在傘兵部隊當中流傳開來,但也只是老兵們私下里練練,華夏軍隊的訓練教材里其實并沒有這方面的教程。由于在練習當中容易損壞彈匣卡榫和下護木,華夏軍方高層并不鼓勵士兵們練習此種戰術動作并在全軍中推廣。但是在很多經過血火洗禮的老兵都知道,這個戰術動作在戰場上卻確有著很實在的意義。因為“單手換彈夾”的動作只用2至3秒就可以完成,比用正規的方法要快上很多。而在血與火的戰場上,能夠比敵人更快開火就意味著更多的生存和取勝的機會。
一些打過很多子彈經驗豐富對槍械極其熟悉的華夏老兵會等到前一個彈匣只有三四顆子彈時再實施單手換彈匣動作,這樣連用左手拉一下槍栓上膛的動作都免了,這樣的火力持續性在戰場上可以說是令人瞠目結舌的。
“單手換彈匣”的動作后來流傳出傘兵部隊,華夏陸軍野戰部隊、海軍陸戰隊以及特種部隊的戰士們在私下里紛紛仿效學樣,終于在戰場上得以大放異彩。
“單手換彈匣”這個戰術動作的流傳也充分表明華軍裝備的38式突擊步槍的優異性能。在很多次戰斗中,華軍士兵都用38式突擊步槍將裝備有“波莎”沖鋒槍的蘇軍、“司登”沖鋒槍的英軍和“湯普森”沖鋒槍的美軍壓得不敢抬頭。象在澳大利亞的戰斗中,一些經驗不足的英軍和澳軍士兵在躲避的時候由于頭抬得過高,當場被華軍士兵一槍擊穿平底鍋頭盔,造成顱內重傷而死亡。
此時戰斗開始趨于白熱化,盡管死傷慘重,但英軍并沒有停止進攻,因為英軍指揮官們心里明白,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在英國白人軍官組成的督戰隊的逼迫下,印度士兵只是憑著求生的本能和恐懼在戰斗,一旦出現停頓,英軍的攻勢不但會很快的瓦解,而且很可能會演變成難以控制的潰逃。
“我沒有子彈了誰有”牛帥萬在用短點射打空了最后一個彈匣之后,拋下了38式突擊步槍,抽出了9毫米手槍,將離得最近的一名英軍士兵一槍爆頭。
“我這還有一個”一名傘兵戰士大叫著將一個裝滿子彈的彈匣拋向牛帥萬,牛帥萬伸手接住的同時,用腳將突擊步槍從地上勾了起來,同時將手槍放下,然后換彈匣,開槍,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又讓沖上來的英軍士兵開了一回眼。
在擊倒了沖上來的又一批敵人之后,牛帥萬掃視了一眼自家的陣地,不由得有些心焦。
中國傘兵們的彈藥即將耗盡,如果援軍再不來的話,他們苦戰了多時的陣地很可能在英軍不計傷亡的猛攻下失陷。
“他的援軍死到哪里去了”有人忍不住開始罵娘,但罵聲很快便被炮彈的爆炸聲淹沒。
“看長官那是什么?”一名受傷的戰士一邊探出身子用手槍向外射擊,一邊指了指鐵路大橋方向。
牛帥萬在短點射的間隙向大橋的方向飛快地掃了一眼,不由得暗暗叫苦。
遠處,一輛體形碩大的英軍裝甲列車正慢吞吞地向這邊開來。
這輛明顯是用民用列車改裝的裝甲列車仿佛一頭喘息著的恐龍,正邁著蹣跚的步履,向鐵路大橋沖來,當接近華軍陣地的時候,架設在平板車沙袋中間的火炮便開始噴出了火舌。
剛才英軍在進攻時,便使用了坦克,這些由印度的工廠緊急山寨出來應急的坦克雖然性能不佳,在同華軍重騎兵部隊交戰時作用有限,但對缺少重武器的中國傘兵來說卻也是很大的威脅。雖然在中國傘兵們的火箭筒和手榴彈打擊下,這些坦克全都在戰斗中被摧毀。而對于彈藥垂盡的中國傘兵來說,裝甲列車就要比坦克難對付多了。
“都什么時候了空軍的飛機咋還不來啊”一位中國傘兵大聲的抱怨著,扛起了火箭筒。
而就在他的話音剛落,英軍的隊伍突然亂了起來,很多印度士兵開始紛紛轉身逃跑,緊接著便有炮彈飛落在英軍潰退的人群當中。
“飛機沒來,是坦克來了。”
看到一輛輛向英軍短停開火的自家“天狼”坦克,牛帥萬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哭笑不得的神情。
可能是發現了英軍的裝甲列車,兩輛華軍坦克直接向橋上開去,其中的一輛一直沖到了橋中央,正對著直駛過來的英軍裝甲列車停下,坦克炮猛地開始了射擊。
牛帥萬看到,這輛坦克第一炮便將裝甲列車前方的清障車上的英軍炮位毫不客氣的掀掉。
“哥們別讓他們沖過來”
看著著自家坦克停在大橋中央不斷的開炮,而對方的裝甲列車不退反進,牛帥萬不由得著急的大叫起來。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了熟悉的轟鳴聲。
“老天爺啊你們可來了”不知是誰喊道,讓牛帥萬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來。
此時,坐在一架由中型轟炸機改裝而成的空中指揮機里的蘇子恒上校正透過座艙玻璃,向下觀察著戰況。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60余架華軍各型作戰飛機所組成的機群飛臨到了大橋上空,其中各種轟炸機40架,戰斗機20架。
本來氣勢洶洶殺向大橋的英軍裝甲列車可能發現了天空中的敵人,開始急速的后退,而此時一輛在大橋上的華軍坦克正不停的向這輛裝甲列車開火。
看著這輛臨時改裝成的裝甲列車,蘇子恒上校不由得微微一笑。
裝甲列車算得上是陸戰中的恐龍了,但對付裝甲列車最好的武器,就是飛機。由于裝甲列車缺乏防空武器,而且只能沿鐵路行進,加速減速也比較困難。因此,對于飛機來說屬于準固定目標,命中率很高。同時,由于依賴鐵路,即便沒有擊中裝甲列車,只要炸中其前后的鐵軌,裝甲列車就失去了機動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華軍“泰山”式轟炸機飛快的開始了俯沖,很快,數枚炸彈便準確的擊中了目標,將這輛裝甲列車從頭到腳炸成了一片火海。
大橋以南的英軍炮兵陣地成為了華軍轟炸機的頭一輪攻擊目標,在短短的十分鐘內,數百枚炸彈從天而降,英軍的隱蔽炮兵連被炸得血肉橫飛,鬼哭狼嚎,所有的火炮都被摧毀,殉爆的彈藥如同四散綻放的禮花般激揚飛射,形成了一幅壯觀的畫面。
在轟炸機發動進攻的同時,華軍“震天”戰斗機如同餓鷹撲食般一次次從天空中俯沖而下,反復掃射英軍炮兵陣地后面的預備隊和后勤車隊,英軍士兵跌跌撞撞地四散逃入路邊的田地與種植園中,被丟棄的馬車和汽車被道道橫掃的火流打得打得如同蜂窩,可能是汽車被橫飛的子彈直接命中,也可能是車上的油料桶和燃油箱被戰斗機射出的曳光彈點燃,緊接著便是一聲聲的巨響,伴隨著耀眼的火光和滾滾的濃煙,到處都是橫飛的碎片和殘骸,一些沒有來得及躲避的英軍士兵被碎片和殘骸砸中,當場成了肉餅。
失去了炮火支援的英軍步兵在華軍援軍和守橋部隊的全力反擊下紛紛敗逃,隨著華軍飛機和坦克的到來和英軍的裝甲列車的被擊毀,英軍的奪橋行動宣告失敗。
趁著英軍敗退下去,得到了一絲喘息時間的守橋傘兵部隊和援軍會合,準備應付敵人可能出現的下一輪進攻。
“對不住,我們來得有些晚了。”從裝甲車上跳下來的馮少華少將對一臉煙熏火燎的牛帥萬說道。
對援軍來得晚有些惱火的牛帥萬剛想沖這位援軍的指揮官狠狠的發泄一下不滿,當他看見是一位少將在向自己道歉時,已經跑到嘴邊的臟話又縮了回去,他習慣性的舉手向馮少華敬了個禮,故作輕松的說道:“沒關系,我們傘兵就是干這個的,沒有援軍也一樣打。”
盡管嘴上說得硬氣,但牛帥萬在心里也承認,傘兵再怎么強悍,但好虎總是架不住群狼,今天如果不是援軍及時趕到,他本人很可能會掛在了這里。
牛帥萬打量著面前的這位年輕的少將,他本來是不大看得起這些年紀輕輕就一路扶搖直上的世家子弟的,他認為他們是憑著祖上的福蔭才得以飛黃騰達。但這一次,他的看法多少有些改變了。
不是哪一位少將都肯親自帶隊沖鋒,來援救一隊遭到敵人優勢兵力圍攻的傘兵的。
“兄弟貴姓?”在了解了一下戰況之后,馮少華向這位不肯說出自己姓名的少尉問道。
“免貴姓牛,名帥萬,元帥的帥,一萬的萬。”牛帥萬回答的同時,表情也顯得有些怪異。
對于父親給他自己起的這個和他本人的大號一樣爛的名字,他一直是耿耿于懷的。
本來父親給他起的名字叫牛帥億,期望他將來成個將軍,統帥億萬兵馬,但母親覺得兒子將來不象能統帥一億人馬的樣子(連大總統也沒達到過這個數),因此最后縮水成了萬。
“牛兄讓我想起了一個熟人。”馮少華看著牛帥萬說道,“他原來在海軍陸戰隊,也象你這樣高高壯壯的,當年一個人赤手空拳在太平洋的島子上打翻了十多只袋鼠…”
“沒錯,那是俺爹,外號牛肉丸。”牛帥萬想起了當年老爹的光輝事跡,還是禁不住有些自豪,“您是怎么認識他的?”
“你爹來近衛軍當教官的時候,我可是沒少挨他的折磨。”馮少華想起了剛剛從軍校畢業在近衛軍受訓時的時光,呵呵笑道,“我們當時讓他折磨慘了,有一次趁他洗澡的時候想要報復他,在他的鞋里放了幾只蝎子,但沒想到全讓他給踩死了,哈哈。”
“他的腳和大象蹄子差不多,而且老出汗,能臭死兩條狗,那些蝎子應該是被熏死的。”牛帥萬哈哈大笑起來,“再說了,他的腳皮厚,蝎子蜇了也不疼,你們應該放在衣服里才對。”
“我們試過了,也沒用。”馮少華笑著說道,“不過,后來老軍官退役的時候,我們大家最舍不得的,還是他。”
此時天空中傳來陣陣呼嘯聲,馮少華看了看結伴返航的自家飛機,點了點頭,對牛帥萬說道:“把你的人清點一下,讓我們的人上。你們撤下來歇會兒吧,順便補充一下彈藥和裝備。”
“把傷員撤下去就行了,我們還能打,”牛帥萬說道,“只要有彈藥和補給就成。”
“你們傘兵都是好鋼,得用在刀刃上。”馮少華拍了拍牛帥萬的肩膀,“聽我的,老牛,和弟兄們先歇會兒。”
牛帥萬看著馮少華轉身登上了裝甲車,和數輛坦克一起駛過了大橋,來到了河對岸,對這位親臨第一線參加戰斗的少將心生好感之余,也有一絲怪怪的感覺。
以他的經驗,這樣的指揮官,神經多少都是有些不正常的。
不一會兒,馮少華便整頓好隊伍,越過大橋來到對岸,對英軍展開反擊,華軍步兵和坦克開始向大橋南面迅速推進,
馮少華將手中的坦克分成了三隊,一隊在中,沿著鐵路向前挺進,另外兩隊分在左右,從田地和種植園中碾進,馮少華的指揮戰車坐鎮中隊之后,其后是載運著彈藥補給的裝甲運輸車。
馮少華發動攻擊的時機可以說拿捏得非常好,此時大橋南面敗退下來的英軍正在與從萊亞普爾和阿姆利則方向趕來的援軍會合,卻突然遭到華軍急促而猛烈的打擊。英軍沒有想到華軍能夠這么快的發起反擊,在遭到華軍坦克和迫榴炮的轟擊后,英軍陣地上頓時一片混亂。
華軍“天狼”坦克的炮塔每噴吐出一道火苗,在前方幾十到幾百碼距離上,便會出現一次劇烈的爆炸,英軍的機槍被一挺又一挺的打啞,而并列機槍噴出的一串串致命的子彈,又將靠在前方的英軍士兵成片掃倒。
“不要害怕用手榴彈對付它”
“步兵反坦克發射器快向它射擊”
“開炮快向它們開炮”
盡管英軍當中的白人軍官還在強自鎮定地大吼著發出命令,但是從未見過這種場面的絕大多數臨時征集上來的印度士兵還是在華軍坦克沖到眼前的時候喪失了戰斗意志,一些人扔掉手中的武器轉身逃跑,立即被身后督戰隊射來的子彈打兔子般地掀翻在地,更多的人神情木然地向華軍坦克舉起了雙手,隨即被坦克后面跟進的華軍步兵繳了械。
僅僅在十幾分鐘之內,英軍在華軍的打擊下全線崩潰,英軍的戰線很快瓦解,整個防線被華軍的鋼鐵長矛狠狠的捅出了一個大口子,順著這個大口子,華軍的坦克和步兵直插進來,向南席卷而去,而伴隨著華軍的突進,是成片的英軍潰兵。
盡管取得了很大的戰果,但看看油料將盡之后,預定的收兵時間也到了,在馮少華的命令下,華軍坦克倒車回撤。
對于馮少華來說,上級給他的命令是守橋,追擊并不是他的任務。
然而即便是這次不過是幾個小時左右的短促突擊,所取得的勝利也是相當可觀的。華軍不僅俘虜了大批英軍,攻擊部隊占領了英軍的炮兵陣地,摧毀了在空襲中幸存下來的數門火炮,掃蕩了英軍的后方補給陣地,不但解除了大橋的威脅,也使英軍無法再恢復對大橋的攻勢。
現在,對華軍來說,通往印度北部的大門已經洞開。
北京,居仁堂,華夏共和國政務院。
“我軍已經順利渡過了印度河,正沿鐵路向德里方向推進。”陸軍部長孫岳上將笑著對白發蒼蒼的陸軍元帥馮國璋說道,“少華這一次立了大功。”
“但身為一軍之長竟然親蹈險地,如此行險,一旦有失,部隊誰來指揮?真是…”坐在椅子上的馮國璋吹了吹胡子,看了看坐在不遠處板著棺材臉的武備部長史司,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史司當然明白老元帥的話是什么意思,作為華夏共和國的開國元勛,馮國璋并不是在那里擔心兒子的冒險行為,而是為華夏軍中的這些新一代“另類”的過火舉動有可能會產生的危害感到擔憂。
“馮老不必過慮,少華的舉動雖有不妥,但我想他是不會每一次都會這么做的。”總理譚延愷笑著說道,“再說了,用兵之道,本就在奇正相生嘛。”
發燒的滋味好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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