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對道德的腐蝕力,比別的任何東西都要大。
即使是在后世,這個問題也并沒有等到很好的解決。
而中國目前處在“民智初開”的發展階段,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也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
先從一點一滴作起吧。
華夏文明數千年的文化積淀,留下來了好多寶貴的精神財富,很多都是值得后人繼承和發揚的。
這一天,“永寧”號裝甲巡洋艦來到了上海。
在剛一進港時,南洋艦隊司令林國祥派艦迎接,并鳴放禮炮致敬,在上海港內停泊的外艦看見了“永寧”號上懸掛著表示中國海軍最高統帥在艦上的紅黃藍三色帶錨龍旗,也紛紛鳴放禮炮致敬,一時間上海港內禮炮轟鳴,分外熱鬧,中外商民云集圍觀,萬頭攢動,仿佛是在慶賀一個盛大的節日。
“這么多人來看熱鬧,我們還用不用上岸了?”孫綱看著周圍熱鬧的情景,不由得問道,
“禮多人不怪嘛,這些虛文還是必須有的。”新任“永寧”號裝甲巡洋艦的艦長,華夏共和國海軍上校李和對孫綱說道,
孫綱看著一身新式海軍軍裝英氣勃勃的李和,想起了和這位身經百戰的老戰友一起出生入死的往事,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這回不會再有人想著要在海上打劫咱們了吧?”
李和想起來了他第一次帶著“平遠”艦護送孫綱兩口子去天津,結果在半路上和日本襲擊艦“高砂”號,來了場霧中遭遇戰的事,笑道,“這回誰敢?”
“李艦長可別這么說。”孫綱身邊地王士珍笑道。“我聽說當初護送李執政和部長去俄國地。也是尊駕。結果在海上碰上了日本人地偽裝襲擊艦。又打了一仗。好在李艦長英勇善戰。幾炮就把敵艦送進了海底。但卻讓執政和部長受了好一頓驚嚇。李艦長好象還因此受了點處分?”
李和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那回是‘海灃’艦。火力和航速都非‘平遠’可比。”
“是啊。這回地‘永寧’艦。論火力和其它性能。我北洋艦隊乃至全國海軍之巡洋艦無有出其右者。要是誰想打這條船地主意。我倒真想看看。”王士珍笑著說道。“李艦長兩次陪著部長出行都遇上了敵人。好在全都是有驚無險。這次雖然換了‘永寧’艦。不知道能不能‘免俗’。”
孫綱聽王士珍這么一說。不由得有些好笑。
也是。李和兩次陪著自己出來。都碰上了“劫道兒”地。最后都化險為夷。盡管說是巧合。但也地確是太巧了點。
“我也怕啊。”李和聽了王士珍地話。做出了一個苦臉地表情。說道。“不瞞王老哥說。我這艦上地官兵私下里也是流言四起啊。連那兩艘驅逐艦上地人都知道這兩次事。”他指了指不遠處地“海龍”“海華”兩艘驅逐艦說道。“我這一路可是小心翼翼。生怕再遇上什么不知死地家伙。”
孫綱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他站在“永寧”艦的艦橋上,心里感覺其實非常的踏實,現在有人還敢打這艘快趕上戰列艦的大型裝甲巡洋艦的主意,那是腦袋叫驢踢了。
上了岸,南洋海陸軍眾將都過來見禮。
南洋艦隊司令林國祥一身新式海軍軍裝,肩章領章上的繡金獬豸(中將軍銜的標志)閃閃發光,整個人顯得說不出的威武,林國祥和海陸軍眾將給孫綱端端正正的敬了軍禮,隨后親熱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孫綱望著雄姿英發站在面前的南洋艦隊司令林國祥,心中不由得感慨萬端。
這位甲午戰爭中國海軍“殉國第一艦”(豐島海戰戰毀的魚雷巡洋艦“廣乙”艦)的艦長,陪著自己駕駛潛艇“潛艦協同”奔襲日本長崎,丁酉戰爭時又率領南洋艦隊攻襲日本沿海的海軍百戰宿將,現在已經成了獨當一面的海軍統帥。
“我們南洋看著這么大的裝甲巡洋艦,可是很眼饞的啊。”林國祥看了看停泊在碼頭的“永寧”艦,笑著說道,“不是這就送給我們了吧?”
聽了林國祥的話,孫綱哈哈大笑,說道,“你可真敢要,也不怕老葉吃了你。”
“老葉現在是兵強馬壯,這一兩條船怕什么?”林國祥笑道,“要不是怕他以后打俄國人的時候不好編隊,我現在就把船扣了,別忘了這是在我的地頭,你這個部長說話都不好使。”
陪著孫綱一起來的李和聽得一頭黑線,林國祥看著李和的樣子,不由得大笑起來,說道,“李艦長把心放肚子里好了,我們的‘南昌’號也已經下水,正在海試,自家生的孩子才是最好的,你們這些大價錢買來的洋貨我們就不要了,部長要不要去船廠看看?”
聽了林 建議,孫綱的眼里立刻放出光來,馬上點頭答應。
他現在雖然已經不直接管造船了,但對艦船的狂熱,并沒有絲毫的減弱。
“上海船舶工業總公司”的前身是1865李鴻章創辦的著名的江南制造總局,可以說開創了中國近代軍事工業的先河,中國的第一臺車床(1867年)、第一臺汽錘(1868)、第一臺刨床(1868年)、第一臺銑齒機(1870年)、第一艘大馬力軍艦“00,1800馬力,1872年建造)和中國的第一門120毫米大口徑速射炮(1893)都出自這里,但由于清代封建社會對生產力的種種束縛,江南制造總局一直沒有能夠得到很好的發展。華夏共和國成立后,江南制造總局順應歷史潮流的發展,由一家官辦企業變成了純商辦企業,實行“局塢分離”,分別成立“江南機械制造總公司”(上海兵工廠)和“上海船舶工業總公司”,迎來了高速發展的全盛時期。
在上海船舶工業總公司的船塢里,孫綱看到了正在建造的一艘艘新式驅逐艦的輪廓。
“這是我國目前最新式之設計,”一位船廠的主管經理畢恭畢敬地給孫綱介紹道,“圖紙及數據皆從北洋而來,應部長的要求,現各大船廠之圖紙數據均為相互共享,以求共同進步,這些驅逐艦都是史道姆格威爾博士的設計,目前泰西諸國都沒有這樣的先進設計。”
“這個史道姆格威爾是何方神圣?我怎么沒有聽說過?”孫綱問道,“江孝烏也沒告訴我。”
“聽著是英國名字,挺唬人的,實際和你我一樣,是華夏子孫。”林國祥笑著說道,“我聽說過這個人,畢業于英國倫敦大學造船科,是少有的華人博士,聽說畢業時才二十多歲,很了不起的。”
“我見過他,他現在就在北洋的造船廠。”孫綱身邊的李和對他說道,“聽說是江總裁特聘的,當然,一開始也是他毛遂自薦的。聽說此人原先在英國阿姆斯特朗造船廠任職,他在英國造船業名頭很響,被譽為后起之秀當中的‘怪才’。”
“是個‘怪才’?怪在哪里?”孫綱聽他們這么一說,不由得起了好奇心,立刻追問道,
“我光知道他喜歡‘成雙成對’的東西。”李和象是想起來了什么,不由得笑了起來。
“什么?‘成雙成對’的東西?”孫綱有些沒想明白,不由得奇怪地問道,
“這么說吧。”李和說道,“我們確定第三級戰列艦的設計方案時,部長曾經提出來過一個‘三聯裝’主炮塔的布置方案,部長還記得嗎?”
“當然了,那畢竟是‘我的設計’啊。”孫綱很“無恥”地回答了一句,自己受“斯佩伯爵”號袖珍戰列艦的影響他老人家則自動忽略了。
“當初這個方案出來的時候,可是連白里安大師都說好的,后來只是因為技術條件所限,無法實行,才擱置了起來。”李和說道,“可據說這位史道姆格威爾博士見到了設計圖紙之后,居然說是極其糟糕的設計,幸虧沒有建成。當時魏總監還和他反復爭論過,但聽說是沒爭過他。”
“不會吧?”孫綱聽了不由得一愣。
設計建造“龍昶”級戰列艦的時候,自己當初的這個三聯裝的設計是有些太超前了,存在不少難以克服的問題,后來制造等比例模型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因此才采用背負式炮塔的設計方案,但再怎么超前,也不至于讓人說得一無是處吧?
那好歹可是自己以“斯佩伯爵”為“母型”設計的啊!
聽了李和的話,他剛開始還覺得可能是因為“遠來的和尚好念經”的緣故,這個“英國來的和尚”有嘩眾取寵的嫌疑,可連北洋船舶重工的總工程師魏瀚居然都沒能辯論過他,可是讓他著實有些吃驚。
魏瀚是中國有名的造船技師,全程參與了中國的三級戰列艦的設計建造,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法國著名造船大師白里安(因為“龍揚”號戰列艦的關系,白里安已經成為了法國造船業的泰斗)的高足,這個史道姆格威爾能說倒魏瀚,可見他的本事并不是吹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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