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接連出擊

　　這些日子里，中國和日本在海6兩方面可以說都打得“有聲有色”。

　　北洋艦隊受傷的艦艇再有幾天就可以修復了，在這段時間里，自打林國祥率南洋三艦出擊成功后，福建和廣東也深受鼓勵，連駐守臺灣的艦隊都手癢了，他們這回來了個分頭出擊，先是福建水師提督劉步蟾率“武威”“經遠”“來遠”三艦出擊，可能是北洋艦隊擊毀日本戰列艦的消息刺激得他也想玩場大的，他率領福建三艦直搗日本的大阪和神戶，將這兩座大城狠狠轟了一頓，把這兩座城給點著了，日本警備艦隊立刻前往攔截，雙方在外海展開大戰，那天是1898年1月16日早上，面對氣勢洶洶的日本艦隊，劉步蟾毫無懼色，以三艦排成“品”字型，借著背后陽光的掩護，向排成單縱陣的日本艦隊猛沖而來，日本艦隊被他突如其來的行動弄得陣腳大亂，在福建三艦的猛烈炮擊下，日本巡洋艦“筑紫”號燃起了大火，被迫沖到岸上擱淺，“海門”號被打得起火爆炸，瞬間傾覆，福建三艦在劉步蟾的率領下安然突圍，揚長而去，由于海戰地點是在紀伊水道附近，西方各國媒體報導稱之為“紀伊海戰”，一時間中國海軍“能戰”的消息傳遍了世界。

　　受了劉步蟾勝利的鼓舞，一向有些懦弱的方伯謙也坐不住了，他率領“廣勝”“濟遠”兩艦出擊，在基隆和臺灣的“飛霆”“飛鷹”兩艘驅逐艦會合后，轉赴琉球。準備在那里北上攻擊日本本土，結果在那霸“不幸”遇上了前來攻擊琉球的日本艦隊（也不知是應該說他點子好還是點子背），強敵驟至，身后是無數中國和琉球百姓地期望，日本人迎面而來，在跑也跑不掉的情況下。方伯謙這回表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勇氣和智慧（人逼急了是不是都這樣？），面對擁有5艘軍艦的日本護航艦隊，他命令“飛霆”“飛鷹”兩艦前去攻擊日本人的運兵船隊（日本人這次是帶著6軍來了，要占領琉球），命令“濟遠”守在港口升起提督旗，配合海岸炮兵和兩艘駐琉球的南洋炮艇防守，自己則帶領“廣勝”艦單槍匹馬地向日本護航艦隊沖去。日本護航艦隊可能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中艦。吃驚了好一陣子才開始分頭迎擊，這一猶豫，給方伯謙造成了很好的戰機，“廣勝”艦直接沖進了日本護航艦隊當中，開動全艦炮火奮勇攻擊，日本護航艦隊這時見有機可乘，卻犯下了致命的錯誤，他們以三艦圍攻“廣勝”，一艦攻擊“濟遠”，另外一艦攔擊“飛霆”和“飛鷹”。結果分散了兵力。讓“飛鷹”號驅逐艦捕捉到了戰機，抵近日本運兵船隊射魚雷，將一艘日本運兵船當場擊沉，日本護航艦隊分兵救援時，“廣勝”艦的一152毫米炮彈卻有如神助般地擊中了日本護航艦隊旗艦的司令塔（看樣子這個指揮中樞在海戰中被打中的幾率實在是太高了，聽說很多艦長都是在望時被飛揚的彈片打死和打瞎地），日本護航艦隊指揮官（后來知道叫野村貞）當場被打死。日本護航艦隊失去了指揮后亂成一團。可能是由于擔心附近還有中隊，日本護航艦隊掩護另一艘運兵船撤出了戰場。這場歷時一個半小時，被中國稱為“琉球之役”地海戰，中國方面又獲得了勝利。

　　此次海戰中，中國方面以死傷二十一人的輕微代價，取得了擊沉一艘日本運兵船，消滅日本6軍一個聯隊（僥幸從沉船里出來能游上岸的日本兵都被琉球軍民殺死），擊傷日艦三艘，擊斃日本護航艦隊司令的光輝戰績。

據外國媒體報導，“當地的許多居民登上了山頂，觀看海面上的激戰，每當中艦擊中日本軍艦的時候，人們便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當日本軍艦擊中中艦時，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在為浴血奮戰著的中國海軍擔憂，場面著實令人感動，當日本艦隊終于在中艦的奮勇抵抗下退出戰場后，人們出地喜悅和興奮地喊叫，久久不絕，讓大地為之震顫，許多人相擁而泣，這一天可以說是琉球人的節日　　這一仗為廣東水師官兵和方伯謙本人贏得了極大的聲譽，好多天后，四艘戰艦在琉球人民依依不舍的送別中回到了中國，琉球國王尚泰還專門派使臣至京師“叩謝天恩”，孫綱知道后也很為方伯謙高興，現在，應該沒有人再叫他“黃鼠狼”了。

　　“這么多天，朝廷還不公布北洋水師提督的任命，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天，馬對他說道，

　　“我只是對翁師傅和榮祿一起來了感覺到奇怪，這里頭肯定有什么事。”孫綱說道，

　　那天翁師傅在榮祿的陪同下到了旅順，原以為他會帶來朝廷犒賞海軍的旨意和北洋水師提督地任命，可他只是要求到各處看看，還參觀了造船廠，又看了一下受傷戰艦地情況，還向孫綱問了一些關于“壹岐海戰”的細節，和孫綱談話地那個親切勁兒讓孫綱感覺都不適應了。

　　“敬茗賢侄（這回升級了）年紀輕輕能就成如此之功，老夫真是走了眼。”翁師傅對他很誠懇地說道，“賢侄以后如有需要老夫之處，盡管明言。”

　　這是什么意思？我哪敢求你老人家，不過，給我題個字畫幅畫什么的倒還差不多，將來可以上個“尋寶”或“國寶檔案”節目什么的，孫綱在心里暗暗想著，還是“受寵若驚”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等送走他后，孫綱側面向榮祿打聽了一下朝廷里的動向，榮祿回答得也很含糊，只是說朝廷同意了孫綱對新任“定遠”“鎮遠”“開遠”三艦管帶的任命，以及讓他暫時署理北洋水師提督，讓他不要想別的，好好干。這一番話可很是讓孫綱感到奇怪。

　　榮祿走后，孫綱夫妻倆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翁師傅主動向他示好，可能是因為上次他和德國人簽《膠澳租借條約》時讓全國人民罵得狗血淋頭，“幾無面目立于人世”（翁師傅自己說的），自己公開替他抱過屈，他心存感激才這么說的，可榮祿的態度就有些讓人莫明其妙了。

　　他隨即讓北洋軍情處加大了打探力度，當他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不由得大吃一驚！

　　據宮里的內線傳出的消息說，在林泰曾的遺折上去后，光緒皇帝看了痛哭不止，想按林泰曾的遺愿讓孫綱擔任北洋水師提督，但沒想到的是李鴻章堅決反對，他的理由是孫綱雖是武職外委選任，但對統兵打仗并不熟悉，“海軍系全國之安危，非有歷經戰陣之人統帶不可”，這回倒是翁師傅站出來幫孫綱說話了，他說孫綱接連參加過兩次大規模海戰，“與海軍已頗為熟悉”，且“建船廠，造巨艦，士卒敬服，眾望所歸”，堅持讓他出任北洋水師提督，恭親王奕和榮祿的態度暗昧不明，軍機大臣中，孫毓汶和徐用儀則支持李鴻章的意見，李鴻藻和張之萬支持翁師傅的意見，雙方相持不下，后來事情鬧到了慈禧太后那里，慈禧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決定。

　　她提出讓一個滿族宗室子弟來擔任北洋水師提督！

　　中國歷史上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有，但是在這場關系全國命運的對外反侵略戰爭進行到極為關鍵的時刻，讓一個根本不懂海軍業務的人來掌握全國規模最大的海軍艦隊，在世界戰爭史上，只怕也是頭一回了。

　　雖然朝廷的任命還沒有下來，當孫綱把海軍諸將請到家里，把這個消息悄悄透露給大家，讓大家先有個心理準備時，大家全都愣住了。

　　“還不如讓孫夫人來當北洋水師提督呢，我葉某人第一個服她。”葉祖圭吊著膀子，大聲說道，他的傷好的差不多，現在已經能下地了。

　　“我也同意。”一向沉默寡言的薩鎮冰也忽然說道，

　　“葉大人薩大人可別這么說，我可不敢當。”馬吃吃地笑道，不過孫綱能看出來，她的心里一定很得意。

　　“關鍵是中堂大人的態度，這回有些奇怪。”新任的“開遠”艦管帶，原來的“開遠”艦大副陳榮說道，他參加過大東溝海戰和這次的壹岐海戰，表現十分英勇，在林永升頭部被飛進司令塔的彈片擊中犧牲后，他接替指揮全艦，開炮重創日本戰列艦“八島”號，立下赫赫戰功，戰后孫綱向朝廷保舉他出任了“開遠”艦的管帶。

　　“我猜，中堂大人是不想把北洋船政大臣這個位子讓給別人。”代理“鎮遠”艦管帶劉冠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