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堅合眾國總統的任期是4年,參議員的任期是6年,而眾議員的任期則是2年。由于任期的不同,美國的選舉分為了“大選”和“期選舉”。大選四年一次,選出總統、副總統、眾議員和三分之一的參議員。期選舉兩年一次,選出眾議員和三分之一的參議員。
或者也可以看成美國每兩年一選,選出所有的眾議員和三分之一的參議員,而每隔四年的選舉還要選出總統。
另外,美國各州州長、州議員和部分公職及法官的選舉也和聯邦層面的“大選”和“期選舉”一起舉行——有些州的州長選舉和大選是差不多的時間,而有些州的州長則和期選舉一起選。而州以下的市、政選舉的規則也和州選舉類似。總之,是非常復雜的。
而在1944年11月舉行的是所謂的大選,在聯邦層面要選出總統、副總統、全部的眾議員和三分之一的參議員。同時還有相當一部分的州也也舉行換屆選舉。基本是一場美國權力的大洗牌。
但是這一次的大洗牌卻洗出了和以往絕大部分大選都不同的結果——在美國的參議院和眾議院出現了第三黨和第四黨!
國家法西斯黨和布爾什維克黨的代表都進入了參議院,兩黨各拿到了4個席位(總共改選33席)。而在眾議院,國家法西斯黨拿下了38個席位,布爾什維克黨拿下32個席位,兩黨合計拿下70席,占到了美國眾議院議員總數435人的差不多16。
這是自從19世紀50年代美國兩黨壟斷政治的時代開始以來從未有過的政治格局!
不過真正讓美國的有識之士們感到憂心的并不是出現了兩個在議會擁有很少席位的小黨——美國的選舉花費很大,所以是不利于小黨生存的——而是出現在國會的兩個小黨名叫國家法西斯黨和布爾什維克黨!這是兩個走極端主義路線的黨!
而美國政治的大部分時間,都處于較間的路線。過左或過右的路線都不受歡迎。實際,近100年來在美國政治舞臺演對手戲的民主黨和共和黨的政治主張非常類似。所以大部分情況下,美國的大選結果都能被選民接受,不大會引發國家政治的動蕩。不過1860年的大選是個例外,當時的美國政治在“廢奴”還是“蓄奴”,“貿易保護”還是“貿易自由”這兩大問題出現了嚴重對立,因此選舉的結果不被失利一方所接受,引發了南北戰爭!
現在,同樣的情況再次出現了!國家法西斯黨和布爾什維克黨這兩個極端政黨的崛起只是表面現象,更深層次的原因,則是美國的國內主流政治派別因為世界大戰的戰和問題出現了分裂和削弱,給了極端主義派別趁勢而起的機會。
而對于即將當選(實際已經當選,但還需經過12月旬的選舉人大會投票)美國總統的杜魯門來說,分裂的美國政治給他出的第一道難題是求和無路!
因為支持他的民主黨目前在國會參眾兩院都排第二,根本沒有多數席位,甚至把布爾什維克黨的席位都算進去,也沒有多數票。而且布爾什維克黨雖然在大選的時候支持了民主黨,但是在選后卻明確表示不加入聯邦政府。
這也意味著布爾什維克黨不會為民主黨的“賣國”背書,他們的議員自然不會在議會投票支持“賣國條約”了。不排除…不,應該是肯定會在民主黨賣國的時候發起大規模的抗議!甚至會投票支持彈劾杜魯門的表決!
沒錯,是彈劾!
杜魯門大概是美國歷史第一個還沒有正式當選面臨彈劾風險的總統了。因為現在共和黨、國家法西斯黨和布爾什維克黨等三個在野黨控制了國會眾議院61的席位和參議院的55個席位。雖然都沒有達到三分之二的絕對多數,但是距離并不是很遠。只要有少數主戰的民主黨議員倒戈,杜魯門的總統寶座得被人拿走了。
而這三個在野黨現在都把“抗德”的大旗高高舉起,都堅決反對喪權辱國的和平。其調門最高的國家法西斯黨和布爾什維克黨的領袖,甚至在日前的選舉勝利演說(對他們而言,這次的選舉結果當然是勝利)表示:如果杜魯門總統同意向德國支付巨額戰爭賠償,他們將在國會發起彈劾案。
而被民主黨的高調打敗的共和黨的領袖們雖然沒有表態要支持彈劾,不過也都明確表明堅決反對任何出賣美國利益的和平條約…
此外,在民主黨內部現在也有相當強大的反對同德國議和的勢力。他們是以現任總統華萊士為首的民主黨主戰派,因為在剛剛結束的大選為民主黨立下了汗馬功勞,華萊士的聲望大漲,而且也出現了支持他的派別。雖然人數不多,但卻是“關鍵”的少數。如果這些人背離民主黨或者在可能發生彈劾表決投了贊成票,杜魯門的總統寶座懸了。
“哈里,”11月8日午,華萊士總統在白宮的橢圓形辦公室里面對來訪的杜魯門說,“我想從現在開始,你應該參加白宮的一切重要決策,我們一起想辦法打敗德國納粹好嗎?”
真有有這樣的辦法?
面對華萊士的建議,哈里.杜魯門也只有苦笑著點頭:“當然了,辦法我們一起來想…我們一定能為美國爭取到一個有利的和平條約,是嗎?”
“對,對,我們一定要為美國爭取到一個有利的和平條約。”華萊士總統說,“鑒于目前我們民主黨在國會的少數地位,我們應該首先和約的條件取得國會兩院的最大公約數,然后再進行公開的和談,而不是通過墨索里尼搞密室外交。”
杜魯門無語地看著華萊士,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講道理。實際也沒道理好講,因為華萊士說的也沒錯…目前的情況下,和平條約必須取得國會兩院大部分議員的支持!
否則他這個總統都要面臨彈劾案,還奢談什么和平?
可是國會的最大公約數又是什么呢?
“哈里,”華萊士說,“我想我們在未來的和談應該堅持以下幾點原則:
第一是不割地、不賠款;
第二是美洲和澳洲民族自決原則,美國不謀求對任何一個美洲和澳洲國家進行殖民統治,同樣的歐洲也不能謀求對美洲和澳洲國家的殖民統治;
第三是戰后在美洲、澳洲、非洲和歐洲之間建立國際關稅和貿易同盟,逐步實現貿易和投資的自由化;
第四是美國可以幫助歐洲重建,提供低息貸款和食品、能源援助,但是必須確保美國提供的援助不被用于軍事用途;
第五是全面裁軍和限制軍備。”
杜魯門心說:導彈和原子彈到底在誰手里?美國…還是德國?
“亨利,這恐怕做不到吧?”
“怎么會做不到?”亨利.華萊士笑了笑,“新一屆的國會一定會支持這5條和平原則的。”
杜魯門翻了翻眼皮,美國國會支持管什么用?德國國會能同意才行!
“可是德國人不會同意這種和平條件的…”
“那我們打到他們同意!”華萊士信心滿滿地說,“哈里,現在的戰爭形勢正在向對我們有利的方向轉變。我們在智利和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港口都取得了勝利,英屬圭亞那的喬治敦目前也仍然在我們手,瓦胡島也被我們完全控制了。而且我們還有反擊歐洲本土的手段,我們的b29具有突破歐洲防空體系的能力,我們還擁有威力巨大的生化武器,足夠反制德國人的原子彈了。
所以,我們美國完全有能力將戰爭進行到底,把德國佬拖垮!”
杜魯門在當選總統前不過是個參議員,負責一個審查軍費開支的委員會,對于戰局并不怎么了解。而他對美國打不過德國的判斷,其實是來源于羅斯福的。
現在聽華萊士怎么一番分析,心里面也嘀咕起來了:或許羅斯福真的錯了?
“哈里,”華萊士站起身,對杜魯門說,“這五項和平條件只是我的建議,你可以慢慢考慮…同時再和共和黨、布爾什維克黨的人磋商一下。不過再這之前,我想你應該先聽取一下軍方的意見。”
“好的,好的,我也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杜魯門同意了華萊士的建議,也從椅子站了起來。
華萊士笑著說:“走吧,我們去內閣會議室吧,萊希將、馬歇爾將、金將還有阿諾德將都在那里等著我們。我想他們會給你一些非常有用的建議,也會讓你充分了解戰爭的真實情況…情況真的沒有那么糟糕,如果德國人想一直打下去,我們也可以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