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大雷雨 三十一

　　科羅布科夫在指望第1坦克軍，但是第1坦克軍此時卻是“泥坦克過河”自身難保。他們遇到的麻煩不是地面上的德國坦克，而是天空中會飛的坦克——hs129攻擊機！

　　這種笨拙、堅固、火力強大的雙發對地攻擊機的用途非常單一，按照設計，它是不能掛載炸彈的，但是卻擁有2門20mm機炮和1門37mm/50mm機炮，可以從數十米高的空中發射高速穿甲彈打擊坦克薄弱的頂部和后部。

　　自從6月1日世界革命爆發后，這種笨拙的雙發飛機就成了蘇聯機械化部隊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只要天氣條件允許，這些飛機就會時不時出現在向西進發的長長的蘇軍機械化軍隊的車隊的頭頂，在福克零式和fw190的保護下，發起一波又一波攻擊，直到20mm機炮、37mm機炮和50mm機炮的彈藥全部打光后，才會留下一堆還在冒煙燃燒的車輛殘骸離去。雖然這些可惡的“飛行坦克”數量不多，不可能給行軍中的蘇軍造成太沉重的損失，但是頻繁的轟炸還是大大拖慢了部隊開進的速度，也讓世界革命戰士們高昂的士氣微微有所下降。

　　但是在6月11日這天，絕大部分行進在波蘭和烏克蘭土地上的國際主義戰士們都驚喜地發現，折磨了它們很長一段時間的“飛行坦克”今天居然沒有出現！不僅“飛行坦克”沒有來，連經常和hs129搭檔的ju87也沒有出現。天空仿佛一夜之間就回到了人民的手中！

　　而就在絕大部分紅軍指戰員都興高采烈地大踏步行軍，想象著蘇聯紅空軍在昨天晚上創造了什么奇跡，讓德國人強大的空軍全部癱瘓的時候。上百架hs129攻擊和相同數量的ju87，正在瘋狂攻擊向萊吉奧諾沃前進的蘇軍第1坦克軍主力（缺第1坦克旅）。

　　剛剛升級成為長機的埃里希.哈特曼下士（他因為在10天內擊落了7架蘇聯飛機而得到了晉升），在6月11日接近中午的時候，也駕駛著自己的fw190a4戰斗機，跟隨著剛剛成為少尉的史坦巴茲（4機分隊的分隊長）來到了蘇聯第1坦克軍車隊的上空參加空中的搏斗。

　　從四千米的高空向下俯瞰，由蘇聯人坦克、運兵的卡車、輪式裝甲車、拖拽著大炮的卡車或履帶式車輛，以及各種履帶式或輪式的輔助裝甲車輛組成的長龍已經完全動彈不得，到處都是起火燃燒的車輛或是被炸成稀奇古怪樣子的金屬殘骸。

　　蘇軍的防空火力也是空前猛烈的，無數道火舌交織在了一起，在低空組成了一道道火網，但是一直飛得很慢的外觀丑陋的雙發飛機，卻毫無畏懼的在火網之中穿行，不時打出一串串熾熱的炮彈，將地面上的t34、kv1或是別的什么裝甲車輛從頂部以及后背打爆！

　　而在2000米、3000米的空中，ju87轟炸機正怪叫在不斷向地面上的蘇軍車隊發起俯沖攻擊。炸彈雨點一般投了下去，在排成長龍的蘇軍車隊中制造出一個又一個高高升騰起來的火球。

　　“米格3！發現米格3！高度3800，11點方向。”

　　埃里希.哈特曼的耳機中傳來了史坦巴茲少尉的聲音：“有4架飛機，我們去把它們揍下來。注意，小心俄國佬的撞擊！”

　　在過去十天的殊死較量中，蘇聯紅空軍雖然一直處于下風，但是德國飛行員們也不得不承認蘇聯飛行員的英勇無畏，因為這些布爾什維克飛行員有一種瘋狂的戰術——空中撞擊！

　　就是駕駛者負傷或是完好無損的飛機，去和敵機相撞！

　　這種同歸于盡的打法雖然沒有撞下多少架德國飛機，但是卻給德國飛行員們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陰影。許多德軍飛行員在和蘇聯飛機迎面對沖的時候多少會有些害怕，特別是親眼見過撞擊或被蘇聯撞過的飛行員。

　　不過埃里希.哈特曼中士卻是個不信邪的家伙，面對1架氣勢洶洶撲過來的米格3仍然毫不猶豫迎了上去，然后扣動扳機，打出一陣猛烈的彈雨，把這架米格3籠罩其中。可能是一發炮彈擊中了米格3的座艙，這架高速飛行的飛機頓時就失去了空中，在空中翻滾了幾下，然后就一頭栽了下去，成了埃里希.哈特曼功勞簿上的第8個戰果。

　　“沃洛赫同志，第1坦克軍不能這樣擺在公路上挨打，必須要盡快展開。”第4集團軍司令員科羅布科夫終于在滿是被毀車輛的公路旁邊的一片樹林里，找到了第1坦克軍軍長沃洛赫少將的軍部。

　　“司令員同志，現在沒有辦法啊，納粹的飛機太多了，根本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也要展開！”科羅布科夫急都要急死了，“德國人的坦克集群就要來啦，再不展開，第1坦克軍難道要在公路上以行軍隊型迎敵嗎？”

　　“什么？”第1坦克軍軍長沃洛赫大驚失色，“德國人的裝甲集群？這怎么可能…第16機械化軍和第28軍還在前面呢。”

　　他原來還不知道第16機械化軍和第28軍的情況，他的軍部縱隊在今天上午就挨了炸，安裝了電臺的通訊車輛在被炸毀，因此和集團軍司令部的及時聯絡已經中斷。

　　“第16機械化軍和第28軍都被打敗啦！”科羅布科夫少將跺了跺腳，“如果第1坦克軍不馬上展開，我們第4集團軍可就要完蛋了！”

　　“啊…”沃洛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2個軍的部隊怎么可能就這樣敗了？這才多少時間啊？他們可是工農紅軍啊！而且，坦克第1軍現在要怎么展開？

　　因為在第4集團軍的3個軍中坦克第1軍的主力走在最后，所以除了一路都是行軍隊型，隊伍拉出十幾公里，現在還在挨炸，怎道路都被車輛殘骸給堵死了，怎么可能一道命令就收攏展開？

　　而且，就算勉強展開一些部隊，又怎么可能打敗強大的德國裝甲集群？他們既然可以接連擊敗了第16機械化軍和第28步兵軍，實力一定不弱，依靠只有3個旅（2個坦克旅、1個摩步旅）的坦克第1軍怎么可能打敗他們？

　　“司令員同志，現在…現在應該暫時后撤了。”沃洛赫小聲提著正確的建議。

　　靠坦克第1軍是挽不回局面的，勉強決戰只能造成更大的損失，還不如先撤退。而且現在撤退也不會造成什么難以估量的損失，因為華沙城還受到南路的第16集團軍（弗拉索夫那一路）和中路的第9集團軍（正在攻擊華沙森林的步兵部隊）的威脅，工農紅軍的主力部隊更源源不斷從布格河以東開過來，因此德軍不可能通過追擊坦克第1軍擴大戰果。

　　他們現在發動的應該是一場短促反擊，打推第4集團軍就已經很不錯了。如果坦克第1軍后撤，德國人的裝甲集群多半也就勝利返回了。

　　“不，我們不能撤退…”

　　第4集團軍司令員科羅布科夫和政治委員捷列金幾乎同時開口反對。

　　“我們必須把德國人擋住。”科羅布科夫知道自己已經壞了大事兒，如果再夾著尾巴逃跑，那就不是勞動改造，而是要槍斃了。

　　“應該請示方面軍司令部。”政治委員捷列金說，“在方面軍命令我們后撤，我集團軍必須戰斗到底！”

　　捷列金的話比科羅布科夫軟了不少，還是留了一條活路的，不過坦克第1軍能不能安然撤出，就要看巴甫洛夫能不能及時下達命令了。

　　“對，對，對…立即給方面軍司令部發電，”科羅布科夫是帶著通訊車來的，可以隨時和上級下級保持聯絡。“就說我集團軍在萊吉奧諾沃遭遇到了3個德國裝甲師的反擊…”

　　“司令員同志，第4集團軍被打敗了，損失慘重…科羅布科夫請示后退到波蘭的明斯克一帶整頓部隊。”西方面軍參謀長里莫斯基克少將飛奔進了巴甫洛夫的辦公室。

　　“怎么回事？”波諾馬連科也在辦公室里，正向巴甫洛夫了解最新的戰局情況。聽到里莫斯基克少將的話，猛地就站了起來。

　　“政委同志，第4集團軍遭到了德軍裝甲集群的反擊…至少有3個裝甲師！而且德國人還出動了兩千架次以上的飛機對坦克第1軍進行轟炸，損失慘重啊！”

　　“3個裝甲師？”

　　巴甫洛夫和波諾馬連科都吸了口涼氣兒，如果第4集團軍撞上3個德國裝甲師，那么被打敗倒也情有可原。

　　“那就讓第4集團軍趕緊撤退吧。”波諾馬連科和蘇聯紅軍其他政治委員一樣，并不是不講道理的笨蛋。而且紅軍現在是出境作戰，根本不存在要保衛國土人民的問題。

　　“不行！”巴甫洛夫的臉色卻非常難看，“第4集團軍必須堅守到底！”他看著滿臉不解的波諾馬連科，說道，“否則德軍的機械化集群就有可能插入波蘭的明斯克一線，切斷第9集團軍和第37集團軍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