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最長的一天 三

　　“元帥，元帥閣下，德國人進攻了！”雷茲希米格維元帥的副官一邊砸著元帥寢室的房門，一邊大聲喊道，“這一次是真的，他們真的進攻了！”

　　由于雙方近200萬大軍在前線對峙，越境偵查和小規模的交火幾乎時時刻刻都在發生。但是在9月1日凌晨發生的情況明顯不一樣。

　　包括濱海集團軍、波茲南集團軍、羅茲集團軍、克拉科夫集團軍、喀爾巴阡集團軍、莫德林集團軍、納雷夫集群和立陶宛集團軍（主要由立陶宛自由邦的防衛軍組成）在內，所有部署在波（波蘭聯邦）德邊境的集團軍司令部統統都報告：正在遭到德軍猛烈炮擊！

　　“哦，全線遭到炮擊了？”兩個小時前剛剛睡下的雷茲希米格維元帥穿著睡衣打開了房門，聽了副官的報告，并沒有顯出任何的驚慌失措。“去打電話通知總統、總理、海軍部長、空軍司令和總參謀長，7點鐘在貝爾韋德爾宮開會。”

　　然后，波蘭軍隊的最高指揮官就開始在仆人的伺候下慢條斯理的穿上軍服，準備享用早餐——倒不是這位波軍統帥太過慢條斯理，而是他所了解的戰爭就是這么回事兒。

　　這是100萬全副武裝的德國人去進攻100萬全副武裝而且守在防御工事里的波蘭人。通常情況下，炮火準備就要幾天幾夜，然后才是步兵進攻。所以吃個早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而他的部下，濱海集團軍司令官埃米爾.克魯科維什普熱捷米爾斯基少將，這個時候也剛剛從暖哄哄的被窩里面爬出來，和參謀長斯坦尼斯瓦夫.格羅茨基上校一起，坐在餐桌旁邊等著廚師準備早餐——波蘭熏腸切片炒雞蛋再加土豆煎餅和咖啡。

　　“下面的兄弟們不會有太大的損失吧？”普熱捷米爾斯基少將喝了一口剛剛端上來的咖啡。

　　“不會，”格羅茨基上校回答，“前線的兄弟們大多都在防炮工事里面，德國人的炮擊不會造成多少傷亡。”

　　第一世界大戰已經過去20年了，在這20年中歐洲所有的陸軍軍官都在研究怎么讓自己的士兵在鋪天蓋地的炮火下活下來。只有先活下來，才能在接下去的戰斗中擊退敵人。

　　“而且德國人的炮火并不密集，”格羅茨基上校又說，“第9步兵師的魏洛貝伊上校、第15步兵師的普日雅科夫斯基少將、第27步兵師的德拉佩拉少將和東部戰術集群波瓦圖澤少將都打來電話報告了情況，德國的大炮總數不少，正在開火的可能有2000到3000門，可是運用的比較分散。”

　　“將軍，上校，你們的早餐。”這是穿著白色工作服，帶著高帽子的廚師將精心準備的早餐放在了兩人面前。

　　“謝謝，”普熱捷米爾斯基少將禮貌地點了下頭，然后繼續和自己的參謀長說話，“分散運用大炮是為了迷惑我們，讓我們找不到主攻方向。不過這沒有什么…”

　　“轟隆隆…”

　　就在這時，一陣沉悶的好像打雷似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這是…”普熱捷米爾斯基少將和格羅茨基上校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他們當然聽出了那個聲音是炸彈爆炸！

　　“轟炸！”一個副官突然闖了進來，大聲的報告，“德國佬的飛機來啦，他們在轟炸飛機場！”

　　“保持隊形，注意互相掩護，愿上帝保佑我們。”維爾納.莫爾德斯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所以他在發現敵機的時候喊了“上帝保佑”。

　　德國海軍第一戰斗航空團的四十架零式戰斗機掩護著一百多架He111飛到了波蘭首都華沙附近。他們的任務是轟炸華沙驅逐機旅的飛機場。因此每架He111E中型轟炸機的載彈機艙內的8組載彈箱架上都掛滿了50公斤的SC50炸彈——1組載彈箱架可以掛4枚SC50或1枚SC250（250公斤）。因此每架飛臨華沙的He111E都攜帶了32枚SC50，總共1600公斤重的炸彈。整個機群的102架He111E就攜帶了3264枚SC50，足夠將華沙驅逐機旅擁有的幾個機場都炸成坑坑洼洼的“月球表面”。

　　不過要把這3264枚炸彈都準確投放到波蘭人的飛機場，這些不大堅固，自衛火力也不怎么樣的He111E型飛機就必須降低高度。這樣它們就很容易遭到波蘭人的PZL.11和PZL.7這兩種造型古怪，但是在中低空擁有良好機動性的波蘭戰斗機的攻擊。

　　PZL.7和PZL.11都是20年代末30年代初的產物，沒有封閉座艙和可以收回起落架，發動機的馬力也非常貧弱，但是“海歐形機翼”和比較輕盈的機身，還是讓這種飛機在低空可以和德國最先進的BF109一戰，特別是在BF109肩負護航任務的時候——因為要承擔護航任務，BF109就不能“一擊即離”，必須和對手纏斗。

　　在原本的歷史上，BF109就因為這個原因吃了不小的虧，在波蘭戰役的初期蒙受了一定的損失。

　　但是現在這些PZL飛機卻遇上了以靈活和纏斗性能稱王的零式戰斗機！而且還是擁有更加強勁的德國BMW300系列發動機（帶一級二速增壓）的福克零式。

　　華沙上空的空戰很快開始了，由于華沙地處波蘭腹地，德軍機群抵達這里時，前線的機場早就挨了炸彈，因此華沙驅逐機旅已經有了戒備，36架PZL系列（有20架P.11和4架P.7）已經升空迎敵。

　　不過波蘭飛行員很快就發現他們正在遭遇一場噩夢——他們遇到的飛機從某種程度上說，就是PZL系列的終極版。比PZL更快、更靈活、更善于纏斗，火力也更猛，而且數量還多！

　　速度緩慢的PZL追不上、逃不掉也無法與對手比盤旋轉彎，剩下的只有挨打等死！

　　維爾納.莫爾德斯這時和另一架福克零式組成了相互掩護的雙機編隊，咬住了一架PZL.11的屁股。

　　“他跑不掉了！”莫爾德斯低聲嘀咕的時候，他的僚機已經開火了，用機首的7.9mm機關槍打出了兩串火舌。莫爾德斯也隨機開火了。四條火舌仿佛閃電一樣從這架PZL.11的機身上掃過，一些不知道什么碎片飛揚起來，然后這架飛機好像喝醉了一樣，在空中翻滾了幾下就一頭栽了下去。

　　“飛行員沒有跳傘，他一定被打死了！”耳機里傳來了僚機飛行員興奮的喊聲。

　　莫爾德斯卻騰出一只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上帝啊，這是什么飛機？這不是BF109…”

　　空戰發生的時候，雷茲希米格維元帥剛剛吃完早飯，他站在自家的陽臺上用一架望遠鏡觀看著天空中的格斗。

　　波蘭引以為傲的PZL飛機完全不是德國人的“新式戰斗機”的對手，空戰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天空中已經沒有PZL的影子了。

　　然后100多架He111就開始進行中低空水平轟炸，而唯一可以對它們構成威脅的，就是看起來很不密集的防空火力。

　　“華沙驅逐機旅就這么完了？”雷茲希米格維元帥難以置信，自言自語地說，“看來我們需要英國和法國朋友的幫助，我們需要更好的飛機了…”

　　他回過頭，仍舊用不慌不忙的聲音對副官說：“準備好汽車，我們出門吧。”

　　“推開路障！”裝甲邁爾大聲命令，幾個背著步槍的士兵從半履帶車上下來，奔跑過去，推開了阻擋在公路上的障礙物。

　　“前進！弟兄們，我們去打波蘭人啦！”他拿起耳麥，下達了進軍的命令。17輛重型裝甲車和另外11臺半履帶車同時轟鳴著向前。

　　在第一輪炮擊結束后的大約20分鐘后，庫爾特.邁爾的連隊第一批踏上了波蘭人的土地。這標志著一場前所未有的“閃電戰”正式開始。

　　“嗒嗒嗒嗒…”

　　波蘭人的抵抗也同時發生了，當車隊剛剛沖進波蘭，一挺架在公路旁邊樹立中的機關槍就開火了。子彈打在了一輛8輪重型裝甲車的鋼板上，毫無效果。但是突然遭到打擊的德國人還是停止了前進。

　　18輛輪式裝甲車的20mm機關炮都稍稍調整了一下炮口的指向，然后就是一陣猛轟，樹林里的機關槍很快就啞了火。

　　“現在繼續前進！不要和林子里的波蘭人糾纏，我們有更要緊的事情…”裝甲邁爾意識到對方沒有可以威脅裝甲車的反坦克炮——他們應該是在剛才炮擊中幸存的波蘭邊境守備部隊，他們的任務只是用機關槍和迫擊炮遲滯越境的敵人而已。

　　車隊再次啟動，轟隆隆的壓過波蘭的土地，以前所未有的推進速度向波蘭的腹地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