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過去了三天,原本守在門口的記者們都已經散去。
這三天,趙山河一直沒有出門,除了跟香江的投資團隊打電話,就是安排美利堅的事務。
在紐約簽訂的短期對沖合約,趙山河直接進行了交割,并且沒有再建立新的合約。
他現在跟美利堅這邊的關系緊張,他可不想每個月都來一次。
再等一個多月,就是黑色星期一,那個時候,長期做空合約道期,來一次就夠了。
“阿河,雖然現在我們與中情局達成了和解,但是,一定要提防他們出爾反爾。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太活躍。紐約那邊,最好還是委托我們前去吧…”
“我明白。”趙山河掛掉了一個打往紐約的電話,沉吟了一下說道:“我馬上寫授權書,這次你們多去幾個人,將所有的做多到期合約結算之后,這次不要新建倉了。”
“那擔保銀行那邊的賬戶,需要清算嗎?”
“不用,這次的盈利全部投入三家銀行賬戶。作為做空的擔保金。不過,在倫敦市場和東京市場,依舊需要簽一批做多合約進行對沖,否則的話,做空賬戶會爆倉的。”
“明白。反正我們只做法律方面的見證,一切手續都由宋愛輝他們操辦。”
二十六號,趙山河送走了周國偉他們,接到了專利局的電話,讓他們三十一日,也就是周一,進行下一場答辯。
二十七日,宋愛輝代表趙山河抵達紐約,進行了倉單交割。因為是對沖投資,在紐約市場的浮盈,只有兩千萬美元。
二十八日,最后一個結算日,通過投資擔保銀行,趙山河結算了倉單,當天晚上,宋愛輝他們就返回了華盛頓。
而在亞洲市場,提前半日,方展博就代表趙山河進行了結算,盈利也不多,勉強抵消了長期空單的虧損。
宋愛輝在華盛頓只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啟程前往倫敦。
而趙山河前往一河之隔的國會山,在國會圖書館連續消磨了兩天時間。
在其他人的眼里,趙山河一直在不停地拿著書更換,似乎在尋找什么內容。
可是對他來說,只需要掃描一遍,就能把所有的內容存儲起來。
不需要一分鐘,他就能看完一本書。
三十一日,趙山河再次來到了專利局的建筑群,還是上次的會議室,問詢的問題略有差異。
這一次,除了兩個已經被排除在外的項目,其他的八個專利申請全部通過。
晚上回到別墅里,趙山河先撥打了跨洋電話,跟在倫敦的宋愛輝他們,處理完了倫敦市場的短期合約。
隨后又跟在東京的方展博溝通了一番,處理了一番工作事務,
處理完了公務,他又撥通了阮梅的電話,祝賀她報到順利,順利成為一個女大學生。
兩地相差十五個小時,現在已經是香江一號上午八點多。
跟小結巴的電話時間略長,她在香江充當趙山河的賢內助,各方面的應酬都需要出面。
她還沒有修煉成精,許多地方做的不是很到位,火候也差了一些。
不過她肯學,喜歡這些應酬,樂此不疲。
到了午夜時分,趙山河總算忙完了所有手頭事務,想了想,撥通了馬當娜的電話,讓她來美國。
他原本計劃在美國待一周,并且準備了大量軍火,炸藥,準備來大鬧一場,所以沒有帶任何女人過來。
可是現在,他被密切監視住了,為了洗脫嫌疑,他也不能有任何行動。
而他還要在這里待十天,半個月沒有女人,對身體強壯的他來說,簡直是酷刑。
馬當娜當然非常開心,雖然酒吧快要開業,正忙的時候,但是對她來說,侍候趙山河才是她的主要工作。
阿虹和阿敏,現在在內地負責監控工業區的規劃,阿紅在公司剛入職,天天忙的不可開交,也就馬當娜有時間。
一夜無話,可是天還沒有亮,房門就被咚咚敲響。
不是要緊事務,小莊不會這個時間吵醒他,他躋著拖鞋,打開了房門。
門口,小莊手里拿著他的手機,臉色難堪說道:“老板,你媽媽和蘇小姐出事了。”
趙山河的腦袋嗡的一下,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股酥麻的感覺順著脊椎,麻痹了他的全身。
他能感受到心臟仿佛被一雙大手擠壓,痛的喘不過氣來。
望著他一本正經的臉,趙山河將身體的支配權交給了露西,整個人瞬間恢復了清醒。“發生了什么事?”
“十分鐘之前,你媽媽和蘇小姐去參加梁家的壽宴,在酒店門口遭遇了槍擊。你媽媽和蘇小姐當場死亡,負責保護她們的趙宏偉也死亡,只有阿追還在搶救之中。”
趙山河已經喘的說不出話,可是被露西掌控了身體的他依舊平靜如常。“死了?我媽媽和小結巴都死了!”
小莊將他的衛星電話遞了過來。“電話還沒有掛,是四哥打來的。”
趙山河有些機械地接過了電話,臉上卻露出了一絲譏笑。“小莊,你說這算不算因果報應?”
小莊這個時候非常嚴肅,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要是其他人,他能俏皮地回一句: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可是面對趙山河他不敢,在趙山河的平靜之下,他能感受到那種壓抑的瘋狂。
趙山河接過了電話。“我是趙山河。”
“老板,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趙山河深吸了一口氣。“把事情的經過跟我好好說說,兇手是哪方面的人?”
馮剛很快就介紹清楚了十分鐘之前發生的慘劇。“根據目擊者說,是一隊來自國外的雇傭兵,全部是外國人,我會盡快找出他們的。”
“外國人?雇傭兵?有多少人都調查清楚,放出消息,封鎖所有的走私通道,特別是機場,讓和聯盛與洪興給我守嚴實了,絕對不能讓他們離開香江。”
掛了電話,趙山河望著小莊說道:“我需要安靜一會兒,幫我準備一輛車。”
小莊低聲說道:“蘭利的案子還沒有了結,你需要低調。”
“我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關上了房門,趙山河望著外面還沒有亮起的天空,他的心里卻感到了一種久違的平靜。
雖然占據了趙山河的身體后,他對趙母的感情一般。
可是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兩年多,能感受到她對自己沒有絲毫掩飾的愛意,趙山河對這個女人,自然也有了感情。
更別說小結巴,她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喜歡的第一個女孩,從她還是小姑娘,就跟著自己了。
自己大步向前,她雖然笨拙,可是依舊在努力的追趕。
這樣的一個女孩,讓他又愛又憐,現在竟然死了!
趙山河的心里憤怒無比,卻不知道向誰釋放。
馮剛?他一直兢兢業業,幫自己拾遺補缺。
趙宏偉?他身為自己的司機,已經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阿追?她身中三槍,目前還在搶救…
最該責怪的其實是自己,因為一切禍端,都源于自己。
他一個人在臥室的沙發里軟弱了五分鐘,然后走出了房間。
天已經蒙蒙亮了,華盛頓又要迎來新的一天,但是趙山河卻要面臨失去親人的痛苦。
從現在開始,他也要進入人生新的階段了。
在別墅上班的美國律師都有車,香江的 幾個律師在這里設立分理處之后,買了兩輛車,都是很普通的凱迪拉克。
他們負責的是商業環節中的一個部分,不需要面對上下游,也不需要面子問題。
趙山河來到了一輛凱迪拉克旁邊,感應了一番,車上除了必要的電子設備,沒有其他竊聽器和電子炸彈。
他開門上車,車門卻被小莊拉住。“要我陪你一起嗎?”
“不用。”
小莊沒有再勸。“三思而后行。”
趙山河笑了笑。“我比你考慮的更多。”
開車上路,趙山河出了小區,向北行駛了一段,就來都了喬治華盛頓紀念公路。
這條路是阿靈頓地區的環城路,沿著波托馬克河而建,對岸就是華盛頓。
上到了主路上,趙山河就從空間拿出了脈沖放大器,然后打開信號,放在了副駕駛座的腳踏處。
沿著紀念公路向北四公里,就是赫赫有名的五角大樓,趙山河將車停在了距離五角大樓只有不到兩百米的路邊,打開了車窗。
脈沖放大器將脈沖信號與生物計算機相連,然后隔空入侵五角大樓的信息存儲系統。
這種入侵并不是控制,而是通過后門偷偷進入。
超過五十年的科技差距,趙山河的入侵沒有引發任何警報。
很快,依靠生物計算機的強大存儲能力,五角大樓的超級計算機的存儲的所有文檔,連生物計算機百分之一的存儲都沒有占到。
短短十秒鐘,五角大樓的計算機里面存儲的信息,就全部被復制了一份到了趙山河的生物計算機里面。
趙山河開上了車,繼續北行。
再向前十幾公里,就是中情局的總部。
中情局的計算機安全系統還不如五角大樓,趙山河輕易地入侵了進去,然后將所有文檔復制了一份。
這個時候,天已經亮了,趙山河將車向回開,從阿靈頓紀念橋,來到了華盛頓。
汽車在大街上仿佛沒有目的地開著,可是,幾個電信公司的大樓,都在趙山河的途經之處。
上午八點二十分,趙山河將車停在了威瑞森電信公司大樓外的一家墨西哥餐館外,在這里,他一個人吃了三份普通人的早餐,然后給周國偉打了一個電話,約好了在阿靈頓警局見面。
上午九點五十分,趙山河來到了阿靈頓縣警局外的停車場上,周國偉他們已經等在了這里。
趙山河在阿靈頓警局已經是個名人,他的到來讓所 有人嚴陣以待。
“我想見一下雅力士局長。”
“趙先生,雅力士局長還在開會,有什么事可以幫到你?”
“因為二十一日晚上的兇案,我被限制離境,可是,我有重要事務必須要離開華盛頓,所以希望能夠辦理離境手續。”
“趙先生,這件事我不能做主。”
趙山河突然站起身來,抓住了對方的衣領,將他拎了過來。他用冷冽的眼神望著對方。“所以我需要一個能做主的人過來,明白嗎?不要試著激怒我,因為這個后果是你無法承受的。”
十分鐘后,雅力士在自己的辦公室接見了趙山河。他已經知道了警局大廳發生的事,更知道了在遙遠的香江,趙山河的母親和女友被刺殺身亡的消息。
可是,死了一個參議員,還有七個各行各業的重要人物,雅力士也不敢取消趙山河身上的禁令。
“雅力士局長,我們兩個人并沒有私人關系,也沒有私人恩怨,我現在是一個失去了母親和女友的可憐人,我不希望在這個時候,有任何事務牽絆住我的腳步。
你是這起案件的主要負責人,除了你,其他人都不可能承擔這個責任。如果你現在能站在我的立場上考慮一下,我會記住你的友誼。”
“這不可能,趙先生。這件案子調查局那邊盯的很緊,目前查證工作正在進行,我不能將你放走。”
趙山河揮了揮手,周國偉會意地拎起了自己的包,離開了辦公室。
趙山河等他關上門才說道:“79年六月,你在辛克森學會曾經行賄一萬兩千美元,這次的行賄,讓你從一個不顯眼的副局長,成為了第一副局長,82年三月,你行賄了三次,花費四萬八千美元,當上了局長。”
雅力士臉色大變,四周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可是依舊強硬說道:“趙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得到這些消息的。不錯,我的人生道路并不是清清白白,可是,這些事最多只會讓我去職,而如果我答應了你的請求,我可能會進監獄。這件事,只有調查局說了才算…”
趙山河也知道不能逼的太緊,因為這件事的利害關系,遠比他曾經行賄要嚴重的多。
他開口問道:“調查局那邊誰說了算?”
“沒有人,因為這起案子,沒有任何人能夠一言堂。”
“我明白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與調查局那邊溝通一番,我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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