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賭斗

　　陸小鳳點了點頭說道：“我想你和我們走！”

　　公孫大娘笑道：“你是看上了那個賣糖炒栗子的老太婆，還是這個一身爛瘡的阿土？”

　　陸小鳳笑道：“都不是，我看上了另一個你！”

　　公孫大娘目光閃動，問道：“你是說，繡花大盜？”

　　陸小鳳點了點頭說道：“不錯！”

　　公孫大娘笑了笑，說道：“你這么肯定我是繡花大盜！”

　　陸小鳳看著公孫大娘說道：“怎么！你不承認！”

　　公孫大娘笑了笑說道：“看來我就算是要否認，也是沒有用的了。”

　　陸小鳳道：“不錯，證據確鑿，你就是否認也沒有用。”

　　李云飛笑道：“你剛才也算是救過我們，我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公孫大娘道：“你們雖然不算是忘恩負義的人，可是你們卻是個笨蛋！”李云飛雖然被罵成笨蛋，可是他也不生氣。連臉色也沒有變。只是裝成沒聽見。

　　公孫大娘皺著眉頭道：“難不成你們要把我送到金九齡那歸案？”

　　陸小鳳點點頭說道：“不錯，不過我們會保證給你一個公平的審判！”

　　李云飛笑了，然后說道：“其實，你就算是搶了別人的東西，這些也沒什么！可是你一定要搶王府的東西，你要知道，別的案子都可以不管，可是王府的案子怎么可能不管呢！”

　　這時突聽“奪”的一聲，二娘的銀刀已釘在桌子上。青衣女尼手撫著劍鋒，歐陽情面帶著冷笑。江紫霞的嘴唇已發白。

　　紅衣少女又大笑道：“你們要我大姐跟你們走？你們是不是在做夢？”現在她的笑聲聽來已沒有剛才那么令人愉快了。

　　等她笑完了，公孫大娘才淡淡的說道：“他們不是在做夢，我很可能會跟著他們走的。”

　　紅衣少女怔住了，每個人都怔住了。甚至連李云飛，陸小鳳都覺得很意外。

　　公孫大娘慢慢的接著說道：“我喜歡有本事的男人，一個真正有本事的男人，無論要我跟他到什么地方去。我都會去的。”

　　歐陽情笑了，她是第一個明白公孫大娘的意思，說道：“你們若要想要大姐跟你們走，就得先讓我們看看。你們的本事夠不夠。”

　　陸小鳳也笑了說道：“我們的本事有很多種，卻不知你們要看哪幾種？”

　　公孫大娘說道：“我只想看三種！”

　　陸小鳳道：“三種？”

　　公孫大娘看著他，瞳孔仿佛在漸慚收縮，然后笑道：“我們三陣定勝負，你只要能勝我兩次，我就跟你走。”

　　陸小鳳微笑道：“三陣定勝負？這聽來倒好像蠻有趣的！”

　　公孫大娘道：“我保證這一定有趣極了！”

　　陸小鳳目光閃動，笑道：“我們第一陣比什么？比喝酒？”陸小鳳認為公孫大娘一定不會跟他比喝酒的。因為只有最愚蠢的女人才會跟他這種男人比喝酒。

　　公孫大娘不是蠢女人，可是她答應了，當酒擺到了陸小鳳眼前時，陸小鳳傻眼了，他忘了自己一天中只有中午墊了點東西，現在看來，他需要的不是酒，而是飯菜，還有濃湯。

　　喝酒也跟做很多別的事情一樣，是需要體力的。何況，此時此刻公孫大娘就算醉了也無妨，他卻絕不能醉。這地方都是公孫大娘的人，只有李云飛一個自己人，要是他倒了，那李云飛得一個人對付七個，他現在根本就連一滴酒都不能喝。可是現在桌上卻擺著六壇酒，六壇滬州大曲。

　　公孫大娘看著陸小鳳，微笑著說道：“這六壇酒給我們兩個人喝，不知道夠不夠？”

　　陸小風苦笑道：“就算是給兩匹馬來喝，只怕也夠了，只不過這菜好像還不太夠！桌子上還剩下一碟冷盤。

　　公孫大娘笑道：“菜的確太少了，幸好我們不是比吃萊是比喝酒。”

　　公孫大娘她當然也知道，空著肚子時喝酒，酒量至少要小一半。現在陸小風的肚子空得就像是乞丐的錢袋。三碗酒下肚，他已覺得不對了，再喝兩碗，陸小鳳就已經忍不住開始要搶著喝。然后李云飛發現陸小鳳已經在吐，吐的連肚腸子都快要吐了出來。

　　“你醉了！”公孫大娘卻還是清醒得像沒喝一樣，說道：“這第一陣你已經輸了！”

　　李云飛醉醺醺的說道：“不行，我還沒醉，我就像沒喝酒一樣，只不過肚子不舒服而已。”

　　公孫大娘冷笑一聲道：“怎么你們想耍賴，不認輸？”

　　陸小鳳還想說什么，李云飛拉住了他，然后說道：“不必了，他喝醉了，我們認輸，下一場比什么？”

　　公孫大娘笑道：“好，算你們講信用，下一場我們比劍！”

　　李云飛笑道：“那好。就我和大娘你比！”

　　公孫大娘搖搖頭說道：“不行，得陸小鳳和我比，這才公平。否則的話，我喝了酒你沒喝，我不是吃虧了？”

　　李云飛笑了，然后看著公孫大娘一字一頓的說道：“剛剛我們就說好，是我們和你們比，而沒說是陸小鳳和公孫大娘你一個人比。要是說不公平，那好，那你也換個人，怎么樣？”

　　公孫大娘皺了皺眉，想了想說道：“那好，你稍等，我去換件衣服！”

　　陸小鳳喃喃的說道：“比劍就比劍，換什么衣服呢？”

　　公孫大娘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喝酒要穿喝酒的衣服，比劍也得穿比劍的衣服！”

　　陸小鳳疑惑道：“為什么？”

　　公孫大娘微笑道：“因為衣服也可以影響一個人的心情，因為女人天生就喜歡換衣服。女人換了衣服心情就好了，劍法也就好了。”說完就進入樓下。

　　陸小鳳還在到處找酒，可能是喝的太醉了，連眼前的酒都找不到了。

　　李云飛剛想拉住陸小鳳，突然手停在那兒，眼也直挺挺的看著眼前，因為剛才有一個剛從后面走出來的人讓他變成這樣。

　　一個女人，一個燦爛如朝霞，高貴如皇后，綽約如仙女般的美麗女人。甚至連她身上穿的衣服，都不是人間所有的，而是天上的七彩霓裳。

　　李云飛不認得這個女人，他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高貴艷麗的女人。即便在那個美女如云的現實世界，他也沒見過這么美的女人，比他見過的每個美女都要美，都要高貴。

　　不過李云飛還認得她手里的劍，一雙短劍，鋒長一尺七寸，劍柄上系著紅綢。難道她就是公孫大娘？就是剛才那個平庸的中年婦人？就是那癩子乞丐？就是那賣糖炒栗子的老太婆？李云飛揉了揉眼睛。他幾乎已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這么美麗的女人，之前怎么會把自己弄成這個丑摸樣。

　　公孫大娘微笑著，看著他說道：“怎么，難道你又認不出我了？”

　　李云飛嘆了口氣，說道：“我只不過有點想不通而已？”

　　公孫大娘問道：“你又有什么想不通什么啊？”

　　李云飛笑了笑說道：“我想不通的是一個像你這么美的女人，為什么要扮成老太婆。我若是你，就算是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肯改裝成這樣的！”

　　公孫大娘道：“你怎么知道這就是我本來的面目的？”

　　李云飛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只不過希望你本來面目是這樣。”

　　公孫大娘疑惑道：“為什么？”

　　李云飛嘆了口氣說道：“因為我若一定要死在一個人手里，我只希望能死在你這種人的手里。這才不枉此生。”

　　公孫大娘嫣然笑道：“你的確是個很會說話的人，我的心都快要被你說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