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說話嗎?”駱青離看了看獍妖。
五階妖獸之所以可以口吐人言,是因為它們的靈智已經足夠自己學會人類語言,但如果從沒和人類有過接觸,自然也就聽不懂人話了。
獍妖點點頭,一雙小眼珠子炯炯有神。
駱青離問它,“你是大陣內土生土長的妖獸,還是跟著別人進來的。”
獍妖歪了歪腦袋,小聲說:“主,主人…”
居然是只有主的靈獸。
罹燼有幾分驚訝,又有些遺憾地搖頭。獍妖這種妖獸的血脈十分稀有,而且它們的能力相當突出,剛好能夠彌補妖族在陣法上面的不足。
如果這是只野生妖獸,罹燼甚至想過把它帶去大荒,現在就只能算了,大荒從來不會接受有主的妖獸。
“你的主人是誰?”駱青離對于獍妖有主倒不算太意外,她好奇的是,是誰指示獍妖前來破禁的。
“主人,就是主人啊…”獍妖不明白她的意思,撒嬌似的在她手掌心滾了滾。
這個小姐姐身上的氣息很好聞,和主人的一樣好聞。
阿貍看得牙酸,心里更是納悶不已:你是狗嗎?打什么滾!還沒滾夠嗎?
駱青離問不出別的,罹燼提醒道:“沒什么好問的,它的靈智和你那只銀角乘龍沒差多少,還沒完全成熟。依我看,它就是饞了,被那些浮游禁制吸引過去,誤打誤撞咬開了幽都結界。”
“…”駱青離抿唇,“幽都結界既然已經打開,那些鬼族和其他元嬰修士們是不是也都進來了?”
“不會。”關于這點,罹燼倒是非常肯定,“獍妖這個種族的能力雖然特殊,但也不會太過逆天,它現在只是一只五階妖獸,破開的禁制不可能遠超它當前的境界,那道裂開的口子,至多便是能夠容納金丹期,元嬰以上絕對進不來。”
“也就是說,只有我們進來了?”
“應該是了。”罹燼懶洋洋地點頭,“獍妖咬開的禁制重新閉合也只是數息間的事,這數息之內如果沒有別的金丹修士進來,那就只有我們了。”
駱青離無奈,“這聽起來似乎也不見得比落到那兩只老鬼手里好多少。”
罹燼暗暗嘆氣,誰說不是呢。
那兩只老鬼都不是好對付的,就算是他全盛之時見了也只能繞著道走,可現在幽都內有什么都還未知,不排除下一刻就會出現一個巨大的危險,瞬間要了他們的命。
罹燼瞥了眼獍妖,小東西似乎感受到來自血脈之中的壓制,害怕地抖了抖身體,一個勁地往駱青離懷里鉆。
阿貍快忍不了了,罹燼微微瞇眼,瞳中有金芒一閃而過,獍妖身子頓時一僵,可憐兮兮地放開了緊揪著駱青離衣襟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扒拉著她的袖口,幾乎把自己蜷成一團。
罹燼輕哼道:“也不用這么悲觀,獍妖既然能破開幽都禁制進來,那就能破開幽都禁制出去,只要我們能找到破禁點。”他頓了頓,望向業火凝成的結界外那片廣袤的黑暗,“我的神識探不出去,你呢?”
“一樣。”駱青離找出了安息羅盤,指尖輕輕一撥,靈力如波向四周傳遞,如預料中那樣,全無反饋。
這片黑水很古怪,在這里面沒法辨別方向,但黑水中既然有暗流涌動,那就必然有源頭和去處,這種時候,要么選擇逆流而上,要么選擇隨波逐流。
鑒于這暗流雜亂無序,駱青離選擇了后者,隨了個響指,業火如同一只蠶繭包裹著她,向深處而去。
阿貍眼見那只獍妖還掛在她手臂上,覺得礙眼極了,“駱駱,抱著它不累嗎?把它放進靈獸袋里吧。”
駱青離也想把獍妖裝進去,小家伙死活不愿意,就跟長在她手上了一樣,小眼睛水汪汪的,“我,我幫你找禁制,如果附近有禁制,我可以感應到具體位置的。”
駱青離想了想,也就由著它去了。
阿貍怎么看怎么生氣,都顧不得怕罹燼了,竄出靈獸袋,圓滾滾的身子趴到駱青離肩膀上,尾巴一甩,狀似無意卻十分精準地打在獍妖身上。
駱青離一愣,“怎么了?”
阿貍悶聲道:“靈獸袋里待太久了,出來透透氣。”
罹燼一開始險些沒認出那只金色毛絨團子是什么,就蒼貍的體型來說,這只著實有些過分圓潤了。
“你從哪弄來的蒼貍?”這種妖獸只有大荒深處才有,一整支族群生活在一起,鮮少離開領地,而且它們對人修的厭惡遠比其他妖族強烈,可目前看來,蒼貍竟是對駱青離尤為親昵。
“獸潮的時候,阿貍受了傷,沒能撤回大荒。”駱青離簡單解釋了一下。
罹燼沒再多問,那場獸潮人族和妖族都傷亡慘重,現在再提起并大合適。
阿貍時不時拿尾巴抽一下獍妖,獍妖雖說脾性溫和,可察覺到了阿貍的敵意,也不甘示弱,拿爪子對準它的尾巴撓了過去。
兩只小東西差點打起來,到最后還是駱青離一手抱了一只,它倆才算安分下來。
罹燼冷眼看著,陰陽怪氣道:“你還真是招這些小東西喜歡啊。”
駱青離只覺得莫名其妙,“我就當你是在夸我了。”
“…”呸!
另一端,桑昱顏和墨活也被卷進了黑水里,墨活祭出一面小旗,輕輕一揮,在兩人周圍結出一個黑色屏障,擋住了外面的黑水。
桑昱顏沉下心神內視識海,忽然面色一變,“我的識海里,多了一團黑光。”
那只高階鬼族抓著他們扔過去的時候,她就感覺到腦中一疼,雖說很快就緩了過來,卻也多了一樣東西,她一點都不認為這是個什么好玩意兒。
“那是鬼族用自身魂力設下的魂印。”墨活啞聲道:“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種特別禁制,平常時候,這東西對我們毫無影響,但只要魂印的主人稍稍催動,魂印便會在我們識海中爆破。”
桑昱顏暗暗咬牙,“這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