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這里沒有什么古蘭特家族,只有我的父親和母親!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由我父母所賜,與狗屁的古蘭特家族沒有任何關系!如果我是骯臟的東西,那么搶奪我東西的你們,又是什么?”
“好!很好!等著瞧!”奧特朗不再與她做口舌之爭,轉身就走。
鎮長抱歉地跟許寧靜說了聲再見,連忙跟在奧特朗的身后,灰溜溜地走了。
看著他們落敗而逃的背影,潘森直覺得痛快,許寧靜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蘇遇暖見她一臉沉重,拉拉她的手,說:“逛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水…無邊的水,從沒有哪一刻,這么懼怕過水的存在。
雙手緊摟一具脆弱單薄的身體,胸腔傳來鉆心的疼痛,可是他不能放手,一旦放手,這具身體的主人就會跟著自己一起葬身大海。
意識一點點地變得模糊,緊摟著那具身體已經變成一種本能,他真的有些堅持不住了。
傷口滲出的血跡很快就會引來鯊魚,這樣的話,連她也逃不了。
遠處飄來的木板讓他看到了希望,奮力地將她推上木板,自己緩緩下沉。
只要她能好好活著,自己就是這樣死掉,也是無所謂了。
“別撒手!”頭頂突然響起她的聲音。
他的雙眼已經沉重得睜不開了,那具小小的身體竟然爆發出那樣的力量,拖著他往不知名的方向飄去。
突然,眼前一片刺眼的光亮,他不得不睜開眼睛…
“你終于醒了!”許寧靜驚喜的看著歐巖,“感覺怎么樣?”
適應了室內的光線,歐巖緩緩地睜開眼睛,“小暖…小暖…”
見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尋找自己的妹妹,許寧靜有些感動,連忙出聲說道:“你別擔心,你妹妹很好。”
聽到蘇遇暖沒事,歐巖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終于得以放松,可一放松就清晰地感受到了全身散架一般的疼痛。
歐巖痛得再次閉上了眼睛,卻一聲不吭地咬牙強忍著,看得許寧靜一陣陣心疼。
“是不是很疼啊?疼你就叫出來!醫生說了,還要過一陣子你的傷口才能完全恢復。”
終于意識到這里還有一個陌生女人的存在,歐巖不得不睜開眼,直勾勾地盯著許寧靜。“你是誰?”
許寧靜被他盯得眼紅心跳,之前不知道,可是他一醒來,許寧靜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長得如此帥氣。
“我叫許寧靜。”說完竟羞澀地低下了頭。
對于自己還會羞澀這件事情,事后許寧靜覺得非常丟臉。她最重要的第一印象就要掛上花癡女的牌子了!
“小暖…我妹妹在哪里?”
這兄妹倆都是一個樣,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確保對方沒事。
“她在另一間房,離這里有些遠。你現在不宜下床走動,小暖剛剛服了藥睡下了,你放心,待會兒我會讓她過來看你的。”
“謝謝。”
相比于蘇遇暖的親切隨和,歐巖的性格有點孤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就連他的道歉,也是冷冰冰的。
許寧靜忍不住子心底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看在他是小暖的哥哥份上,長得還這么帥,自己早轟他出去了。
“你餓不餓啊?我讓傭人煮了粥,你喝點好不好?”
歐巖搖搖頭。
“那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
歐巖再次搖搖頭。
“要不我給你削個水果好了?”
這次歐巖連搖頭都懶得搖了,直接躺下去,眼睛盯著窗外。
許寧靜挫敗地撇撇嘴,眼前的這個人是冰山做的嗎?怎么能這么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啊!還是小暖好。
也許是看到了窗外不停尋常的景色,歐巖突然急切地問道:“這是哪兒?”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許寧靜一大跳,拍著自己的胸脯,緩了好一會兒才生氣地說道:“這里是薔薇城堡,英國索馬爾山的薔薇城堡!”
“什么!英國?”歐巖驚得從床上坐了起來,一不小心扯到自己身上的傷口,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許寧靜不厚道地捂嘴偷笑,上前扶著他躺好,說:“你不用激動。我不會把你們兄妹倆賣了的,安心養傷吧,等你們傷好了,我會送你們回去的。”
“謝謝。”
“你除了謝謝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話想說了?”
許寧靜冷汗直冒,這樣的男人她還真是招架不住啊。
“那個,我還是去叫醫生再為你檢查檢查吧。”再待下去,許寧靜會忍不住想要揍人。
歐巖沉默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專注得融不進其他的東西。
也沒指望他回答,許寧靜還是等了一小會兒才走出去請醫生。
其實她一直很想問問為什么蘇遇暖姓蘇,而歐巖又姓歐?明明是親兄妹,可相貌看上去卻不是很像。
這個問題當著蘇遇暖都沒能問出來,更別說歐巖了,在歐巖面前,許寧靜覺得想想這個問題都會覺得可怕。
醫生剛給歐巖做完檢查,潘森便推著蘇遇暖過來了。
“歐巖!”要不是腿腳不便,蘇遇暖早已經飛奔進門了,可是此刻,她只能被潘森推著,淚眼朦朧地看著半躺在床上的歐巖。
聽到蘇遇暖的聲音,歐巖連忙抬起頭。“小暖。”
“太好了!你終于醒過來了!我快擔心死了!”一靠近歐巖,蘇遇暖便忍不住抱住了他,大哭起來。
歐巖無奈地摟著她,輕撫著她的頭發,安慰地說到:“別哭了,我已經沒事了。”
許寧靜驚訝得張大了嘴,要不是親眼所見,她還真不敢相信歐巖也可以這么溫柔。
“傷口還疼不疼?”
歐巖搖搖頭,見她坐在輪椅上,眼皮子一跳,“你的腿怎么了?”
“只是骨折而已,比起你的,已經算是小傷了。”蘇遇暖說得云淡風輕,可歐巖聽了,卻極其不是滋味。
這個丫頭,總是在受傷,什么時候才能過上安穩幸福的生活?
“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
蘇遇暖忍住眼淚,“才不是呢!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淹死了!”
可是還是讓她受了傷。看著蘇遇暖裹著石膏的腳,歐巖一陣心疼。
“你們兄妹倆夠了吧?我在旁邊看得都受不了了。”許寧靜實在忍不住了,于是不厚道地打斷了兩人。
“不好意思,寧靜,看到哥哥醒來,我太激動了。對了,哥哥,這是許寧靜,就是她救了我們兩個。”
“許小姐,謝謝。”
什么叫差別待遇,這就是啊!許寧靜忍住心中的不平,強扯出一個微笑,假惺惺地說到:“不用客氣的,也是你們兄妹命大。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小暖,等傷基本好了,我們馬上回去。”
家里現在肯定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也不知道那個老頭子會不會急得心臟病發作,他年紀大了,怎么可能一下子承受住這個大的刺激。
蘇遇暖也擔心歐龍的情況,還有遲玄,每晚都能夢見遲玄,她思念得快要發瘋了。
“醫生說了你現在不宜走動,我會嘗試著聯系遲玄的,你好好要做的就是要好好養傷知道嗎?”
“是啊,你的傷起碼要靜養一個月才能下床走動。”許寧靜也在一旁勸導。
歐巖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即不說話了。
“你們兄妹肯定有很多話聊,我先不打擾了。”也不好一直待在這里,許寧靜尷尬地笑了笑,然后退出了房間。
見到歐巖對許寧靜的態度,蘇遇暖十分不滿,“人家救了我們,你怎么能這樣呢?”
“我已經說了謝謝了,其他的話沒必要講給她聽吧?藍可的事情,你還沒有吸取教訓?”
蘇遇暖一愣,這個話題一直是她不愿意去回想的。
低下頭去,沉默了好久,蘇遇暖才說道:“我也沒想到仇恨會讓一個人變得如此可怕。只要我想到藍可,就會想起她說的,遲玄殺了她姐姐。我就…”
她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可是現在被重新提起,她的心又變得凌亂不堪。
歐巖嘆了一口氣,“單純善良的你是永遠也無法體諒遲玄的世界的。”同樣也無法體諒他的。
“我知道的,我能想象到遲玄的世界是怎樣的黑暗,可是仍舊有些接受不了。”這些日子不管自己如何思念著遲玄,可總是在猶豫著要不要聯系他。
“很多問題,不能靠你自己一個人去思考,這樣對遲玄是不公平的。”
歐巖經歷過,所以他比誰都懂。與其是在說遲玄,還不如實在影射自己。
蘇遇暖吸吸鼻子,搖搖頭,說:“先不談這些,你好好養傷,只有你好起來了,我們才可以回去。”
“你想遲玄嗎?”
蘇遇暖頓住,隨即點點頭。
歐巖揉揉她的腦袋,“不要被誰影響,相信自己的心,它是最能感受到真情的。”
見蘇遇暖低著頭又陷入了沉默,歐巖的心里一陣悲哀。
什么時候他也可以當起別人的心靈導師,愛情顧問了?這可與他的形象不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