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鐘的變身時間,能做什么?
自己能在零點四秒里給司馬喜帶去致命一擊,但那是建立在司馬喜勝券在握防備之心降到最低的基礎上,還外帶了零點一秒的反應提前量。m.erpingge
但眼前的王大擺顯然不可能像司馬喜那樣站著挨打,更加不可能讓自己搶出近乎半秒的時間差,自己以絕對的疲態去對抗在情緒疏導室里好整以暇的王大擺,與此同時房間里還有一個不知深淺的齊曦…
謝治突然解除了瘋狂剪刀的變身。
這種情況下,保持變身已經沒有意義了。
與其拼光全部的精神能量直到最后一秒,不如保留這三秒的變身,在對方想要對自己酷刑逼供拷問第七本書內容的時候,將最后一顆子彈留給自己。
等等…
我剛剛說什么?
最后一顆子彈留給自己?
謝治一愣,而后瞬間明悟過來什么。
他伸出右手去,猛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而這時,王大擺與王大擺身前漂浮的漆黑化身才剛剛走出2404的房門,往謝治所在的方向踏出兩步來。
“站著別動!要不我就立刻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
王大擺前進的步伐頓時停在當場。
是的,三秒鐘的變身時間很短暫。
但哪怕變身時間只剩下一秒,謝治敢肯定的一件事情,是他大概率可以在這一秒鐘里用瘋狂剪刀摧毀自己的生機。
除非王大擺的漆黑鍵盤在表象時期覺醒的心術技能是遠程控制類技能,并且還要能夠在一秒鐘里定住謝治的身體或思維。
再或者,就是王大擺實際上是超出化身與表象的第三步強者,能夠通過一定范圍內的法相直接影響他人行為乃至心智。
那他還費這么大周章在我面前演三天的戲做什么?直接在我穿越第一天就給我催眠了扔進心靈幻境里幫他找那本“神書”不就行了?
謝治確信,王大擺做不到。
因此,將自己作為人質,用自己的生命安危來逼退前來進攻的王大擺,也就成為了看似荒謬實則十分有效的制裁手段。
“王大擺不敢讓我死。”
謝治在腦海中飛速思考。
“不止王大擺,整個人類天平組織,在從我手中拿到他們想要的這本書之前,都不敢讓我死。”
“他們有求于我。”
“即便他們看起來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恨不得下一秒就將我碎尸萬段,在從我記憶里撬走所有的神書內容之前,他們必不敢輕舉妄動。”
“這是他們的軟肋,也是我在死局里找到生路的唯一機會。”
謝治的手心里汗水涔涔,掐住脖子的右手緊緊卡住喉結,讓自己在外人看起來有膽魄也有能力在任何人出手之前了結自己的生命。
然而王大擺的腳步卻只被這種舉動逼停了半秒,隨后漆黑化身又逐漸向前漂浮。
“你不敢殺你自己!”
王大擺朗聲說。
“那你可以試試!”
謝治的眼睛里露出一絲狠厲來。
他在心頭默念瘋狂剪刀的名字,青藍色的火焰從背后席卷覆蓋到他全身的同時,他驟然間把幻化出剪刃的右手五指向前推進了半厘米!
在這里謝治玩了一個小花招,他并不是直接將右手的蒼藍色剪刀卡進自己的脖子,而是緊貼著脖頸處的表皮,順著喉結向上斜推了半厘米。
于是這半厘米所造成的傷口就近乎都在謝治的表皮,表面看起來這一下鮮血淋淋,實際上并沒有傷到謝治的根本。
“退后!或者我死!”
謝治盡可能地把自己表現得像個窮途末路的賭徒,他要用這激進的行事風格和擺在眼前的淋漓鮮血讓王大擺相信,自己下一秒做出什么樣的舉動都有可能!
但這樣的事情又何必要去假裝?
僅剩三秒鐘變身時間的自己還不夠窮途末路嗎?
自己就是那個癲狂的賭徒!
穿越者與絕望組織因為那段煞有介事的“穿越者預言”在過去的數十年里早就處于不可調和的生死矛盾當中,而靈體糾纏體質的特殊性又讓凡是了解到這種特殊性的專業人員無不希望能將這種力量化為己用。
無論是原初月亮教派的月亮人瑪尼想要在思維殿堂中對自己取而代之,還是奇跡長老會試圖用四千多個數字人長老操控自己的行為,讓自己簽署那個不知具體效用的合同,并通過讓自己撕毀合同的行為來操控自己的生死,其本質都是因為穿越者在多個方面上的特殊性。
這些特殊性里的未知讓他們恐懼,但其中的力量又讓他們癡迷。
想到這里,謝治覺得奇跡長老會的那份合同大概率也不是單純的生死合同,說不定是讓自己放棄生命的同時,賦予數字人靈體糾 纏體質的一份合同,畢竟對于這些老牌絕望組織來說,靈體糾纏體質的重要性在組織內早就人盡皆知,無論通過什么方法,倘若能夠將自己的體質轉化為靈體糾纏體質,就意味著離所謂的“成神之路”就又近了一步。
又有哪個絕望組織不想讓自己的組織成為新世界的神呢?
自己早就窮途末路了,自己根本沒得選。
倘若是單純的一個子虛烏有的預言,自然不會有人把預言放在心上。
但倘若預言的背后是十倍乃至百倍的未來利益呢?
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下,絕望組織但凡有一點能夠“從穿越者身上奪取靈體糾纏體質”的把握,就必然會為了這種可能性付出千倍乃至萬倍的努力。
而這時,穿越者本人又是如何想的,已經無足輕重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在你弱小的時候,沒有人在意你的想法。
你只是一個為各大組織各大勢力提供靈體糾纏體質的實驗材料罷了,誰又會去在乎材料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到這里,謝治的目光又狠厲了三分,他不再用演技去裝飾自己的狠厲,而是從眸子深處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這種決然的情感來。
他又把卡在脖頸處的蒼藍色剪刀向內推動了數毫米。
“再說一遍,退后,或者我死。”
“活著的糾纏者才是好糾纏者,如果我死了,你們想通過我的體質獲得的所有秘密,都會永遠地變成秘密。”
王大擺的腳步終于徹底地停了下來,非但如此,他還把漂浮在自己身前的漆黑化身收了回去。
扭曲的漆黑鍵帽在半空中飛舞,由無數個鍵帽與鍵盤底座構成的漆黑化身緩緩消失進王大擺的身體。
“你想做什么?”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謝治露出疲憊的笑容。
賭贏了。
不管王大擺背后是哪個絕望組織,他都希望從自己的身上獲得從別處難以獲得的利益。
而一旦自己在他們獲得利益之前死了,所有的布局和謀劃都會付之東流。
“我第一次聽說有獵物想和獵人做交易,更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想和人類天平組織做交易。”
王大擺啞然一笑,
“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你把自己在心靈幻境中找到的那本書交給我,我放你從情緒疏導中心安全離開,保證不對你出手?”
謝治輕輕地搖了搖頭。
“書,可以給你,人,也可以給你。”
“我不但可以把記載著成神道路的張紫河教授的第七本書送給你,還可以在未來主動幫助人類天平組織進行過期心靈幻境的探索,我知道,你們想從那些記憶副本里找到的,一定還有更多。”
“我會確保我合作的真實可靠,相應地,人類天平組織必須保證我的人身安全,并且在合作過程中保證所有消息的真誠,直到我們當中真的有一方成為那所謂的‘神靈’。”
王大擺一愣,而后突然前仰后合地哈哈大笑起來。
王大擺的背后也同時傳來齊曦的笑聲,那女人一樣笑得難以自制。
“齊曦,你聽聽,合作!合作!多新鮮!”
“還保持真實可靠,保持所有消息的真誠,直到真的有人變成神靈!”
“我們可是絕望組織,我們是瘋子和騙子,妄想癥和偏執狂,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我們是所有混亂的根源!”
王大擺笑到捂起肚子,邊捂著肚子邊笑。
“合作?合作!真虧你能想得出來!”
“好啊,那我代表人類天平組織跟你做這個交易,既然你愿意相信,那我自然也樂意騙你!”
成了。
謝治的眼中精光一閃,他眼中所有屬于“賭徒”的偽裝在這一刻全部卸下。
最后三秒鐘的變身時間能干什么?
要怎么做,才能讓自己從這十死無生的險惡環境里脫離?
真正的答案,從不在瘋狂剪刀。
當力量的戰斗轉變為智力的博弈,在智力水平差距不大的情況下,所有謀劃的對決,都是情報的對決。
王大擺在自己身邊潛伏了三天,在這三天里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掌握了自己這個穿越者身上近乎所有的情報,從而在幾乎所有的場合,都輕易地將自己的行動走向拿捏。
但,唯有一條情報,是現在的他所未知的。
那就是緋紅誓約。
沒有人知道謝治從心靈幻境里把張紅棉救了出來。
連親自搭建心靈幻境的司馬喜都難以想象謝治的所作所為,最終在悔恨與震驚之中死于誤判形勢后的疏忽,在一旁等待消息的王大擺又怎么可能知道?
三年前徹底死亡的A58真相調查團團長張紅棉,退役多年的輔助型負清師緋紅誓約,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