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懷疑的種子
聽歲話里話外的意思，還有個被追殺的年？
除夕、過年、守歲，這一下子就齊了！
而且，既然都是與春節相關的玩意，那么這仨玩意應該是同等級的東西，至少相差不會太大。
這等于是又來了一個全力爆發能吊打整個佛道的家伙？
只有一個夕的話，看紫月姐的意思是沒什么壓力的，但再加上一個歲的話。
從紫月姐的反應來看，似乎事情的發展已然有些不妙。
尤其是，這兩人之間的關聯似乎并不只是兩個同層次的存在聯手那么簡單。
從歲出場，夕的氣勢就在不斷拔升，威脅感就在不斷的增加，可以很明確的分析出，這兩人聯手，會彼此互補，起到一加一遠大于二的效果。
“紫月姐？”
轉過頭，看向面色凝重的小姐姐，周易心里有點犯嘀咕。
這，不會真陰溝里翻船吧？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不過，應該倒也不至于說是什么絕境，就算紫月姐大不了倆，但從能打一個的角度來看，至少不至于是毫無還手之力。
而且...他們也不是只有一個紫月而已，喊人的話...應該還是能再喊來一...兩個的吧？
紫月沒有回應，沉著目光看著對面的夕和歲。
良久，沉重的面色突然就緩和了一些。
“看來，年是出不來了。”
夕面色沉了一下，感覺自己似乎受到了輕視。
身后的歲，樹形的身體枝干同樣輕微搖晃著，似乎在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就算沒有年，我和歲的聯手，你以為你能擋得住？
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
后面周易最感興趣的那半句話沒能說出口，被猛然落到臉上的一個巴掌給生生打斷。
整具龐大的身軀橫著飛出去，直到砸到地上，直到咧嘴吐出幾顆帶血的獠牙，夕都有些沒能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你...”
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歲看著紫月，滿臉的不可置信。
明明，從感覺上她并沒能比自己強太多。
可為什么剛剛那一巴掌落下的時候，會沒有半點反應的時間？
并不是意識反應不過來，而是意識反應過來了，身體卻跟不上意識的反應。
明明感覺中能夠躲過去的，卻在想要閃躲的一瞬間身體遲緩了那么一瞬間。
那種感覺，就好像在那短短的一個瞬間，自己的修為瞬間被跌落了幾個層次一般。
只是，明明是天道造物，明明生而為先天神靈，明明乃是站在最頂尖梯隊的存在。
怎么可能會有實力跌落幾個層次的可能發生。
實力，壓根就是生而具備，不存在跌落的可能啊。
就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所能發揮出來的實力各有不同，但那也是因著距離年關的遠近，因著天地間污穢戾氣的多少而決定。
這種變化，絕對不存在突然實力大增或者突然實力狂降的可能啊。
起身，與歲對視一眼，二者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似乎，事情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么簡答。
這個女人，似乎掌握著某種反制它們的手段。
“你...動了什么手腳？”
夕有些心虛的和歲靠在了一起，似乎這樣就能防備住那個女人的偷襲。
紫月臉上帶著一抹輕笑，并沒有回應這個問題。
抬手，又是一巴掌照著夕的臉上抽取。
“啪”
依然不出所料的，夕再一次被抽的飛了出去，掙扎片刻，腫成大象頭的臉上帶著濃濃的不解，口中再次吐出幾顆帶血的獠牙。
于是乎...
事情一下子就變得詭異了起來。
夕和歲一方，似因為不知道紫月究竟怎么做到的這一點而有些投鼠忌器，一時間竟然不敢輕舉妄動。
而紫月臉上掛著淡然的笑意，看看夕、看看歲，似乎在考慮先把誰抽死，一時間也沒有急著動手。
在她這般來回巡視的目光中，夕和歲心中不約而同的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種...只有你們兩個人，你知道下一巴掌會落到你或者另一個人的身上。
你不知道會是誰，也不知道有怎樣的選擇機制，似乎那巴掌是隨機落下。
但無論是你還是另一個人，都不希望那巴掌是落在自己的身上。
這無關什么盟友的可信度或者靠譜不靠譜，單純而言...只要活著的，有幾個會愿意無緣無故替別人挨巴掌的。
這種情況下，巴掌落到你的臉上，盡管可能與對方無關，但潛意識里也會覺得這一巴掌是替對方挨的。
因為你不挨，挨的人就是它。
互相對是一樣，夕和歲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點點防備。
于是乎...
“不好！”
心中這個念頭猛然升起，“這是離間計！”
二者都明白了自己此時此刻的處境，并不約而同的提醒對方，“別上了她的當，她絕對是靠著什么小手段，不可能是你我二者聯手的對手。”
話是這么說，但誰都沒有真的沖上去動手。
哪怕明知道對方可能是在咋自己，但誰都不敢去冒這個險。
有其...在夕已經挨了兩巴掌的前提下。
兩巴掌？
夕的念頭轉到這里微微遲滯了一下。
它突然想...明明它和歲都在這里，為什么它挨了兩巴掌，歲卻一點事沒有。
這...不公平！
這個念頭的升起，讓夕心中沒來由的一緊。
不好！
不能想！絕對不能這樣想，這樣想就中了對方的詭計了！
然而...盡管心中不斷的這么提醒著自己，但夕的念頭還是忍不住的往這邊轉。
她為什么只抽我不抽歲？
為什么在我和歲聯手的情況下還能莫名其妙的被她抽了兩巴掌？
為什么實力會突然的下降又突然的恢復？
明明和歲聯手之下，通過二者都源自春節這個特殊的節日，通過二者都是同一批的天道造物的冥冥之中的聯系。
兩人可以彼此互補，使得二者的力量都爆發式的增強的。
怎么到了這里，卻反過來了？
歲沒有挨抽，挨抽的一直都是我。
而我挨抽的原因，是巴掌落下來的那一瞬間有什么影響了我瞬間的實力，讓我明明能躲過的巴掌卻躲不過去。
而在場能夠影響我的實力的，似乎只有歲。
會不會是...
想到這里，夕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它知道這不可能，它知道自己不該生出這種懷疑，在現在的情況下，它和歲需要無條件的信任對方，才能解決眼前的麻煩。
但...知道是一回事，它就是控制不住。
與它相似。
夕在心里不住的胡思亂想，歲也同樣心思不穩定。
夕挨了兩巴掌，自己卻一下沒挨。
換了自己是夕，自己會怎么想？
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它很能理解夕的想法。
如果它真這么想的話，對它就不得不防啊。
即便它不會真的暗算自己，明知道即便它不會那么傻。
但萬一關鍵時刻它心里不平衡拿我擋槍呢？
這種事情并不是完全沒有發生的可能，盡管那可能微乎其微。
歲在心里不斷的提醒自己，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這個時候自己應該相信夕，應該一起同心協力，毫無二心的共渡難關。
但心里..卻怎么都忍不住。
所以，明面上還是同心協力的夕和歲，中間卻已經不可抑制的出現了間隙。
而在這種裂痕出現的那一刻，二者之間原本彼此互助共同攀升的氣勢，也不可調和的開始跌落了下來。
一直跌落到了...比之前單純的夕強不了多少的樣子。
感受到這一現象，紫月的嘴角...不自覺的輕輕向上勾起。
“不好，中計了！”
夕和歲心中不約而同的生出這個想法，想要摒棄心中的雜念再次同心協力的聯手。
只是，心這種東西，一旦出現過隔閡，真的就很難再毫無裂痕的貼在一起。
沒等夕和歲找好那個平衡點，嘴角掛著一抹冷笑的紫月身形突兀的自原地消失。
“轟”
身形瞬間出現在夕和歲的中間，無視了歲的存在，紫月一巴掌輕飄飄的印在了夕的身上。
夕拼力的抵擋，卻還是被紫月一巴掌拍進了底下。
而歲...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它怎么沒事？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夕的心里不可抑制的生出了這樣一個念頭，轉瞬又被它給拋出了腦海。
這種想法不能有，這么想就中了她的計了。
只是，念頭這種東西，又怎么是人的意志能夠完全控制得了的？
間隙，不可調和的越來越多，二者之間的聯合，已經有了崩潰的趨勢。
沒等夕考慮太多，紫月一個俯沖向著底下殺來，竟然絲毫沒有對就在她身旁的歲出手的意思。
為什么？
為什么舍近求遠？
為什么就認準了我揍？
為什么不...不行！不能想！
晃了晃腦袋，夕反應過來開始認真應敵。
身后，在微微一愣之后，發現自己被坑了的歲也悍然向紫月出手。
只是，紫月似乎對身后的動作完全無視，毫不閃躲的竟似準備和夕以傷換傷。
只是，明明我們有兩個，你只有一個啊。
你...還帶著幾個拖油瓶。
夕的心中生出幾分不解，不明白紫月為什么會這么沖動，為什么會選擇這種作戰方式。
下一刻，它明白了。
不閃不必的紫月沖到夕的近前。
同一時間，歲的攻擊也到了紫月的身后、
眼看著紫月一擊可能會重創短時間無法全力應對的夕的同時也要被歲自身后重創的剎那，歲的攻擊，突然僵住了那一短短的一個剎那。
盡管只是一個剎那，但高手過招，一個剎那能夠把敵人殺死幾百次。
就只是那片刻的遲滯，導致紫月完美的錯過了歲的攻擊，且全力的一擊毫無保留的落在了夕的身上。
“噗！”
一擊落下，夕的身上出現了一個前后通透的血洞。
“噗”
熱血灑落當空，夕看一眼紫月，目光又死死的落在歲的身上。
為什么？
為什么關鍵時刻會停那么一下？
你...到底是哪一頭的？
盡管覺得自己也歲可能都是被紫月給坑了，但夕的心中還是不由自主的生出對歲的懷疑。
這，讓它沒辦法不去懷疑，盡管那懷疑的對象是它同生共死的歲。
感受到了夕內心想法的改變，歲的內心也慌得一批。
轉過頭，滿是駭然與恐懼的看向紫月。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紫月笑笑，想了想，對著歲悄然的眨了眨眼，看向夕。
“別誤會，歲和我可不是一伙的，畢竟...如果沒有它，我想殺你不是什么費力的事。
剛剛的情況，是我使用了一些小手段。”
她說的真誠，甚至絲毫不像是在扯謊話。
但正是這真誠的解釋，卻在夕的心里更添了一抹懷疑。
不對！
她是在...替歲解釋？
解釋？
她為什么要替歲解釋？我們之間出現誤會，對她不應該是最有利的一個嗎？
還是說，她其實并不想讓歲現在就暴露出來什么？
不對！
自己不該這么想，明明更大的可能是...她就是想要自己對歲有所誤會，甚至發現了自己對歲有所懷疑后毫不猶豫的落井下石。
只是，明明覺得這才應該是最接近真相的猜測，但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心里不可抑制的滋生...發芽。
看一眼紫月。
又看一眼歲。
“聯手。”
盡管潛意識里有所懷疑，夕還是做出了此時此刻最正確的決定。
“好！”
見它沒有當場讓自己解釋，歲微微松了口氣，這種事...它也解釋不出來個什么所以然。
證明自己不是叛徒？這你要怎么證明？
就好像讓你證明你媽是你媽，你爸是你爸，你自己不是王八，你怎么證明？
dna都還沒有百分百呢不是？
松了口氣的同時，歲毫不猶豫的連根飛起，從空中筆直的插到了夕的背上。
那一瞬間，二者之間的契機似乎聯合到了一起，那恐怖的氣勢疊加之下，竟然將紫月的威勢都給壓制了下去。
所以，這才是夕和歲聯手的終極威力——合體！
心中輕嘆一聲，紫月心中有有幾分僥幸。
還好！
還好只有歲和夕，如果再加上年，三大先天神靈的合體之下所爆發出來的威力...
即便是當初最強狀態下的她加上最強狀態下的昊天號，都要退避三舍吧。
心中這般感慨著，紫月卻并沒有因為對手缺少了年，沒有因為對手之間彼此懷疑不能同心同力導致無法達到全勝狀態而掉以輕心。
手，早已經抬起。
雙手在空中劃出玄奧的軌跡，一道道復雜的紋路在空中顯化。
一個又一個從所未見的銘文在空中閃爍著光澤。
她...似乎終于要開大招了。
然后...
就在紫月準備開大的那一個瞬間，突兀的...
夕猛然一個俯沖，沖到了紫月的近前。
身體一抖，將插在自己背上的歲丟向了紫月。
“你先擋一下，我盡快去完成儀式的最后一步。”
說罷，夕毫不猶豫的轉身就退，往曙光城的方向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