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未知的空間,本就存在于虛妄的場所,因那虛幻身影的消失而漸漸破滅。
建筑泯滅,時空崩塌,轉瞬間原本的一切皆蕩然無存。
“吧嗒”
虛無之中,一桿毛筆跌落虛空,墜入未知的空間。
同一時間,如金色汪洋的未知世界,白衣青年提著滴血的長劍,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的目標。
身上傷痕累累,四蹄中有兩條腳筋已經明顯斷裂,每一步都腳步蹣跚的兇獸面對一步步靠近的青年,腳下下意識的往后挪動,企圖逃離這危險的境地。
它心中卻也明白,事到如今,任自己如何掙扎都已是徒勞。
“跑啊!怎么不跑了!我不殺你,你可以接著跑的。”
青年一步步靠近,手中滴血的長劍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冰寒。
三步。
兩步。
一步。
至兇獸身前站定,看目標兇獸已經放棄了掙扎,頹然的趴在了地上。
青年的眼中,露出微不可察的失望。
真...就這樣放棄了啊?
再跑跑啊!
多跑跑,肥瘦適中的肉才更加可口啊。
心中遺憾,卻也知道把這家伙逼到這個份上,對方連死都不怕了,自然也就不會考慮要不要照顧自己這個食客的口感了。
所以...
將長劍拄在地上,俯下身,低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放棄了掙扎,頹然的趴在地上的兇獸臉上。
“年兄,采訪你一下。
作為太古巨兇,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小伙伴們一個又一個的倒在自己的面前。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小伙伴們被串成串自己卻只能亡命奔逃。
如今無路可逃,即將面臨和它們同樣命運的你,有沒有什么想要說的?”
兇獸抬起頭,神情萎靡的看了青年一眼,低下頭,一言不發。
“嘿!年兄,你這就沒意思了啊,我好心好意的采訪你,你怎么能這樣呢?
你好歹吱一聲也算給我個面子啊。”
年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把頭低下,猶豫了下,咧了咧嘴。
“吱。”
青年:“”
“啪”
一巴掌抽在了兇獸的腦袋上,“皮!我讓你皮!”
“姓蘇的,士可殺、不可辱。”
從放棄掙扎至今,兇獸的口中第一次發出了人言。
“呦,這不是會說話嗎?”
姓蘇的青年拔起地上的長劍,劍鋒在兇獸身體表面上游走。
“你說待會我是先烤這條后腿呢,還是先片了這條前腿呢?
肋排這邊做一鍋紅燒小排似乎也不錯。
這腦袋的話...要不要做個紅燒獅子頭呢?年兄,好歹給點意見唄。
哦,對了!還有這鞭...額,算了,這個就扔了吧。”
青年一臉嫌棄的把長劍拐了個彎,沒往某處去。
長劍劃過,在兇獸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兇獸卻咬牙切齒,一言不發。
“呦,還挺硬氣啊。年兄,還有沒有什么遺言了?沒有我就動手了。”
兇獸抬起頭,惡狠狠的瞪著姓蘇的青年,“姓蘇的沒一個好東西。”
聞言,姓蘇的青年眨了眨眼,思索了片刻,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這話我同意,這里姓蘇的除了我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連自己親兒子親孫子都坑。”
兇獸:“”
“所以,這就是你的遺言了?那...年兄,走好。”
姓蘇的青年手中的長劍刺向了兇獸的胸口,那里有它的獸核結晶,只要摧毀可以直接斃命。
在長劍臨身的一瞬間,不知是不甘還是憤恨,不知哪里來的勇氣。
兇獸目光恨恨的瞪著姓蘇的青年。
“無知小輩,別太得意,你們會付出代價的!”
“蹭”
劍尖在臨身的瞬間停住,姓蘇的青年瞇著眼睛看著閉目等死,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死亡的痛苦,疑惑的睜開眼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年獸。
沉吟許久,咧嘴笑了笑。
“果然,這些天就覺得你們是在暗中搞事情。”
說著,手中長劍挽了個劍花。
唰唰唰幾劍過后,年獸的四肢被廢,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長劍收起,彎腰俯身,伸手抓住年獸的一條腿。
拖著這只年獸就向遠處而去。
兇獸山脈外圍。
在周易看著游戲難度調整色子的結果面露陰沉的時候,身邊的兩個女孩也都看出了不對。
“哥,怎么了?”
蘇采薇的目光也緊緊地落在他身上,不知他為何突然會變成這么一副表情。
“沒...嘶”
強擠出一個笑容,想開口安慰,卻不想因之前表情崩的太緊,不想因自身太過緊張。
剛一開口,兩排大白牙就咬到了舌頭。
“哥?”
“我沒事。”
恢復了舌頭的傷口,吞下了口中自己的血,周易黑著臉回了一句。
這話,兩個女孩自然是都不信的。
見他不說,兩人不約而同的向他靠攏。
“別過來!”
見他們往自己身邊靠,周易下意識的大喊一聲,整個人更是條件反射的往后跳出去了十幾米。
十死無生的地獄模式,現在的他簡直就是一個人形自走招災引禍ug集合體。
離他原點的話她們可能還不會有什么危險,畢竟游戲難度調整針對的是他而不是別人。
雖然說這兩個人可以說是目前世界上對他最重要的兩個人。
但兩人都是有大氣運之人,只要不和自己靠的太近,災禍什么的想來應該不至于找到她們身上。
只是,他這般反常的反應,卻更是令兩個女孩擔心和懷疑。
到底發生了什么?
明明前一刻還好好的呢,怎么轉眼就變了一個樣子?
只是,被他這么一喊,兩個人也都嚇得不敢去靠近他了。
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擔心的目光在他臉上游離。
“哥,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我們可以不過去,但有事你別瞞著我們啊。”
邊上蘇采薇點頭附和,“是啊,發生什么事了?咱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沒事,真沒事。”
周易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發生什么事了?我能告訴你們我自己作死一不小心給自己開啟了死亡模式?
至于一起想辦法,能有什么辦法好想?
就他這會的這個情況,你估計把號稱全世界最吉祥的吉祥物的那只貓找來丟他懷里,都不一定能夠扛得住那些不知什么時候回突然造訪的厄運啊。
現在唯一能想的,就是盡可能的自己一個人扛,別連累了身邊的人吧。
苦笑著搖頭,“我突然想到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你們先回去,過幾天我聯系你們。”
說完,周易就準備轉身離開。
只是,他這個樣子兩個人哪里放心讓他自己離開。
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挽留。
挽留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
“嘭”
傳說中的轉身左腿絆右腿原地平地摔在兩女眼前上演。
蘇采薇:“”
周璃:“”
這是...在搞笑嗎?
堂堂摘星境修士,走路上轉個身還能平地摔?
就算一腳踩空了,下意識的不也能以靈識操控維持住身體的平衡?
你都能御空飛行了,你還能走路上把自己給摔了?
盡管這事說出來都讓人覺得好笑,但此時此刻眼前的一幕卻讓兩人都有點笑不出來。
周易的表現,再怎么反應遲鈍的也看出來明顯有問題了,更何況兩人都是聰慧之人。
“周易,你沒事吧?”
看著地上被砸出來的一個深坑,蘇采薇嘴角抽了抽,眼底含著幾分心疼。
“哥!你...你這是怎么了?”
心疼的同時,阿璃的心里更多的是狐疑。
以前的時候,平地摔這種事也偶爾會發生在哥哥身上。
但那時的哥哥除了一身的陣道修為高深,本身卻是沒法修煉的凡胎。
除掉那些陣法之外,哥哥的體質較之普通人都要差了一些,走路上會平地摔還可以理解。
但現在的哥哥,不說那身上時而透出的讓她都隱隱間有些心悸的氣息,就單說摘星境的修為在身,平地摔這種事也不應該再發生在他身上了啊。
坑邊,周易從坑里掙扎著爬了上來。
看著被自己砸出來的深坑,雙手下意識的掐了個平土咒。
深坑中泥土翻涌,一點點將深坑掩埋。
然后...
“臥槽”
不知怎的,腳下的土地一松,身體失衡的周易一下子又滑落回了那個被他砸出來的深坑中。
平土咒的效果還在,在周易落下去的瞬間就把人給埋了進去。
轉眼...深坑消失不見,甚至地面上還多出來了一個小土堆。
而小土堆的旁邊,已經不見了周易的身影。
蘇采薇:“”
周璃:“”
盡管親眼見證了這一幕,但兩人依然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周易(哥哥)他這是要干什么?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人家是我發起狠了連自己都砍,他這是我發起瘋來連自己都埋?
“嘭”
土堆炸開,周易從里面跳了出來。
“呸...呸呸呸”
“噗”
正吐著塞進了嘴里的泥土,突然嘴里就噴出來了一口鮮血。
鮮血中,還帶著一顆潔白的牙齒。
卻原來是吐嘴里的土的時候舌頭用力大了一些,把一顆門牙給頂了下來。
周易:“.....”
懵了!
徹底的懵逼了!
這...舌頭把門牙給頂下來了?
要不要這么扯淡的啊?能不能靠譜一點?
不過...知道自己如今開啟的是比增加十倍游戲難度還恐怖的地獄模式。
這號稱十死無生的噩夢級難度地獄模式,單以困難度而言絕對比之二十倍的難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微小的巧合都可能...哦,不對,不是可能,是都一定會被抓住。
任何的小概率事件都會被無限的放大化作必然出現的危機降臨到他的身上。
走路平地摔?
填坑把自己活埋?
吐泥把牙給磕了下來?
這些放到平日里想都不敢想,連小說里都不敢這么寫的事...在十死無生的地獄模式下都可以算作稀松平常。
甚至周易隱隱間能夠感覺的到...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結果,這個猜測下一秒就得到了應驗。
“哥,小心!”
剛把頂掉了的牙給再生了出來,還沒等周易來得及挪個地方,耳邊突然傳來了阿璃的驚呼。
下意識的轉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沒等看清什么,周易突然感覺眼前的光線似乎一點點暗了下去。
有過很多次類似的經歷的周易毫不猶豫的抬頭往頭頂看去。
然后...
“轟”
一塊隕石從天而降,直直的奔著周易的腦袋砸了下去。
“臥槽尼瑪!”
原地留下一聲驚呼,周易毫不猶豫的展開基礎身法躲到了一邊。
在他閃開的同時,一陣狂風肆虐,竟吹動了筆直下落的隕石。
于是乎...
“轟”
好巧不巧的,周易躲避的位置,正是隕石的落點。
一聲轟然巨響之后,原地留下了一個深...嗯,好吧,這已經不能稱之為坑了。
這尼瑪妥妥的一個大型人工湖。
“哥!哥你沒事吧?”
以摘星境的修士體質而言,被隕石砸一下應該并不會致命,當然...受傷是在所難免的。
好在周易并不是單純的摘星境的修士,無論是真實戰力還是身體強度,周易都完全不弱于一般的域主境,這區區隕石砸一下還不至于讓他收上門重傷。
不過...那隕石砸下來的時候,剛剛挪到了安全位置的周易正下意識的抬頭準備去看看那下落的隕石。
結果就是正被一隕石拍在了臉上。
雖然沒受什么重傷,卻也稍稍破了那么一點相。
于是乎...當隕石被阿璃掃開的時候,落入兩女眼中的就是側臉上掛著一道淺淺的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的白印的周易的臉。
然后...一瞬間,兩個女孩的臉色就徹底的陰了下來。
“怎么了?”
見到兩個女孩這般的反應,周易都被嚇得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往自己臉上摸了摸,也沒摸出來有什么問題啊。
眼睛還在,鼻子也沒被砸平,這不還是我那張臉嗎?
“哥...你破相了。”
阿璃召喚了一面水鏡,指著他臉上那一道白印給他看。
周易盯著水鏡看了半天,才在阿璃和蘇采薇的指點下發現了那道掛在臉上的痕跡。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女孩子就是喜歡大驚小怪,這多大點事啊。
念頭一動,都沒用到回血丹的恢復治療效果,靈力運轉一圈就把那道白印給消下去了。
兩個女孩一人一只手把周易從湖里給拉了出來。
一左一右捏著下巴,上上下下在周易身上打量了一番。
而后...
阿璃二話不說,黑著臉轉身就走。
蘇采薇眼睛眨了幾下,同樣往另一個方向飛去。
周易:“.....”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周易一臉的懵逼。
這...這是什么情況?怎么說走兩個人就都走了?
是、是我惹她們生氣了?
可是,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