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棲梧大早就洗漱完畢,穿了一身普通的布衣,隨身沒有攜帶任何的武器,十名筑基期隨行,朝著磐石鎮的門口走去。
一路上很多人看向這邊的眼神都躲躲閃閃,經過一夜的回味,幾個勢力也不傻,終于品出了事情的大概。
事發之前潘正祥也正考慮要不要搶了那箱子,梁子是之前坊市外就結下的,想著楚棲梧最初的目標應該就是自己吧,幸虧被王景平搶了先手。
將令牌放在城門口的桌子上,抬頭看了眼磐石修造的城墻,滿是斑駁的痕跡,查驗后一名小將過來對著楚棲梧說道:“隨我來。”
朝著身后眾人點了頭示意在這里等候自己,第一次邁進了散修的禁區,沒有想象中的精致建筑,只是比城外干凈了點,同樣也冷清好多。
街上偶爾路過整隊的各宗新秀,都是打小就在宗門的呵護下成長,只要到達煉體期巔峰不用為筑基丹發愁,所以看上去都是20歲左右青俊模樣。
磐石鎮的布局非常簡單,就是一個田字四個區域,最高的那座建筑就是鎮主府所在,遠看琉璃瓦都是云紋鋼打造的,暫時還看不出其他構件的材料,想來也不會差了。
兩人進城后就騎上了角馬,緩緩朝著鎮主府邸前進,為何稱為鎮主而不是鎮長,因為磐石鎮是一處世襲的領地。
雖然曾經三次易主,都是本家分家之爭,每任的鎮主也是一家族長,現任有個響亮的外號叫“第一元嬰”——郁錫齋。
郁錫齋早年金丹期身體出過問題,體內金丹比的上其他七八人那么大,就是突破不了元嬰。
沒了進步空間被家族放棄培養,只能像加入家族那些金丹一樣去為家族戰斗。
戰斗天賦也是不顯山露水,直到他殺了一分家元嬰家主之子,那家主來族廟要他償命,郁錫齋當著眾族人面,立地化嬰一巴掌把那老資格元嬰拍成了肉糜。
正要回憶來磐石鎮之后關于郁錫齋更多的信息,旁邊小將開口道:“我家大人不喜多嘴,問你什么回答什么就好。”
或許是怕嚇著楚棲梧,又接了一句:“大人他很少殺人,先生放心。”
還不如不說呢,意思就是也會殺一些嘍,楚棲梧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兩人一路騎行,也沒耽誤多大功夫就到了鎮主府,有人來牽角馬帶往旁邊一座精致的馬廄。
小將上前向著門童拱手,“張哥,大人今天要見的人來了,勞煩通報下。”
那門童看了看兩人,“我帶先生偏廳等候,然后去稟報大人。”
小將也朝楚棲梧說道:“先生跟張哥進去就好,在下還要回去城門履職。”
就在楚棲梧跟隨那張門童往里走的時候,另一名門童拉了拉小將的衣服,“將軍也知道,大人前一天想見的人第二天或許就不想見了,這種情況我們會拖走打一頓。”
小將笑了聲說道:“看他造化了。”
說完兩人又都嘿嘿的笑了起來,楚棲梧并沒有走多遠,自然是聽的極為清楚,身下一趔趄,雖沒摔倒,確是滿腦門黑線。
到達偏廳就是俗套的漫長等待,眼看已經過了午飯的點,得虧早上是吃了飯才來的,這時門童進來說了句:“老爺書房等候。”
說完領著楚棲梧往書房走去,路上隱隱約約聽到幾個年輕的聲音說道:“我們飯都沒吃就等在這里,告訴你,我們可是景山顏氏。”
接著就傳出門口跟小將調笑的那個聲音,說道:“來呀,拖穩了給我打!”
有句俗話說得好,不怕過的不好,就怕有比較,這樣一比楚棲梧也忘了剛才冷板凳的感覺,心里莫名的舒服,暗罵自己聲“真賤”以作自醒。
書房桌子上的東西驚的楚棲梧失了態,手扶著桌子才沒有倒在地上,竟然是那已經爆炸了的“魂歸大地”!
“這…”,“這!”
楚棲梧已經沒辦法開口了,扶著桌子一臉的疑惑,已經懵了,直到鎮主郁錫齋開口跟自己說話。
“驚訝?那就對了,說真的你那故意表露出來的破綻太浮夸,別總把其他人都當傻子,王景平能上鉤是因為他確實需要那一絲希望。”
“他壽元枯竭就在這兩年。”
修士是能感知到身體每一處細微變化的,壽元枯竭時會有一些生理上的反應。
“來打開看看,我研究半天這破爛沒找到怎么解。”
楚棲梧更驚了,找自己來就是為了讓自己解開這玩意?解不開會不會被打死…這玩笑開的。
“您找他們就是為了這個箱子?”
郁錫齋虎目一瞪,說道:“廢什么話,你來開鎖!”
要不要這樣呀,外界傳的都是什么破消息,就這頑童是一氏族之長?怎么感覺智商比項老三也高不到哪去。
眼見楚棲梧不說話也不動作,還以為真的是以為自己因為箱子,才滅了王景平一伙,嚇得不敢動手了,所以給出了解釋。
“前幾天那王景平膽大包天串通一城墻職守,偷偷摸進城內盜竊延壽大藥,沒找到還殺了人,我昨天剛查到。”
“正好試試我剛修煉的殘陽掌,過去后發現兩人鬼鬼祟祟在用錐子破壞這箱子,這么好玩的物件怎么可以用錐子破壞。”
“所以我就搶了他,補償了本來就準備給他的殘陽掌。”
楚棲梧瞅著眼前仿佛多動癥的老頑童,鎮主,您這人設崩塌了呀,心底暗問:“您老會左右互搏么?是不是跟郭靖拜把子呀?”
郁錫齋看楚棲梧還不言語,頗有些不耐煩了,對門外說道:“來人,把他拖出去先打一頓吧。”
嘴里還碎碎念著,“不識趣,我也先用錐子鑿鑿看。”
楚棲梧腿都軟了,真的慌了神,打一頓倒沒啥,可不能鑿呀,像個八抓魚一樣扒拉著拖自己的侍衛,對郁錫齋吼道:“別動!!”
一道帶著怒意的眼神射了過來,緊跟著楚棲梧就被踹出了門外,顧不得被踹胸口火辣辣的疼,沒爬起來就又吼了一句:“不能鑿!!”
郁錫齋過來對著楚棲梧又是一腳,說道:“我知道不能鑿,你拿來害人的東西他們肯定不能鑿,我就不一樣了。”,說完轉身又朝著房間走去。
兩名金丹修士架的楚棲梧上身根本無法動彈,郁錫齋倒沒真想殺了他,否則以元嬰的實力,沒踹過來就能讓他變成灰兒灰兒。
楚棲梧被兩腳踹的有些喘不過來氣,還是堅持說道:“沒鑰匙,那東西是我做的炸彈,爆炸跟你殘陽掌效果差不多。”
郁錫齋如鬼魅般又出現在眼前,說道:“你放屁,這不是鑰匙孔么!”
沒錯呀,但是就沒造鑰匙呀,箱子都是焊死打磨的,當然渾然一體。
倒是讓侍衛放開了楚棲梧,那一掌自己雖說沒用全力,也不是普通元嬰可以接下的,一死物如何有那般威力。
“給你機會做個演示。”
話音沒落下箱子就從屋內飛來,楚棲梧雙手托住才不至于掉在地上,看到鑰匙空洞處阻靈涂料確實被破壞了三四層。
倒不是認為會炸死郁錫齋,畢竟不知道元嬰防御如何,不好下判斷,但只要在這炸了,自己估計活不了。
跟郁錫齋細說爆炸非同小可,就是損壞府內建筑也是不好的。
所以應楚棲梧的強烈要求,鎮主府幾人帶著楚棲梧來了北面一處山坳,將箱子放在地上后眾人上了山頂。
“你確定這破爛與我一掌之力相當?”
郁錫齋看著楚棲梧如此小心,心里也有點愿意去相信了,誰都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控著一把飛劍懸停在鑰匙孔洞上方。
“可能比大人一掌威力稍大,要不要拿靈力包裹個樹枝去戳,有靈力操作效果一樣的。”
“哪來那么多廢話,刺開那封層?”
楚棲梧點了點頭后俯身趴在了地上,他們是元嬰金丹的,自己一個筑基期還是小心點為好,被抽獎的彈片送走豈不是貽笑大方。
郁錫齋不再搭理楚棲梧,見眾人都撐起了靈力護罩,隨手給楚棲梧也納入保護范圍,然后飛劍刺下。
“嘭…”
白茫茫一片刺的眾人睜不開眼,眾人的靈力護罩碰到白芒就消融了,完全沒有起到一點防護作用。
楚棲梧翻滾著跌落了另一側的山崖,嘴里還“噗”,“噗”大口吐血,所幸沒有暈過去,手一直試圖抓一些山壁上的東西。
幾名金丹侍衛也搖晃著倒了一地,有一人竟然抽到大獎,左肩被彈片洞穿,這么大范圍也能被彈片掃到,幸運的都不知道如何說。
只有郁錫齋的身體紋絲不動,也只來得及拿出一套披風擋在自己身前,至于楚棲梧跟眾金丹,完全來不及照顧。
所有的動作在爆發那一刻發生的極快,聲音這才傳到眾人耳中,之后又連續傳出了山間“嘭”,“嘭”,“嘭”…的回響。
塵煙稍稍消散,山坳像是滿身青皮被揭,稍小的樹草裹挾塵土升騰四散,和抱老松也只剩下軀干,四周山脈飛禽驚起,走獸亂竄。
“呼哧”,“呼哧”。
“這還真的比我殘陽掌威力強…”
其實楚棲梧也不知道這玩意爆炸會無視靈力的阻隔,經過這么一發,還有這湮滅靈力的特性,基本已經確定了靈爆珠粉為炮彈不可或缺的材料。
自從有了“第一元嬰”稱號后,多久沒這么刺激過了,上一次還是敲打妖族大長老的狗頭吧,心中對楚棲梧的感官倒是好了不少。
因為好玩呀。
從楚棲梧接觸那狗子開始就已經派人關注了,無意間發現這群人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多了,被遺棄在山谷里的馬車都被自己拿來研究了半天。
那減震的設計跟沒聲音的輪胎已經被用在了自己的車駕上,其他諸如狙擊槍,蜂窩弩之類的早想拿來玩玩了一直被事情耽擱。
這次忙完回來正好又發現這小子搞事情,拿起情報看了眼后,就決定親自動手結果了王景平,順便拿個古怪玩意回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