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一章 我若不掌權,要魯英何用?
黎明的高手們來支援了，街區上瞬間多出了十多號人。
蘇倫也沒機會再和的「霜騎士」奧斯卡一對一戰斗刷感悟，單挑瞬間變成了大亂斗。
他抬手術士印一結，身邊就出現了十多具恐怖蠟像，也沖入了戰場中。
來的不僅僅是千條，還有黑先生、巴雷特、紅魔凱、基特...幾乎所有曾經舊靈敦時鏡組織的所有老成員都來了。
那斗篷上的金紋在這夜色中格外閃耀。
再有就是鏡先生的血裔們，「血公爵」摩爾·華茲華斯領著一群吸血鬼，化作漫天大蝙蝠瘋狂席卷而來。
霎時間，偌大的燈塔街區打成了一片。
六七階職業者的大混戰動靜極其夸張，各種高階術士亂轟，這一片的天空就像是炸起了元素煙花，天崩地裂。建筑物成片成片地倒塌，地面寸寸龜裂。
因為是有準備的伏擊，即便是那些畸變了外神信徒不畏生死，蘇倫這些人也有絕對的戰力優勢。
戰斗持續了小半個小時就消停了，六頭畸變怪盡數被殺。
不過讓蘇倫覺得很遺憾的是，除了「霜騎士」奧斯卡靈魂還算完整，其他的都是重度畸變怪，靈魂殘缺得嚴重，只剝離了一些殘缺的法則碎片。六個怪物個加起來，還都不如一個妖僧的。
唯一算得上是好消息的是，那就是這些頂級畸變怪體內的邪神寄生蟲生命精元更多。
但尸體腐敗得很快，蘇倫之前已經“吸撐了”，本想著有些浪費。
可沒想與華茲華斯這位活了七百年的老吸血鬼一交流，居然發現血族在漫長的歲月中，也琢磨出了一些很特殊的吸血心得。
蘇倫也掌握了一種能夠吸收超出身體承受范圍內的生命精元的秘法。
而血族因為體質問題，幾乎對任何生物的血液都能直接吸收（吃魚不吐骨頭）。但偏偏這種有神明法則污染血液，吸了會有畸變隱患。
蘇倫便把奧古斯的那些剝離吸血雜質的心得交流了一下，雙方各有收獲。
北城那邊的戰斗是魯英的頂級權貴們在火拼，除了清剿怪物，也是爭權奪利。
黎明是個中立組織，并沒有興趣去參戰。
蘇倫這些人也沒到處跑，就在燈塔區附近幾個大廠里轉悠，清理各種畸變怪物。
等著或許那些邪神還會派高手來襲殺他們。
能牽制一些，也算幫忙了。
一群人分散開了，在各個廠區尋找畸變怪清理。
他們這股力量在南城，可以說只要不來八階職業者，基本無礙。
即便是高階畸變怪，三兩聯手也都能殺掉。
蘇倫和許久不見的千條一起組隊，清理怪物。
兩人一路走過去，街區上滿地都是尸體。
劍客職業者不愧是殺伐最強的職業之一，千條殺這些畸變怪可比蘇倫快了數倍。
兩人路過的動靜吸引了一群怪物來，沒等蘇倫出手，她揮刀輕描淡寫地一斬，便如砍瓜切菜般將所有怪物都砍成兩段。
每殺一頭怪物，她身后的羅剎虛影就更凝實一點，殺氣更盛了一分。
片刻后，清理一波宿舍樓的怪物，也消停了片刻。
蘇倫看著千條閑了下來，這才閑聊道：“千條姐，你進六階了？”
剛才大戰的時候他就看出了，千條的實力比之前分別的時候強了太多。可明明才不到兩個月沒見，之前還是五階的，現在不說進階六階了，連領域都領悟了。這段時間不僅自己再進步，伙伴們也很厲害啊。
千條把刀歸鞘，看了一眼蘇倫，回應道：“是啊。之前去了一趟賽諾迪亞省，正巧華茲華斯先生收藏了一件很適合我的雷霆材料。我嘗試融合之后，就進階咯。”
四目相對，大概是許久沒見，兩人眼里都有一抹久別重逢的親近。
這賭癮少婦可是半點不避諱，一如往常地勾著蘇倫的肩膀，稱兄道弟往前走。
這時候，她似乎才看到了蘇倫頭上的黑光皇冠，便好奇道：“咦...你這皇冠是詛咒物？看上去賣相不錯。”
說著，她又調侃了一句：“嗯...和你這‘菲克王子’的氣質挺配的。”
蘇倫眉頭一挑，沒理會她的調侃，只簡單地解釋了一句：“這是雷加地的傳承皇冠，用來輔助領悟領域的，效果不錯。之前戰斗的時候感覺就抓到了有一點點感悟，好像摸到了一點門檻。”
說到這里，他想到了什么，又反問道：“對了，千條姐，你怎么領悟出自己的領域的？”
千條聽到這話，露出了一抹不理解的表情：“啊...‘領域’這玩意兒還有門檻？”
她琢磨了一瞬，又補充道：“那不是進六階了，稍微穩固一下境界，就能掌握的嘛？”
蘇倫看著她那“不是有手就行”的表情，直翻白眼，幽幽道：“你以為誰都像是你，五階就入劍圣境了？”
兩人的關系非常熟，他哪里不知道千條并不是在凡爾賽。
而是純粹是一根筋，就是覺得很簡單。
千條對劍道的執著和無暇劍心，讓她在五階的時候就領悟了自己的“雷鳴劍意”，入了劍圣境。這也是她如此順利地就領悟了領域的原因。
而且還有一層原因，那就是她那從未有人見過的三解的羅剎女天賦。
鏡先生研究后評價說，這天賦甚至能讓千條有很高概率無視八階門檻。
千條看著蘇倫一臉認真的樣子，才知道他是誠心詢問。
她這才正色思考了一瞬，回答道：“來靈敦的航路上，我殺了一頭七階海怪，直接就領悟了。我記得那時候的感覺，大概就是...窺探到了世界原本隱藏起來的一些特殊規則之力？”
不明覺厲。
蘇倫聽著露出了一抹無奈的表情。
領域是職業者自己對世界和自己的職業感悟，每個人感悟到的都不一樣，確實也說不清楚。
何況，千條這莽婦自己都糊里糊涂領悟了，哪里跟旁人說得清？
果不然，解釋了兩句就語塞了，千條不耐煩地嚷嚷道：“哎呀，我也說不清楚那種感覺。反正我覺得你多戰斗，肯定能領悟的。”
蘇倫聽著哭笑不得。
顯然，相比這個，這賭癮少婦對別的問題更感興趣。
千條勾著蘇倫的脖子，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話題跳的很陡：“哎喲，這幾天的報紙我可都看了。蘇倫你可是娶了一個很漂亮的貴族小姐呀。感覺怎么樣？”
蘇倫聽著翻了翻白眼，糾正道：“那是‘菲克’，不是我。一次合作罷了，你知道的。”
“呵！”
千條滿臉戲謔，顯然是不信的。
她自然知道聯姻是合作，只是更好奇其中的隱藏故事，又道：“報紙上可是說，你和那位貴族小姐在玫瑰莊園幾天都沒出過門。嘖嘖...蘭斯家族的小公主體驗感真就這么棒？”
說著，還曖昧地挑了挑眉，暗示意味十足。
多待了幾天，是因為要暗算威廉大少和妖僧，這事情蘇倫也沒和旁人說過。
他看著千條眼里灼灼的八卦之火，本想解釋一句。但念頭一瞬閃過，就打消了念頭。反而，他語氣故作輕佻道：“我的評價是...不如千條姐。”
千條聽著神情明顯一愣，反應了一瞬才明白他說了什么。
再看著蘇倫，她目光幽幽道：“喂喂喂...你這臭小子，很欠揍啊。”
蘇倫聽著那“威脅”的語氣，半點不在意，哈哈一笑。
千條也不客氣，鎖著他的脖子，一拳就揍在了腦袋上。
“咚”的一聲，蘇倫吃痛，哎呦一聲。
兩人在街道上一邊清理喪尸，偶爾斗斗嘴，也挺歡樂。
黎明這一群人的戰力非同一般，在燈塔街區清理畸變怪的速度很快。
在喪尸潮把所有人感染之前，他們差不多就殺了個干凈。
原本蘇倫他們已經有了準備，這么大規模的擊殺怪物，巨人隱修會的人必然會有動作的。
但也沒想，這清剿怪物的幾個小時間，除了最初「霜騎士」奧斯卡來的那一撥，后面竟然再沒有高手來。
這就讓蘇倫覺得有些疑惑了。
但通訊器里隨時都匯報著靈敦城里各處的戰況。
雖然南城平民區的喪尸感染非常嚴重，但實際決勝還是在北城那些頂級貴族身上。
拉斐爾、蘭斯、羅伯茨三個大議員提前囤積了重兵，天空有飛艇，海上也有軍艦過來，
支持外神教派的幾個大家族被打得節節敗退。
局勢一片大好。
可就是一帆風順的戰斗下，轉折來的非常突然。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是因為猩紅藥劑沒被大規模投放，那外神在準備不充分提前降臨才導致了組織不起反抗力量的時候，一個震驚的消息傳來了。
燈塔區，伯明翰紡織廠滿是尸骸的廠房里。
蘇倫剛得到了集結的通訊，立刻就和千條趕了過來。
就是兩人來的片刻，巴雷特，華茲華斯幾人的也陸續趕到。
眾人看著黑先生那無比嚴肅的神情，就知道大事不妙。
巴雷特率先開口問道：“黑先生，怎么了？”
黑先生是黎明總情報官，所有情報幾乎都會在他手里匯總。他看著眾人，神情凝重地說道：“剛得到最新消息...皮耶爾大師被重創了。”
什么！
一聽這話，包括蘇倫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無不面露驚愕。
皮耶爾大師可是九階職業者，魯英還有能重創他？
蘇倫眼中凝重一閃，連忙問道：“那外神降臨了？”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卻不想，黑先生搖搖頭，“不是。”
然后他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臉色猛變的消息來，“是莎洛特女皇下令兩位八階宮廷供奉暗算了皮耶爾大師！”
聽到這情報，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雖然知道巨人隱修會有如今的氣候就是波拿皇室在背后支持，但他們如何也沒想通，堂堂魯英女皇會讓人偷襲帝國的定海神針的皮耶爾大師？
如果說女皇本身是外神信徒就罷了，可偏偏幾天蘇倫前才確認了，她不是啊！
波拿皇室雖然腐朽，但皇宮里高手眾多，也絕對不是外神信徒能輕易滲透的。
而且現在這情況是，靈敦爆發了畸變潮，死傷百萬之巨。哪怕再眼瞎，也都知道那些外神信徒對魯英的政局有崩盤式的危害。
不聯合起來對付外神，反而把自家的頂梁柱給打折了？
黑先生繼續說道：“具體情報現在還不清楚。之前我接到情報，說是女皇邀請皮耶爾大師去腓特烈宮商議對策。然后剛進去沒多久就爆發了激戰，皮耶爾就被重創打了出來。這是兩分鐘前的最新情報。”
眾人聽到這話，都陷入了沉默。
蘇倫的腦子里思緒飛轉。
皮耶爾大師可是對付那外神降臨的主力，要是這位出了意外，這事兒可就大條了。
看上去整個靈敦都打得熱鬧，但所有人都知道其實最終決定這場災變結果的，還是皮耶爾大師為首的頂級煉金術士和巨人隱修會那個外神的武力碰撞。
蘇倫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女皇為什么會背后捅刀子，但也知道耽擱不得。
在這里等著肯定是沒意義的。
他目光掃視了眾人一眼，鄭重地說道：“我打算過去看看。”
眾人聽到這話，立刻會意，也紛紛點頭。
其余人留在了南城清理怪物，蘇倫一個空間位移，已經出現在了幾公里外。
用通訊器問了一聲鏡先生，她正好就在腓特烈皇宮附近觀戰。
蘇倫感知到了自家師姐身上留下空間坐標，朝著那個方向多次瞬移。幾個轉眼就已經越過了洛可瓦倫河，來到了北城圣輝大道皇家銀行附近。
最后一次瞬移，四周光景一變，出現在了一處閣樓里。
蘇倫分辨了一下位置，記得這是“艾格妮絲侯爵”的府邸。
他剛一瞬移過來，就看到了自家師姐神情嚴肅地站在窗前。
蘇倫直接問道：“師姐，到底發生什么了？”
鏡先生目光復雜，沒多說，示意讓他看窗外，道：“你自己看吧。”
蘇倫走到了窗前，一眼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頭。
此時此刻，腓特烈皇宮廣場，堆積了數萬人。
貴族私兵的鎧甲上都有各自家族的貴族紋章，所以蘇倫一眼就認出了那些人是蘭斯家族的“藍十字重騎兵軍團”，羅伯茨家族的“黑獅鷲長槍軍團”，還有十個侯爵、伯爵的私兵軍團。
再有就是魯英軍方的“黃金獅子軍團”、“黑暗裁判軍”...
甚至還有穿著黑色風衣的軍情處人員。
當然，最打眼，人數最多的還是拉斐爾大公的“超級機械戰士”和“機械魔獸”兩大軍團！它們數量極多，黑壓壓地一大片。
拉斐爾大公、蘭斯大公、羅伯茨大公，三位國會大議員盡數在場。
甚至，整個靈敦的頂級職業者差不多都在這里了。
蘇倫看到這一幕，更是疑惑了。
外神的人一個沒看到，全是反對派的，顯然是戰況不錯。
可怎么還會讓人把皮耶爾大師給暗算了？
此時此刻，皇宮那寶石藍尖頂的建筑群被轟塌了一小半，顯然剛才是經歷過一場激戰。
而就在皇宮外廣場上空出了一大塊，沒人敢靠近。
一個渾身藍金色火焰的佝僂老頭正漂浮在半空中，赫然就是皮耶爾大師。
不遠處的地上，還躺著一具胸口被燒灼出了大洞的尸體。
蘇倫哪里沒認出那尸體是皇室兩個八階供奉之一的「毒宗」奎因·安德魯。這位可是劇毒術士一脈的大宗師，被譽為當今世上對毒素研究最透徹的煉金術士！
蘇倫看到的這里，已然猜到了什么，再一看皮耶爾大師體表的藍金色火焰，哪里沒猜到什么：“皮耶爾大師是用無侍強行壓制毒素？”
他之前在圓月舞會上親眼見過皮耶爾大師的狀態。知道這位老前輩已經壽元將盡，行走都很艱難了。但現在卻這么外放靈力，無異于燃燒壽命，顯然是傷得不輕。
蘇倫看著眼角一抽，余光瞥了一眼身邊鏡先生，她目光無比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目光再看向對峙的另外一邊。
那個帶著皇冠，躲在皇宮魔法防御屏障之后被一堆宮廷護衛們簇擁的白發老嫗，自然就是當今魯英的掌權者莎洛特女皇。
不過，讓蘇倫在意的不是那些宮廷護衛，而是這老太婆身邊，竟然有一個全身外附機械骨骼的大胡子中年人。
“瑪法第三海軍司令，大將「鋼鐵比蒙」伯頓·克里斯特？這家伙怎么會在這里？”
蘇倫雖然對瑪法的人不熟悉，可那幾個頂尖人物的情報還是見過的。
他萬萬沒想到，魯英女皇身邊，居然會有宿敵的瑪法軍人。
而且，看著架勢，女皇似乎還和這伯頓有了什么合作？
皇宮外的廣場上，雙方并沒有打起來，但對峙的氣氛看上去非常不好。
就是蘇倫來的這時候，正聽著雙方正在對話。
莎洛特女皇義正詞嚴地質問著：“皮耶爾，你可記得你皇室供奉的身份？可還記得當初你是受皇族恩惠才能進階九階？沒想你居然會背叛皇室！之前叛黨政變的時候你不出手支持皇室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想支持叛亂？”
皮耶爾聽著這話，長嘆道：“陛下...臣從來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宮廷供奉的職責是守護帝國和煉金文明的延續，這是彼得陛下建立帝國的時候就賦予宮廷供奉團的神圣權利。”
說到這里，老人神色猶豫了一瞬，似乎覺得細說也沒意義了，只道：“從始至終，老臣都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蘇倫聽到這段對話，就猜到他們說的是“霧月政變”。
外人不知道的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他聽葉卡捷琳娜說過內情。
波拿九世軟弱無能，實際控制政權的早就是莎洛特。
這老太婆已經完全架空了波拿家族的皇室權利，皇室名存實亡。她還想把她母系家族扶持起來，徹底篡權。然后就是這奪權過程中，又有一些列的騷操作，弄得民不聊生，更關鍵是觸碰了老牌貴族們的利益。
然后就有了機械革命和霧月政變，被直接弄下了臺。
再后來離奇復辟。
現在看來，也必然是巨人隱修會暗中支持了。
而且葉卡捷琳娜也說了，沒有她老師開口，波拿皇室早就盡數被送上絞刑臺了。這位女皇能活到現在，還真是這位老人的功勞。
莎洛特女皇卻全然不領情，聽著眼中寒光一閃，“哼...以前的事情多說無益。我剛才都已經說了，巨人隱修會的那位古神大人是我們魯英契約守護神明。你們既然聽到命令，為何還不退兵？你們難道想謀反嗎？！”
蘇倫聽到這話，臉色一變。
這一刻，恍然大悟。
他這才知道了為什么會是如今這局面，為什么皇室會允許那外神如此猖狂地收集信仰了。
原來是“契約神明”！
在黎明時代，煉金文明橫掃諸多位面，他們用強大的武力橫掃了諸多位面。
那些其他文明的神明防抗的，就被殺掉；臣服的，就簽訂契約成了契約守護神明。
想著大概是魯英帝國搜刮天下至寶，找到了一份古代遺留下來的神明契約。
莎洛特女皇才敢如此。
不過，這種契約可是在實力壓制，又或者對等的前提下簽訂的！
波拿皇室最高才八階，居然想著和一位外神簽訂這種契約？
不說這契約到底穩固不穩固，會不會被反噬；
和這種動輒殺幾百萬人的邪神簽訂，這老太婆到底怎么想的？
在神明眼里，人類就是螻蟻、血食一類的低等生物！
一只猴子，也敢與虎謀皮？
不僅是蘇倫想不通，旁人也想不通！
皮耶爾語重心長地說道：“陛下，您可知道，靈敦這次災變降臨，至少要死幾百萬人啊。那位外神用您的子民恢復傷勢重凝聚神火。這樣邪惡的神明，您真覺得祂會庇護帝國？”
聽到這話，莎洛特女皇滿臉不屑地冷笑：“哈哈哈...幾百萬人？那又如何？人口而已，很快就能填補上的。只要皇室還在，魯英依舊會永遠昌盛下去！”
蘇倫聽到這話，目光也陰冷了下來。
好惡毒的家伙啊。
被當著數萬人質問，這老太婆臉色也不好看，譏諷道：“何況，我不信任古神大人，信任你們？”
說著，她掃視了眾人一眼，“你們就是這樣回報皇室信任的？”
“哎...”
皮耶爾聽到這番話，連連嘆息。
僅僅是看這位老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心如死灰。
他再次開口，一連三問。
“陛下，三天前‘北防第一島鏈’的守軍，是您下令撤離的？您可知道失去了那條百年防御島鏈，會讓本島腹地暴露在敵人的攻擊范圍中，會讓整個帝國陷入危境？”
“有消息說，您一個月前已經秘密割讓了‘特明納斯七城’給瑪法帝國，可是事實？”
“現在借皇家海軍掩護，讓您身邊的瑪法大將攜重兵出現在靈敦，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這話里滿是哀嘆和悲憤，又蒼白無力。
大廈將傾，他一人無回天。
皮耶爾質問到最后，語氣里之前那縷眷念之情已經消散的一干二凈。
他知道這位女皇大人回答不上來，也沒等她回應，話鋒突然變得冷漠，又道：“如果您掌權的代價是的帝國崩塌，文明斷絕...老臣哪怕是背上不義之名，也要舍命阻止的！”
蘇倫聽到這里，肅然起敬。
他也終于明白為什么即便被偷襲重傷也沒打起來，而是在說了這么半天。
這是這位為帝國操勞了一輩子的煉金大師，在和皇室做最后的恩義了斷。
受恩惠于皇室，終究是到盡頭了。
割地賣國，這可是天大丑聞！
聽到自己做的丑事而被當眾說出來，莎洛特女皇臉色也變得鐵青，轉而變成了無盡怒火。
她再不掩飾，眼露惡毒的光芒，野心毫不遮掩了：“哈哈哈，可笑可笑！你一個供奉，有何資格質疑皇室的決議？魯英帝國是我波拿皇室先祖一手建立，如果不是皇室掌權，那要這帝國有何用？要這你們有何用？我若不掌權，即便所有人都死了，又與我何干！”
這番話，把人性的自私、貪婪和無知表現得淋漓盡致。
頓了頓，這老太婆暴喝一聲：“現在我最后問一句，你們是否退兵？如不退兵，如同叛亂，格殺勿論！”
皮耶爾聽到這話，語氣再沒有任何波動。
他那雙濁眸中的溫和散去，漸漸鋒銳如芒。
“也許有一天帝國會崩塌，也許有一天煉金文明也將失去它的輝光，淹沒在歷史塵埃中。但...不是今天！”
說這話的時候，這位生命走到盡頭的老人語氣無比平靜。
但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回蕩在整個皇宮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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