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明白了!”
蘇倫眼中露出了恍然大悟旳神情。
他在之前的戰斗中鯨吞般吸收了大量的妖氣,死亡法則也水漲船高。這幾天休眠,身體更是將那些吸收來的異種能量完全吸收了進去。
現在蘇醒,蘇倫現在有一種很清晰的感覺,那就是他的死亡法則比之前看到的“伊邪那美”更高了!
而伊邪那美作為黃泉國主,祂就代表著這個世界的法則上限。
就是因為突破了那個“上限”,蘇倫之前心中覺得霧里看花的那種感覺一掃而空,徹底就變清晰了。
“錯了,錯了...原來從最開始,我的思路就錯了。世界的‘神’不是伊邪那美,也不是其他任何角色,而是這個故事的‘作者’。他創造了這個故事,這個‘世界’!”
蘇倫拿出了他記下的筆記,看到他寫下的那些線索,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
他飛速地翻動著筆記上的內容,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換了個高度一看,瞬間豁然開朗:“莪之前完全忽視了一個最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我現在被困在一本構架成詛咒世界里。也就是說...我可能是被降維了!在這個世界,我覺得我自己是一個‘人’,但實際上,我可能只是一段文字描述的特殊存在。”
一葉障目!
就像是在迷宮中,你的視野永遠都是被墻壁遮擋了。
只有當你的眼界、認知高于墻壁,才能看到這個迷宮的正確走法,而不是按照它設定的邏輯,盲目亂鉆。
“之前我的思維邏輯、世界認知、判斷力,也完全被限制在了一個像是迷宮一樣的閉環圈子里。只要我沒有超出這個‘上限’的能力,就無法看清這個世界的真相。所以,這才是‘T級空間’的難度。沒有觸摸到這個法則界限,誰來了都得死!”
蘇倫也瞬間明白了,為什么當初他們剛降臨這個黃泉世界的時候,明明鬼怪們都充滿了敵意,他們卻全然沒有察覺。
換做正常情況,這絕對不可能發生。
不說鬼王,那些小鬼的敵意,憑他們兩人的感知為何沒察覺?
但在書中的邏輯中,這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故事的邏輯不需要你發現(這段劇情),那么,你就發現不了!
維度限制了你的想象能力,只能順著它的邏輯去思考。
就像是螞蟻,根本無法理解螞蟻窩旁邊在修建的高速公路是怎么回事兒。
在那種層面生物的認知中,或許,就是世界末日。
二維生物也無法理解三維空間的概念!
但它們就不是生命體么?
不,是的!
現在回想起來,其實遇到的事情,也有很多破綻的。
但卻一直沒有發現。
空想具現,把人困在某個完美閉環的邏輯里。
這就是這個詛咒空間的最大難點。
想通了一切,蘇倫眼中神采奕奕。
“全知之瞳其實之前已經鑒定出了出去的方法,而且已經很努力把答案表述了出來。只是我進入空間之后,認知被限制了,想不到‘作者’。所以我也沒意識到破局真相。”
蘇倫不免有些唏噓。
看上去很簡單的邏輯,陷入邏輯閉環了。
在一方世界中,這個世界就制了你的想象。
你也就不會懷疑這個世界的任何“不合理”。
因為,在這個世界中,只要存在,它就合理了。
天啊,天不可思議的了。
蘇倫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些很高層次的“世界感悟”。
終究是知道如何出去了。
蘇倫想到這里,長長松了一口氣。
不過,解密之后的興奮只持續了一瞬,他臉上就恢復了平靜。
好像知道得太晚了。
千條和御子都死了,他自己的狀態也“半人半鬼”。
既然死亡的作者是一個 故事的“唯一真神”,那么會不會他能改寫結局呢?
想到這里,蘇倫眼中又浮現出了希望的光芒。
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救回兩人。
但他也不確定。
因為他自己現在的狀態都很奇怪,人在書中,卻又超脫了這個故事。
那么,
以前的故事已成定局,如果以前的結局改變了,那么還會有現在嗎?
這似乎又矛盾了。
蘇倫琢磨了半天,也沒想清楚。
他把這個念頭記在了筆記本上,想去先去找到那位“作者”。
那才是決定性的因素。
戰場一片狼藉,到處都彌漫著死氣。
蘇倫再次召喚出了黑鴉,飛上了天空,尋著鬼城的方向找了一條路走回去。
可走著走著,突然覺得身體有些異常。
他看了看數據面板,驚疑道:“肉身強度居然變強了?而且還在持續變強...”
面板上顯示的身體各項數據都暴漲了一大截,力量、敏捷、神經反應速度、韌性...可以說是全方位的提升,大概兩三成的樣子。
這還是注射“X血清”改造血脈的時候,才有如此大的增幅。
原本是好現象。
不過,蘇倫現在看到眉頭緊皺。
因為這個增幅,不受他控制。
還要持續多久,增長方向如何,都不可預測。
一切不受掌控的身體變異,都可以稱之為“畸變”。
也就是說,他現在是“肉身畸變”了。
原因自然是吸收了太多“妖氣”和“黃泉之氣”,身體被污染了。
但因為某些因素,又沒有徹底畸變成怪物。
蘇倫看了看面板,猜測是他自己本身“X血清”再抵抗那種不受掌控的變化。墮落天使是貨真價實的神階血脈。祂們從出生,就是神。這是低等生物完全不能比擬的。
剛把“精神畸變”的隱患壓制住,沒想又出現了這么一個新問題,蘇倫也覺得有些皺眉。
不過,現在他卻不太關心自己的狀態。
背負著兩個重要朋友的性命才能茍活下來,這種余生,好像并不值得任何期喜。
蘇倫不急不緩地走在山路上。
看著那些夸張的戰斗痕跡,他就想到了和千條一路拼殺過來的畫面,百感交集:“千條姐的戰力,還真是夸張啊。沒想居然還突破了三段羅剎女...”
他現在眼里的世界很特別,像是看一場真實虛幻科技的電影,可以沉浸進去,像是真實世界;也可以以一種局外人的眼光觀察一切,能看到一些別的東西。
可想到天賦,蘇倫突然想到自己的死亡法則也瞬間翻了數倍。
雖然沒有突破什么三解狀態,可也有很大不同了。
蘇倫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咦...
我手里有一件需要死亡法則掌控的封禁物?
修普諾斯的夜之黑鐮這件大殺器從在舊靈敦外城的時候就一直陪伴身邊,幫他渡過了一次有一次的致命危局。
別看它斬出的是空間裂縫,但實際驅動的是死亡法則。(力量、元素,強大到一定程度,都可以制造空間裂縫)
仿制的死神武器,自然是死亡法則。
因為這封禁物的使用有非常危險詛咒反噬,所以之前一直只能用活尸操控,用來轉嫁反噬之力。
可現在蘇倫一握著,立刻就感覺到一股舉重若輕的感覺,仿佛還有一股莫名的“順手感”。
自己好像能掌控了?
再仔細一鑒定,他終于確定自己達到了這件封禁物的使用門檻!
“也就是說...以后我能隨意使用這黑鐮了,而不用考慮詛咒反噬了?”
蘇倫突然覺得有種意外之喜。
這完全是無心插柳。
雖然他現在操控活尸使用黑鐮已經無比順手,但活尸的承受是有限度的。
一具活尸,最多能斬出五刀,還要控制斬擊弧度。
好用,卻費尸體,還有多余的動作容易被對手察覺。
但現在,他自己拿著,能隨便砍了!
十刀、百刀、千刀...
直到把目標砍成稀巴爛。
蘇倫手握黑鐮,輕輕揮出了一刀,不遠處的石頭突然就被空間裂縫削成了兩半。
他仔細感知了使用的感覺,清楚地捕捉到了死亡法則從鐮刀上涌動,激活煉金矩陣和符文發出了能量波動的整個過程,心中琢磨道:“嗯...也不是完全規避了詛咒反噬。太大切面斬擊,還是會有。不過,正常斬擊需求完全能滿足了。”
鐮刀終于是順手了。
而且...還有一點不同的是,以前使用黑鐮,完全就是利用它本身的特性。
現在,他灌入了死亡法則,那空間裂縫的撕裂度,還可以操控了!
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劍,在劍客和外行人手里,完全是兩種武器。
蘇倫覺得自己好像變強了。
但同時也長嘆一聲。
之前如果自己強一些,或許能改變什么的。
蘇倫把黑鐮用麻布袋包了起來,背在了背上。
他再次走入了鬼城之中。
這本詛咒的作者是藤原隼人,蘇倫知道這位是破解詛咒空間的關鍵。
蘇倫之前收割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技能,他雖然不算什么文豪,但也知道了一些家的創作常識。
所以,他不確定的藤原隼人死后一定會在這黃泉國中,但一定能找到一個“書中的藤原隼人”。
任何一本里,一定會有某一個人物中能找到“作者”的影子。
那個角色不是作者,但一定是作者帶入自己情感、認知、三觀...的一部分。
通常來說,那都是主角。
但這個黃泉國,蘇倫沒發現誰是主角。
所以,他要去鬼城里尋找。
和之前數次來打探的時候,戰戰兢兢的心態不同,蘇倫現在走進城里,心如止水。
只要他不想,這里的鬼怪就仿佛看不到他一般。
他是“超脫”了這個世界的存在。
城里的鬼怪數量明顯少了很多,特別是那些強大的氣息寥寥無幾。
之前那一戰,也讓鬼城傷筋動骨。
蘇倫一直走著,走著,看著形形色色的鬼怪、亡者幽魂,像是再看一場電影。
突然,路過了一個茶館,聽到了說書人在講一個“貴族小姐和窮小子的愛情故事”。
蘇倫停了下來。
因為,他太打眼了。
像是眼中整個世界都是黑白的,唯獨那個人,卻是彩色的的。
蘇倫知道,找到人了。
那是只妖怪,叫說書人。
說是落魄的書生,有些才氣,卻不受人重視,死后怨念成的妖怪。一直給人說書,希望能得到人的認可。
那人看到蘇倫,突然也像是大夢初醒,眼中的神色立刻就清晰了起來。
他朝著蘇倫微微一笑,說了一句:“終于有人找來了么。”
蘇倫和那人坐在茶館二樓靠窗的位置,看著這位郁郁不得志的說書人,目光有些復雜。
明明來好幾次都看到過這家伙,但從沒有一次注意到這妖怪會是出去的關鍵。
明明線索就在他的故事中,未經其事,卻聽不出其中深意。
蘇倫嘆息一聲,問道:“我是該稱呼您藤原先生呢,還是古斯塔夫先生?”
那中年人淡淡道:“都可以。因為他們都是我的名字,但我卻不是他。我只是帶一點執念的故事角色罷了。”
蘇倫聽到這話,點點頭。
沉吟了一瞬,他直接問道:“那么藤原先生您能告訴我,這黃泉之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么?”
就是因為這些日子的遭遇,讓他看清了這個世界,才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即便現在看來,這都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藤原隼人似乎半點不意外,笑道:“但我知道你的疑惑在什么。”
停頓了一下,他說道:“其實人力再如何知識淵博,領悟再多的法則,都無法構建一個完全沒有破綻的世界。哪怕是我所知道的某些古代神明也辦不到。所以,我想到了一個方法,用外力來幫助我完成這個世界。我把我寫成的煉制成了詛咒物,用來收集一些亡魂。那些亡魂會在‘黃泉國’生活,修行。他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為了完善、推演出這個世界。而且會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完善...”
蘇倫聽到這說法,簡直是顛覆了他的某些認知。
這家伙居然用這種方法,去推演創造一個世界?
這手段,和神,又有什么區別?
藤原隼人道:“不用那么驚訝。也不要覺得這種行為無情。世界法則很奇妙的。特別是在我們煉金術士的眼里,所有的能量,都在一口‘鍋’里。只是存在的形式不同,本質上區別不大的。包括你我。這也不完全是我想出來的,我記得應該是我在某次冒險中,在一處古遺跡發現的神族秘法...”
蘇倫聽得有些迷糊,似懂非懂。
他對這創世手段很有興趣。
藤原隼人說了一半,卻沒繼續說下去,搖搖頭道:“不過,我也不能給你解釋太詳細...為了保證我留下了某些特定記憶,不會忘記我要等的人。所以有些問題我也無法回答你。那些真相,如果你想知道,就只能你自己去求證了。”
蘇倫聽到這話,突然想到了之前遇到的喀秋莎的祖奶奶。
她買那么多的藤原隼人的,自然兩人是認識的。
蘇倫雖然好奇兩人的關系,
但他更關心一個別的問題。
他直接問道:“藤原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要請教你。之前我的伙伴在之前的戰斗中死去了,您有辦法可以復活她們么?”
藤原隼人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有的。但有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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