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加都朗特港
蘇倫兩人搭乘的商船要去加都朗特港，正好鏡先生要去兩大帝國中間的中立地賽諾迪亞省，也需要在那里換乘郵輪或者購買海船。
問了一下黑先生那支隊伍的行程，他們也已經靠岸，正換做陸路交通工具朝著北方趕來。
畢竟乘坐的“乘風號”是海盜船，會有很多麻煩。
大概還要兩三天。
也差不多是蘇倫他們抵達的時間。
而蘇倫自己也打算去北地冰原看看，他需要歷練，需要增長見識。
原主的雷加地家族在魯英南部，他短時間內沒打算去那邊招惹麻煩的打算。。
北地冰原就是很好的選擇。
而且，他現在也在為需要為進階三階做準備。
地面上雖然暗靈力稀薄，可他有艾薩克的煉金之心，像是隨身攜帶了一個暗靈力泉眼，完全能滿足修煉需求，精神力也在穩步提升，達到黃金材料篡命師的三色面具的進階需求，也只是時間問題。
還有就是，他還需要給自己三階的煉金植裝籌集一些西游材料。
正好可以去加都朗特這個魯英北方最大的商貿領地碰碰運氣。
蘇倫現在學習了精神力秘法，三階的進階的方向又是“多心多用”偏精神力操控方向。
所以，他打算弄個一個和新覺醒能力契合度很高的特別殖裝——精神觸須。
就是當初穿越來，在暴風莊園，佩斯托婭操控他和光頭伊萬肢體的那種能力。
之前不知道那是什么手段，現在蘇倫知道了，那就是一種精神操控手段。
用精神力絲線阻斷目標神經訊號傳遞，傳導自己的意志，操控別人的身體。
“詭偶師”之所以詭，除了能制作各種奇奇怪怪的符文詭偶，更重要的就是一些神秘莫測的精神力操控秘法。
用他老師塞雷婭的話說：傀儡豈是不便物？控制死傀儡只是入門，控制活傀儡才是進階，以致最后，目之所及，盡皆為傀！
精神力操控的手段，會補全蘇倫在傀儡操控上的短板。
而且，因為之前剝離了「法醫」杰拉德的記憶碎片，又仔細研究了他的《解剖筆記》，蘇倫現在對人體的各種神經訊號傳遞幾乎了如指掌。
殖裝一成，立刻就能形成戰斗力。
到時候，像是木偶劇場這種傀儡術式的威能也會暴增。
蘇倫不用像是眼前一樣完全物理控制，需要和人角力。
現在直接靠絲線傳到精神力，達到物理和精神力雙控，輕松就能操控人的身體。
甚至以后，
只要對目標的神經訊號傳遞足夠了解，到時候不僅限操控人類，甚至魔獸，畸變怪...
理論上任何東西都可以操控。
這也是結合自己的條件，深思熟慮之后，蘇倫覺得自己進階三階最合適的殖裝。
進階之后，他的實力會暴漲一大截！
不過，殖裝的鍛造圖紙雖然從塞雷婭哪里拿到了，但主材料卻非常罕見。
他需要一種三階左右，像是噩夢蜘、百目邪眼、夢魘章魚之類的精神力怪物完整且新鮮的大腦，品質越高越好。
他在典籍中翻閱到了這幾種可備選的目標，但收割了這么多記憶中，都沒有任何人見過其中一種。
所以，北地冰原那種魔獸豐富的地方碰碰運氣最好。
傳說“寂靜森林”的原始森林深處，每年都會發現一些外面滅絕了的古代物種...
自從知道了蘇倫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符文老師后，皮毛商人本森和他的兒子吉克就變得非常熱情。在地面世界，老師是平民中最受人尊敬的職業之一。
即便是用餐，也會專門派人來叫上蘇倫。
畢竟算是“被救”，船主人的邀約不好拒絕，蘇倫也會欣然應允。
通過餐桌上的閑聊，蘇倫也知道了一些地面世界的情況。
這本森家算是魯英帝國帝都平民中的中產層。
北地“寂靜森林”盛產何種魔獸皮毛。這些皮毛在帝都是奢侈品，用來制作煉金卷軸和衣物，都非常搶手。這樣一趟毛利潤大概三五千萬里索，扣掉稅收和人工成本，大概能有一千萬左右的純利潤。
一年能個跑兩三趟。
但偶爾遇到海盜，也會血本無歸。
本森也通過自己的，這些年掙出了不小的家業，在帝都皮毛商人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氣的富豪。
而蘇倫的博學，也給本森父子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不過，蘇倫卻不知道為什么，他偶爾從本森的那位有幾分姿色的續弦妻子瑪麗安身上感受到一些若有若無的敵意。
還有那位叫做拉曼的護衛隊長。
這一日，加都朗特那座海港城市遙遙在望。
甲板上，蘇倫正在吹著海風，眺望著遠處。
他身邊的吉克很認真拿著筆記，正在仔細地記錄著剛才請教的問題。
每天蘇倫都會在甲板上吹吹風，清新的海風，會幫助他消化腦子里的剛接受到的知識。
吉克非常好學，也會趁著這時候很有禮貌地請教一些煉金知識。
蘇倫覺得這個小男孩的學習天賦不錯，也很耐心地講解。
大概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要抵達海港，下船之后就沒有這么好的老師，吉克顯得有些悵然若失。
他把筆記本小心放在了馬甲的口袋里，也學著蘇倫趴在了甲板的邊緣，因為格子還不夠高，腳還懸在搬空。
吉克感慨道：“尼古拉斯先生，您真的什么都懂啊。要是能聘請你當私人老師就好了，那樣我就有很大的希望的考入‘帝國皇家戰爭學院’了。”
蘇倫笑了笑，沒說話。
吉克眼里閃爍著像是星辰一樣的光芒，繼續說道：“您知道嗎，考入皇家學院是我的夢想。整個帝國，每年也只有不到五千個新生名額。還要除去貴族學員的八成，我們平民就需要很高的入學分數才能考入。那是真正精英才能考入的最高學府...”
“嗯。”
蘇倫聽著也挺有興趣，不時微笑著點點頭。
這吉克給他普及了很多地面世界的常識。
這個世界最好的教育資源是屬于貴族子嗣的，但又留給了平民一些機會。
貴族免試入學，平民就需要萬里挑一的天賦和高昂的學費。
吉克對于這種階層差異已經習以為常，語氣里沒有抱怨不公。
他像是一個很有夢想的男孩，充滿了對那最高學府的向往，道：“如果我能考進去，就能接觸到最頂級的大師，最好資源。皇家學院的校園還有很多一千年前‘亞特利亞帝國’時代的建筑，學院圖書館里有著世界上最豐富的藏書！各種珍藏典籍孤本，各種大師手稿，各種文明遺跡里發掘的文獻資料...像是羅吉爾·培根、克雷芒、拉蒙·盧爾、特奧弗拉斯特·馮·霍恩海姆...各個時代的煉金大師的手稿都有。”
蘇倫聽著這一個個煉金術領域鼎鼎大名的名字，也認可的點點頭。
魯英帝國存在了超過八百年了，波拿皇室典藏的文獻，絕對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龐大數量。
這一說，也讓蘇倫真正來了興趣。
要說獲取煉金知識，還真沒有任何一個的地方比皇家學院更合適了。
有塞雷婭教導后，他現在很清楚自己未來進階的方向，一定是需要大量知識作為墊腳石，去觸摸煉金術的頂尖領域。
不過魯英帝都那種地方臥虎藏龍，匯聚了整個帝國最頂級的職業者。
關鍵原主的雷加地家族，在帝都好像也有府邸...
蘇倫腦中念頭一瞬閃過，打算等有一定自保能力之后，大概是要去看看的。
“哦，對了！”
而這時候，吉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興奮地補充道：“還有一千年前的那位‘半神’艾薩克爵士的遺物藏室，上次我們預備學院組織去參觀，我還親眼見過呢！”
蘇倫聽到這話，目光突然也一怔，不自覺地輕吟了一聲：“艾薩克爵士的遺物？”
艾薩克爵士遺留下來的手稿不少，在舊靈敦的拍賣行，一頁就能賣三五百金克朗。
拉斐爾家族開發了舊靈敦百年，地下城的很多寶貝都通過他們流到了地面上。
“對啊！”
可不是誰都有資格去皇家學院參觀的，吉克想給這個來自南部偏遠郡的符文老師，講一講帝都的繁榮，又道：“艾薩克爵士是近代文明史上最偉大的發明家、哲學家、生物學家、大煉金術士...他創造了無數天才的發明，皇家學院的圖書管理，就專門有一個藏書室，收藏的是爵士遺物。還有很多親筆手稿，設計圖紙...”
蘇倫想到了什么，問了一句：“那些遺物里...有沒有一本冒著黑氣，像是‘活物’一樣的皮革筆記？”
聽到這話，吉米大感意外：“咦...尼古拉斯先生您也見過通神手稿？”
他蹙眉回想了一瞬，又繼續說道：“典藏室里確實有這么一本筆記！老師們說，那是艾薩克爵士發明的一種神階殖裝的研究手稿。噢，我現在都記得很清楚，那是一本非常詭異的筆記...可惜，我沒看到過內容。”
蘇倫聽到這通神手稿的名字雖然有點陌生，可心中立刻就猜到，那八成就是五本艾薩克的煉金手稿其中的一本！
原來，魯英皇家學院里也有一本？
不出意外還有一本在雷加地家族...
加上自己手里的一本，五本手稿，蘇倫現在就知道了三本的下落。
“看來魯英皇家學院還真必須得去一趟啊...”
聽到這話，蘇倫望著遠方的海面，雙眼漸漸深淵。
不多時，帆船即將靠岸。
“加都朗特”是一座依山而建的超大海港城市。
從空中俯瞰，像是一只長筒靴子。
天然的深水港就在靴子跟，兩邊都是懸崖絕壁，易守難攻。
隔得老遠，都能聽到碼頭上一片人聲鼎沸。
蘇倫站在船頭，看著遠處港灣里的城市，心中呢喃了一句：“地面世界城市的科技水平，好像算不得太高啊。”
眼前的城市像是中世紀的古堡建筑群，又帶著點古希臘的建筑風格，以大片大片的白色和藍色為主色調。厚實有質感的白巖墻壁，高大的柱子和藍色尖頂，街道很擁擠。
看上去，和黎明城遺跡里那些一千年的建筑風格區別不大。
不過，這種古堡風的城市里，又有很多鋼鐵元素。
島嶼間的橋梁上可以看到蒸汽機車，城里也有各種的鋼鐵橋梁，城市上空還漂浮這浮空飛艇...
最打眼的，還是依山而建的各種巨型炮臺。長炮短炮密密麻麻，把這座城市武裝的像是刺猬一樣...看著像是魔幻和工業社會的混合體。
單從城市建筑來看，加都朗特的文明程度比舊靈敦內城那種賽博風的高樓大廈，又落后了一大截。
而這時候，蘇倫突然聽著身邊傳來了鏡先生的評價：“一千年了，城市居然還是這樣。落后的貴族集權制度早就證明會是社會文明的發展的絆腳石，這些貴族為了權利享樂，不思進取，居然讓文明發展停滯了一千年。還真不怕位面通道破裂，人類被異位面的強者奴役么...”
她的語氣很平靜，但蘇倫卻聽出了一股子怒其不爭哀嘆。
果然，站的位置不同的人，看到東西完全不一樣。
鏡先生這種一千年前就奮戰在位面空間守護前線的人，看到的是整個人類和煉金文明。
就蘇倫了解的情況來看，現在魯英帝國的貴族集權制度確實挺落后。
貴族集中了社會九成以上的資源。
除了人口在膨脹，無論煉金術還是科技，比一千年前沒多少進步。
甚至還不如！
至少，在煉金術領域，現在沒人達到一千年前艾薩克爵士的地步。
瑪法帝國那邊，也是最近百年機械革命之后，才有了改變。
鏡先生搖了搖頭，也沒多說。
就這時候，帆船路過了一處有修筑了燈塔的礁石，蘇倫多看了一眼。
因為燈塔想像是掛著萬國旗一樣，掛著幾百面各式各樣的海盜旗，有新的，有風吹日曬后褪色的...看上去掛上去的時間跨度很長。
還有幾具風干了尸體！
看尸體的裝束，這幾人是海盜？
因為船要靠岸了，船長本森也走上了甲板。
看著蘇倫臉上有疑惑，便解釋道：“那是‘血骷髏海賊團’的團長「血手」斯圖爾特，五階職業者，曾經在這片海域很活躍的大海盜，手里犯下了很多血案，罪大惡極...”
商人們最痛恨的，自然就是這些燒殺搶掠的海盜。
頓了頓，他語氣也不客氣，又道：“這些該死的海盜，本就改送上絞刑臺的！”
蘇倫也看明白了這警告意味十足的“地標建筑”，這是警告人們當海盜的下場？
五階大海盜，尸體就這樣被吊起風干了？
他突然想到了千條。
那位賭癮少婦下船之后，就沒跟著黑先生他們，說是去組建自己的海盜團了。
雖說她是想當“俠盜”，可俠盜也是盜，抓住了都是要送上絞刑臺的。
船只入港，停在了密密麻麻一片海船中。
蘇倫兩人告辭了本森一家人，先行步行入城。
碼頭過去有一堵厚實的高墻，入城需要接受身份登記和核查。
城門外排期了長長的隊伍，穿著銀灰鎧甲的士兵們正在熠熠合適入城人的身份。
過程并不復雜，拿出身份證件展示一下，然后把手放在的到一顆水晶球上。
有點像是前世去別過入境檢查護照，守城的士兵會隨口問幾句，審核通過后，然后再在證件上蓋個戳兒。
蘇倫也早有準備。
偽造證件對他來說，并不困難。
何況，魯英帝國除了帝都附近的城市的有統一的身份證明，其它各個領地都有自己的籍貫證明，千奇百怪...還大都是落后的純紙質證明，唯一的防偽證明，就是代表領主的燙金紋章圖案。
但看著那個水晶球，蘇倫眉頭微微一挑，鑒定了一下。
劣質的測能水晶 詳解：只能初略判斷階位的元素水晶。
看上去為了高階海盜混入城中，還是其它目的...
但只是檢測階位的話，問題不大。
蘇倫這個二階，在職業者中并不起眼。
這稅后，他看了一旁勾著他手的鏡先生一眼，要是檢測個七階、八階出來，怕是立刻會引起轟動。
鏡先生很平靜，回應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顯然她并不在意這種測能水晶。
兩人就排著隊，慢慢進城。
排隊的時候，蘇倫還特意觀察了一下過往那些冒險者大半的人群。
大都是傳統職業打扮，槍械倒是不少，但機械臂就不多了。
即便是有，看那機械裝置，就和舊靈敦外城的科技水平差不多。
這是蘇倫來地面世界接觸的第一個城市，給他的感覺，這個魯英帝國，就是那種帶著“暮氣”的古老帝國，像是一頭年邁而昏昏欲睡的的獅子。
不多時，審核就輪到了蘇倫二人。
守城的士兵每天要審核數以萬計的進出人員，表情早已麻木：“出示證件，摘下帽子，把手放在水晶球上！”
走近了，蘇倫這才看到，城墻上的告示欄上，掛著一張張通緝令。
偌大的北海，除了惡名遠揚的「北海之王」艦隊，其它大大小小的海盜也多如牛毛。
這懸賞榜單上，大都是海盜。
蘇倫摘下了帽子，然后他把手放在了水晶球上，水晶球就發出了淡淡藍光。
他穿著一身素白西裝，大概是因為這身行頭，守城的侍衛語氣還算客氣。
一旁的守衛看了一下蘇倫的臉，沒和任何通緝犯對上，就沒多問，便在他戶籍證明上蓋上了戳兒：二階，通過。
蘇倫倒是順利通關，可一旁的鏡先生摘下了遮著半張臉的闊沿帽，那些衛兵們的目光立刻就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