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談判
接下來的日子，蘇倫的生活就變得充實了起來。
成功融合了八臂蛛矛殖裝之后，他需要大量的時間用來練習一心多用控制傀儡，還有攀爬位移，戰斗搏殺...
而且，為了不浪費那兩支重金買來的超強練體藥劑，他每天也需要花費好幾個小時在身體訓練上。
不過好在黑幫的生活作息很寬松，除了每天晚上七點的巡街必須參加，其他時間沒有突發情況，都可以自由安排。
而最近一段時間，蘇倫也發現收割普通尸體能給他帶來的經驗越來越少，索性他前半夜也就沒待在賭場浪費時間。只有后半夜有職業者死斗的時候，才會去看那壓軸幾場。
就這樣，時間過得飛快，安穩而充實的日子一晃就是一個多月。
........
這一日，蘇倫正在地下室里搗鼓著機械改裝。
這間破舊的地下室比一個月前他剛搬進來的時候已經大變樣了。這段時間，蘇倫像是螞蟻搬家一樣，陸陸續續搬運了大量的機械設備和零件進來，甚至還有一臺小型蒸汽機床。
四周的墻壁上掛著各種各樣的機械工具，那是他從各個鋪子里買來的，還有從黑市里淘來的內城好貨。
這里已經被他改造成了自己的機械工作間。
此時此刻，蘇倫穿著滿是油污的工作服，帶著護目鏡，雙手也裝載了兩條外附的“PT3型單缸蒸汽動力臂”，正在搗鼓著什么。
蒸汽鍋爐給機械臂提供了超強的動力，讓他不用機床，就能徒手把手中的鋼鐵材料掰成自己想要的形狀。
他正在給自己的配槍青鬼制造彈帶和彈藥箱。
這柄名槍擁有超高的射速，還耐高溫不卡殼，如果僅僅用來當手槍，火力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
即便是連射，哪怕是加長彈夾，數秒內也會打光。
所以，他想到了重型機槍的那種彈帶和外掛式超容量彈藥箱。到時候真遇到需要火力壓制的時候，把彈藥箱掛在身上，用彈帶一連接，手槍立刻就能變成突突突的重機槍。
而他雙手還忙著，身后的八根蜘蛛臂也沒閑下來。
因為手上有工作用的機械臂，并不方便拿其他東西，口渴了，一條蜘蛛臂就會端來幾米外桌子上的茶水杯喂給自己喝一口水。
八條蜘蛛臂給他節省他很多時間，完成一些簡單卻費時的工作。
比如：給彈鏈壓子彈。
不需要太精準地控制，幾條蜘蛛臂相互配合，很輕容地就能把裝在盒子里的子彈倒入特制的壓彈器上，然后壓動手柄，伴隨著“咔”“咔”“咔”有節奏的金屬脆響，一枚枚子彈就會整齊地填裝在彈鏈上。
不多時，最后兩個黑市淘來的彈藥箱都改裝完畢，蘇倫也松了一口氣。
他看著自己的作品，似乎聽滿意，嘀咕了一句：“終于搞定了，十個彈藥箱，應該足夠用了。”
這彈藥箱并不僅僅是適用蘇倫的青鬼，還有這屋子里的另外一個東西：一尊機械動力裝甲。
蘇倫拿著彈藥箱，走到了墻壁上吊裝起來的機甲上前，試了試卡槽，剛好合適。
這臺機甲只是蘇倫拼湊起來的一臺試驗品，非常粗糙，但基本成型。
蘇倫給這鐵疙瘩命名為“鋼鐵俠一代”。
它身上沒有多余的東西，甚至沒有外殼。
舊跡斑駁的身體骨架是“獵荒者Ⅷ代外附機械骨骼”改裝的粗糙貨；核心是舊貨市場淘來的“PT9型四缸蒸汽鍋爐”，能為這鐵疙瘩提供動力；雙臂就是簡單粗暴的兩柄六輪火槍，連接著彈帶和防彈板。還有些什么液壓傳動裝置，高壓氣閥什么都是各種舊貨上拆卸下來的配件...
雖然沒有多少技術含量，但這東西卻是蘇倫的一個嘗試。
他嘗試用鋼線把這種機甲當成傀儡控制。
但因為技術遠遠不夠，機械太過笨重，甚至連奔跑容易摔倒的問題都沒解決。
現在唯一的用處就是當一個半固定炮臺，蘇倫遠程控制它開火，做出一些簡單的位移和瞄準。
也算是邁出了他自己機械傀儡師設想的一小步。
.......
現在是午夜，蘇倫原本還有好幾個小時宅在工作室里自由安排。
他弄完自己今天的機械制造任務，為了保留足夠安全的暗靈力量，便收了殖裝。
他又拿出了一個還沒雕刻出輪廓的木偶，想著還可以練習一下“符文詭偶”的制作，可沒想剛沒雕幾刀，通訊器突然就傳來了卡伊急促的搖旗聲：“所有人，帶家伙，速度大象酒館集合！”
蘇倫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
通訊器是十字會幫眾遇到非常重大緊急事件時，用來召集人手用的工具。平日一些小打小鬧，隨口喊幾嗓子，格林街就能聚集二三十號人，根本用不著通訊器。
他加入了這么久，也就第一天十字會總部被人偷襲的時候用過一次，現在居然又聽到了？
聽卡伊的語氣，似乎事情還不小。
“難道是蒸汽黨那些家伙來鬧事兒了？”
蘇倫有所猜測，格林街和蒸汽黨的地盤交接，沖突也時常發生，真要鬧出大動靜，八成也是那些家伙。
他也沒耽擱，換下了工作服。
因為戰斗裝備隨時都裝在了儲物戒指里，也沒什么好收拾的。蘇倫離開了地下室，然后發動機車一路狂飆，不到兩分鐘就已經抵達了大象酒館門前。
.......
蘇倫到場的時候，酒館外的街面上兩伙人就已經開始了對峙。
街上已經沒了普通酒客，兩伙黑幫足足兩三百號人拿著長槍短炮，在酒館門口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撥。人數還在持續增加。
蘇倫看了一眼，十字會這一方也不單單是格林街的幾十號人，還來了其他街區的隊長和幫眾。
看上去，今晚是要大干一場的架勢。
黑幫底層幫眾淘汰率很高，蘇倫現在已經算是格林街的老人了。因為他和卡伊的關系很近，雖然沒有正式任命，幫眾們也把他當成了“副隊長”。特別是新人們，看到他的機車過來，還紛紛點頭示意。
一個還算熟識的新人走了過來，朝著蘇倫問候道：“副隊，您來了...”
蘇倫沒看到卡伊，看著今晚這陣仗有點夸張，問道：“出什么事兒了？”
那人小聲說道：“蒸汽黨的人不知道發什么神經突然就集結人手來格林街，干部們正在酒館里面談判呢...”
“談判？”
蘇倫聽著眉頭一皺。
他看著不遠處蒸汽黨那些趾高氣昂的機車幫眾，意識到事情有些異常。
這種大規模的入侵，換做平日，就是直接開戰的。
還坐下來談判？
但看眼前架勢，他也知道暫時是打不起來了。
既然有干部在談判，至少酒館里面沒動靜之前，外面的人如何再叫囂挑釁，也動不了手。
......
蘇倫大概弄清楚了集結的原因，也沒打算混在人群里，走到了角落的馬路沿上，尋了靠巷口的地方蹲著。
萬一真打起來，人扎堆的地方絕對是手榴彈重點照顧的位置。
而蹲了沒一會兒，他就看著卡伊從酒館里走了出來。
卡伊也看到了蘇倫，示意他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大概是有事情要說。
兩人在酒館的側墻墻角碰了頭。
蘇倫還從來沒看到卡伊臉上看到過這樣難看的表情，便問道：“出什么事兒了？”
卡伊示意他看酒館里面。
蘇倫透過窗戶瞄了一眼，酒館里也沒了酒客，全是一幫黑皮衣帶槍的壯漢。
十字會來了兩個干部，「紅魔」戈隆和「煙鬼」桑布。
而談判桌對面，蒸汽黨的那個刀疤臉男子蘇倫也認識，二階干部「瘋狗」霍格·維斯納特，天賦是獸化系的C-003-狼人，戰斗力很強，也是蒸汽黨的老牌強者。
這時候，卡伊才說道：“內城出了大狀況，我們可能有麻煩了...”
蘇倫聽著這語氣，臉色到沒什么動容。
出狀況就出狀況，反正內城的事兒，又不會影響他們這些底層幫眾吃飯睡覺...
卡伊言簡意賅，又道：“剛得到的消息，內城頂級財閥‘雷伊斯家族’分裂了，一分為七。格林街這片的產業現在落在了三房的手里。今天三房的大少爺馬丁·雷伊斯也來了，他就在樓上。”
“雷伊斯家族？”
蘇倫一聽，這才覺得好事情好像又突然和他有了點關系。
這不就是蕾娜富婆的家族？
他們十字會的金主菲諾夫人和雷伊斯家族也有非常密切的往來...
這才一個月，到底發生什么了？
難不成蕾娜回去沒鎮住大局，被她的叔伯們把家族給拆分了？
卡伊繼續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但聽說是黑塔高層那邊給了壓力，內城各大家族也不愿意看到雷伊斯家族一家獨大，所以才讓雷伊斯家主被迫同意拆分財團。”
“...”
聽到這熟悉的套路，蘇倫腦中立刻就恍然了。
“雷伊斯財團”幾乎壟斷了舊靈敦的居民用水和礦業，妥妥的寡頭。
但“寡頭”的結局通常已經注定了。
要么能權勢通天，把控政權。
通不了天，最終結局都是挨揍。
這在前世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兒了，就像是俄國七寡頭，巔峰時何其風光，但最后同樣被錘的沒脾氣...
舊靈敦可是私有領主制，理論上說，城里所有一切都是領主“拉斐爾大公”的私有財產。只要有黑塔那個凌駕于內城的最高權利機構在，再大的“寡頭”都得趴著。
可是...
雷伊斯家族拆分，和他們格林街有什么干系？
蘇倫看著那個作為談判另一方的蒸汽黨，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這時候，卡伊終于說出了他的憂慮：“格林街的娛樂產業大都是雷伊斯家族的產業。現在雷伊斯家族拆分后，酒館和賭檔大都落在了三房手里。而蒸汽黨那些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勾搭上了那位馬丁大少。現在他們的意思是，要我們十字會撤出格林街，由蒸汽黨來接手...”
蘇倫一聽，立刻就明白。
.......
這樣的談判，蘇倫覺得八成會談崩。
果不然，沒聊幾句，酒館里突然就拍桌子吵了起來。
聲音很大，傳到了街上。
「瘋狗」霍格態度很強硬，咄咄逼人：“三天之內，你們十字會撤出格林街，否則...”
黑幫確實是靠金主吃飯，但也不完全是。
靠人命打下來的地盤說讓就讓，他們十字會也沒這么孬。
“不可能！”
「煙鬼」桑布直接拍桌子打斷了對話。
他陰沉著臉，語速不快，卻吐字如釘：“格林街一直都是我們十字會的地盤，霍格你他媽別來這些虛的。你們蒸汽黨想要地盤，有種就明刀明槍來搶！”
十字會的金主是菲諾夫人，只要那位沒開口，誰來了都不好使。
此話一出，也就意味著談判徹底談崩了。
一聲“來搶”剛落下，刺痛了雙方人的神經，酒館里的所有人齊刷刷舉槍瞄準了對方。
蘇倫和卡伊反應也不慢，第一時間拔槍瞄準了屋里的蒸汽黨眾人。
這一舉槍，像是連鎖反應，門外的雙方幫眾也瞬間緊張了起來，聽到了“咔嚓”“咔嚓”齊刷刷子彈上膛的聲音。
氣氛突然就變得劍拔弩張，像是已經點燃了引線的炸藥桶，稍有風吹草動，立刻就會爆發激烈火并。
一時間，偌大的大象酒館鴉雀無聲。
誰都不敢開這第一槍。
真要現在打起來，必定會是兩個幫派全面開戰的導火索！
.......
黑幫談判很多時候就是拼個氣勢，掀桌子也時常會發生，但真在談判桌上打起來可能性較低。
原本這種情況，按流程會有第三方出來調停，讓雙方冷靜，重新坐下來談判...
卻沒想，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
這時候，一個酒瓶突然從天而降，砸在了談判桌上。
“嘩啦”砸的稀碎，酒漬賤了眾人一身。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舉動是根本沒把他們這一幫子黑幫幫眾放在眼里，妥妥地作死挑釁行為。
眾人紛紛把怒目看向了酒館二樓，可待得看清來人，卻一個個又把怒意咽了回去。
一個身穿銀色西裝的年輕男子依靠在圍欄上，俯視著眾人，面露輕蔑道：“哼！一群不識好歹的家伙，給你們了點甜頭，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此話一出，十字會眾人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這話自然是沖著他們說的。
蘇倫不認識那個年輕人，但看他那身奢侈面料的西服，就猜到了肯定是來自內城的大人物。
顯然，這位就是今天的主角，雷伊斯家族的三房大少爺，馬丁·雷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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