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畸變事件
一個干部，一個隊長，一個小幫眾，奇怪的組合就在酒館大喝了起來。
蘇倫三人喝酒正酣，突然間，山姆和幾個十字會的幫眾神色慌張地沖進了酒館，還帶著重火力槍械。
他們在酒館里掃了一圈，目光瞬間就捕捉到了卡座里的卡伊。
山姆眼里再沒別人，大步走了過來，滿臉急切地說道：“隊長，不好了！我們之前干掉了那幾個挑事兒的家伙里，聽說有一個是‘蒸汽黨’干部的小舅子。我得到消息，「紅毛」坤圖那家伙正帶著一幫人趕來，似乎打算找我們麻煩！隊長，我們趕緊召集兄弟們...”
這家伙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話，感覺他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黑幫械斗在正常不過，特別是在兩個幫派有接觸的地盤上。
本來，這是一件很緊迫的事情。
敵人氣勢洶洶而來，他們十字會肯定也要集結兄弟。不說一定會火并，至少不至于被人占了人數上的便宜。
可是，山姆說完話，卻發現酒桌上的氣氛有些古怪。
話說，這時候隊長不應該桌子一拍，開始搖人么？
但...卡伊顯得很平靜。
他甚至還端起了酒，不急不緩地杯灌了一口，這才冷笑道：“小舅子？呵呵...看樣子‘蒸汽黨’那些家伙是故意找借口要開戰啊。”
蘇倫也默不作聲，余光瞥了一下身邊那位賭癮少婦。
換做其他地方，或許他還要擔心一下自己的安危。
可現在嘛....
千條背對著酒館門口，剛才山姆他們只顧著來找卡伊，沒注意到桌子上的女人似乎有點眼熟。
現在看氣氛不對，這大眼瞪小眼一看，這才認出了那大花臂是千條。
“千條姐？”
山姆幾人驚喜交加。
千條端起酒杯呷了一口，懶洋洋地問道：“出什么事兒了啊...”
“那個，蒸汽黨的...”
山姆剛想重復剛才的劇情，可看了看千條那無趣的表情，又一臉諂媚地改口道：“啊，您在這兒，那沒事兒了。”
眾人：“...”
不多時，門外一陣機車轟鳴，蒸汽兄弟會惡名昭著的“飛車黨”來了格林街。
蘇倫看著門口那些改裝精良的蒸汽哈雷摩托，略微有些眼饞。別的不說，在外城，機械改造技術確實蒸汽黨要技高一籌。
二十幾個改裝了機械義肢，拿著長槍短炮的家伙氣勢洶洶地沖入了“大象酒館”，嚇得酒館酒客們一陣四散避開。
瞧著架勢，一看就是來尋仇的。
可接下來，戲劇性的一幕就發生了。
鬧劇還沒開場，就以一種離奇的方式結束了。
那個領頭的紅頭發男子看到了酒桌上的卡伊，惡狠狠舉槍爆喝：“卡伊，你...”
可話還沒說完，他的余光瞥到了酒桌上的大花臂女人，面色猛地大變。要說的狠話，愣是硬生生地咽在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紅毛也是眼疾手快，再沒多說一句廢話，抬起的槍口順勢就插入了腰間槍套中。紅發一甩，立刻就掉頭離開了酒館，仿佛走錯了路一般。
這一幕，搞得酒館那些不明真相的酒客們一臉懵逼。
而十字會眾人卻是哈哈大笑，噓聲不斷，“哈哈哈哈....”
千條沒去理會離開的蒸汽黨眾人。她一個十字會干部，還沒丟份兒到去找敵對幫會一個小隊長的麻煩。
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她對卡伊說道：“卡伊小子，最近小心一些，蒸汽黨那些家伙也覬覦著格林街，想來小動作不會少的...”
卡伊若有所思：“知道了，千條姐。”
黑幫嘛，面對的總是打打殺殺。
從他們加入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準備。
.......
加入幫派的第一天遇到了不少突發事件，可后面的日子就恢復了平靜。
每晚七點，卡伊會帶著小隊巡邏半小時，然后就解散。
日子顯得很清閑。
即便是蒸汽黨那些家伙，從大象酒館那一次后，也沒再出現。
而那位賭癮少婦則每晚必定出現在角斗場，拉著蘇倫一起賭錢。
但賭博這東西，還真是看運氣的。
哪怕是蘇倫賭運不錯，也不可能每每都贏。
當然，他賭的很小，所以輸贏都還可以接受。
可這位千條姐，就把賭徒的大起大落心態表現得酣暢淋漓。
贏錢的時候，她嘴里的道理頭頭是道，什么“輸了要及時止損”、“贏了要見好就收”...
可真正輸紅了眼，哪里管得了什么，一次輸了就加注，再輸了就再翻倍加注...
勸都勸不住。
就這種賭法，也導致她第一天贏的兩百多萬，揮霍了沒兩天，就輸的精光。
這也是賭狗們的常態，贏錢的時候紙醉金迷，輸錢的時候橋洞大街。
不過，這位賭癮少婦雖然賭品一般，但人品還不錯。
她輸光了，除了蹭吃蹭喝，卻沒找蘇倫和卡伊借一分錢。
蘇倫因為每天必須去角斗場收割靈魂碎片，只能陪她一起賭。所以兩人一來二往，也就混的挺熟。
千條沒什么大姐大的架子，兩人也算半個酒肉朋友。
也難怪她和會里幫眾關系都不錯。
幾天后，千條輸光了兜里最后一點積蓄，這才滿心不甘地打道回府。她打算做點幫派任務賺錢，和蘇倫約好了來日再賭。
蘇倫歡送了這位幫會大佬，他自己的生活也恢復了平靜。
每晚他都會在角斗場待到天亮，然后找個旅館冥想，練習傀儡技術，閱讀煉金典籍...
日子規律而清閑，每天收割收割靈魂，練習練習職業技能，經驗值飆升極快。
角斗場一天有8-10具尸體，偶爾還有職業者的角斗賽。
而這沒幾天，他也剝離出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能力，什么“唇語精通”、“飛鏢術”、“機車騎行技術”、“昆特牌技巧”...
一堆大雜燴技能，應有盡有。
不過，他也漸漸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自己的槍械等級和格斗等級上來之后，從尸體上剝離出的某些經驗越來越少。
后來他也想明白了，他接近“高級槍械精通”的水平，自然不可能從一個“初級精通”的尸體上學到太多的東西。
雖有取長補短，但也不多。
好在沒有風險，能積沙成塔，一具尸體收割的實戰經驗，至少也抵得過自己練習大半月。
這期間，蘇倫又去了幾趟黑市，但都沒找到自己理想的植裝圖紙。但聽說幾天后，黑市會有一場每個月不定時舉行的精品拍賣會，那是獵荒者和盜賊們集中銷貨的時候，會出現很多好東西。
他打算到時候再去碰碰運氣。
.......
這一日，旅館中。
“嘭”的一聲槍響，震得墻壁上的石灰粉窣窣掉落。
也不知道哪個倒霉蛋挨了槍子兒。
雖然見慣不怪，但聽著這動靜，房間里的蘇倫的手臂還是本能地一抖。
他手中染著藍色涂料的符文筆也偏離了預想的軌跡，像是畫歪了的口紅，在人偶身體上留下了很刺眼的失敗痕跡。
“又失敗了啊...”
蘇倫看著眼前被自己畫的已經“面目全非”的木偶，有種無可奈何的苦澀。
雖然他專注起來不容易被外界環境打斷，可也架不住突發頻率極高吵架斗毆和槍聲啊。
廉價旅館走廊里時常會有醉酒的租客大打出手。這個人人配槍的世界，動手幾乎就意味著槍戰，總會嚇人一跳。而就在昨天，蘇倫樓上的房間就發生了一起應召女郎合謀同伙槍殺鏢客的突發事件，又是一陣亂槍，打穿地板的子彈差點沒誤傷到樓下的他。
“想找一個合適的住所還真難呢...”
蘇倫微微一嘆，有些受夠了這惡劣的噪音環境了。
他想找一處隔音的，安靜的，最好有靶場的住所。
詭偶師本來就是稀有職業，在格斗場的角斗士身上幾乎剝離不到相關職業的技能，唯有苦練。附魔和雕文兩個過程比預想的要難很多，需要安靜的環境和大量的時間練習。
既然已經被驚擾了，蘇倫也沒再去糾結槍聲。
他看著身前那個畫失敗的木偶，眸子一轉。就這時，他雙手十指猛地彎曲，像是抓住了什么無形實物，那木偶突然詭異地站了起來。
它只有半米高，像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光屁股小孩，然后在屋里地走動了起來。
木質關節摩擦的“咔嚓”“咔嚓”聲，聽著略顯滲人。
蘇倫站在原地，他雙手十指像是彈鋼琴一般高頻跳動，那人偶就跟著做出了很多動作。雖然看上去還有僵硬，可也基本能做出一些像是出拳、踢腳、翻滾、揮刀刺殺...的戰斗動作。
練習操縱了一會，蘇倫覺得手指肌肉顯得僵硬后，便停了下來。
“呼...”
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他看著手指中纏繞的鋼絲，微微搖頭，嘀咕了一句：“鋼絲不夠細，也不夠堅韌，可操縱性太低...想要找到合適的絲線材質還真不容易啊。”
這已經是他目前能找到最合適操控傀儡的材料了，但還是有些差強人意。
他想到了之前在那莊園遺跡里，佩斯托婭同時操控數十詭偶，輕松用絲線控制住光頭伊萬的畫面。
同樣是絲線的操縱，效果天差地別。
半成品詭偶，沒有合適的鋼線，操縱技巧也很生澀...
他這個剛入門的“詭偶師”，想用傀儡形成戰斗力，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但蘇倫心態不錯，幾天能有達到這個水平，他覺得進度還不錯。
距離上班的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蘇倫原本打算繼續練習傀儡操控。
可就這時候，通訊器里突然傳來了卡伊的呼叫：“所有新人，老地方集合，有畸變任務。”
蘇倫沒敢耽擱，檢查了裝備彈藥，走出了房門。
........
而就在集結消息發出后不久，蒸汽黨的「紅毛」坤圖就帶著一幫人悄然潛入了格林街附近。
通訊器里，傳來了一個神神秘秘的聲音：“坤圖隊長，已經確認了，卡伊帶著一群新人，大概二十人去了筒子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