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樓訣運轉,體內元力涌出丹田,鉆入經脈,到達指定位置,然后爆發…第五聽云回想著梯云縱和蜃樓訣運轉時候自身元力的動向,想要從中找出“縮地成寸”的真正緣由。
雷奉翔見第五聽云凝眉沉思,就不再打擾,剛才他的感覺尤為明顯,前一瞬還在漫天箭矢的覆蓋之下,一眨眼,他就被第五聽云拽著出現在了機關道外。那感覺,根本就不是任何輕身功法能夠帶來的,現在想想,就像是他們前后所處的兩個位置仿佛就挨在一起,第五聽云僅僅跨了一步,就過來了。
可…雷奉翔不是沒有感知的,他敢肯定前后兩個位置之間最起碼有兩丈的長度!
就在雷奉翔暗自驚疑不定時,第五聽云通過一遍遍地回憶,總算是發現了關鍵所在:空間元府!
他剛才運轉蜃樓訣時,與以前唯一不同的就是,空間元府閃了一下!
“難不成是空間元府中的空間系元力給我帶來的效果?”
有了這個猜想,他心念一動,再度運轉起蜃樓訣。眨眼之間,他就出現在了機關道上,鏗一聲響,腳下再次踩住了那塊可以下陷的磚石。機括聲響,剛剛才停下來的亂箭穿空聲再次響了起來。
留在原地的雷奉翔,突然發現身邊的第五聽云消失了,然后就看見那抹黃光出現在了甬道的另一頭,接著就是射箭聲。他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剛想出聲叫第五聽云,卻發現那抹黃光突然又回到了身邊,第五聽云一臉欣喜的神情被坤母劍的黃芒襯托著,使得他到嘴的話愣是沒有說出來。
“你…你剛剛又跑過去打開了機關?”雷奉翔整理了思緒,問道。
第五聽云嘿嘿一笑:“嚴格來說,不是跑過去的,而是…呃,怎么說呢?像是穿過去的吧…我感覺,甬道那一頭和我們這里中間似乎沒有距離,只要一運轉蜃樓訣,想去哪立馬就到了…”
“這是,空間的力量?”雷奉翔思考了一會兒,猜測道。
“好像是吧,我感覺在時空亂流之中,我的蜃樓訣被強化了…”
“我去!這都可以?我感覺能從時空亂流中出來就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你小子倒好,不僅安然無恙地出來了,還受到了時空亂流的寵幸?這世道,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雷奉翔打心底替第五聽云高興,“來來來,表演一下,我剛才還沒看清楚呢。”
“如你所愿。”
第五聽云正想好好測試測試這個新得來的技能,于是心念一動,整個人再次消失。雷奉翔只覺黃芒一閃,頃刻間就已經出現在了數丈之外,然后還不等他眨眼,第五聽云就的身影又已經在身邊閃現出來。
“酷炫!”雷奉翔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和稱贊。
可這一次,第五聽云的神情卻有些古怪,欣喜當然還是有的,但在那份欣喜之中,似乎還多了一些…后怕。只見第五聽云狠狠地呼了一口氣,然后用手抹了抹額頭上沁出的冷汗,道:“好險…這技能好像不怎么聽話啊。”
雷奉翔皺眉:“什么意思?”
“就是時靈時不靈。”第五聽云解釋道,“就在剛才,我到了那邊之后,就想要運轉蜃樓訣回來。可第一次運轉,竟然沒能成功…只聽得耳邊箭矢破風,差點兒就被萬箭穿心了,還好這該死的技能又突然成功了…”
看著第五聽云現在還有一點慘白的臉色,雷奉翔幾乎可以想象第五聽云在亂箭之中的那種絕望之感。而且,這種絕望還是他自己作死作出來的。
“好了好了,不試了,我們繼續往前,感覺這些甬道并不簡單啊。”
對強化后的蜃樓訣有了大致的認識之后,第五聽云招呼一聲,就和雷奉翔繼續前行。往前沒有多長,兩人又來到了一個石室,這個石室和之前一樣,腳印凌亂,四方都有甬道。兩人沒有多說,繼續往前,不左拐也不右拐。
于是,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在甬道之中趕路。
接連經過了十多個同樣的石室,兩人終于在第十三個石室中停了下來,他們覺得再這么走下去肯定是有問題的。雖然看起來兩人似乎一直是在直線向前,但說不準在甬道之中就被改變了原來的方向。
“媽的,這合歡宮也藏得太他媽隱蔽了吧。”
就連一直表現得很是老實憨厚的雷奉翔,這時候都忍不住破口大罵。在這樣閉塞的甬道中待了太長時間,他身上毒素未清,偶爾全身作痛,兩相結合,使得他難免有些暴躁起來。
第五聽云倒還沉得住氣,把劍光貼在地面上,一邊觀察一邊說道:“要是你是合歡宮的一員,肯定也不敢堂而皇之地把大本營建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要不,你以為像天山宗、祁連宗這些大宗門為什么一再強調自身是名門正派?”
雷奉翔聳了聳肩,道:“現在想想,在這么個地下不知幾千米深的地方,像蚯蚓一樣終日不見陽光,那么就算整日行床笫之事、鶯鶯燕燕作陪,也沒有什么樂趣啊…”
“那是你這么覺得,合歡宮的人可不這么認為。”第五聽云循著劍光,剛發現了些眉目,突然耳朵一動,聽到了些類似拳腳、兵器交砸的聲音。他趕緊做了個噤聲手勢:“噓!”
還要說話的雷奉翔,立馬閉上嘴。
那聲音若隱若現,似有似無,聽不分明,第五聽云釋放出離人劍靈的感知,這才聽得清楚了些:“有人在戰斗…聽聲音還很激烈的樣子…”
“會不會是老肖和妃子?”雷奉翔立即反應過來。
“很有可能。”第五聽云點了點頭,“目前來說,進入這合歡宮的除了盤心之外,也就我們四個了。不管了,過去看看再說。”
兩人往左拐去,循聲而行,一路上小心翼翼,但并沒再遇到機關。這條甬道似乎格外的長,兩人借著劍光一路前行,走了一會兒才終于可以聽清楚打斗聲。但僅憑戰斗的聲音,根本無從分辨,兩人繼續前行,快要走出甬道時,發現前方依然是一個石室,只不過現在那個石室中燈火通明。
搖曳的火光之下,七八個影子張牙舞爪,變化不定。
第五聽云收了離人劍和坤母劍,和雷奉翔緊貼墻壁往前走去,盡可能地把身體藏在黑暗之中。石室之中若真是肖夢蝶和完鑒妃,那么他們斷然會出手相助;但若不是,他們貿然暴露可就會引起太多不必要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