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正午。
不過圍觀的人群都沒散去。
作為賽史中都很少出現的平局,人們都想留下來看看后續發展。
“怎么會是平局呢?”人群中不乏推免資格賽的忠實觀眾,他們看了不下七八屆的推免資格賽,這時疑道,“從我開始看這比賽時,那兩人就已經是好幾屆的裁判。十多年下來,這可是他們第一次判平呢。”
“能作為推免資格賽的裁判,他們本身一定眼力獨到。既然二人不加商量,就判定平局,說明第五聽云和李楚峰的實力當真不相上下?”
“不會吧,再怎么不相上下,也總會有人強一點,有人弱一點。”有人始終覺得平局不過癮,嚷嚷道,“我看吶,不需裁判決定,只要再讓他們兩人打上一兩個時辰,勝負自見分曉。”
“繼續打!繼續打!”
掌聲漸漸息止時,人群里有一小部分人聯合起來一起揮拳喊道。
他們的喊聲很快就贏得周圍人的同感,于是,立馬又有更多人加入了呼喊之列。他們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誰都想著再讓第五聽云和李楚峰繼續上臺,分出勝負。
聽著越來越響亮的呼聲,饒是第五聽云和李楚峰已經停手,這時心里也不禁涌起一股求勝之心。
兩人皆是少年,誰還沒有點熱血呢?
眼看著全場沸騰起來,八成的人都在喊著讓第五聽云和李楚峰加賽一場。坐在擂臺角落的兩個山羊須這時候終于有了點不一樣的表情,他們皺了皺眉,兩人齊出一掌,拍在定神黃鐘上,發出一聲比之前所有聲音都要響亮的鐘音。
鐘音在廣場上方盤旋繚繞。
壓住了數萬人的喧鬧。
舒怡這時站起來說道:“大家應當相信場裁,兩位老前輩都擔任裁判不下十年,他們裁定的結果,至今為止還并未有人不服。”她說話時,人們大概還處在被鐘音震暈的狀態,所以全場異常安靜。
“而且大家也不用急,既然第五聽云和李楚峰現在是平局,那么大賽的決賽階段,他們二人是必然要再打一場的。”
舒怡此話一出,人們才真正靜了下來。對啊,現在想想,剛才的行為真傻,半決賽是平局,不是還有決賽嗎?第五聽云和李楚峰兩人是怎么也逃不了繼續一戰的…
可話又說回來,現在是平局,決賽上就能分出勝負了嗎?裁判們既然做出平局的裁定,那說明此二人實力十分接近…
“算了,還是看嘉慶學院怎么安排吧。”觀眾們想來想去,發現都是個死循環,索性不再多想。反正決賽時不會允許平局的出現,學院主辦方必定會再想辦法讓第五聽云和李楚峰分出勝負的。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觀眾們大概也都餓了,紛紛吆五喝六地退出了廣場。
舒怡和王白石則一面商量本次大賽接下來的安排,一面派人重新搭建擂臺,畢竟下午還有一場比試,總不可能讓李元東和七律在一堆爛木板中間比試吧?
半決賽打完,決賽的日程安排是在三天后,也就是說第五聽云現在可以好好歇一歇了。中午吃過飯,在客店稍事休息后,第五聽云和李元東一起回到了廣場上。
擂臺已經重新搭起。
定神黃鐘依舊穩穩地懸掛在那個角落。
圍觀的人群依舊你擠著我,我擠著你。
一切都和上午一樣,只不過現在的主角換成了李元東和七律。
隨著舒怡一聲落下,李元東和七律紛紛跳上擂臺。他們兩人也不客套,上臺之后立馬就擼起袖子開干。你來我往之間,七律的風格還是那么明顯,狠辣、迅捷、準確。
不過李元東卻不似項首辛那般,一開場便先露怯,他嚴防死守,見招拆招,絲毫沒有被對方的狠辣給嚇到。由此可見,李元東不論是心理素質,還是境界實力,都要遠比項首辛高出一個級別。
七律大概是沒有料到自己的進攻,竟沒能取到理想中的效果,所以招式越逼越急,竟隱隱有些自亂陣腳的勢態。對方越急越亂,李元東反而打得越穩,越平。
見李元東漸漸占到了上風,第五聽云開始閑著朝四周張望。他視線剛往旁邊一掃,頓時瞳孔一縮:“刑部的人…他們怎么敢進到學院?難道說…刑部已經說通了嘉慶,韓玄風老前輩現在也不在這…”
一眼瞧見幾個身著刑部服飾的人,第五聽云先慌張了起來。不過他轉念一想,以韓玄風的聲名,刑部不至于公然到學院來抓人吧?這么想著,他又看了過去,這才看見刑部那幾人正在和李楚峰有說有笑。
這就對了,李楚峰乃是天門城中的李室族人,嚴格說來應該算是帝國皇室的旁支別系,有那么點皇族血統。而且天門李室本就是附近幾城的大族,和刑部中有些牽扯不足為奇。
若是所料不錯,那幾個刑部的人應該是李楚峰的朋友,特地來看比賽的。只是上午為什么不見這幾人,大概是沒注意看吧…
“啊!”
就在第五聽云思想拋錨時,擂臺上傳來李元東的驚叫之聲。
他趕緊看過去,只見李元東緊按著自己的右手,手腕處鮮血直往外涌,用左手手掌都蓋不住。李元東撕下衣袖上的一條布匹,簡易地做了個包扎,但很快那張布匹就被染得鮮紅,血液從里透了出來。
李元東的傷口恐怕不淺。
保不齊傷到手腕上的動脈了,那就難整了。
七律這小子果然夠狠夠準!
第五聽云又看看七律,只見他手上握了把短刀,刀刃上全是鮮血。這小子能夠把一柄短刀蟄伏這么久,不出則矣,一出必見血傷敵,這份心性也著實可畏。
“七律,勝。”
這場比試以出人意料的方式結束了,但李元東卻也沒有異議。因為他知道,七律這一刀已經算是留情面了,若是七律再多使半分力,直接就可以將動脈割斷,若是那樣,他就直接變成廢人了。戰斗就是這樣,半點兒疏忽都不能有,一旦疏忽,很有可能就搭進去一條命。
“哎——”第五聽云不禁為李元東感到惋惜。
就在第五聽云欲上臺去攙李元東時,李楚峰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旁,竟帶著笑意說道:“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我有心結交你這個朋友。后天晚上,父親為我擺了慶功宴,希望你能參加。”
嗯?第五聽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看著李楚峰臉上的笑意,不知怎么總覺得有點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