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之中陡然升起的肅殺氣氛,迫得周圍所有人都不敢再說話。再遲鈍的人,也能看出這時候岸邊的針鋒相對,刑部十幾人圍著那船家老伯,可出人意料的是,老伯渾不在意,那些江上的裁判也沒有過來幫忙的意思。
局面一觸即發,一些普通人已經默默開始后退。萬一這些修者拼起來,最先倒霉的一定是他們這些不懂武的人。
“老家伙,別動不動就拿嘉慶壓我,我也不是嚇大的!”捕頭掃視了周圍十幾個捕快,心中稍微有了一些底氣,他這次帶的人雖然不算是特別精銳,但十幾個站在一起,威懾力還是有的,“別說你代表不了嘉慶,就算嘉慶城城主來了,他也不能忤逆刑部的紅色令!”
“這小女娃犯了什么事?你把通緝令拿出來我看一看。”老伯伸出手,一本正經地說道。
“她沒犯事,但她和刑部重犯有密切關系。”捕頭額上青筋暴起,他正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憤怒。要是面前的人是嘉慶的院長,或者哪位城內的官員,他還可以忍受,可偏偏對方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老頭,他甚至連老頭名字都不知道。
這樣一個老頭,卻假借嘉慶的名頭,狐假虎威,裝腔作勢,這讓捕頭十分不快。
“女娃,你自己說,你認識第五聽云嗎?”老伯不理那捕頭,蹲下身問白潔道。
白潔此時雖然傷心,但也知事情輕重,忙搖頭道:“不認識。”
老伯笑了一聲,站起來,攤開手,道:“看,這不就結了嗎?這小女娃完全不認識你們的通緝犯,刑部憑什么為難她?”
“你!”老伯這架勢擺明不給刑部面子,捕頭上前一步,就欲動手。
“你什么你,難不成刑部還要欺負我們這一個老頭子,一個小女孩嗎?”老伯擺著手,下了逐客令,“哪來的回哪去吧,別在這礙眼。”
捕頭勃然大怒,右手揮下。十幾個捕快頓時分散站開,把白潔和老伯圍在中間。其中再次分出三個,兩個鉗制老伯,一個去抓白潔。
“聽不懂人話?!”老伯的語氣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和善,冷冷的聲音突然從他口中喝出,幾乎讓人不能相信這么中氣十足的喝罵是從一個略顯佝僂的老頭嘴中發出來的。
而且這聲音不僅僅是聲音,其中還包夾著充沛的力量。
十幾個捕快,包括那捕頭,全都被震得連退五步,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看著扶著白潔轉身緩緩踏上石階的老頭,捕頭的臉色陰沉,沒有完成刑部的任務不說,還被一個老頭呼喝來呼喝去,這讓他心中的不爽積累到了極點。可他卻又不敢輕舉妄動了,就憑剛才老頭的一聲吼,他已經意識到了老頭的實力并不止他之前假設的那樣。
沒準兒他這十幾個人還真留不下那老頭。
“這老頭到底什么人?之前看他控制江浪,雖然聲勢頗大,但威力實在不能恭維…”捕頭仔細回味著此前種種,心里想著,“本以為這老頭不過是靈玄境巔峰,可不料…”
有底氣,又有實力,還住在嘉慶,可就是沒多大名氣,這反差讓捕頭更想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頭,搜索小隊派人回來了,他們似乎有收獲。”捕頭獨自思考時,后面一個捕快上前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聽完后,他對著跟著捕快過來的那人努了努下巴,示意他說說情況。
“報,我們小隊七人沿江追躡,發現在下游十里左右的地方,第五聽云被一黑衣女子救上了岸。他們六人繼續潛行追蹤,沿途會留下記號,我特回來請示。”
“黑衣女子?”捕頭略作思考,道,“搜索小隊都是身負特殊能力的偵查精英,但是戰斗能力不行。全體聽令,全速前進,務必把第五聽云捉拿歸案!”
“是!”
齊聲一吼,十幾人在捕頭的領隊下朝楚江下游奔行而去。
第五聽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狹窄的小木屋中。
木屋大概有個窗子,外面的光線射了進來,正好照在他眼睛上。他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勉勉強強能夠在光線下視物。他又試著動了一下,咦?他不禁一愣,竟然毫不費力地就坐了起來,全身上下除了衣服濕透了之外,倒并沒傷痛。
他站了起來,掃了一眼,這間屋子比較簡陋,最里面緊靠著一面石壁,其余三面用木板簡單釘成。而且屋子里的家具也幾乎沒有,除了一把椅子和他剛剛躺著的床外,什么也沒有了。
屋子的門掩著,第五聽云慢慢來到小窗前,望向窗外。
這里緊鄰楚江,他一眼望去就先看到了浪花滾滾的江水。在江邊,是一大片石灘地,他現在所處的木屋就是在石灘的最里面。通過灘地上的陰影來看,他猜測木屋是緊靠著一面巨大的石崖修建的。再聯系嘉慶城的地理位置,不難猜出,這里應該是在嘉慶城四面懸崖的崖底。
“是她救了我嗎?”石灘上全是巨石,就在一塊高約一丈的巨石上,第五聽云看見了一道曼妙的背影。那道影子全身黑色,似乎穿著夜行衣,打濕的長發和被夜行衣緊裹著的身材,讓第五聽云一看就知道是個女的。
她坐在巨石頂上,微垂著頭,把頭發披散在前,雙手不斷撥弄著,應該是在晾曬頭發。若不是身穿夜行衣,她倒是頗有幾分剛剛出浴的姿態。雖然看不見她的正面,但從側面和背影看去,就知她人應該很有幾分姿色。
“呸呸呸,想什么呢?!”第五聽云拍了自己一巴掌,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看見女的就會不自覺地去評點別人的相貌…
“大膽淫,竟敢偷窺!”
突然,身后響起一聲暴喝。
第五聽云心里一驚,面色陡變,這屋子什么時候進人了?!他敢保證,這間木屋之前絕對只有他一個人。而且屋子只有一扇窗戶和一扇門,他站在窗戶這里,人不可能從窗戶進來,那么就只可能是從木門溜進來的。
什么人?開門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難道是我看太入神了?
心里念頭急轉的同時,他猛地朝旁邊一個翻滾,順勢轉過身,直面溜進屋的那人。只見那人也是一身夜行衣,臉上還蒙著面罩,緊身的夜行衣讓他的體形完美地顯現了出來,肚子上三圈肥肉,連夜行衣都箍不住。
一見對方這樣子,再想想剛才那道熟悉的聲音,他頓時就放松了警惕:“胖子,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那人扯下面罩,露出他那肥肥的笑臉,道:“這就看出來是我了,真沒意思。”
“黃三胖,你穿夜行衣像豬一樣,誰會認不出來你。”這時,木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穿著夜行衣、披散著頭發的女子,正是那巨石上的女郎。她大概是聽到了屋內的動靜,這才急急趕了回來。。
,歡迎訪問大家讀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