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聚水成靈,人造契機
“你這說了不等于沒說啊？”第五聽云嘴角扯了扯，嘀咕道。
“這個元陣蓮兒可學了有五天了，”岱青蓮說著就拉起第五聽云的胳膊，朝房間里走去，“但媽媽始終說蓮兒火候不夠，施展不出來。哼，蓮兒才不相信呢，今兒正好拿第五哥哥練練手。”
剛推開門走進屋子，第五聽云聽見岱青蓮最后一句話，登時嚇得不輕，停了下來：“你沒開玩笑吧？拿我練手…我這把身子骨哪經得起你摧殘？”
“放心啦，第五哥哥。”岱青蓮吐了吐舌頭，道，“這不是戰斗性元陣，不會攻擊你的。”
這么一說，第五聽云一想也是，這妮子雖然古靈精怪，但還不至于真要捉弄自己。況且自己剛剛給了她一個禮物，她要整人怎么也得換個時間吧？
進到屋內，岱青蓮掩上門，然后兩人來到桌旁，面對面坐了下來。
“第五哥哥，蓮兒可要開始了喲~”岱青蓮眨了眨眼睛。
看著岱青蓮那微帶著俏皮的神情，第五聽云不知怎的，總是涌起一絲不妙的感覺。于是，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這妮子，到底要干什么？”
岱青蓮拿出那枚水元丹，笑著道：“待會兒就知道了。”
第五聽云干笑了笑。
只見岱青蓮左掌心捧著水元丹，然后右手掐了個訣，閉上眼睛開始默默地念叨著什么。光見她嘴唇上下啟和，但聽不到聲音，第五聽云聳了聳肩，集中注意力觀察著那枚水元丹。
起初，水元丹靜靜躺著，沒什么變化。
過了一會兒，水元丹開始慢慢地顫抖，其上一縷縷水汽氤氳而出，漸漸地籠罩了整顆水元丹。又過了一會兒，就連岱青蓮的整個左掌也都被水汽彌漫，看來岱青蓮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將水元丹中的水元素元力催發了出來。
“呼，這枚水元丹少說也有三年了。”不知何時，岱青蓮已經睜開了眼，用右手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
光是如此，就已經出汗了嗎？第五聽云有些詫異，他不知道元素師在構建元陣、施展元法時需要耗費的精神念力，和武者戰斗時消耗的元力和體力一樣，都會讓人異常勞累。
“不是吧？若是那青花蟒是修煉了三年之久的魔獸，怎么可能那么傻？”第五聽云之前斗魔蟒之時就曾猜測，青花魔蟒頂多只是兩年的魔獸。可看岱青蓮的樣子不像開玩笑，那自己這次還真是走了狗屎運，遇到個弱智？
岱青蓮笑了笑，沒有回答，拭掉額頭上的汗珠過后，她又全身心投入到了水元丹上。但見她右手食指中指二指并攏，指尖對著左掌心，接著一瞬間眸放異彩，嘴里低喝了一聲：“起！”
話音未落之時，那平躺著的水元丹竟然慢悠悠地飄了起來。
連帶著水元丹散發出來的水汽也跟著上浮。
她撤回左手。
籠罩在水霧之中的水元丹，就這么穩穩地停在了空中。
接著，岱青蓮也站了起來。她右手換了個印訣，閉目又是一陣念叨。第五聽云已經習慣，靜靜等待著她再次睜眼。過了一會兒，岱青蓮還沒睜開眼，但她額頭上的汗液竟已經連成一線，順著粉頰流了下來。
有些汗水更是從她發絲之間匯集流出，頭發已濕了大半。
看來這妮子沒有說謊，以她目前的修為要完成這個元陣確實很吃力，也有點勉強，第五聽云看著岱青蓮頭上蒸發的熱氣和臉上的汗水，不禁對這個元陣有些好奇了。岱青蓮母親親自教導的元陣，料來一定不俗！
“哬！”就在第五聽云沉思之時，岱青蓮斷喝一聲，雙眼睜開。
她左手往空中那堆水霧中探去，接著食指一勾，水霧突然糾纏變幻，隨著她左指往外一帶，一顆圓潤的水珠從霧氣中飄了出來。那水珠比水元丹略小，通體晶瑩剔透，整個就是以水霧聚合而成的。
帶出這顆水珠，她才松了一口氣，細聲說道：“第一顆‘聚靈珠’出來了就好辦。媽媽說過，聚成第一顆，整個聚靈陣就完成了一半。”
說話時，她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和喜悅，看來這估計是她五天以來第一次聚成這所謂的“聚靈珠”。
“聚靈陣？”第五聽云突然想起，上一次在狼窟中，那以二十八塊聚元石排成一定序列的陣法，不是叫鎖靈陣嗎？鎖靈、聚靈意思差不多，該不會是同一個陣法吧。
他剛這么一想，岱青蓮就說道：“對了，上次第五哥哥不是也見過嗎？”
“鎖靈陣？”第五聽云心道果然。隨即又想起了，上次譚磊他們幾人發現鎖靈陣時的諸多神情，表明這陣法可不簡單。沒想到岱青蓮媽媽隨便一教，便是鎖靈陣…
岱青蓮哪知道第五聽云心里恁多想法，右手依舊維持住印訣，左手一邊擦汗，一邊說道：“對啊，就是那個。只不過上次那個是以聚元石封鎖靈力，而蓮兒這次是聚水成靈，方式不同，不過本質差不太多。”
“聚水成靈？聚靈干嘛？”第五聽云問道。
“第五哥哥應該還沒有突破到納元境吧？”岱青蓮上下瞄了第五聽云一眼，就點頭道，“這就對了，這聚靈陣可以歸聚天地靈氣，為你們武者創造出突破契機。當然，只有結丹境之下低階武修者的突破契機才能強行造出來，再高一點的境界可是不可能造出來的。”
聚水成靈，人造契機！第五聽云大驚，這可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契機還可以人造出來？這可真是聞所未聞，就更別說在何處見過了。
“不過，蓮兒道行低微，只能盡力試試，若是失敗了，第五哥哥可別責怪蓮兒。”岱青蓮又吐了吐舌頭，一臉俏皮地嬉笑道。末了她還嘀咕了一句：“要是媽媽來，肯定就成了。”
這母女倆到底是什么人來著？第五聽云強自壓下心里的震驚和好奇。
接下來的過程就有些枯燥了，隨著岱青蓮左手食指一次次的勾帶，每一次都能從空中那團始終縈繞不散的水霧中拉出一顆水珠，這些水珠無一例外都是霧氣聚成，晶瑩透亮，若是仔細去看，還能看見珠子中的水紋。
如此往復，最后一共二十七顆水珠懸浮在霧團周圍。
第五聽云驚得張大嘴巴，癡癡地看著眼前的奇景，這樣的東西武修者可搞不出來！元素師之于武修者，最大的區別就是這種幻化創造的能力了，他在心中如是想著。
“咦？怎么才二十七顆？”第五聽云圍著桌子打轉時，岱青蓮右手換了印訣，他回想起那日狼窟潭底的鎖靈陣，連忙問道。
“錯，錯了，是二十八顆。”岱青蓮微微一笑，說話已經有氣無力了。但她手中印訣絲毫不亂，右手印訣頻換的同時，左手猛地一揮。
“分！”
只見懸浮在空中的二十余顆等大小的水珠同時劇烈顫動起來，伴隨著岱青蓮的手勢，頃刻間分作四撥，各自占據著東、南、西、北中的一個方位。一看空中的陣勢，第五聽云這才明白，原來他忘了那顆尚在霧氣之中的水元丹。
加上水元丹，一共二十八顆不假！
而這陣勢，又和上次狼窟潭底的鎖靈陣幾乎一樣。
“聚！”
岱青蓮手上印訣再變，嬌喝一聲。
嗡嗡嗡，水珠的顫動更劇烈，甚至發出了響聲。而此時，岱青蓮的呼吸明顯粗重了很多，她頭上的青絲都快黏在了一起，這個聚靈陣對她的消耗太大了！
比起上一次狼窟中的輕描淡寫，這一次岱青蓮可以說是累得滿頭大汗。
“第五哥哥，快，快進入冥想。”岱青蓮愈發有氣無力。
第五聽云應了一聲，趕緊閉目，默念起冥想口訣。正在這時，負在其身后的離人劍陡然發出銀白的光芒，可第五聽云和岱青蓮都沒注意到。
剛進入冥想狀態，吸納進第一縷元力的時候，第五聽云就感覺到了不一樣——與他以前修煉時的不一樣。他的腦海里不再是一片空白，而是十分清晰地浮現出了一縷又一縷、一股又一股的玄奇力量。
“元力！”他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腦海中竟然把周圍的能量場整個顯現出來了。
屋子里，倏爾變得水氣彌漫，朦朧起來了。
不過第五聽云和岱青蓮兩人都閉著眼睛，沒有看見。整間屋子，只剩下那裝在海蠶絲劍袋中的離人劍，還在散發著光芒。
隨著第五聽云的冥想，和岱青蓮元陣的催發，那被包圍在水霧中的水元丹猛然一抖，然后水霧中一左一右分別延伸出兩條水線。與此同時，所有水珠也都蔓延出兩條水線，如同兩條手臂一般。
每條水線都在往外伸展，遇見其他水線便交織纏繞在一起。很快，二十七顆水珠，外加一顆水元丹，就織出了一張“水網”，一張緊密連接著二十七顆水珠和水元丹的水網。
如果第五聽云現在睜眼，就會發現，這張水網分東西南北大致四個板塊，每個板塊的圖案都不一樣。二十八宿，正應了青龍、玄武、朱雀、白虎四象。
但他不能睜眼，也不想睜眼。因為此時此刻，他似乎真的隱隱把握到了某種東西，某種契機。這種感覺玄而又玄，他也說不出來。
房間里就像蒸籠一般，水汽籠罩。二十八個光點在其中閃爍著，正是那已成聚靈陣陣勢的二十七顆水珠和水元丹。聚靈陣此時就像是一個漏斗，天地間的元力宛若浪濤一般灌入漏斗口，而第五聽云的身體則是漏斗嘴。